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一聽二兩銀子,略微有些小失望,不過聰明如她,並未表現出來。wavv
“不知道夫人打算給令千金的牙套用什麼材質的?就目前的水平來說,只有金屬和陶瓷兩種。當然,這價錢上,也會有些不同。”
霍依依一直聽說牙套,但具體是怎麼用,也不太明白。可她是聰明人,既然是給自己女兒用的東西,當然也是要最好的。
“陶瓷的,不知道這價格如何?想來二兩銀子是不夠的,那先付姑娘五兩銀子。倘若素雅及笄之前能好的話,我另外付姑娘一百兩銀子如何?”
顏詩情心想素雅比她還小兩個月,等到及笄,那怎麼都要一年半,便同意了。只是這中間的時間太長,是不是得先付點?
“我有一個建議,夫人看如何?我呢,會盡快做好素雅佩戴的東西。依照我的觀察看來,素雅不出一年便會好,回頭只要帶好牙託就行。不過我的家境想來夫人應該也能從我穿着上看出一二來,不知夫人可願意過兩三個月,也就是在年前,看素雅情況有所好轉的情況下,先付我一些銀兩?”
她還要趕在年前蓋座好房子過冬,不然就現在準備蓋得茅草屋,冬天她自己還好,只怕奶奶要熬不過去。
霍依依再次上下打量了下眼前這位姑娘的穿着,再看到她臉上的青紫,也沒多嘴去問。
“也好,這樣你也好過個年。這樣吧,小年之前,素雅的情況若是有所好轉,那我便先付你二十兩。”
顏詩情自然等不到小年那一天,現下還沒中秋,到小年還早着呢。
且不說,她現在還等着銀子辦女戶,給家裡買些鍋碗瓢盆等物。
“不瞞夫人說,詩情想在冬月前拿到銀子。詩情家不太好,奶奶身子弱,詩情想趕在天寒之前蓋好房子,讓奶奶好過冬。”
在一旁照鏡子照了許久的江素雅,飛快的跑了過來,挨着霍依依撒嬌道:“娘,你看詩情姐姐好可憐的,你就允了她吧。其實這世道若不是都是男子行醫,詩情姐完全不會像現在這般可憐。你看她多不容易,家裡還有個年邁的奶奶要養。”
霍依依看看自己嬌嫩的女兒,又看了一眼,同樣年歲,眼底卻有不屬於這個年齡沉穩眼神的姑娘,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你與我也是有緣的,既然素雅替你說話,我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如若不然,你治一半,我斷然沒有就給錢的道理。說白了,也不怕你笑話。因你年歲擺在這,資歷也擺着,我對你,還沒那麼信得過。”
顏詩情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如果她有成功的案例在前,現在兩人的角色就要反過來。
一樣的道理,等她治好江素雅後,以後若是還有人涉及到這塊,要請她的話,那就必須拿出十足的誠意來。要怎麼治療,什麼時候給錢,給多少錢,都是她說得算。
“詩情明白夫人的顧慮,但也希望夫人明白,詩情是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素雅日後不難看出,和夫人一樣,定然是位貌美如花的名門閨秀。”
霍依依聽到她說名門閨秀後,心中還隱隱跳了下。不過看眼前女子眼底別無他意後,這才若無其事的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姑娘可真不像是村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來她得好好查查纔是!
夜裡,芍藥將白日從娟子那邊探聽得來的消息,都一一稟明霍依依後,這才退下。
霍依依在感嘆顏詩情攤上那麼一個爹和後孃的同時,也對她那已故的母親有所懷疑。
“春玉,你替我打聽一下,那顏姑娘的生母是何人,以前是做什麼的。那樣家庭出來的姑娘,按理來說,應該都是畏畏縮縮的,不應該像她這般。倘若她是離家幾年,拜師學藝去了,回來才這般性子,我倒也信,但偏生日日處在那樣的家庭中,那便有可疑之處。”
霍嬤嬤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顏詩情拿到軟木後,照着畫下來的圖紙經過一個晚上的雕刻,這纔將模型刻好。緊接着,她又花了兩刻鐘,畫了牙套和牙託的造型,前來找霍依依。
“這個是詩情雕刻好的模具,請夫人過目。另外這牙套是詩情根據素雅妹妹的牙牀設計好的牙套和牙託圖紙,詩情對技藝師父不甚瞭解,還請夫人介紹個。如果夫人覺得詩情不便與技工見面,那就需勞煩夫人了。待做好後,詩情會來府上一趟。”
顏詩情知道,古代某些特殊技工都是大戶人家養着。爲了達到保密性,都不會將技工的身份泄露。
霍依依聽到這話,和霍嬤嬤對視一眼後,這才道:“那成,東西給我,回頭有什麼問題,我直接找人與顏姑娘及時溝通。姑娘這是現在就要走?稍後我讓人送姑娘回去!”
娟子低頭垂目拘謹地站在顏詩情身邊,對於縣蔚夫人的話,她連連搖頭,也不敢開口拒絕。
顏詩情見她昨天給自己五兩銀子,今天卻沒要自己親自花錢去做這些東西,心底也明白,她猜得是對的。技工,是被大戶人家所養,且身份保密。
看來那五兩銀子,應該算是這的診費。至於送她們回去的事,就算了,她不想太過招搖。
“詩情多謝夫人的好意,只是此番前去楊家村的路途不甚好走,多數走的田埂,車子多有不便,詩情和嬸子走路回去就成。對了素雅,記得我交代你的,切不可大意。若無旁事,詩情和嬸子就先告辭了!”
顏詩情說完,拉着娟子推了獨木輪走出江府。
再走了一段路後,娟子再次長長鬆了一口氣,緊接着眼眸發亮地笑道:“總算在有生之年,也住過一回朱門府邸。哎喲,這下回去,可有的吹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前方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嬸子,情兒妹妹,真的是你們!昨天在書院裡,遠遠的似乎看到嬸子,聽說是和縣蔚府上的丫頭一起來的,還以爲自己眼花看錯。早上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
顏詩情擡頭一看他是儒生打扮,又聽到他這話,頓時便知道,眼前這位正是她的小竹馬,常氏的兒子,楊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