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又淡淡的問了一句,“你是不相信她,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這個問題,墨時謙沒有回答。
靜默良久,他才無波無瀾的道,“繼續查,有消息你再通知我。”
“好。”
掛了diànhuà,他重新發動引擎,將腦子裡的念頭全部壓了下來,恢復成一片冷靜的清明。
古斯特驅車離開。
…………
一整天,池歡都待在別墅裡。
墨時謙離開沒多少時間,姚姐的diànhuà就打過來了。
她其實昨天就打了一整天的diànhuà,只是她一個也沒接。
也不是不想接,只是疲憊得不願意伸手去撈一下手機。
此時她坐在書桌前的旋轉椅裡,看到便伸手點了接聽。
還沒等姚姐說話,她先淡淡的出聲了,“我在家,方便的話你直接過來一趟吧。”
姚姐頓了頓,沒在diànhuà裡說多的,“好,我這就過來。”
四十分鐘後。
姚姐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
池歡合上桌上的筆記本,擡眸看向走進來的姚姐,淡淡的笑,“抱歉,昨天一整天我都心情不好,所以沒接你的diànhuà。”
姚姐手裡拿着手提包,順手在她的書桌上放了下來,低頭定定的看着她,過了幾秒才道,“你是心情不好,還是懷疑我跟別人一起算計你,所以纔沒有接我的diànhuà?”
池歡沒回答,按內線撥了樓下客廳的diànhuà,“李媽,端兩杯茶上來。”
“哎,好的。”
掛了diànhuà她才擡起臉,“可能都有一點。”
說話時,她一直盯着姚姐的神色表情。
但她的臉上並沒有呈現出什麼心虛,相反只是皺了皺眉。
“是我讓你去的沒錯,但這種場合,除非你將來所有的人脈全都依靠墨時謙放棄經營自己的關係網,否則一般都是會要出席的。”
池歡點點頭,“我知道。”
姚姐看着她淡淡然的臉,嘆了口氣,“新聞出來之前,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上去有些無力。
畢竟知道不知道,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池歡在她說完後,看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清淡的笑了出來,點着頭道,“我相信,如果姚姐也這麼對我的話,我就真的沒法相信這個圈子裡還有能信任的合作關係了。”
姚姐從她出道開始帶她,在她身邊的時間比墨時謙還早,這些年雖然是經紀人的身份,卻也是半個姐姐,在她剛出道的時候甚至充當了半個媽媽的角色。
姚姐聽她這麼說,也鬆了一口,又有些小心的問道,“墨時謙他……是怎麼說的?”
池歡還沒說話,門就被扣響了。
李媽端着兩杯茶進來,一一放下後才離開。
茶香氤氳。
“沒說什麼,在查。”
“你告訴我,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池歡盯着那霧氣看了會兒,簡單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姚姐越聽眉頭皺的更緊,“你沒有被下藥?”
“就算被下藥了……”她勾脣笑了笑,“現在有什麼藥能讓人半夜爬起來去做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後又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這種東西她可能不瞭解,但風行說沒有,就肯定沒有。
姚姐無言,只能胡亂猜測,“你是不是被人催眠了?”
催眠?
“誰?”
“那人家可以讓你忘記你自己去敲門,怎麼還會讓你記得他的臉?”
“催眠哪有那麼神奇,都是diànyǐng電視誇大的。”
催眠就算能讓她失去意識去敲裴易的門,就算是催眠高手也只能實時催眠,而不是給她下了指令後讓她睡一覺後,再中途醒來。
只有diànyǐng裡纔會那麼神奇。
…………
姚姐在吃午餐前離開了,池歡在書房裡坐了一下午,中途疲倦的睡了過去。
期間,她思慮再三,還是給裴易發了微信。
措辭再三,她還是選擇了單刀直入,
她剛放下手機,他就回了語音,“你不記得了嗎?你進門就抱着我叫老公。”
裴易的聲音沒有一貫的磁性,顯得疲倦,還有些沙沙的。
老公?
怎麼可能,她這輩子還沒叫過誰老公。
她握着手機呆怔了很長時間,五分鐘後才又發了一句,
裴易回,“我當時沒有多想,以爲你喝醉了……我半夜被鬧醒,腦子也是暈暈乎乎的,記憶也不是很清晰。”
她握着手機,趴在書桌上。
真的是她自己半夜敲門的?
不可能……
怎麼可能……
爲什麼……
她一直以爲是jiānkòng錯了,或者是其他什麼地方錯了。
…………
一直到天黑,墨時謙都沒有回來。
池歡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一個人把晚餐吃了。
男人一直到十一點纔回來。
隱約聽到qìchē的引擎聲,她就把ipad放在牀邊,自己躺了下去,側身,臉埋在枕頭裡,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大部分的新聞都被強行壓了下來,只是即便如此,也還是阻擋不住網民的熱議。
這件事情本質雖然是“出軌”,可當事人一個當紅小花旦,另一個更不用說,是口碑粉絲雙豐收的yǐngdì男神。
他們還是羣衆喜聞樂見在一起的高顏值cp。
就算被捉到“出軌”,大部分粉絲也不認爲是出軌,是真愛。
忙着給他們洗白的粉絲比他們各自的gōngguān團隊還要積極。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甚至不能算是負面新聞。
這些對她的形象沒有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只是她不知道……墨時謙看到這些是什麼樣的感覺。
上次她跟裴易莫名其妙的fēiwén,他就已經很不高興了。
墨時謙推開臥室的門,就只有牀頭那一側的燈還在亮着,女人躺在牀上,像是睡着了。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更沒什麼波動,只是習慣性的放輕了腳步,從衣櫥裡拎了件睡袍便去了浴室。
直到花灑裡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池歡才又睜開了眼睛。
一整天,從他出去到他回來,就只有傍晚的時候給李媽打了個diànhuà,說晚上不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