“你們怎麼還沒走?”古城見天心停下,焦急的大喊,隨即就看到了眼中殺意瀰漫的雲出岫。
一個半大的孩子卻面露癲狂暴虐之色,顯然是魂侵老祖那個傢伙又出來了。
“咦,這個孩子有些意思!”正要出手的黑袍使者慢慢收回手,他竟然感覺到了神魂波動,這是有人在使用魂力,更讓他驚訝的是魂力居然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
魂力那是凝神境之後才能使用的能力,一個孩子會是凝神境嗎?而且這股魂力的成熟程度讓他這個生死境都感到心驚。
“聖女殿下,這個孩子得留下!”黑袍使者幽幽的嘆息,似乎是爲自己的食言而肥感到不好意思,可是他來東境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尋找神魂奇特之人嗎。
天心還沒來得及說話,被魂侵老祖控制的雲出岫一把甩開天心的手,猛地上前一步猙獰的吼道:“血神教!老夫找你們找的好苦!”
“呃?老夫?”黑袍使者錯愕的上下打量着雲出岫。
“還我妻兒命來!”
最先出手的不是黑袍使者,而是雲出岫,一股濃郁的魂力波動瞬間向黑袍使者襲去。
這股魂力並不浩瀚,但極爲的純粹,純粹到黑袍使者駭然失色,鬼叫道:“極道?”
黑袍使者二話不說直接撐開自己的生死領域。
魂力波動與生死領域驟一接觸,就像一塊燒紅的鐵扔進了水中,黑袍使者慘叫一聲踉蹌後退,驚恐的打算轉身而逃,可就在魂力波動突破領域堪堪籠罩他全身時,又很突兀的消失了。
“啊!該死,該死,這個身體。。。”雲出岫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頹然的坐倒在地,眼露瘋狂不甘的怒吼。
天心驚叫一聲連忙將雲出岫抱了起來,往他嘴裡硬塞了一顆丹藥擔心的看着他。
黑袍使者後怕的摸了摸全身,見全身並無異樣,唯有腦袋頭疼欲裂,剛剛那一擊直接破了他的生死領域,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活着,再看瘋狂咆哮的雲出岫,黑袍使者忍不住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太好了,把你進獻給尊者,纔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穫,哈哈哈哈!”
“嗖!”
與此同時,一隻犀利的箭矢在古城失神的剎那直奔他而來。
“柳白箭!”古城憤怒的大吼,星圖凝縮化爲一個類似龜背的模樣,白骨孽行自祭悍然發動,在星圖阻擋箭矢的瞬息,單手直接將箭矢抓住,咆哮着反扔回樹林深處。
他現在無比擔心天心和雲出岫,可是柳白箭的箭就像無處不在的幽靈,輕易的阻斷了他。
冷眸一個閃爍來到天心和雲出岫的跟前,冷冷的盯着黑袍使者,現在天心絕對沒法走了,保護她就變得更爲重要。
沒有了生死領域,眼前的黑袍使者也不是不能一戰。
“桀桀,不要急着送死,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黑袍使者將嘴角的血擦去,雙手結印間,空氣中開始瀰漫水汽,這股水汽又帶着酸臭的腐蝕之力,如一個漩渦般將冷眸籠罩。
“水之力?”冷眸不敢大意,示意天心帶着雲出岫走遠些,神魂之力四散開來,隨即又驚叫道:“怎麼可能,這是澤之力!”
這些水汽,竟然能腐蝕人的神魂。
“你倒有些見識!”黑袍使者雙手一揮,水汽慢慢變得渾濁,無數砂石泥土捲入其中,更有浮屍幻化出現,最終變成一汪腥臭的泥沼,泥沼落地,逐漸向冷眸和古城那裡蔓延。
“除了澤國,竟然還有人能用澤之力?”冷眸怪叫着飛身而起,神魂化爲剪刀直接向黑袍使者剪去。
這一開局,就驚的他直接放出了魂神通。
古城更是悽慘,他還不會飛,見沼澤襲來只能往遠處跑,與天心越跑越遠,可剛跑兩步,身後一道破空聲比沼澤更快的襲來。
“又來?”古城驚叫,這次他可不敢停,星圖置於身後,又隨手拔起一顆大樹向後拋去,兩相結合阻攔下,箭矢終於失去了力道,插在身上時並未造成大的傷害。
天心抱着雲出岫剛要逃跑,誰知雲出岫再次掙脫了他,不管不顧的猙獰着咆哮,又是一記詭異的魂力波動向黑袍使者捲去。
本在冷眸出手的瞬間,黑袍使者的神魂就一陣刺痛,這是受到威脅的本能反應,還沒來得及抵擋冷眸的魂剪,雲出岫的攻擊又先一步到來。
這讓他駭然之餘,更是無比的憤怒,堂堂一個生死境的頂級高手,竟然在一個孩子和一個凝神境身上接連吃癟,怒吼一聲後,地上的泥沼突然像是一棵大樹般拔地而起,變成了一個旋轉的漩渦,阻斷了雲出岫發出的魂力波動。
黑袍使者眼神兇惡,一隻黑色的魂力蜘蛛從他腦門上爬出,然後迎風而漲,揮舞着前爪與冷眸的魂剪撞在了一起。
就在魂剪和蜘蛛相撞的瞬間,正在拼命躲避箭矢的古城突然身體搖晃,如喝醉了酒一般噗通坐倒在地,一枚箭矢擦着頭皮飛逝而過,帶起一絲血痕。
與此同時,一直隱匿在樹叢中間的柳白箭也是從樹上滾落下來,捂着耳朵在地上艱難的掙扎了兩下。
黑袍使者和冷眸的全力一擊,竟然將離他們甚遠的兩人全都震傷,溢散的魂力波動差點要了兩人的命。
古城見柳白箭終於現身,再顧不得頭疼欲裂的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出現在視線內的柳白箭,大步邁起向柳白箭衝去。
他生怕眼睛眨一眨,柳白箭就又消失了,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古城實在受夠了。
見古城衝來,柳白箭“噌噌”就是兩箭,只要能阻擋古城片刻,他就能在古城失神的剎那消失。
這就是他神通的神奇之處,就像薛定諤的貓一般,眼睛一直盯着,他自然無法從目光中消失,可是隻要目光有瞬間的轉移,他就能從目光中消失。
這種消失是種很奇怪的消失,你或許還能看的見他,但眼睛會選擇忽略他。
古城早已知道這種特性,所以硬抵着兩箭不閃不避,如蠻牛一般橫衝直撞的來到了柳白箭的跟前。
他知道這兩箭威力不大,就算箭善殺伐,現在的自己白骨孽行已開,全身血氣如鎧甲,又有星圖護身,硬抗斬障境不算全力的兩箭根本不在話下。
預想的結果沒有出現,柳白箭看着身上插着三支箭卻毫無所覺的古城心中驚訝,腳下發力間已是飄然遠退再次拉開了距離,同時手上的弓搭箭,嘴角掛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你別想再跑!”古城大叫一聲再次衝來,手上鍛千擊疊加的血氣已經變爲晶瑩的血紅,任柳白箭是斬障境,他確信柳白箭也絕對無法承受他現在巨力下的一拳。
柳白箭腳下不停,速度雖然沒有古城爆發力加持下的速度快,但沒有一絲的慌張,等古城近到三五丈的距離,一直捏在手上的箭終於射出,只是先前指向古城的箭忽然調轉了方向,直奔遠處的天心而去。
“該死!柳白箭你混賬!”古城憤然的咆哮一聲,頭不由自主的往天心方向看去,前衝的身影驟然變向,同時手上絲網如蛇般飛速射出,終於將那隻箭攔下。
好在他剛剛離柳白箭夠近,而且明顯這種箭沒有發力,他才能將箭抓住。
憤怒的將箭扔在地上,箭透地而沒,古城舉目四顧,柳白箭已經再次失去了身影。
天心抱着雲出岫默默流淚,眉心的天眼睜開散發着柔和的白光,維持着雲出岫神魂不滅。
魂侵老祖連續兩次不要命的魂力攻擊差點將雲出岫弱小的神魂擊散,她知道剛剛柳白箭利用了她,但她現在實在沒有時間管那邊的事,古城再次面臨危險之境也只能心底默默難受,現在救雲出岫最爲重要。
冷眸與黑袍使者早已展開了大戰,而且越戰越遠,顯然也是爲了顧及這邊的人。
畢竟兩人也怕酣戰到無法收手時,會波及這邊的人,以天心、古城等人的實力,波及就是死。
古城心中焦急,柳白箭再次消失,自己這邊有天心的牽制落在了絕對的下風,而冷眸那邊,就算黑袍使者被破了生死領域,冷眸依然抵擋的有些艱難,高階的戰鬥更是兇險,誰也不知道誰會藏着殺手鐗。
最重要的是,雲出岫的情況還沒穩定,隨時有身死的風險,天心只能全身心的救他,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柳白箭對天心有點敬畏或者顧及還好,若是真不要臉皮的對天心出手,亦或者對秀草出手,那古城自己就是一個活靶子。
古城在天心不算太遠的地方,方向也沒有偏離太多,既要防止自己的身後是天心,導致自己不能閃躲,又能在第一時間攔下真有射向天心那個方向的箭。
冷眸帶着黑袍使者走後,這裡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連風聲都帶着危險,古城臉上冷汗直流,眼睛謹慎的掃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他現在只能被動的等待,等柳白箭出手。
“沙沙!”
風忽然大了一點,樹葉晃動,幾片樹葉掉落。
“嘣!”
在弓弦聲響起的瞬間,古城將腳下的地方踩出一個深坑立即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箭矢穿過一枚落葉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速度不減的往一個毫不相干的方向而去。
這一箭與前面試探的幾箭不同,威力大的讓古城不敢硬接,可讓他驚訝的是這一箭竟然不是奔着他來的,更不是奔着天心方向去的。
“嘣、嘣!”
還沒等古城想明白,又是兩聲弓弦聲緊鑼密鼓的響起,這兩箭速度更快,三箭本就如同一起射出,間隔時間近乎可以忽略不計,一箭立即追上了先前的那箭,在改變了箭的方向的同時,讓先前那隻箭威力更甚。
而最後一支箭,速度最慢,顫顫巍巍,似乎是在等着人來接,箭矢飛的方向,直指秀草!
“柳白箭!我必殺你!”
古城眼眶欲裂的咆哮,奮不顧身的向着秀草的方向衝去。
他終於知道了柳白箭的目的,同時也對他的記恨和忌憚都達到了頂峰。
第二支箭輕微改變了第一支箭的方向,就是這點改變,堵死了古城救秀草的路。
毫無疑問,柳白箭知道古城一定會救秀草,那就一定會硬接他這威力最盛的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