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便道:“父親,女兒原先跟奶嬤嬤姓,叫顏雪芝。今日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便改回姓丁吧。即日起,女兒族譜上,叫丁詩情,可好?”
江素雅聞言,頓時睜大眼眸,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這顏雪芝簡直是喪心病狂,眼下不僅要冒認詩情姐的身份,更連名字都想用。
她這樣,如何對得起以前對她那般好的詩情姐?
她可有想過,給詩情姐留一條活路的餘地?
丁雪芝並不知道江素雅也在這裡,更不清楚她要不是怕會有更多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顏詩情的身上,定然第一個跳出來直接點名了她的身份。
眼下她說完這話,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丁北瑜。
她清楚,如果真的是丁北瑜不讓詩情姐回府的話,一定會如她所願的。
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名字,叫什麼都沒所謂!
丁北瑜既然知道丁雪芝,自然也是查到了顏詩情。
當然,他了得還不算多,只是知道她醫術了得,和楚璽墨關係匪淺,現在在洪武國。
至於其他細緻的,倒還沒查清,譬如還不知道駱嬌恙活着的事。
他之所以同意丁雪芝冒認顏詩情,不過是想斷了楚璽墨的後路。
如此一來,縱然顏詩情歸來,便會變成一個無身份之人。
就算有,也不過是榕城治下吉峰鎮下頭一個小小村莊裡村姑罷了。
以那身份,想要嫁給楚璽墨是絕對不可能的。xdw8
只要他們操作得當,說不定最後會站在楚璽墨的敵對立場上。
屆時楚璽墨想要通過她的手,治誰,救誰,是不可能。
反之他們還可以通過她的手,將楚璽墨控制。
到那時,整個大楚便是他們說了算!
當然,顏詩情不回來最好,若是回來,那也休要怪他不客氣。
以前沒能要了她的命,不代表以後也不能!
丁雪芝見他久久不語,心下還有些納悶,便疑惑道:“父親,不可以嗎?”
如果真的不可以的話,那就算了。
只是她覺得用姐姐的名字,會保險一些就是。
丁雪芝的聲音,將丁北瑜喚回神來。
他低頭掃了她一眼,隨即露出父親該有的慈愛表情道:“自然是可以,回頭我令人寫進族譜裡就成!”
丁雪芝鬆了一口氣,這纔有心情轉過身,面對衆多她壓根就不認識的千金小姐們。
“詩情今日第一次回府,日後難免會與各位姐姐妹妹們接觸,若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各位海涵。過幾日,也就是二十八那天,是詩情的生辰,屆時還請各位賞個臉,過府一敘!”
丁雪芝知道,若是她私下相邀的話,這些人怕是不會來。
她初來乍到,雖說現在名義上盯着是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但她在這些閨閣的千金小姐看來,可是鄉下出來的。
加上她現在沒孃的人,一點根基都沒有。
這樣她便是倒貼着這些人,她們估計都不會待見。
可此時此地卻不一樣!
一來,她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邀請她們的,比下帖子要好上不少。
這些人便是心裡不願,也不好意思開那個口。
二來,這是當着丁北瑜的面,她們要是拒絕,那便是不給丁北瑜面子。
不管怎麼說,丁北瑜都是個侯爺。這個面子,這些閨秀自己不給,她們的家族能不給嗎?
以往在阮家坑的時候,駱嬌恙教她爲人處世之道。
那會兒她裝傻,當做什麼都不懂,駱嬌恙卻是真心將她當孩子疼愛,掏心掏肺的,什麼都教。
眼下於她來說,剛好派上用場。
說起來,現在駱嬌恙可是她名正言順的母親,還真是該感謝她!
那大半年的時間,她也沒白學,終究是用上了。
突然,丁雪芝看見在人羣中江素雅朝她露出一抹嘲諷笑容,整個人僵硬在那。
她可是知道江素雅的,也知道她的身份。
卻不曾想到,原本應該在榕城的她,怎麼這會兒卻是在這?
不過幸好,她沒多事,沒有當初挑破她的身份。
她清楚江素雅和姐姐的關係有多好,難不成現在不挑破,是顧忌着姐姐的臉面?
江素雅見丁雪芝看到自己,只是心虛的低下眼眸,心下有些不忿。
就在衆人紛紛點頭答應下來之時,就聽她道:“那日我許是沒空!祖母疾病纏身府上的姐姐們差不多都嫁人了,我若是不在跟前伺疾,有些說不過去。今日過來一趟,已經是心裡虧得慌,還請丁小姐諒解!”
在場的人,可是知道江府的動靜,即便沒親眼所見,多少也聽過。
這會兒聽到江素雅這話,也沒多想,只當她是有孝心之人。
也是,多年不在祖母跟前,這一回來,碰上祖母生病,可不得多陪陪她老人家嗎?
這廂丁雪芝見她拒絕也不惱,她哪裡知道誰生病不生病的,與她何干?
這江素雅沒當衆揭穿她的身份,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面子了。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題,腦子轉了轉,只得隨口道:“那你祖母可是好些了?”
“不曾,若是好些了,我又哪裡會擔心?”
她說着,擡頭看了看天,丁雪芝知道她在暗示什麼,便朝丁北瑜看了一眼,又對江素雅道:“你若是有事,那就先回去吧!”
丁芙蓉心裡氣得要死,她和江素雅不對盤,剛聽她拒絕的時候,心下還歡喜了會兒。
可轉眼看丁雪芝噓寒問暖,心下有些不屑。
覺得她終究是鄉下出來的,沒見到什麼貴人。見是個千金,就上趕着巴結。
瞧瞧,人家不過是祖母生病,就噓寒問暖,還爲了顯示自己體貼,讓人回去。
臭不要臉的鄉下丫頭,一副侯府主人的做派,是做給誰看的?
人是以她的名義邀請的,她都還沒開口呢,她死丫頭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還有這些平日往來,與她還算好的,今日都怎麼回事?
這死丫頭一開口,她們就答應了,可有將她放在眼裡?
江素雅則是轉身對面色陰晴不定地丁芙蓉道:“芙蓉,我府上還有事,就先走了。改日有時間再約吧,你府上二十八那天,我當真不得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