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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雨過去,萬物都開始復甦。
沒有了早春二月的倒春寒,三月初的天氣,桃花初綻,被冰雪覆蓋的大地上,現在也都是一片青蔥的綠色。
京城在大魏國土的北方,春天總是比南方來的要晚一些。
因而,早在南方已經花團錦簇的時候,京城的桃花,在春雨過後,纔開始綻放。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天時間,在當天傍晚入夜後,才停止下來。
第二日晨起,池玲瓏穿着寢衣,在身上披了一件單薄的披風,便迫不及待的去開窗。
雕花的窗牖被池玲瓏從裡邊推開,新鮮的空氣伴着若隱若現的泥土氣息,迎面撲來。
那氣息清爽乾淨,讓池玲瓏忍不住閉合着眸子,愜意的長舒了一大口氣。
“這空氣可真好……”
旭日初生,在大地上灑下了萬點金輝,池玲瓏還是覺得這樣的早晨,略有些寒冷,便也又攏緊了身上的披風,邁着小碎步蹬蹬蹬跑進了拔步牀內。
略有些昏暗的拔步牀中,入目便是秦承嗣光.裸而略有些瘦削的背。
秦承嗣的皮膚與一般男子相較起來,屬於較爲白皙的那種。
這人好似曬不黑似地,無論是背部的皮膚,還是臉上的膚色,顏色全都一模一樣。
不過,秦王爺身上流暢而又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線條,可真好看啊。
池玲瓏嘻嘻笑着跑過去,秦承嗣恰好拿了白色的繚綾中衣,轉身過來看她,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的衣服穿上,池玲瓏已經快跑幾步,像只花蝴蝶似地,一把撲在他懷裡。
揉膩的小手在秦承嗣背上摸幾把。池玲瓏在佔了人家的便宜後,還一本正經的,一邊戳着秦承嗣緊繃起來的肌肉。一邊也義正言辭的說着,“多冷啊,我暖暖手……”
秦承嗣看着眼前這個經過一年時間,身高沒有長高,卻好似又變矮的女孩兒,看她愛笑的雙眸亮晶晶的偷瞄着他。一邊還很是愜意的。在他身上戳出一個個小坑,不由悶悶笑了起來。
少年的悶笑聲,就好像是從他胸膛中發出來的一樣。
他輕笑着。那聲音性.感動人,有種喑啞而又蠱惑人心的魅力。
池玲瓏聽着那響在她耳廓處的笑聲,心中就像是揣了兩個兔子一樣,開始怦怦亂跳。
正四處轉着眸子,羞怯的不好意思去看秦承嗣,卻不妨秦承嗣竟是一把鉗制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雙腳離地。池玲瓏“啊”一聲叫了出來。
她條件反射的伸出手,一把摟住秦承嗣的脖子,都快被嚇哭了,“秦承嗣你快些把我放下來。”
秦承嗣將她稍微舉高了一些,視線和他齊平,沒有迴應她的話。看着她鼓鼓的腮幫子。深邃的眸子中,卻抑制不住的染上了愜意的笑意。
他嘶啞着聲音。略有些揶揄的問她,“手很涼麼?”
不等池玲瓏回話,卻是又很配合的道:“要不要我把衣服都脫了,讓你好生暖暖手?”
池玲瓏:“……”
良久之後,內室中才傳來池玲瓏惱羞成怒的一聲怒吼,“秦承嗣你個流.氓。”
已經準備好洗漱用品,候在大殿外,等着兩位主子傳喚的六月和七月,聽了內室中傳來的這一聲女子羞惱的悶叫聲,兩人俱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主子……流.氓?
六月和七月的嘴角,俱都忍不住開始抽搐起來。
兩人面上的神情有些扭曲,似哭非哭,似笑飛笑,那表情,當真可樂極了。
墨乙從致遠齋外走過來的時候,便見到六月和七月面上的這幅神情,一時間,不由也放低了聲音,好笑的問兩人,“發生了何事?”
看了看緊閉着的房門,就又小聲道:“主子和玲瓏姑娘可是還未起身?”
話纔剛落音,卻是聽到了屋裡邊,又傳來池玲瓏求饒的嗚嗚咽咽的聲音。
“秦承嗣你,你快放開我,要喘不過氣來了,唔,唔,你不是流.氓,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
墨乙:“……”
六月:“……”
七月:“……”
墨乙臉上的表情先時有片刻僵硬,隨後,卻是像調色盤一樣,變幻出赤青紅綠黑各種顏色,簡直精彩極了。
過了片刻,墨乙才又微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將視線轉到一邊。
主子現在的心性倒是越來越放得開了,大早起就這麼好興致和池玲瓏親親我我,竟還流.氓上了,這樣……呃,很好。
嗯,說不定他稍後就應該去一趟欽天監,讓那幫子“神棍”儘量將主子的婚期提前一些。
不然,若是池玲瓏某一日心血來潮,突然就宣佈她肚子裡有小主子了,那這事情,可就當真一點也不好玩了。
墨乙浮想聯翩的想着事情,而這時,六月和七月再又尷尬的互相對視一眼後,七月也率先開口回墨乙道:“主子和姑娘應是已經起身了,你若是有什麼事兒,不妨稍等片刻。”
墨乙自然點頭同意。
等池玲瓏和秦承嗣出了內室,兩人都收拾妥當後,墨乙也過來給秦承嗣彙報事情。
不是墨乙不會辦事,每次彙報事情不是挑傍晚,就是挑大早起,實在是,秦王府中,需要秦承嗣親自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若是以往,主子一月中,有將近二十多天都是宿在清華苑的。
且之前主子多勤快啊,晚上辦公到二更,大早起更是天不亮就去訓練場練功。
如今倒是好了,主子現在作息時間多規律啊。
規律的他連請示點事情的時間,都要硬擠才行。
秦承嗣在主位上落了座,池玲瓏和六月七月兩人,忙着將早膳端上來。
而此時,墨乙卻也對秦承嗣道:“主子,證據和證人都已經備齊了。是現在就交給京兆尹,還是再過幾天?”
秦承嗣耳中聽着墨乙的話,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子。卻是始終落在池玲瓏身上。
看着她殷勤的,將他愛吃的菜色放到他的座位面前,爲他盛好湯和粥,又親自拿着勺子,在盛滿了粥的碗裡輕舀着,好讓那袍子肉糜粥能夠涼的更快一些。
突然就覺得胃口大開。
秦承嗣便也就漫不經心的吩咐墨乙道:“用過早膳後就去辦吧。”
“是。”
“無事就下去吧。”
墨乙離開後。池玲瓏也遣了六月和七月出去用早膳。卻是自己親手侍候着秦承嗣用膳,一邊也好奇的問他,“可是又出了什麼麻煩事兒?”
“不麻煩。”
秦承嗣將池玲瓏夾給到他面前碟子裡的吃食都用完了。便開始喝粥。
看池玲瓏只吃了兩個翡翠燒賣,就放下了筷子,不由就微一蹙眉,又夾了一塊兒糕點過去。
“你太瘦了,再多吃點。”
池玲瓏嘟起腮幫子,狠狠的瞪着秦承嗣。
她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從她和秦承嗣的關係“正式化”後。這人竟是越來越惡劣了。
準確說起來,是早先一直掩蓋在秦王骨子裡的劣根性,現在終於爆發出來了。
這人,早起還說她沒長高又長矮了,現在就又說她太瘦了,這是在嫌棄她麼?
池玲瓏將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瞪的圓滾滾的。
天知道。她過去幾個月,最少都長了五公分了好不好?
十三歲的年紀。長到她現在的身高,很不錯了。
當然,她可是不敢跟秦王爺比。
這人不知道是不是打了激素了,過了個年,身高卻是又猛地往上竄了一竄,現在保守估計,應該也有個一米八五到一米八七了吧?
坑爹的,秦承嗣現年纔剛滿十七歲啊。
雖說男孩子到了十八歲後,大多都不會再長個兒。
但是,這若是今年、明年兩年,他再往上猛長一截,池玲瓏覺得,她以後可當真就需要仰望秦承嗣才行了。
至於說她太瘦的問題,她不是瘦,是開始抽條了。
女孩子發育時期,身高抽的太快,總是會顯着人瘦一些,她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池玲瓏憤憤的將秦承嗣夾給她的燒賣都吃下,卻是沒忘記她剛纔問秦承嗣的話。
見秦承嗣用完了膳,只端過去她的碗,幫她用湯匙冷着粥,便也像個鼴鼠似地,左快速將口裡的食物咀嚼下嚥,一邊也又開口問秦承嗣,“我剛纔聽墨乙給你說什麼證人、證據的,誰又惹了你了?”
又含糊不清的,探過腦袋去,接受秦承嗣的餵食,將他送到她脣邊的粥喝下,說道:“你這一段時間不是都沒有上朝麼?誰又犯到你手裡了?”
秦承嗣是大魏唯一的異姓王,手中的特權多的數不勝數,他進宮可持劍,可坐車騎馬,同樣的,上朝不上朝也都隨秦王個人的心意。
之前幾年,秦承嗣都是每月挑五六天去上早朝的,只是,自從去年六、七月份,替弘遠帝往南邊辦了一趟差,受了重傷,之後又莫名的被十皇子下的毒身體大損後,秦承嗣從那至今,也一直都沒有去上朝。
這人長期在家,竟還有人惹到他頭上,那人該是多麼不長眼啊。
池玲瓏默默的爲得罪秦承嗣的人點根蠟,這時,秦承嗣也一邊又遞過來一勺粥,一邊也輕描淡寫的與她道:“周莫氏。”
周莫氏,現任安順侯夫人,死去的周梓潼的繼母,池玲瓏嫡母周氏的大嫂。
這人怎麼就得罪秦承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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