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力道驀然加重,池歡差點痛得叫出了聲。
莫西故在一旁冷冷的問,“池歡,你什麼意思?”
她閉了閉眼,忍着纔沒有出聲,仰着臉仍是笑,睜着一雙杏眸無辜又委屈的道,“我是提醒蘇小姐,如果她老公下次再打她就報警,難道要讓她老公一直這麼對她嗎?”
莫西故皺眉看着她,眼底神色複雜。
蘇雅冰的手又絞在一起,垂着眼眸,輕輕的道,“池小姐說的對,是我沒用……因爲他曾經資助我爸爸治病,我始終沒法讓報警讓警察抓他。”
池歡盯着她,“那你打算怎麼辦,一直這麼下去,任由他打,沒有離婚的想法?”
?“我……”她擡起頭,很快的看了眼莫西故,面上是苦澀的笑,“最近打算回國,也在考慮離婚了。”?
池歡拉長着語調,長長的哦了一聲。
爲什麼她收到了一種暗示,類似於是因爲莫西故,她才考慮離婚,並且回國的呢?
池歡面上沒表露出什麼,只是淡笑了下,“如果蘇小姐離婚需要找律師的話,可以找我,在蘭城我認識不少這方面的人才,絕對可以幫你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蘇雅冰朝她露出一個微笑,“好,謝謝池小姐。”
池歡這纔跟莫西故並肩離去。
蘇雅冰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和諧般配的背影,臉上淨是悲傷的落寞,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
…………
莫西故帶她去了一家西餐廳。
因爲她是大明星,所以莫西故特意挑了個僻靜隱蔽的地方。
池歡點完菜把菜單交給服務生後,就託着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莫西故比她慢,點完後才發現她一直盯着自己,失笑般道,“怎麼這麼看着我,有事?”
池歡不過二十歲,正是滿臉膠原蛋白的年紀,脣紅齒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言笑晏晏的道,“喜歡你,所以喜歡看着你呀。”
她的笑容很純粹,沒有任何的陰霾。
家族聯姻,他選擇她,除了她的家世和她愛他之外,也因爲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輕鬆。
可此時一想到另一張同樣年紀輕輕便如同枯萎了的臉龐,他心口是抑制不住的悶痛。
曾幾何時,她也像池歡一樣,無拘無束的笑。
可現在,那個曾經溫柔而有靈性的蘇雅冰,如同夭折了般。
池歡怔怔的看着他盯着自己出神的模樣。
女人只要不自欺欺人,其實很敏銳。
比如這一刻,池歡就已經察覺到他雖然看着她,但想着的並不是她。
她端起酒杯,閉着眼睛慢慢的喝着。
直到那醇香的酒味浸染她脣齒間的每一個角落,纔將杯子放下,明豔的臉上重新漾起甜蜜的笑,“西故,我的朋友們一直嚷着要見你,你今晚有空嗎,晚上陪我跟他們聚聚好不好?”
莫西故也端起酒杯喝了兩杯子。
過了一會兒,他淡淡的道,“下次吧,晚上已經有約了。”
池歡滿是期待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莫西故看着她怏怏的小臉,眉心微微擰起,但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吃完飯後莫西故去取車。
池歡站在門口等,沒一會兒手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歡兒,大傢伙都在1999呢,趕緊過來。”
“1999”是蘭城一家會員制酒吧,也是他們一干妖精的巢穴,基本有什麼聚會,活動,都往那兒湊。
池歡懶洋洋的問,“有什麼樂子嗎?”
“玩唄,你都多久沒出來了,怎麼的,提前進入良家少婦的角色?”
池歡手指卷着自己頭髮,翹起紅脣得意的笑,“那我好不容易抱得美男歸,哪有空搭理你們啊。”
“呸,德行,過不過來到底?”
“行吧,你們既然這麼想我,我就免爲其難的屈尊過去,等着啊。”
那邊又笑罵了兩句才掛了電話,池歡把手機收回手袋裡,擡頭就看見了莫西故的車,她擡腳快步的走了過去,不過她沒上副駕駛,而是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黑色的玻璃緩緩的往下,露出男人英俊溫和的臉。
“我朋友剛約我聚會,我打車過去好了。”?
“約在哪兒?”
“1999。”
“上車吧,我送你。”
池歡沒有拒絕,眉眼彎彎笑得甜蜜,“好呀。”
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彎腰上車。
車子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時,剛好遇到紅燈,車子在車流中停了下來。
莫西故擱着的手機震響了。
他伸手拿過來,接下了電話,淡淡的問,“什麼事?”
“莫少……有位自稱是蘇小姐丈夫的男人現在在蘇小姐的醫院大鬧,非要把蘇小姐帶走。”
男人眉頭皺起,聲音也跟着冷了下去,“讓保安把他給扔出去,不準再靠近病房。”
?“可……可是,那位先生嚷着說如果我們阻止他,就要把這件事情鬧到新聞上去……說……說……”
莫西故不耐煩了,嗓音變得冷厲,“說什麼?”
“說池小姐的未婚夫跟有夫之婦有染……”
他下意識的,側首看向坐在副駕駛上的池歡。
池歡是風頭正盛的大明星,跟她有關的任何一點小八卦都會惹得狗仔媒體的追逐,何況如果是曝出她未婚夫跟別的女人的關係……
雅冰會她的粉絲一口一個唾沫給淹死。
“拖着,我就過來。”
池歡聞言,一怔。
她自然聽出來這個電話跟蘇雅冰有關。
莫西故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了遠處。
片刻,他聲音壓抑的開口,“sorry,我有急事要過去處理,這次你自己打車過去吧。”
池歡看着他,扯了扯紅脣,“是不是在以後的日子裡,如果她有事,你都會像昨晚和現在這樣,把我扔下?”
“我在病房就說過了,婚禮之前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乾淨,”
男人心平氣和,但話鋒微微一轉,淡淡的道,“但是池歡,你也不要忘記了,我答應娶你的時候,還說了什麼。”
答應娶她的時候,還說了什麼。
池歡站在路邊,車來車往,她手指捏着手裡的包,力氣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