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說完這話,眼底閃過遲疑,琢磨了下,還是從荷包中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xdw8
“這銀子你先拿着,不管是將她葬了還是請大夫。”
子初伸手接過銀子,點點頭,轉身出去。
等到子初走後,素心也沒了心思。
她伸手摸着那些打磨好,已經沒什麼尖銳菱角傢俱等物,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無奈。
這回她們祖孫倆,怕是吃了大虧,否則也不會好端端的被人擡到那院子裡去。
雪芝,她就當做姐姐沒生過孩子吧。
有那樣的孩子,還真不如沒有。
姐姐要是活着,只怕也會被活生生的氣死。
亥時三刻,子初回來了,他回來後,見到素心,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道:“素心姑姑,小的過去時,看到那老太太胸口還有定點起伏,雖然四肢冰冷,但還軟着。小的讓人請了濟世堂的大夫,那大夫說,老太太咬了舌頭,失血過多,能不能醒來,還不知道。至於活多久,也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素心聞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這話的意思,阮嬤嬤咬舌自盡?
依照她那麼疼雪芝的程度,怎麼會做出自盡的舉動,難道雪芝死了?
可她沒收到這消息,這京城也沒人傳這個,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素心有些想不通,不過卻也沒將這事放在心頭上,當即對子初揮了揮手:“你找個機靈點的小丫頭在那邊照顧她,什麼時候人醒了說一聲,其他莫要多管,也不要讓人靠近那住宅。一旦發現不對勁,就帶人換個地方。郡主還沒回來,等她回來再說。”
“是!”
子初不明白那老太太還有鎮國侯府的人,和他們郡主有什麼關係,但也沒多嘴去問,去猜測。
這是主子們的事,他們只管有什麼吩咐執行就好,其他的,無須多想。
鎮國侯府中,丁北瑜晚上一回到府邸,就知道了顏雪芝被蘇子寧關起來,阮老太已經自盡的消息。
他怒氣衝衝地跑到蘇子寧的院落,也不顧她是否在睡覺,一腳踢開她的房門,上前一手揪住她的衣襟,另一手高高揚起,怒聲吼道:“蠢婦,看你幹得好事!”
話落,巴掌也隨之落下。
蘇子寧因爲算是除了雪芝,心頭暢快,睡得正香。
這猛然被人揪起來,還打了一巴掌,腦子有些暈,完全反應不過來。
丁北瑜想到顏雪芝這顆棋子,他纔剛剛利用她,在外頭樹立起好父親之類的形象,讓百姓對他的評價高了不少,民間的呼聲也高了好些。
卻不曾想,這才幾天,這賤人居然又拆她擡。
是不是這些年讓她過得太過安逸,連帶着她的腦子都廢了?
蘇子寧的心中的怒火剛剛騰昇起來,在觸及到丁北瑜那吃人的目光後,眸光一縮。
她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薄涼的人。
他突然發這怒火,怕是爲了白天的事吧?
呵呵,爲了一個鄉下的野丫頭,居然又這樣對她。
這些年,她的真心真的是餵了狗。
她一個陪伴了他一二十年,且爲他生了一雙兒女,又在府上替他操勞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居然比不上一個鄉下野丫頭。
丁北瑜原本怒氣衝衝,但在觸及到蘇子寧那幾近冰冷的目光後,不知爲何,心下一縮,隨即鬆開手,任她跌回牀上。
“侯爺當真是好生有趣,不管事情是非對錯,不分青紅皁白,先打了再說,當真是讓妾身好心寒。”
蘇子寧說這話的時候,一手捂着臉,低頭悠悠說出這些話,愣是不擡頭看丁北瑜一眼。
蘇子寧現在對丁北瑜心中是又恨又怨,聽不到眼前男人說話,就繼續道:“你那好嫡女不是侯府小姐這事,是她們祖孫倆大聲吵架,被下人聽到的。還有她已經眼瞎了,自從她醒後,就瞎了,只不過你我都不知道罷了。對了,忘了告訴你,駱嬌恙她沒死,還活着!”
前面的事,丁北瑜已經知道了,所以在蘇子寧說的時候,他雖然憤怒,但也沒多大的反應。
待聽完蘇子寧後面的話後,他眸光一縮,急聲道:“怎麼回事,什麼叫沒死,還活着?”
當年,那情況,就駱嬌恙那殘破的身子,怎麼可能躲得過那火?
還有,若不是駱嬌恙的話,那他們聽到駱嬌恙那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又是怎麼一回事?
鎮國侯府到處都是他的人,這侍衛巡邏可從來沒少過,那駱嬌恙怎麼可能逃得出去,而不被他所知道的?
蘇子寧在審問學會和阮老太的時候,身邊都是她自己的人,故而關於這點丁北瑜並不清楚。
眼下她聽到丁北瑜這話,嘲諷一笑:“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從你那好嫡女的嘴裡得知的。侯爺若是想知道,自己不妨去問問。不過,妾身得先說一下,你那好嫡女已經瘋了。”
“怎麼回事,你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與本侯爺洗說一遍。”
蘇子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低眸看着背面,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全是森冷之意。
這個男人,她算是看透了。
他,靠不得。
從今往後,所有的事,她只能靠自己。
否則她的一雙兒女,以後若是觸及到他的什麼利益時,還不知道會如何。
理清這些,蘇子寧擡頭看着丁北瑜,眼底帶着委屈之意,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丁北瑜聽後,沉默了半晌,道:“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自是會處理。”
蘇子寧聞言躺回牀上,側臉閉眸不在去看他。
丁北瑜看她那模樣,眉頭皺了皺,神情中帶着不悅。
這女人越來越矯情啊,居然還與他端上了架子。
也不看看,到底是誰給了她如今的生活,她靠的是誰。
這幾年太過縱容她了,以至於她都認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
想到這,他連話都不說一聲,轉身離去。
等到門關上之際,蘇子寧轉頭看向門口,眼底全是冷清之色,好似離開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不愛了,就不會傷心,不會難過。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肯定去蘭馨那賤人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