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景泰獨自一人去攬月閣用膳,他本想讓晨曦一塊兒去,可晨曦直接問他:“我如今已不再是郎君的貼身侍婢了,郎君要讓我用什麼樣的身份去?”
蕭景泰一時語塞,只好悻悻的摸着鼻子走了。
路上他便計劃着,等晨曦考上了女官,身份上能給蘭陵族老一個交代的時候,就一定要把她拿下。
到時候,打上了他蕭景泰妻子的標籤,走哪都能帶着她......
蕭沁讓蕭景泰過去用膳,一個是侄兒出去辛苦查案也有多日,看着人消瘦了一些,得找機會多做點兒滋補的給他養養才行。另外一個方面,她是想讓蕭景泰幫沈如晗重新找一個安全可靠的女學館入讀。
對於養正女學這樣擁有百年聲譽的女學館都能出這樣駭人聽聞的醜事,蕭沁心裡實在是嚇壞了,雖然她也知道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可蕭沁自個兒心裡也沒有底,想來想去,也只能讓侄兒幫着解決了。
“其實姑母不必擔心,洪明這個案子只是個案。但你要實在不放心,就選擇清正女學館好了。雖然清正女學並不如其他幾個女學館聲名遠揚,可到底是在金陵城內,像晨曦那般,早起出發,日落而歸,每日都能回家用膳回家睡,姑母也能關照得到,這樣可好?”蕭景泰問道。
蕭沁微一沉吟後點了點頭。
這路上還能有晨曦跟晗姐兒作伴,再有長揚駕車護送往返,倒是最好不過的了。
“就這麼辦吧”蕭沁笑道,順帶用筷子夾了一隻肥雞腿送到蕭景泰的碗裡,說道:“多吃點兒吧。這幾日看着,雙頰明顯瘦了”
蕭景泰看着面前那堆積如小山一般的食物,頗爲無奈的吐了一口氣。
這完全就是餵豬的節奏......
沈如晗一臉同情的看着蕭景泰眨了眨眼睛。
還好有四哥在,不然,她就得成爲母親養膘的唯一對象了......
一頓飯還沒有吃完,沈修和回來了。
他在廊下褪下了屐鞋,徑直邁步走了進來。“四郎回來了?這次這案子辦得漂亮啊”
“多謝沈大人誇獎”蕭景泰擡頭看了他一眼。俊俏的眉眼罕見的對他露出了一絲笑意,趁機擱下了筷子。
“父親”沈如晗也放下筷子甜甜喊了一聲。
“晗姐兒這些日子嚇壞了吧”沈修和走到閨女身邊坐下,擡手摸了摸沈如晗的頭。
“多謝父親關心。有四哥在,阿晗可什麼都不怕......”沈如晗笑嘻嘻的說道。
沈修和瞥了蕭景泰一眼,笑道:“沒事就好。”
“夫君還沒用膳吧?”蕭沁起身,準備喊弄月多準備一份碗筷。卻見沈修和擺手制止,笑道:“爲夫已經用過了。與鴻臚寺的幾個同僚一塊兒在東市的七里香用的。”
在一旁伺候的弄月抿嘴偷笑。
多少年了,姑老爺這習慣還是沒有變,無論在外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事兒,回來的第一時間都會稟報給姑奶奶知道。
蕭沁點點頭。沒有多問,倒是看蕭景泰放下了碗筷,急忙傾着身子上前。拿起他跟前的湯碗,遞給弄月吩咐道:“再給郎君添一碗竹絲雞湯來”
“姑母。侄兒已經吃飽了”蕭景泰皺眉說道。
“湯湯水水的,一會兒上趟茅房,肚子就空了,多喝一碗也沒事兒,再說今兒個這竹絲雞湯燉的火候掌握的正好,味道可不錯呢”蕭沁笑着說道。
蕭景泰聞言一頭黑線,冷峻的容顏不覺有些潮紅。
將喝湯跟上茅房這事兒扯一起說,真的好麼?
沈修和一聽蕭沁這麼講,忙道:“弄月也給我來一碗。”
他說罷,轉頭對蕭沁道:“在外頭吃的飯,味道總覺得不如家裡的好。”
這話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叫蕭沁聽了覺得心裡暖乎,覺得非常受用。
“那就多喝兩碗。夫君這陣子也忙壞了,妾身正尋思着這兩日也給你燉點兒補中益氣湯呢。”蕭沁柔聲說道。
沈修和心裡簡直要高興壞了,難得見妻子對自己如此溫柔,自然也得配合着:“有勞夫人你費心了,爲夫這下可有口福了.....”
“你什麼時候被妾身餓着了?”蕭沁瞪了他一眼,臉上卻滿是笑意。
一家子聚天倫,蕭景泰覺得自己杵在這兒有些多餘,仰頭將雞湯喝下後,放下湯碗就要起身。
“四郎怎一見我來就要走啊?”沈修和見狀問道。
“給沈大人騰地兒聚天倫不好麼?”蕭景泰望着沈修和,聲音低沉如鍾。
沈修和嗤笑,拉着他的手臂讓他坐回原處,一面道:“你這樣說,你姑母聽了可要傷心,你在她心裡就跟自己孩子一樣。”
他說完,眼角的餘光瞥了蕭沁一眼,果然,愛妻的臉色有些受傷,沈修和不願再多說什麼,直接轉移了話題。
“我聽說了一件事,京兆尹衙門日前接到了一樁報案,是那陽澄湖報的,說半夜家裡闖入了刺客,意圖行刺於她,所幸她身邊養了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最後纔能有驚無險的逃過一劫。陽澄湖報案後,趙府尹和秦捕頭親自上她府邸勘查,發現了行刺她的那些殺手,跟此前你在榮成坊外遇襲的那一批刺客極有可能是同一個組織的人。這案子趙府尹八成是打算併案處理了,只不過單憑他的能力,這案子要破可不容易......”
“嘉儀縣主被人刺殺?”蕭沁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神色驚訝的問道:“她又做了什麼招人恨的事情了,竟到了要她性命的地步?”
蕭景泰澄湛的眸子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
嘉儀縣主當初幫着荊世男壓下了餘氏的案子,如今卻因爲知道了這個秘密,反受其害。這不得不說是作繭自縛。
依荊世男冷酷的性格分析,他是絕不會放着嘉儀縣主這個隨時有肯能出賣他的繼續活着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只有死人的嘴纔夠嚴實,才能幫他保守秘密。
此番他對嘉儀縣主動手失敗,對於蕭景泰而言去,卻是一個極好的契機。
餘氏一案將來要是多了嘉儀縣主這一個污點證人。能翻案雪冤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高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蕭景泰的心情倏然變得輕快起來。事關嘉儀縣主,趙府尹必不敢掉以輕心,且查實刺殺嘉儀縣主的刺客跟襲擊自己的那批同屬一個組織。趙府尹必會上報刑部要求他也參與調查。珍貴妃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寵愛非常,可見不得有人敢這樣對付嘉儀,有她在背後給嘉儀縣主撐腰,他們對於荊世男的調查就能從背地裡轉移到明面上來了。
目前案子的事情不便與蕭沁和沈修和多談。但蕭景泰對於沈修和帶來的這個消息,還是表示了感激。
“多謝沈大人告知。侄兒實在是還有公務尚未處理完,先行回去了。”蕭景泰神色淡然的笑道。
“那就回去吧,我將這事兒告訴你,也是讓你事先有個準備。明兒趙府尹準會找上門來跟你說這件事。”沈修和看着蕭景泰說着,忍不住勸道:“不過長命功夫長命做,這案子刺客都死了。且都是專業的殺手,聽說現場都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也不必急於一時,休息好了再說。”
“是啊,既然有公務要忙,姑母就不攔着你了,這兩日已經夠累了,晚間就早些歇息”蕭沁接着話頭吩咐道。
蕭景泰點頭應道:“是,姑母。侄兒知道了”
看着蕭景泰快步走出了堂屋,蕭沁才忍不住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景泰這孩子,一聽到案子的事情,旁的事兒是裝不到他心裡去了”
沈修和喝着雞湯,不以爲意的應道:“敬業是好事兒,沁娘由着他去吧,若不是他本身喜歡,誰也強迫不了他。再說,四郎一連破了幾個大案之後,現在朝中地位可是炙手可熱,陛下與朝臣們對他也都是交口稱讚,指不定將來等韋鐘磬退了,還能接手掌管整個刑部呢”
丈夫說起來這個,倒讓蕭沁也跟着對蕭景泰的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厚望,她微帶自豪的笑道:“那也是四郎憑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掙來的”
蕭景泰回竹笙院後,自然將這消息與晨曦分享了,二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看法和意見後,便各自回房,早早下榻休息了。
翌日一早,晨曦洗漱更衣完畢,準備回清正女學報到。
蕭景泰寫了一封信,讓晨曦隨行帶着交給清正女學館的館主,晨曦不必多問也知道這是蕭景泰幫沈如晗寫的介紹信。
不知道爲何,晨曦臨上馬車前,竟鬼使神差的停下來,看着蕭景泰問了一句:“風毓......郎君有沒有一併幫忙?”
蕭景泰自打從沈如晗的嘴裡確認了風毓對自己的心思後,心裡對於這個人就存了敬而遠之的想法,又怎麼會自找煩惱,將她也安排進去跟晨曦一道處着呢?
萬一她把晨曦這個小女人教壞了咋辦?
蕭某人臉色沉了沉,語氣淡漠異常:“我爲何要一併幫忙?她與我,非親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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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嘴角抽了抽。
蕭大侍郎你這麼睜眼說瞎話真的好麼?
“她怎麼跟郎君你非親非故了?她可是凌娘子的親妹妹啊,按風夫人與蘭陵蕭氏的關係推算,風娘子怎麼說也是郎君你的遠房表妹呢,敢情人家這一聲聲的蕭表哥都是白喊了呢”晨曦似笑非笑的說道。
蕭景泰沒搭理晨曦酸溜溜的話,徑直上了馬車,丟下一句話:“我跟她不熟”
這話讓晨曦怎麼聽怎麼舒服,她哦了聲,咧嘴一笑,轉身上了另一架馬車。
果然,早朝過後,蕭景泰纔剛走出金殿,趙府尹就從身後追了上來,喚住了他。
“蕭侍郎”
蕭景泰停下步伐,回頭,拱手道:“趙府尹”
“下官有事情要跟蕭侍郎你商討呢”趙府尹笑笑。
“哦?所爲何事?”蕭景泰語氣輕快的問道。
趙府尹看了一下四周,朝臣們從金殿內魚貫而出,說話聲嘈嘈,顯然不是個談話的地方。
“不如去刑部衙署談吧”蕭景泰說道。
“好,下官叨擾了”趙府尹客氣的說道,揚手道了一聲請,讓蕭景泰先行。
“請”蕭景泰道。
刑部衙署,蕭景泰的書房內。
趙府尹端起剛剛泡出來的香茗撇開浮沫,低頭啜了一口。
“這是雲霧吧?”他略帶驚喜的看着蕭景泰問道,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笑着讚道:“好茶,下官有口福了”
“趙府尹要是喜歡,一會兒本官讓冬陽包一些送給你”蕭景泰笑道。
“不不.....”趙府尹連忙擺手,客氣道:“多謝蕭侍郎了,這雲霧現在可是有市無價,珍貴的很,蕭侍郎還是留着自己喝。”
“趙府尹外道了。”蕭景泰說道,倒是沒有再提茶葉的事情,畢竟看趙府尹剛剛的模樣分明就是不想佔自己便宜,就是勉爲其難收下了,過後少不得蒐羅其他珍貴物事來回饋自己,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不是蕭景泰一貫的做事風格。
保持這樣的同僚關係,就很好。
“蕭侍郎這次又辦了個完美的案子,下官還沒有給您道賀呢”趙府尹也藉機轉移了話題。
“分內事而已。”蕭景泰不緊不慢的說道:“趙府尹有什麼事要與本官說?”
“是這樣的蕭侍郎......”趙府尹收斂了臉上恭維的笑意,緊接着將嘉儀縣主遇襲的案子清楚的跟蕭景泰講了一遍,又把此前襲擊蕭景泰的那批刺客身上的刺青與此案比較後,得出同屬一個犯罪集團的信息一併告知。
“下官覺得幕後之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衝着您和嘉儀娘子來的。案子發生在金陵城內,下官身爲金陵城的父母官,職責所在,必須將案子查明真相,但這幾日調查,依然是毫無頭緒,不得以才得來叨擾蕭侍郎您。”趙府尹喋喋說道。
“趙大人難道沒有向嘉儀娘子取過口供?殺手是奉命襲擊她的,她心裡沒有懷疑的對象?”蕭景泰挑眉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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