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可謂明嘲暗諷加上潑辣大膽,什麼都敢說了。
只見原先替顏詩情說話的婦人,被氣得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若不是有人攔着,早就衝上來廝打了。
“呸,賤貨,騷娘們。誰不知道你在原先的夫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纔給休的。我要是你,早就找一根繩子,自我了結。也就你沒臉沒皮的**,不到半年,就勾搭上了顏春生,現在更是唆使人家賣兒女,你會有報應的!”wavv
鄉下人向來樸實,周圍的婦人原先也有些是知道梁氏的底細,聽到這話,跟着幫腔道:“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情丫頭她娘還在天上看着,你就不怕她半夜來找你?”
顏詩情腦子越來越昏沉,聽到這些話,在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後,頓時眼眸一縮。
她剛纔只顧着生氣,卻忘了去想她怎麼會在這?
還有這些都是什麼人,她爲什麼會被打?
什麼爹孃?這些人穿着古裝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嗎?老天爺是在和她開玩笑吧?
然而身上和臉上的疼痛感覺,卻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的!
還不等她理清思緒,那廂顏春生回頭看了一眼她的面孔,卻彷彿看到什麼恥辱一般,眼裡閃過一抹厭惡。
“夠了,都給我住口!這是我家的事,誰也沒有權利管。你們要是那麼有本事,給銀子啊。只要給五兩銀子,這賤丫頭就是你們的。”
顏春生纔沒心情管別人怎麼想,今天這賤丫頭,他是賣定了!
衆人一聽顏春生這話,頓時也就不說話。
雖說這年頭好,大家日子過得也還行,但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能夠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來的。
梁氏看衆人沉默,眼眸一轉,隨即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方婆子說,這丫頭模樣俊俏,給的可是十兩銀子。我們當家的,也是看在一個村的份上,這纔要五兩銀子的。怎麼,剛剛一個個不是都挺能說的,現在就啞巴了?”
有婦人聽到這話,梗着脖子粗聲粗氣朝地上吐了一口水,道:“還十兩銀子,我看你是窮瘋了!”
梁氏聽到這話,眼裡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再次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銀簪,才道:“我們家情丫頭這模樣,這十里八村的,有哪一個比得上?那教坊裡的媽媽,可是稀罕得很!”
楊家村的人,聽到這話,紛紛倒吸一口氣。
這梁氏話裡的意思,要把情丫頭賣到那個地方去?
“梁氏,你個喪盡天良的,果然後孃的心,都是黑的。”
“春生兄弟,情丫頭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女兒。你把她送到那樣一個地方去,還叫她怎麼活下去?”
“虎子,你快去阮家坑把你阮奶奶叫回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栓子,你也跟虎子一起去,記得去村長家,把你常嬸子也叫來。”
……
楊家村的村民,之前是被那五兩銀子給震住了,因此都覺得,有梁氏這樣一個後孃在,也許情丫頭被賣出去,是最好的出路。
可現在卻完全不同,情丫頭,要被賣到那樣的地方去。
誰家好好姑娘,會去那種地方?
去了豈是能活的?
果然這梁氏就不安好心,難怪會那麼好心的讓阮老太帶着雪芝回孃家走親戚。
敢情她這是早就算計好了!
面對衆人的你一言我一語,顏春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梁氏。
梁氏一直看着顏春生,見他看過來,便委屈地伸手摸了摸肚子,隨即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顏詩情。
顏春生也隨着她的目光轉動,在看到地上的人後,眼裡再次閃過一抹屈辱,隨即咬咬牙,梗着脖子,再次道:“這是我家的事,你們誰也管不着。想要管,可以,給五兩銀子就行!”
躺在地上,閉着眼睛的顏詩情聽到這話,心底忍不住苦笑。
老天這真的是在玩她!
從剛纔那些人的話裡,她多少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是親爹,一個是後孃,他們正打算把她賣掉。
想要起來說什麼,奈何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就在這時,人羣外傳來一道聲音:“喲,都圍在這幹啥呢?”
梁氏一聽這聲音,眼眸一亮,慌忙迎上去,邊擠邊道:“讓開,都給我讓開!方婆子,你可算是來了!”
顏詩情還沒見到來人,就聽那聲音繼續道:“怎麼,你這是嫌棄我來得慢?”
顏春生卻顧不了那麼多,環視一圈衆人後,這才冷聲道:“我家還有事,各位既然出不起這個銀子,那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