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毅說着,見德宣帝眼底閃過一抹光亮,便再接再厲道:“到時史官筆上記得,也是皇上如何帶領洪武國走向昌盛。這名垂千史,可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間。若是打戰,老臣自是不怕,橫豎也不過是爲國捐軀。只是這一打,需要耗費多少時間,老臣也不知道。屆時大戰過後,想再創一個盛世,老臣怕是在有生之年,也見不到了!”
德宣帝也開始仔細思考起馮伯毅話中的意思,先撇開不說祁烈到底是不是他兒子,光是帶領洪武國走向盛世這一事,就足矣叫他心動。
這可是名垂千史的好機會,如馮大將軍說的,若是不把握,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怕是有生之年都等不到。
只是一邊是可能會得到的金山銀山,另外一邊是名垂千史的好機會,他哪個都捨不得。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馮伯毅這些年,爲了祁烈,對德宣帝可是沒少揣測他的心思。
知道他愛錢,也清楚,他讓自己率軍壓境,目的不是拓寬洪武國的版圖,而是要那些金礦銀礦。
既然如此,倒不如投其所好。
想到這,他又道:“皇上莫不是忘了,大楚的顏詩情是何等的聰慧?老臣聽聞,她不止會說一種番語,她和番外的使者關係也那麼好。用區區幾個糕點的秘方,就能換來了玻璃的製作法子。皇上您想,這世間那麼大,海得另外一邊還不知道是什麼個光景,不過感覺都挺厲害。若是能和大楚交好,到時候讓顏詩情替皇上想個法子,從番外的國家那邊賺錢,豈不是更好?”
德宣帝想到已經開始售賣的玻璃,那外頭的價格都已經吵翻了天,還沒得賣,瞬間眼底範泛發出晶亮的光芒。
是啊,他其實比起大楚的金礦銀礦,其他的東西,更是賺錢來着。
金礦銀礦需要先打戰,將地方搶過來,到時候讓人看管開挖。而搶過來的城池,大楚那麼窮,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搶過來了,就是他洪武國,屆時還得撥款之類的去救濟。
若是長期以往的話,着實是不可取。
而且,他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從大楚那邊搶到城池。
與其做一個不確定的買賣,倒不如直接賣給大楚一個面子,讓大楚那邊欠他一個人情,而他可以用這人情,和顏詩情討要生財妙計,何樂而不爲?
心下已經有了打算的德宣帝,眯着雙眼,狀做思考了一番,才道:“愛卿明日先率軍五萬到永壽鎮邊境候着,至於其他的,朕自有成算!”yyls
馮伯毅不知道德宣帝到底是怎麼想的,眼見自己說了那麼多,都說得口乾舌燥了,還不能改變皇上的決定,一時間有些泄氣。
只是君已下令,身爲人臣的他,卻不得不領旨。
罷了,稍後出宮就叫人趕緊給江鴻軒那邊傳遞這消息,讓大楚那邊儘早做個準備。
不知道烈兒現在到哪了,雙腿可是已經徹底好了?
德宣帝等馮伯毅出去後,低頭開始着手寫給大楚那邊的書信。
他寫的信很直白,除了舒左相寫給良妃的信外,裡頭表示他願意幫大楚,並不會撕毀去年兩國才簽訂的百年友好條約。
只是他有一個要求,希望等大楚那邊的處理好舒左相後,顏詩情能夠親自前來一趟洪武國。
大楚那麼貧瘠,想必要給洪武國補償,除了拿出金銀鐵等那些礦外,再無他物。而那些礦,肯定是不會給洪武國的。
既然這樣,那大楚就有義務,給他一定量的東西給予補償。
拿不出來的話,就讓顏詩情根據他洪武國的情況,給他出個主意,從番外的國家那邊獲取。
德宣帝洋洋灑灑地寫了幾頁,之後又反覆地看了幾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便召出自己的心腹暗衛,讓人快馬加鞭,即刻將信送到大楚的京城去。
等到信件被人帶走了,德宣帝這才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想到在他的統治下,要不了多久,洪武國就會走上盛世,而他同時也因爲有顏詩情出的主意,私庫和國庫都賺個滿當當的,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果真是洪武國有史以來,最爲英明的皇帝!
等他笑夠了,想起祁烈的身份,心下多少還是有些懷疑。
“來人,宣敬事房總管過來一趟!”
也許是他記錯了,不管如何,祁烈的身份總是得查清才行。
敬事房那邊有他哪年哪月哪日哪個時辰寵幸誰,多少次等等,記錄得甚是詳細。
他只要讓人將那個記錄的檔拿出來,根據祁烈的生辰推算出日期,再看看那段時間的記錄即可。
若是確定無誤,那就是有些人心大了,想要看他皇室的笑話!
雖說祁烈的雙腿不良於行,註定是不能登基爲皇,但這不表示,那些人可以替他做主。
他現在還正值壯年,這皇位坐得正穩的時候,誰也別想覬覦。
祁烈是無緣皇位,但這不表示他日後的孩子無緣。
若是子孫聰慧,等他再活個三四十年,屆時直接封太子的嫡子爲皇太孫,傳位給他也是正常的。
畢竟到那時,皇太孫也是長大懂事了。
嗯,若是確定祁烈是他的兒子,等祁烈成親生子後,他直接將皇孫親自接到身邊來教導就是。
一個時辰後,德宣帝看着眼前的卷宗,看着上頭記錄的東西,心下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祁烈,是他的兒子。他在那個月,去過皇后那兩三次。
至於祁烈長得不像他,也不是很像皇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這世間還有不是同一個父母,完全不認識卻長得相像的。
說來,也是少見多怪。其實,見多了,也就不怪了!
不過,爲了皇室的血脈,看來得尋個時間,從太子那邊弄到血來驗證下看看。
只是眼下這個時節比較敏感,這驗血的事,還是緩一緩再說。
再說馮伯毅從宮中出來後,並未回大將軍府,而是直奔江府而來。
皇上要他明日就率軍出征,他現在的時間很緊迫,像這樣的事,他又不好交代旁人去做,只能自己親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