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瞧你做了這麼多菜,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啊。”
熙藍有些苦惱的看着一桌子的菜餚,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鬱悶。
“小姐,你現在是懷孕着呢,胎兒才幾個周而已,前幾天爲了照顧少爺衣不解帶的都消瘦了呢,如果現在不好好調理,你和肚子裡的寶寶都會吃不消呢!”
張媽一臉嚴重的說道,擔憂的看着瘦骨嶙峋的熙藍。
“張媽,你沒有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御風吧?”
熙藍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緊緊的抓着張媽的手,一臉緊張的看向她。
“說到是沒有說過,不過這也是早晚的都要知道的事情啊,小姐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希望少爺知道這件事呢?”
張媽疑惑的詢向熙藍。
人家都說懷孕是好事,是喜事。怎麼在小姐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到喜悅呢?雖然少爺失去記憶了,但至少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爲什麼還要瞞着少爺呢?莫不是她老了,現在人的思想她已經不懂了?
“張媽,我只是不想讓御風知道後心裡有壓力。本來他就失去了記憶,現在雖然他極力的在適應現在的生活,但是心裡的那份茫然與恐懼我完全可以感受的到。連他看向貝兒和鬱傑時都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更不用說這個來的不是時候的孩子了··”
低頭輕撫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熙藍幽幽的嘆息着。
他真的以爲自己微笑的面孔下,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透露的茫然與驚恐可以瞞的過她的眼睛嗎?
他真的以爲雖然他們不睡在一個房間裡,夜夜纏繞他的噩夢可以瞞過她敏銳的聽覺嗎?
他真的以爲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她就無從感知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真的就白白的癡愛了他16年。
現在的她,每靠近他一些,心裡的害怕與擔憂就增大一分。望向他那困惑的眼睛,她竟然變得膽小畏縮起來。
御風,你的明天會有多快樂,是不是都將不屬於我··我們的愛終將是唱了一半的歌。最最教人殘念的總是未完成的,另一半的歌。
時間把習慣換了,傷口癒合··也撤銷了我再想你的資格。
“小姐,不管怎麼說你都不可以放棄啊,你們曾經是多麼相愛的兩個人,而少爺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就算他再也想不起來了··以小姐你對少爺的深情,他一定會重新愛上你的!”
張媽安慰的拍拍熙藍的肩膀,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疼惜。
“我知道了,張媽你不要擔心。無論以後的路多難走,我都一定會堅持下去,至少御風還活着,還在我的身邊不是嗎?只要活着··總歸會有希望的。對了,鬱傑和貝兒呢?怎麼一早起來就沒有看到他們兩個?”
熙藍強打起精神來朝張媽安慰的笑笑,目光在屋子裡奇怪的搜尋着。
難怪她覺得今天的家裡有些安靜呢,御風去公司以後,連那兩個小鬼也不知道去哪了呢!
“他們兩個一早就被使者組織的車子接到他們的皓焱叔叔那裡去了,整天呆在家裡這麼壓抑着,讓兩個孩子出去走走也好。”
聽了張媽的話,熙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在剛得知御風失去記憶時,丁皓焱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熙藍,你爲什麼偏偏要選擇最艱難的一條道路走。你爲什麼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才肯罷休?
以前爲了愛你的他也許值得,可是現在他已經不記得你了,不記得你們的過去了,這種無謂的堅持,真的還值得嗎?
她記得他說出這番話時深邃的眼眸一劃而過的痛惜,她也記得自己緩緩地微笑着告訴他,值得。
就算他已經不記得她,不記得所有的事情了。就算他對她的愛已經死了,但是她的心還沒有死,也永遠都不會死。只要她還活着一天,就會無怨無悔的愛着他。
對於愛他,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她從未後悔過。她甚至不求他可以想起她,可以再愛上他,只求能夠讓她呆在他的身邊照顧着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也許她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愛一個人可以愛的這麼卑微,愛的可以不在乎她自己··是誰··
“叮鈴叮鈴”
正想着,清脆的門鈴聲陣陣響起,張媽放下手中的東西,瞟了牆上的鐘表一眼匆忙的趕過去開門。
雖說已經接近中午了,難不成是少爺提前回來了?亦或那兩個小鬼頭玩夠了回來了?
一臉疑惑的拉開門,在看到門外微笑着的金髮碧眼的男子時,張媽立刻愣在了門口。
這個··這個金髮碧眼的大帥哥莫不是走錯了門?她並不記得少爺或者小姐有這麼一個朋友啊?
金髮碧眼的帥哥狡黠的挑挑眉毛,伸長了脖子向屋內張望着,終於在搜尋到目標時,俊逸的面孔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熙藍,我的中國娃娃。我終於找到你了!”
說着便側身擠到屋內,給了一臉愕然的熙藍一個大大的擁抱。
“傑··傑森?!”
熙藍四肢僵硬的被抱在懷裡,黑亮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