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還說過要與他在一起不能分開的”,凝歌善意的提醒道:“那宮門可是進的去出不來的。”
“我還是想要他活着”,孟如畫沉聲說道,隨後又輕輕嘆了口氣:“老天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
凝歌見狀也嘆了口氣:“我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看你這樣痛苦,我何其忍心?”
孟如畫聞言臉色驟然變白,對着凝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求姑娘救命,如畫心甘情願入宮,沒有勉強。”
戀愛中的女人是勇敢的傻子,爲了自己所愛之人,當真是刀山火海也不畏懼的。
“我救活他之後,你帶着他遠走高飛,此生不許 回來,你不再是孟如畫”,凝歌沉聲說道:“你做的到嗎?”
孟如畫愣了一下,一時間不能明白凝歌話裡的意思:“我不懂姑娘話裡的意思。”
“我會替你入宮”,凝歌也沒有隱瞞孟如畫的意思,畢竟是藉着人家的身份,總是應該先告知一聲的吧。
孟如畫眼睛裡的疑惑變成了警惕:“你要做什麼?”
凝歌看她已經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笑着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出傷害你家族的事情。”
聽了凝歌這樣的保證,孟如畫雖然眼睛裡有疑惑但是已經少了許多。
“好,我答應你,我不再是孟如畫。”
凝歌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不會死的。”
“你爲什麼要入宮?”孟如畫站起身重新坐在了心上人的身邊,爲他換了一塊毛巾。
凝歌淡淡一笑:“爲了至高無上的權力,爲了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爲了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
一直柔弱的孟如畫聽了凝歌的這些話,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我雖然一直養在深閨,但自認爲還算是個通透的人,姑娘要的不是這些。”
“哦?爲什麼,你不喜歡並不代表我想要”,凝歌的嘴角浮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或許是因爲凝歌保證她的愛人不會死,孟如畫雖然一直密切觀察着男人的情況,整個人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卻是放鬆了許多。
“因爲姑娘剛剛在說及這些東西的時候,眼睛很平靜,所以你入宮必定不是爲了這些”,孟如畫淡淡一笑:“只怕這些俗物根本就入不了姑娘的眼睛吧。”
凝歌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她倒是沒有想到孟如畫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卻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不管我做什麼事情已經都與你無關了,你只要記得我們的條件就好,遠走他鄉,永不回家。”
孟如畫點了點頭:“我雖只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一諾千金,姑娘只管關心就好。”
“好”,凝歌點了點頭,將眼神投向破廟之外,算着時間,凰肆也應該快要到了。
時間一分分的流逝,孟如畫看着心愛的男子呼吸越來越微弱,面容蒼白的接近透明,仿若在下一刻將會消失的模樣,心裡陣陣泛疼。
蕭郎,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孟如畫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祈禱着。
等待的時間也變得漫長起來,她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痛哭起來,害怕無助的淚水更是如波濤洶涌的海水般從她的眼眶裡涌了出來。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祈求,昏迷不醒之人居然漸漸甦醒,費力的睜開了雙眼,蒼白的嘴脣微微動了動然後又無力的閉上。
“蕭郎……”孟如畫馬上用雙手拭去眼角的淚珠棲身靠近,生怕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
誰知她語音剛落,眼前之人再次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幻境。
“蕭郎,不要,不要離開我……”孟如畫被這一情景嚇壞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可惜仍由她如何呼喚,躺在地上之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淚,潸然而下!
心,痛徹心扉!
似想起什麼,孟如畫猛地轉身拉住凝歌的衣袖跪在地上哭泣着哀求着:“姑娘,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凝歌看着如此深情的孟如畫心裡也有些淡淡苦澀,她轉眼過去看向雲蒼:“雲蒼,你出去看看凰肆爲什麼還沒到?”
雲蒼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咻’的一聲消失在破廟中。
“姑娘,謝謝你,如果他走了,我也絕不獨活……”孟如畫轉眼朝地上之人看去,雖然淚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但是仍然可以見到她眼裡的堅定。
凝歌想要說些安慰的話語,可是嘴脣似乎被黏住了一般無法張開,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姑娘,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夢如畫擡起血跡斑斑地手指輕輕地撫向地上男子蒼白如紙的臉龐,她的動作很輕很輕,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弄疼了他。
她的眼底是一片灰寂,毫無一絲生氣。
不等凝歌迴應,她繼續說道:“傳說和心愛的人合葬在一起來世就會成爲夫妻,既然今世無緣成爲他的妻子,只盼來世今生無緣與他相守偕老,只盼來世,姑娘你我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但是感覺得到姑娘是個善良之人,所以還請姑娘成全。”
說完她迅速從髮髻中拔出一根金簪,閉上雙眼,沒有一絲猶豫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濃濃的血腥味立刻蔓延在空氣中,然而等待的疼痛並未來臨,她疑惑地睜開眼眸,就見凝歌雙手死死地握着簪子,鮮紅的液體不斷地從她的掌心裡流了出來,她震驚住了連忙鬆開手,聲音有些顫抖:“嗚嗚嗚……爲什麼你要阻止我?是我把他變成這樣的,如果沒有我的話,他會活的好好的。”
孟如畫不停地抽泣着,此時的她把一切的責任都歸咎在自己身上。
如果他沒有遇到她?如果他們不曾相愛?如果她沒有同意和他一起走?
無數個如果不停地徘徊在孟如畫的腦海裡,如詛咒般侵襲着她,讓她痛徹心扉,恨不得那個受傷的人是自己。
看着哭成淚人的孟如畫,凝歌的心也是五味陳良,感慨萬千,雖然她理解她,可是並不代表她認同她的做法,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死就能解決一切嗎?如果你死了他就會恢復到以前的生活嗎?”
“嗚嗚嗚……可是現在他……”孟如畫早已泣不成聲,無法再繼續說下去,只是不停地哭泣。
不理會掌心傳來的刺痛感,凝歌一用力把孟如畫手裡的金簪扯了下來扔在地上,她蹲下身子看着孟如畫:“只要你相信我,你的情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孟如畫緩緩地擡起頭來看着凝歌,霧氣濛濛的雙眼裡漸漸有了顏色,但是仍然有些遲疑:“你……你真的可以救活他嗎?”
凝歌點了點頭:“只要你相信我的話……”
雖然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可是依照凰肆的醫術讓他活着還是可能的,至於今後有什麼後遺症她不敢保證。
只是這樣的話她不能告訴她,但是至少她的確沒說謊,所以她沒有一絲猶豫地點頭。
“謝謝你……”凝歌的話成功的給了孟如畫希望和勇氣,不知爲何她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不是簡單之人,她願意相信她,而且她也沒有別的選擇,所以她不再繼續哭泣,也不再自責,繼續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
幾分鐘後,門外傳來了陣陣急促地腳步聲,凝歌知道凰肆來了,還不等她站起來,七九的聲音就傳來過來:“姑娘,等急了吧,四爺他不在府中,我找了好久……”
七九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凝歌用眼神制止。
七九朝孟如畫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明白的點了點頭,安靜地站在凝歌的身後。
隨後凰肆和雲蒼齊齊走了進來。
凰肆打量了一下破廟,然後眼神落在孟如畫的身後,沒有一絲猶豫直直地朝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走去,還未等他靠近孟如畫用身子擋住了他不讓靠近。
“孟姑娘,他可以救你情郎的命!”凝歌知道孟如畫在擔心什麼,但是事情棘手,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解釋凰肆的身份,只是用一句簡短的話語來說明。
孟如畫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站在旁邊。
凰肆沒有任何的怠慢蹲下身子,開始檢查着男子的身子,很快得出結論:“傷口很深,失血過多,拖延時間太長。”
“有救嗎?”凝歌淡淡地問道。
“命可以保住,只是將來會怎麼樣不清楚。”凰肆打量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男子,長得挺清秀的,一看就是文弱不堪的書生,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那救人吧!”凝歌沒有多問什麼,因爲和她猜測的差不多,這人傷勢太過於嚴重,而這裡又不是二十一世紀,沒有辦法輸血,能救活已是萬幸了。
“等等,你們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孟如畫對於剛纔凝歌和凰肆的話有些不解,什麼叫將來會怎麼樣不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凰肆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因爲誰也無法預料掉以後的事,更何況現在時間緊迫,地上的男子傷的太過於嚴重,多耽誤一秒隨時都可能去見閻王,就算他醫術超羣也不可能跟閻王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