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Boss辦公室
所有人齊刷刷的站在裡面，氣氛緊張得像暴風雨前的平靜。
“這次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Boss的語氣慢慢的，讓人揣測不出他的情緒。“從二十年前開始，FBI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我們的調查，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所有人都沒想到Boss竟然這麼想得開。
“不過，石原次郎這個供應商沒有了，我們的損失也不小，但是，這次我不責備任何人。只是，你們自己想清楚了，從今以後，這棟樓裡的每一個人，誰是敵人，誰是夥伴，都是不一定的事了。”Boss眼裡閃耀着迫不及待的興奮。“還有，儘管如此，我也不希望你們因爲這件事而疑神疑鬼。什麼事該去想，什麼事不用想，你們應該清楚吧？”
“是。”
“自己的命自己負責，就這樣。”
“是。”
所有人都黑着臉，除了赤井，雖然Boss沒說什麼，但這次的失敗，特別是對Gin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畢竟山口澤，是他的人。
暗殺計劃圓滿成功了，可赤井還不能放鬆，儘管Boss他們沒有產生懷疑，但這個時候，任何一點的異動都會很顯眼，他還得繃緊神經，等事情徹底平息再說。
還有會場裡的那些眼線，是他多心了嗎？還是真的有其他人想要石原次郎的命，除了他以外，真的還有別的臥底嗎？可是，要從何查起呢？換個角度來說，既然都是爲消滅組織而來，不也算是夥伴嗎。
泠的辦公室。
自從泠答應複合，Gin每天都往她的辦公室跑，或者說直接把她的辦公室當成是自己的。不過這也自然，他們是情侶，自然會幹所有情侶該乾的事。
“在想什麼？”泠看Gin一直在發呆。
“山口澤的事，真的就那麼單純嗎？”Gin還是持懷疑態度的，整件事實在是太簡單了。
“你覺得哪裡不對嗎？”泠靠在辦公桌前。
“陳屍現場，也並不能完全說明他是自殺，就算那捲帶子是動機，也不能排除栽贓陷害的可能性。”Gin點起一根菸。
“栽贓？你懷疑誰？”泠開始擔心赤井。
“監控裡顯示，Rye也去過洗手間，而且時間和山口的死亡時間一致。”Gin冷笑着。
“這樣看來他的確是有嫌疑，可是你猜錯了，他並沒有進去，只是洗了手而已。”泠爲赤井開脫着。“而且你應該也看到了，當時我也在洗手間門口，只是比他多停留了一會兒。”她搬出監控爲自己作證。
“是嗎？” 聽到這句話，Gin又醋意大發。
“你當然可以繼續懷疑他，只是，那本證件該怎麼解釋？”泠明白Gin的心思，但她還是得保護赤井。
“哼，這個就是奇怪的地方。這本證件的存在，讓所有人認定，他就是FBI，所以整件事情的關鍵，就在這裡。”
“你懷疑是僞造的嗎？可是，你仔細檢查過防僞標誌。”
“是啊，可惜它是真的，除了真正的FBI，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本那樣的證件。”Gin似乎很失望，他多希望幕後的操縱者就是Rye，這樣的話，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除掉他了。
“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呢。”泠坐到他旁邊，撫摸着他金色的長髮。
“如果天下太平，還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Gin握住泠的手，親暱的看着她。
“太平一點不好嗎？” 泠躺到他的懷裡。
“好啊，我現在的任務，就是陪着你。”Gin輕輕摟着她。
泠就這麼躺在他懷裡，儘管這個人很冷，但還是一點安心的感覺。四年前的恩怨，就這樣冰釋前嫌吧，還有一個胸膛可以依靠，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事情過去了很久，總算是在平靜中渡過了，赤井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泠的擔心也煙消雲散。
一切照舊，赤井和Judie分手後，好像能更安心的在明美身邊陪着她，而Judie依然在那家便利店，期待着什麼時候能再看見他，可赤井已經不敢去了。
組織裡沒事的時候，赤井都待在家裡，最近他的失眠症好像好了一些，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樣飆車到天亮了。
偶爾，他還是會聽聽泠那邊的動靜，不過，那些竊聽器已經沒用了，他漸漸發現，組織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是不會通過電話聯絡的。但是，他還是時不時想要聽一聽，將近兩年了，這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
泠的失眠症是不會好了，她有的時候，會端一杯酒，窩在牆角插座裡的竊聽器旁，宿醉到天亮。有時候，她會放一首歌，自娛自樂，其實她更希望赤井可以聽到，歌詞代替她說的，不敢說的話。
自從那次酒會以後，他們已經將近半年沒有見面了。在組織裡不會見，因爲赤井不常去，他們也不在同一層樓了。除了組織之外的地方，就更不會了。竊聽器，似乎成了他們交流的唯一方式，兩個人各自傾訴心事，不管聽不聽的到，總算是有個人，不會拒絕傾聽。
感情可以隨着時間而變淡嗎？或許是這樣的。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他們的心裡，還留有一塊地方是給彼此的。
越是不見面，越能發覺，原來，會有一種思念，在不經意間，就讓你想起這個人的存在。想起來的時候，也許會懷念，也許會嘴角上揚，也許會心酸，也許還有惋惜。
這是愛情嗎？很多時候，人們根本無法分清。泠與Gin之間，泠與赤井之間，赤井與明美之間，赤井與Judie之間。到底哪一種是愛情呢？當局者迷，旁觀者也無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