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遞情報,屬於具體行動,就算朱慕雲願意,鄧湘濤也不會允許。杜立華剛投靠過來,是不是真心還不知道呢。讓朱慕雲去聯絡杜華山,也是迫不得已。以馮梓緣的級別,不好自由出入一處。
“這是當然。我們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杜華山身上。他雖是副處長,但對情報的分析的判斷,遠不如你。”鄧湘濤說,有的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身在局中的杜華山,未必就能提供準確的情報,反而是在一旁的朱慕雲,可以判斷情報的真僞和價值。
“站長,你這樣說的話,我會驕傲的。要不,來點實惠的?”朱慕雲笑嘻嘻的說。
“上次你去交贖金,費利克斯就給了你一萬美金的好處。這可是別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見者有份,是不是該分點給我?”鄧湘濤沒好氣的說,朱慕雲斂財的本事越來越厲害,把手都伸到洋人身上了。
鄧湘濤並不知道,朱慕雲在九頭山的土匪手裡,還搞到了五十根金條。如果他知道的話,必定會向朱慕雲伸手的。
“站長,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朱慕雲一看形勢不對,馬上腳底抹油。
鄧湘濤雖是軍統站長,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愛財。事實上,鄧湘濤與政保局那幫人,同屬一類。兩者之間的差異,主要是政治態度和信仰。
“我知道你現在有五十把全自動毛瑟手槍,你拿五把出來,另外準備五千發子彈。”鄧湘濤說,軍統不能任由政保局囂張,必須得反擊。而且,重慶的鋤奸小組,很快就要到了,他們未必就會帶武器。
“站長……”朱慕云爲難的說,德國原裝進口的毛瑟手槍,價值不菲,用法幣是很難買到的,必須得金條或者大洋。在戰爭年代,這也是硬通貨。
“按照市價照付。”鄧湘濤知道朱慕雲的擔心,馬上說道。
“站長什麼時候要?我馬上去準備。”朱慕雲馬上換上一副笑臉。軍統不缺錢,生意好做得很。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送來。”鄧湘濤說。
***
“科長同志,縱隊首長髮來電報,讚揚你提供的侏儒嶺情報。”胡夢北見到朱慕雲,緊緊握着他的手,微笑着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況且,也不算什麼。”朱慕雲謙遜的說,他只是去拍了幾張照片而已經,並沒有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你可別小看了那些情況,戰鬥能否取勝,情報很關鍵。”胡夢北微笑着說,侏儒嶺像一道攔河壩,阻擋着新四軍南下發展,只有把侏儒嶺甚至古昌縣拿下,才能威脅古星的日軍,給正面戰場減輕壓力。同時,也能爲新四軍的發展,獲得更大的空間。
“老胡,我覺得,我的代號,是不是該‘讓賢’了?”朱慕雲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組織上把賈曉天定爲“科長”,以後這個代號,自然就不能再用了。
“當然,組織上已經安排好了。以後,你的新代號爲:‘野草’。”胡夢北微笑着說。
“野草?不當官啦?”朱慕雲不滿的說,他還以爲,自己能從科長提升爲副處長呢?
“野草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而且,你的代號,不能有規律可尋。如果再給你一個處長的代號,敵人就有可能懷疑。就算政保局不懷疑,難保軍統不起疑心。”胡夢北說。
“好吧。”朱慕雲說,他將今天的金鬆弄的事情,詳細的向胡夢北彙報了。對姜天明和李邦藩的態度,他沒辦法判斷,只好與胡夢北商量。這件事,除了胡夢北外,他也不能跟任何人商量。
“既然他們還不好決心,那我們就幫他們下這個決心。”胡夢北微笑着說。
“有組織配合,我就輕鬆多了。”朱慕雲微笑着說,雖然他一個人戰鬥敵人心臟,但如果沒有組織的支持,他也很難堅持下去的。
第二天,朱慕雲到鎮南五金廠時,發現門口的警衛,多了一倍。他暗暗稱奇,到李邦藩的辦公室,才聽說,昨天晚上,鎮南五金廠外面,多了一批神秘人物。
“根據情報處掌握的情報,賈曉天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科長’。”李邦藩在朱慕雲面前,沒必要隱瞞。
“賈曉天真是地下黨?”朱慕雲“驚訝”的說。
“我原本也有些懷疑,但昨天晚上,**竟然想武裝營救,幸好賈曉天被及時轉移到了六水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李邦藩說,**一向不喜歡用武力,但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用武力的時候,必定也是迫不得已。
“我說今天警衛怎麼多了呢,昨天晚上沒有交火吧?”朱慕雲“心有餘悸”的說。
“他們的行動被發現了,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李邦藩說,**幹這種事,畢竟經驗不足。如果換成軍統,說不定會被攻陷。
“局裡確定賈曉天的身份了麼?”朱慕雲問。
“等下有個會,想必姜天明會給我一個交待。”李邦藩冷冷的說,這可是姜天明昨天親口答應的。
“處座,昨天晚上的行動,會不會是某人計謀?”朱慕雲突然說,李邦藩心裡有疑惑,自然要讓他釋疑才行,否則的話,就無法坐實賈曉天“科長”之名。
“你是說,賈曉天並不是‘科長’?”李邦藩說,其實,這件事,他心裡也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賈曉天是不是地下黨的‘科長’,我不得而知。但昨天下午,賈曉天才被捕,連我都不知道他晚上在哪,地下黨又是怎麼知道的?”朱慕雲說。
“你的意思,某人是想傳遞這樣的消息,賈曉天根本不是地下黨?”李邦藩這下次的驚訝了,讓人假冒地下黨營救賈曉天,再讓人懷疑,地下黨的奸細並沒有出事,從而達到“保”賈曉天的目的。
“這只是我的胡思亂想,或許根本就沒這麼複雜。”朱慕雲笑着說,他跟李邦藩無論說什麼,都不用負責任的。但是,說了之後,原本就有些渾的水,就更加渾濁了。
李邦藩陷入了沉思,昨天晚上,他詳細的問了沈雨珊,這幾天發生的事。沈雨珊在他面前,並無任何隱瞞。之前之所以不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哪想到,卻差點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按照賈曉天剛開始的彙報,他是要誣陷沈雨珊爲軍統分子。利用沈雨珊的單純無知,甚至還讓她去松鶴樓傳遞情報。如果不是情報處,在地下黨有眼線,賈曉天的邏輯還是說得通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松鶴樓的情報,是傳給地下黨還是軍統。如果給賈曉天多點時間,興許他能在松鶴樓,仿造一個軍統情報站也不一定。
此時,在姜天明的辦公室,陽金曲正在向他彙報剛接到的情報。地下黨已經讓施興民轉移,明確告訴他,“科長”被捕,松鶴樓這個聯絡點永久關閉。
“局座,現在可以斷定,賈曉天就是地下黨潛伏在我局的特工:‘科長’。”陽金曲興奮的說,能把“科長”挖出來,將是他職業生涯的一個新的巔峰。
“賈曉天開口了嗎?”姜天明沉吟着說,所有的證據、證詞,都指向了賈曉天。而且,曾山提供的情報,政保局也確實有地下黨的臥底。現在,賈曉天露頭了,但他是否真的是科長呢?
“還沒有,以前他可沒有這麼硬氣。”陽金曲說,賈曉天貪生怕死,受了一個晚上的刑,本應該早就開口了的。但現在,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湯,竟然死不招供,一口咬定,他是清白的。
“你再去趟六水洲,一定要拿到他的口供。”姜天明說,如果賈曉天真是地下黨,自然皆大歡喜。但他擔心,如果賈曉天不是地下黨呢?豈不是讓真正的地下黨逍遙法外?
姜天明等陽金曲走後,親自去了曾山的辦公室。昨天曾山和一處,都沒有出現,但他們卻破獲了軍統潛伏火組,並且抓到了火組組長柏小毛。這對政保局來說,又是一個勝利。相比一處,昨天他親自在金鬆弄的行動,就顯得尷尬了。
“曾山,能不能讓你的人,確認一下賈曉天的身份?”姜天明直截了當的問,他現在很難決定,畢竟賈曉天是他帶來的人,如果賈曉天都被**洗了腦,那麼自己最信任的馬興標和陽金曲呢?其實,這纔是他下不了決心的原因。
“這個……。”曾山爲難的說,他好不容易打入**的臥底,當然不想輕易啓用,特別是爲了查證賈曉天的事情。
“如果證實賈曉天真的是地下黨,你可以推薦一人到經濟處當科長。”姜天明沒有時間跟曾山討價還價,雖然陽金曲也有情報傳來,但他更相信曾山的情報。畢竟施興民打入地下黨,時間還短。而曾山的人,甚至在古星未被日軍佔領前,就已經潛伏在**內部了。
曾山聽到此話,眼睛突然一亮,如果能在經濟處安插一個緝查科長,等於多了一條財路啊。(未完待續。。)公告:筆趣閣app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注微信公衆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