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春生望向衆人,紅着雙眼,聲帶哽咽:“大夥兒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我家詩情可是不會拳腳功夫的。可現在呢,你們可都看清楚了?”
顏詩情聞言嘆息一聲,回過身子,在牀沿坐下,伸手搭在梁氏的脈搏上。
常氏一直盯着顏詩情的一舉一動,見她不做任何解釋,還往牀沿上坐,心頓時“咯噔”了下。
門外的楊天昌此時也顧不得男女大妨,在聽到顏春生的話後,擠開人羣,走進了房間。
當看到梁氏安靜的躺在牀上不知死活時,衣袖中的拳頭又緊了緊,眼眸緊緊地盯着顏詩情看了片刻。
“村長,你也看到了吧?求你爲我做主。這丫頭就是被妖怪附身了,請村長做主將她燒死!”
顏春生已經被恨意蒙了雙眼,此時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弄死顏詩情這賤丫頭,爲他那可憐還沒出世的孩子報仇!
常氏顫抖着身子,緊緊挨着吳奶奶:“嬸子,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情丫頭怎麼可能會被妖怪附體了,不可能啊!”
吳氏眼下也根本不知道怎麼辦,畢竟顏詩情露得那一手,她們根本沒辦法解釋。
還有剛剛她在梁氏未知生死的情況下,用針扎人,這可是大家都看得見的,就算她們說破了嘴皮,也沒用!
“來人,將這妖孽給我綁到祠堂門口去!”wavv
楊天昌忍了半天,在衆人的催促之下,終於做了決定。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心頭憋着那股氣,也隨之鬆了。
顏詩情確定梁氏這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後,這纔有功夫搭理衆人。
正當她轉身看向衆人,卻見到兩個身強體壯的青年挽着袖子,面色不善地朝她走來。
原本還想解釋下的她,看這情況也很是不客氣的對着兩個青年男子,一人一腳,直接將人踹到楊天昌身邊。
“你們這是打算要對付我的意思咯?”
這是顏春生第三次看到顏詩情露手,當看到村裡的兩個壯漢就被她一腳踹在地上起不來時,心底的那股懼意也越來越濃。
楊天昌的身子不自覺的震了下,強忍着懼意,故作鎮定道:“大膽妖孽,光天化日之下,還想作惡,看我不燒死你!”
他說着掏出火摺子吹了吹,往牀沿靠去。
他可是聽說了,妖魔鬼怪都是怕火的,看他不燒死她。
顏詩情眼裡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她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這麼愚昧,這聽風就是雨的本事,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
眼看楊天昌就要靠近顏詩情時,吳氏拉着常氏小跑上前,伸手攔在她跟前,滿臉冷意地看着衆人:“情丫頭不是妖怪,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情丫頭,說啊,說你不是妖怪,說你沒有害梁氏!”
吳氏說到最後,轉身雙手緊握着顏詩情的手,眼底盡顯焦急之色。
本想給這些人一些顏色瞧瞧的顏詩情,看到眼前這兩個關心自己的婦人,冰冷的心底深處,漸漸地涌出一絲絲暖意。
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真好!
“情丫頭,其實你在救人,對不對?”
突然常氏想起昨天顏詩情也是用針給阮老太治病,便急切的開口求證。
在她看來,只要詩情不是害人,哪怕她真的是妖怪,她也會想辦法護着的。
“救人,我看害人才差不多!”
“就是,我還沒見過用針扎孕婦就是救人的。”
“常氏,你可不要爲她找藉口了。你要是再幫她,說不好下一個就輪到你倒黴!”
……
顏詩情掃了一眼圍在門口的村民,索性閉口不語。
就在顏春生和楊天昌已經沒了耐性之時,她又折回牀榻邊緣,坐下,將紮在梁氏身上的幾根繡花針一一拔出。
原本聚集在門口的婦人們,看到顏詩情從梁氏身上拔出一根根銀針,渾身皆是瑟瑟發抖,腳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顏詩情之前給梁氏鍼灸時,爲了防止她不配合,便紮了她的睡穴。
此時確認她沒什麼問題,便對着她的人中狠狠的掐了下去。
梁氏痛醒了,一看坐在牀沿上的顏詩情,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她剛想罵人,就聽眼前的人冷聲道:“胎兒剛剛穩定,情緒不宜太過激動。要是再折騰,下次神仙也救不回你的孩子來。”
梁氏一愣,緊接着眼帶疑惑看向顏詩情,說話斷斷續續道:“你,你是說,是說我的孩子,還活着?”
顏詩情點了點頭,起身站好,聲音不大不小以衆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就算再沒食慾,也莫要再喝那山楂茶,還有山楂糕也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