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壓根就不相信凝歌的話,不容她拒絕,直接把她從牀上拉了下來,就開始給她換早已準備好的衣物,而凝歌因爲實在是太困,雙眼一直處於緊閉的狀態,站着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穩搖搖晃晃的,幾次都是七九扶住她纔沒有摔倒。
經過一番折騰後,七九終於把凝歌的衣服穿戴整齊,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把凝歌拉直梳妝檯旁坐下,拿出胭脂在她臉上一陣塗抹後,看着鏡子裡那個嬌豔動人的俏麗容顏,七九滿意地露出了笑容,而自始至終凝歌都沒有睜開眼,任由七九折騰着。
而依兒卻沒有七九那樣大的本事,弄了好一會兒,只是把衣服給米月穿好。
“小姐,你如果再不醒的話,我就要用絕招了。”依兒看着又躺回牀上的米月說道。
迷迷糊糊地米月不知道依兒在說什麼,只想睡覺,而在下一秒她立刻感覺到鼻子癢癢的,然而猛地睜開了雙眼,‘阿嚏……“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後,她腦子清醒多了。
當看到米月手裡的雞毛時,頓時怒氣沖天,“依兒,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雞毛?難道你不知道我對毛類東西過敏嗎?”
米月還是覺得鼻子癢癢的,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噴嚏,她又輕揉了揉發酸的鼻子,這才舒服了些。
“一直都有準備。”依兒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她家小姐一直都有賴牀的癖好,而她對有毛的東西過敏,只要碰觸到就會打噴嚏,爲了以防萬一她在出門前準備了一根雞毛,好在關鍵時刻用,現在正是時候。
“你快把它拿開。”米月看見依兒手裡的雞毛連忙用手捂住口鼻,一臉嫌棄地說道。
“你現在清醒了嗎?”依兒把手裡的雞毛在空中晃了晃,眼底有些得意。
“嗯嗯嗯,清醒了,你還不趕快拿開。”米月連忙點了點頭。
依兒見狀才把雞毛收了起來,米月看着得意洋洋的依兒忍不住嘟起紅脣嘀咕着,“真是個腹黑的丫頭。”
依兒纔不理會米月的不滿,開始爲她梳妝打扮着。
一個時辰後。
當凝歌和米月她們來到大廳時,大廳裡已經站滿了各色美女,她們個個衣衫華麗,濃妝豔抹,宛如一隻只爭豔的花蝴蝶。
凝歌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一襲白色的拖地長裙,雖然材質不錯,但是和其他人比起來卻相差甚遠,看着別人五顏六色豔麗華貴的衣衫,她不僅嘆了嘆氣。
“如畫,你在嘆什麼氣?”站在凝歌旁邊的米月忍不住小聲詢問着,似乎剛進大廳時她就一直嘆氣。
凝歌搖了搖頭,她沒敢告訴米月,她是因爲打扮得太過於普通而嘆氣,所有人都盛裝打扮,而她卻如此簡易,這豈不是故意把自己推入浪尖上,顯得特殊嗎?
如果她打扮的也豔麗的話,放在嬌豔的人羣中絕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而現在這樸素的衣衫讓她看起來宛如花叢中的一朵白蓮,只要是人都會注意到。
自凝歌一出現在大廳時,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身着白色拖地長裙,簡單又不失大雅,精緻的玉顏上略施胭脂水粉,如同錦上添花,讓她看起來更加嬌豔奪目,即使是一個皺眉,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平靜地人羣漸漸不安分起來,紛紛開始揣測着凝歌的身份,好奇、驚豔、羨慕……然而更多的是嫉妒,女人天生愛美,但看見比自己美的女人時總會羨慕嫉妒恨。
就在衆人開始大聲喧譁時,一道紅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衆人的眼中,只見餘眉兒踩着輕盈地步子徐徐走了進來,大廳裡立刻鴉雀無聲。
餘眉兒臉上露出了一抹鄙夷地笑容,但是經過了昨日之事後,她收斂了一些,但是還是改不掉目中無人的態度,在衆人的注視下,她站在了大廳的最前面。
“她還敢來?聽說昨天那個女子被送出驛館前就死了。”
“我也聽說了,真是可憐,不過也是她倒黴,怎麼就撞到了餘眉兒,餘眉兒因爲是皇后娘娘的表妹,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誰也不敢得罪她。”
站在凝歌旁邊的兩女子小聲私語地嘀咕着,凝歌只是皺了皺眉,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人都過於冷漠,人命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而權力富貴纔是他們所追求的。
現在她幾乎也變得冷漠了起來,不是她不同情那個女子,而是現在的她根本無能爲力,餘眉兒此時的囂張火焰並不是常人能鎮壓得住的,爲了能救出雲殤,她必須冒險,爲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不得不選擇沉默。
而且現在的世界就是強肉弱食,如果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在凝歌沉默之際,昨日的老嬤嬤從旁邊走了出來,站在了大廳的正中央,對着秀女們說道,“你們頃刻就要入宮,爲了避免你們犯錯,奴婢給你們講一下宮中的規矩……”
嬤嬤嘮嘮叨叨地把宮中的宮規全面地講了一遍,在場的人雖然有些不滿,但是還是沒有開口,任由她講,終於在一個時辰後結束了。
凝歌站着腳都麻了,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米月,只見她也在揉着發酸的腿,頓時兩人對視而笑。
“出發。”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所有的秀女開始邁開自己的腳步朝宮中走去,一路上浩浩蕩蕩,引起了全京城百姓的注意,而爲了避免出意外,每個秀女都用一張絲巾遮去自己的容顏,四面八方也都有侍衛全程護送。
在抵達皇宮時,已經午時了。
皇宮,世間權利頂峰的標誌,皇威浩蕩,凜然不可侵犯。
在鐵甲衛士的護送之下,衆人皆懷着激動不已的心情,擡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這裡的一切。
走在上好白玉石磚瓦鋪就的惝恍大道上,入目的皆是金碧輝煌、鱗次櫛比的林立宮殿,寰宇廳樓,雕龍畫鳳,門擴柱紅,仰而望之,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戲珠金龍、振翅鳳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飛,青玉石琉璃瓦鐫刻鑄就的浮窗牆板上有着衆多美輪美奐的浮雕繪畫,甚是震人心魄,威嚴大氣。
皇宮大道兩旁,錦旗招展,層層鐵甲精兵護衛森嚴,帝宮深深,放眼一觀不見盡頭。
凝歌和米月跟隨着衆人朝前走着。
米月和其他人一樣對皇宮充滿了濃濃的好奇,忍不住東張西望打量着,眼裡全是震驚,皇宮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金碧輝煌。
然而凝歌的心底卻和她們迥然不同,每走一步她的心都隱隱泛着疼,皇宮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鳳于飛那張冷峻的臉,久久揮之不去。
米月注意到凝歌的異常,似乎從剛纔進皇宮前她就一直悶悶不樂,輕輕用手肘碰了碰她,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凝歌搖了搖頭,爲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露出了一絲淺笑,“只是有些擔心以後的生活而已。”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隨遇而安吧!”米月的聲音裡也帶着一絲苦澀,雖然她臉上並未顯示任何不悅,其實她從心底來說真的一點都不想進宮,都說一入宮門深四海,對她來說不只是四海,五海、六海都有了。
她習慣了自由,突然把她關在這金碧輝煌地鐵籠裡,她又該如何適應。
凝歌知道米月也並不是自願進宮的,宮裡的宮規太過於約束她,她是一個嚮往自由的人,整日待在皇宮,會把她悶壞的。
她輕輕地伸出手放在了米月的手背上,以表安慰,米月會心地對着凝歌露出一笑。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目的地——儲秀宮。
儲秀宮,顧名思義是儲備秀女而專門修建的宮殿,坐落在皇宮的西南方向,宮殿很大,能容忍一百多名秀女,每個房間能住三人。
“各位小主,從今往後你們將會在這裡住上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你們要學習宮規,一個月後就是正式的選秀日期,屆時皇上將會親自甄選,被皇上看上的女子將會被冊封,如果沒有被看上的女子就會淪爲宮女,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將會在三年後出宮。”剛到儲秀宮時,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女子站在了殿門口,大聲地說道。
這名女子體型偏瘦,身子看起來有些單薄,雖然現在年齡有些大了,可是依舊看得出在年輕時也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她是瑩姑姑,曾經也是秀女,而且據說當年她可是宮中數一數二的美人,皇上也傾心於她,本來要冊封爲妃,後來聽說出了一些事被貶爲宮女,待在了儲秀宮。”人羣中有人低聲說道,雖然是故意壓低了聲音,可是還是被耳尖的凝歌聽得是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朝這位瑩姑姑看去,的確是位美人,即使現在三、四十歲了,可是氣質依在,臉上還帶着一絲傲骨。
之後又講了一些關於禁止的事,禁止私自離開儲秀宮,禁止半夜出門,禁止過了用膳時間用餐,禁止……
連續說了幾十個禁止,聽得凝歌頭都大了,後面的任由她說着,她都視而不聽,反正她並不打算在宮中住下去,只要救出了雲殤,確定鳳于飛安好她就會離開這裡。
皇宮這個金絲籠還是不適合她。
這一講又是大半個時辰,等結束時,凝歌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計了,本以爲結束後就可以用膳,然而接下來是安排房間。
當凝歌來到安排的房間時,很震驚原來又和米月安排在一起,兩人高興的擁抱着、跳着、笑着。
“如畫,真的是太巧了,沒想到居然又和你住同一個房間。”米月的情緒十分的激動,看得出來她十分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