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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西山兩天,池玲瓏也從腰痠腿疼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
她這兩天都沒有出去遊玩,卻是一隻縮在秦王別院中,修身養性。
西山不愧是自古以來,帝王避暑的聖地。
這裡地勢較京城高了不少,加之林木蔥鬱,古徑通幽,河道衆多,氣候非常涼爽。
池玲瓏在西山住了兩天,便覺得這裡實在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兩天時間中,她竟然沒有出過一滴汗,晚上睡覺時,若不是一直被秦承嗣抱在懷中凍不着,相信開着窗子睡覺的話,指定半夜起來還要加一條褥子。
在這裡躲夏實在再舒適不過。
第三天,用過早膳後,池玲瓏也便換上了七月給她準備好的衣衫,準備去拜見太后娘娘,以及弘遠帝的三妃——衛淑妃,華德妃,穆賢妃,及其他名聲不太響的妃子。
弘遠帝后宮中,位列四妃之首的嵐貴妃,是從來不到西山來避暑的。
以前是因爲,有皇后陪同弘遠帝來西山,她自願留在宮中照應着諸事。
等皇后娘娘一病不起,更是不能奔波勞碌後,嵐貴妃也自願留在宮中陪同皇后娘娘,順便鎮場子。
因而,少了嵐貴妃這個大頭搶風頭,每年來了西山,便會出現兩妃獨大的場面。
三妃中,華德妃是個性情溫婉的,加之寡慾少求,從來不和衛淑妃、穆賢妃一般見識。
至於穆賢妃和衛淑妃,每年來了西山,便斗的個天翻地覆,忙的腳不沾地。
不是今日頂着日頭,給弘遠帝送雞湯糕點,便是明日忙着設宴。款待各位外命婦以及各家貴女。
其心理打的什麼算盤,衆人皆知。
只是,即便衆人再清楚。那兩妃擺的都是鴻門宴,也不得不給淑妃和賢妃兩人顏面,親自過來赴宴。
來到西山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穆賢妃便坐不住的舉辦了一場小型宴會。
池玲瓏作爲準秦王妃,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只可惜。秦王以她身體不適爲名。直接就把穆賢妃的請帖丟了出去。
穆賢妃的宴席她可以不參加,她的邀請,池玲瓏可以仗着背後有秦承嗣撐腰。愛答不理。
但是,有關太后娘娘的召喚,池玲瓏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去。
出了秦王府別院,池玲瓏坐着轎子往西山行宮而去。
秦王府在西山的別院,距離弘遠帝在西山的行宮,距離很近,左右不過三百米的距離。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秦王府在大魏的地位,該是怎樣的特立獨行而又高高在上。
這麼近的距離,池玲瓏本可以漫步走去,最後卻還是被六月七月勸說着,坐着轎子過去。
秦王府和皇帝居住的行宮之間,雖然距離很短。來往高官權貴卻是不少。
池玲瓏總歸她還是個女兒家。總不好讓外男把她的顏面看了去。
池玲瓏到了太后住所的時候,這裡正熱鬧。
不僅衛淑妃。穆賢妃,華德妃,以及爲數不多的,此次隨弘遠帝來西山避暑的后妃,坐在下首陪着太后娘娘嘮嗑閒聊,就連惠郡王妃,周丞相的妻子連氏,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穆謝氏,以及其餘幾個國公府和侯府的當家夫人、老夫人,也都赫然在座,笑語嫣然的陪着太后說說笑笑。
池玲瓏看着滿殿珠翠搖曳、璀璨生輝的場面,只覺得那珠寶放射出的光輝,刺得她眼疼。
池玲瓏進殿後,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在殿後邊放着的沙漏,確定現在的時間,確實不過纔剛到上午九點,池玲瓏也不由的,垂頭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她險些就要以爲自己來晚了。
只可惜,想來即便她沒有來晚,此刻也免不了有人要在心裡腹誹她拿大。
——誰讓她距離西山行宮最近,偏偏來的最晚?
池玲瓏想到這裡,嘴角微微一翹,雖然腦海中思緒萬轉,對着太后以及諸位后妃和夫人行禮時,卻也有禮有節。
一舉一動,都優雅高貴又唯美的,簡直就像是在跳舞似地。
殿中諸位妃子,以及各位國公夫人和侯夫人,從池玲瓏露面起,便都停止了說笑聲,雙眸不着痕跡的定格在她身上。
這還是池玲瓏在被賜婚給秦王后,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露面,也難怪衆人現在忍不住,俱都開始偷瞄她。
說實話,在座諸人,全都見過池玲瓏。
只是,之前她們見到她的時候,池玲瓏是忠勇侯府的庶女,是安國公府的未來世子夫人,是平陽郡主的“好姐妹”。
而現在,池玲瓏卻是忠勇侯府的嫡女,是御賜的秦王妃,這身份漲幅大的,和之前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無怪乎現在在座諸人,全都把她當成個吉祥物打量,恨不能將她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都掃視一遍。
實在是,池玲瓏這麻雀便鳳凰變的也太快了,簡直就不給人絲毫心思準備啊這是。
衆人看看池玲瓏,隨後,視線卻是又忍不住轉移到,現在面色有些控制不住的猙獰的穆賢妃,以及雖然淺笑着,但是,臉上的肌肉,已經完全僵硬扭曲了的穆謝氏身上。
看到這兩人,現在面容都有些失色,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手中的帕子更是被絞成了麻花狀,衆人也是俱都忍俊不禁,或幸災樂禍的,拿着帕子捂着小嘴,不出聲的癡癡輕笑起來。
不說下首衆人,看到池玲瓏後,衆人面上各自都是什麼表情,卻說當今太后娘娘,在看到正恭敬端莊的,向她行禮的池玲瓏時,當即便興高采烈的朝她招招手,讓她過去她身邊落座。
等池玲瓏走上前後,太后便也拉住她的手,將池玲瓏好一番打量。
見她現在瘦的下巴都尖了。精神頭看起來也有些不如往常,也是憐愛的拍了幾下她的手,好不殷切心疼問道:“好孩子。這十幾天奔波勞碌,可是吃苦了。”
又在穆賢妃的咬牙切齒,以及其餘妃子的羨慕嫉妒恨中,讓池玲瓏坐在她膝側的小杌子上,笑的宛若個彌勒佛似地,說道:“哀家昨日聽成嗣那孩子說。丫頭身體不適。今日可是好些了?”
又將池玲瓏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確定她的氣色雖然不是很好,但距離嚥氣暴斃還遠的很。太后娘娘心中吊着的那塊兒石頭,“噗通”一聲終於落了地,也是又激動的眉目彎彎的,拍了拍池玲瓏的小手,說道:“好丫頭,若是身體不適,哀家一會兒就叫兩個太醫過來。給丫頭好好診診脈。丫頭現在年紀小,可是要注意好生調理着,不然,以後有的是你吃苦頭的時候。”
看池玲瓏不說話,卻笑得眉眼都彎成了月牙狀,不住的對着她點頭。小模樣乖巧又甜美。看的太后娘娘一顆心都快要化了。
便也又張口就說道:“哀家這裡還有些年前進宮的血燕窩,等一會兒丫頭回去。就都帶上。還有些上好的雪蛤,人蔘,丫頭都帶上……”
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一邊說,也一邊不忘叮囑着談嬤嬤,等池玲瓏回去的時候,把東西都給她包裹好,送到秦王府。
太后娘娘對池玲瓏關懷備至的模樣,只讓談嬤嬤哭笑不得,池玲瓏笑的臉都快僵了。
至於衛淑妃和穆賢妃,卻是嫉妒的臉都要扭曲了。
好不容易太后娘娘停止了和池玲瓏說話,穆賢妃也是忍不住率先就插嘴道:“母后,玲瓏這丫頭身子不適?哎呦,這事情可小看不得,依臣妾看,還是給玲瓏丫頭請個太醫好生診治一番是好。”
又似笑非笑的尖利着聲音道:“好歹這丫頭現在是御賜的秦王妃了,興許不日就要和秦王成婚,這若是玲瓏丫頭的身子,日後還這麼較弱,該如何爲秦王生兒育女?”
看太后娘娘一聽她這話,臉上的表情果真變得微妙,穆賢妃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意。
她嘴角斜勾着說道:“不管怎麼說,只趕這幾天路,就嬌弱的身體不適,玲瓏丫頭的身子,也確實太弱了,該讓太醫好好給她診診脈是好。可不能因爲好面子,就諱疾忌醫,當真把一些隱疾給耽擱了診治。”
這卻是說……池玲瓏有某些見不得人的隱疾,所以,現在就要重視起來麼?
隱疾什麼的,讓在座的女人都重視非常的,不就是不能生孩子麼?
池玲瓏咬着牙,小臉青了白,白了紅,最後貝齒一咬下脣,看着太后娘娘,委屈的簡直要哭出來。
她纔不管穆賢妃如此刁難她,是因爲昨日她沒有去參加她舉辦的宴席,落了她的顏面;還是因爲她被指婚給秦承嗣,讓她的孃家安國公府,成了京城的笑話。
不管穆賢妃到底因爲什麼原因,如此上趕着刁難她,終歸這人是在故意找她的茬。
池玲瓏雖不是找事兒的人,卻也不怕事兒。
此番穆賢妃一巴掌都打到她臉上了,她要是還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那才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池玲瓏便又哭喪着小臉,拉着太后娘娘的手,可憐巴巴的小聲說着,“娘娘,玲瓏沒有隱疾。玲瓏只是,只是月事來了,起不來身……”
池玲瓏的聲音很低,說到最後幾個字,更是聲若蚊蚋。
太后娘娘聽說她是因爲月事,才身體不適的,臉上的神情很快舒緩下來。
然而,等再聽到池玲瓏一抹淚,委屈的垂頭與她道:“娘娘,玲瓏沒有隱疾,賢妃娘娘是不是在哪裡聽到有人說玲瓏的閒話了?”太后娘娘的面色,也當即就變得凝重起來。
說實話,太后娘娘現在對於池玲瓏的看重,一點不比秦承嗣少。
池玲瓏多好啊,雖然是個庶女,可她福大命大。
都活了好幾個月了,還沒被秦承嗣剋死。
這往小了說,是池玲瓏福運深厚,能震得住秦承嗣;往大了說,可不就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會看人。長了一雙火眼金睛,隨手指一個人,就爲秦王挑選出一個良配麼?
秦承嗣第三個未婚妻。是太后娘娘親手挑選的,可是,沒活兩天就死了;敏儀縣主和周梓潼兩人,雖然不是她指給秦承嗣的未婚妻,但是,那兩人卻也是在她和秦承嗣商討過。將他們指給秦王的第二天。就暴斃了。
無論如何,那兩人的死,總歸和秦王有點關係。
不僅和秦王有關係。還和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由莫大的關係。
若是仔細算起來,她老人家說給秦王的未婚妻,就死了三個。
秦王總共才死了五個“未婚妻”啊,這其中有三個就出自太后她老人家之手。
說實話,當時敏儀縣主和周梓潼死了之後,太后雖擔心。秦承嗣會被流言蜚語中傷;但是,她老人家更怕的是,京城中某些回過味來的百姓,會暗地裡說她手臭,說她沒福氣。
不然,爲何她指給秦承嗣的“未婚妻”。就死了三個?
這到底是秦王刑剋六親啊?還是她老人家福薄啊?
很顯然。能從榮升爲一國太后,她老人家的福氣指定不薄。
可是。若是她的福氣,乃是從她妹妹那一家人的身上轉化過來的呢?
太后早些時日,很是心驚膽戰的,好長一段時間坐臥不安。
就唯恐一些心思敏銳的人,把流言攻擊的矛頭轉到她身上。
於是,也纔想着要儘快將秦王的親事定下來。
結果,這門親事還真是結對了。
這不,從秦承嗣和池玲瓏訂婚之日算起,時間都過了三個月了,現在小兩口也還都活的好好的,一個也沒死,這證明了什麼?
除了證明池玲瓏果真福氣深厚,不也證明了太后娘娘她的手並不臭,她老人家的福氣乃是天生的,並不是誰用了一些污糟手段,從她妹妹一家人身上轉化來的麼?
所以說,就因爲這一點,太后娘娘也對池玲瓏滿意的不行。
因而,對於沒事找事兒,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了,要找池玲瓏不痛快的賢妃,太后娘娘現在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
不由一張老臉也拉了下來。
而此刻池玲瓏卻是又淚眼漣漣的,看向穆賢妃,說道:“賢妃娘娘,玲瓏是哪裡得罪了您了麼?不然,您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污衊與我?”
又哭的梨花帶雨的道:“玲瓏敬您是長輩,是德高望重賢妃娘娘,不好與您爭執。只是,女兒家的名聲最是重要,且玲瓏現在又已經被指婚給秦王,名譽更是與秦王掛鉤。賢妃娘娘您如此污衊與我,不僅是毀了玲瓏的清譽,毀了我忠勇侯府女兒家的名聲,更是墮了秦王的威名。玲瓏不才,此番卻也想向賢妃娘娘要個說法,不然,賢妃娘娘如此污衊與我,這簡直就是在逼玲瓏去死啊。”
說完這些話,就嗚嗚咽咽的抹淚哭泣起來。
池玲瓏說唱俱佳,三言兩語將穆賢妃挖苦她的兩句話,直接定格爲穆賢妃在污衊她。
如此一個屎盆子扣下去,穆賢妃即便沒罪,現在也有口說不出。
她怎麼就忘了,現在的池玲瓏,可不是原來那個,能任由她隨意作踐和拿捏的,未過門的侄媳婦,她現在是板上釘釘的秦王妃。
秦王妃貴重不貴重?
這還用說!
秦王妃品級等同皇后,乃是超品。
而她,雖說是四妃中的淑妃,可是,也不過是個從一品妾!
從品級上來說,她就不夠格給池玲瓏臉色看。
更別提池玲瓏的未婚夫婿——秦王那鬼畜,護短又心狠手辣的讓人望而生畏。
秦王是個鐵血無情的,偏又位高權重,殺人如麻;這京城中的貴人,上到皇后太子,下到文武百官,和秦王拉關係、套近乎都來不及,都恨不能將他當神一樣供起來,誰還會得罪他?
可是,不得罪秦承嗣,她此番得罪了池玲瓏,不也等於得罪了那麼?
穆賢妃回過味來,卻當真被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瑟縮的宛若篩糠,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
她囁嚅的。訕笑着叫着“母后”,想讓太后娘娘幫她打個圓場。
誰知,卻是被太后娘娘直接冷嗤一聲。直接處罰上了。
“造謠生事,賢妃且先回宮閉門思過去吧。另外,每日抄寫五遍,到時候哀家會派人過去查點。”
沒說懲罰賢妃閉門思過的日期有多長,又如此這般,當着諸妃和衆位貴婦的面子。落了穆賢妃的面子。這可算是打了穆賢妃的臉了。
當是時,穆賢妃一張臉紅了個透頂,隨後。卻是又青白色交加起來。
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穆賢妃將手中的帕子都絞爛了,又怨毒憤恨的瞪了池玲瓏幾眼,最後,才無地自容的離去。
穆賢妃離去後,殿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
最後,還是惠郡王妃開口說了幾個笑話。才又把太后娘娘逗笑了。
談話持續了不短時間,中午的時候,池玲瓏在太后宮裡用了膳,陪着太后娘娘午休了片刻,直等到天色將近傍晚,池玲瓏才被依依不捨的太后。派人護送着回了秦王府。
轎子在秦王府二門處停了下來。池玲瓏下轎後,碧月和六月正好帶了軟兜過來接她。
池玲瓏揮揮手。讓擡着軟兜的兩個婆子先回去,卻是由六月七月幾人陪着,準備走回去。
“你們主子回來了麼?”池玲瓏問剛從內院過來的六月道。
六月點點頭,“主子上午過半就回來了。”
看一眼池玲瓏的臉色,也又說道:“主子沒有用午膳,一直呆在書房中處理公事,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嗯?怎麼會沒有用午膳?墨乙幾個沒有去勸你們主子麼?”
池玲瓏一邊焦急擔憂的問着六月話,心裡卻也不由狠狠的想着,都這麼大人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哼,管他是真不餓,還是再故意在她面前扮可憐,總之,這人當真可恨。
池玲瓏想着這些,繼而,小腦袋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在入住西山別院第一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頓時,一張笑臉又羞得紅彤彤的了。
她貝齒緊咬着下脣,一雙眸子變得水汪汪的,就像是一湖幽泉一樣。
水波瀲灩,在晚霞的映照下,璀璨生輝,只把偷瞄她的六月,看的驚豔的,說不出一句話。
幾人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垂花門的時候,池玲瓏眸中卻忽然晃見了,某個頎長筆挺的身影。
秦承嗣就站在垂花門處,他照例身着一襲黑色長衫。
這麼熱的天,不見他出汗,這人卻也丰神俊朗、英姿勃發的,讓人只看一眼,便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幾個丫頭有眼色的,恭敬朝秦承嗣行了禮,便急匆匆的回內院去了。
池玲瓏站在原地沒有動,垂首看着腿側,已經綻放的丁香花七想八想。
自從前天那一晚,兩人之間發生了那麼一樁……讓她想想就臉紅耳赤的事情後,這兩天池玲瓏見着秦承嗣,便想要躲,羞得都不敢和他說話。
雖然她在姜媽媽幾人面前,表現宛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一見着秦承嗣,雙眸總免不了遊移的四處躲閃,就是不看他。
池玲瓏正非常認真的,數着她身側的那株丁香花上,今晚開了幾朵花,卻冷不防,只在瞬間,她視野裡,便出現了一雙她親手縫製的朝靴。
那人身上清爽的龍涎香氣,瀰漫在她身周,充斥了她整個呼吸,池玲瓏現在羞得小臉粉撲撲的,尖尖的耳朵,更是變得紅的好似要滴出血來。
“阿愚……”
秦承嗣嘶啞出聲,喚着池玲瓏道。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看她垂首時,露出的那截,如同天鵝的頸項一般白皙優雅的頸子;看她透明小巧的耳朵,以目之可及的速度,迅速變得紅通通的;看她艱難的吞嚥着口水,好似想到了什麼……讓她羞澀非常的事情;看她雪白的柔荑,絞着帕子,動作中滿是焦躁和心慌……
秦承嗣這兩天來略有些鬱悶的心情,在此刻全都變成了,幾欲滅頂的欣悅和快.活。
他伸出手,一手扶住池玲瓏柔弱單薄的肩膀,一手也在她的固執不從中,堅決的擡起她白皙優美的下巴。
看她小臉紅彤彤的,小腦袋側向一邊,兩隻水靈透徹的眸子,微微閉合着,長長的睫毛卻忽閃忽閃個不聽,無論如何也不睜開看他,秦承嗣現在的心情不急不惱,卻當真覺得,他的阿愚,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她怎麼就這麼的……讓他愛到骨子裡呢?
“阿愚,你睜開眼看看我……”
那熟悉的,略帶薄繭的粗糲指腹,順着她的下巴,慢慢轉移,一會兒眷戀的摸着她的眼睛,一會兒摸向她挺翹的鼻子,她緊抿着的櫻脣,最後,緩緩向下,摸着她的脖子,鎖骨,……
池玲瓏再忍不住,終於將小腦轉過來,眸子也大睜開,又是羞臊又是惱怒的,底氣不足的,狠狠的瞪着秦承嗣,“你幹什麼?”
她一雙眸子水靈靈的,因爲羞澀與窘迫,那雙眸子現在更是璀璨生輝,有種瀲灩驚鴻的美,只讓秦承嗣看的心悸起來。
而池玲瓏,在看到那少年面上的神情時,呼吸卻也不由微微一滯。
以往面目表情冷厲而鋒利的少年,此刻,他眉目優美如畫卷,渾身洋溢着的,俱都是暖陽的氣息。
他鋒利的五官線條,在此刻全都柔軟下來,變得乾淨明朗,就如同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墮入情海的少年。
然而,他的目光卻是灼熱的,是熱烈的……
他眼底那一簇光,亮的如同星辰,那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溢出一絲快慰又興奮的笑意來,那妖冶又純粹的風情,讓池玲瓏覺得,就這一眼了。
只這一眼,她便再也逃不開;只這一眼,淪陷的她如此心肝情願。
池玲瓏略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秦承嗣。
秦承嗣此時卻是悶悶的笑出聲,他的笑聲愉悅至極,一邊垂首下來,眷戀的吻她的脣,一邊卻也笑着安撫她,聲音磁沉而嘶啞的說,“阿愚,別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