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琛審視着她神色的變化,低低的嗓音覆上了蠱惑的味道,“太太,跟我回去,好不好?”他頓了頓,怕她抹不開面子,又給她找了個臺階,“你來的時候就沒帶多少衣服,我來了七天也沒見你去買新的,來來去去就是這幾套換着穿,過幾天又要變天了……你在這裡也不方便,我帶你回家,嗯?”
溫薏沉默良久後,終於第一次開口給了他一個有鬆口跡象的dáàn,“我再想想吧。”
男人脣角翹了翹,繞過書桌做到她的身旁,溫薏見他過來便有所戒備,但動作還是沒他快,雙手並用結果被男人單手扣住,他另一隻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她眼睜睜的看着俊美的臉朝她壓了下來,提高聲音惱道,“墨時琛……唔。”
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深吻了下去。
吻了有半分鐘,她手被他反剪在身後,人在椅子裡也根本沒法站起來,只能被動的承受男人的索吻,臉都氣得微紅。
對於她的怒火,墨時琛有種扭曲的享受,分開後沒忍住,又或者是的確很久沒吻了,一時沒把持住,他也懶得把持,索性又扣着她的腦袋再次吻了下去。
溫薏,“……”
兩吻結束後,他不顧她難看的臉色,輕啄着她的面頰,低笑着道,“明天接你回家。”
他這話裡的意思,儼然是篤定了她明天肯定會跟他回去了,溫薏心頭一憋,又不想跟他發火,直接別過臉不理他。
墨時琛也不介意,心情頗好的離開了。
…………
結果第二天還沒等墨時琛來接,下午的時候溫母就按耐不住的來書房裡找她了,開門見山且不容置喙的表示,“待會兒時琛來了,你就乖乖的跟他回去。”
溫薏擡頭,沒說話。
“你回家住了八天,他連續來了七天,差不多行了,給男人顏色瞧也得有個度,別太過火了……”溫母耳提面命的操心着,“平常千盼萬盼想讓你回家住幾天你也不肯……”
溫薏一聽這是要開始絮叨模式,立即擡手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好好好,媽,我知道了,我今天跟他回去……”
溫母戛然而止,沒料到她這麼輕易就點頭了,狐疑的道,“真的?”
溫薏無言,“我還騙您不成?”
溫母想了想,又看着自己女兒淡定的表情,嘖嘖了兩聲,得出一個結論,“你是不是早就想跟他回去了,只是不好意思?怪我這個當孃的沒早日看破你的心思趕你走。”
溫薏,“……”
她也沒解釋,一來的確是住了挺長時間了,雖然她爸媽跟哥哥嫂嫂都沒意見,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她哥還天天慫恿着她去公司上班,二來墨時琛天天來,而且看他的架勢,不達目的不罷休,三來麼……
溫母見女兒鬆口,也是鬆了口氣,又趕着她回房間去收拾行李。
溫薏耐不住自己母上大人的磨,放下書本回臥室去了,打開行李箱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到晚餐時間,再不緊不慢也差不多收拾妥當了。
然,墨時琛沒來。
…………
這段時間溫家五口基本都習慣了墨時琛會在下班後來溫家吃飯接溫薏,廚房不用吩咐都備好了他的那一份晚餐。
這天傍晚直到準點的開飯時間,他也沒來。
餐桌上,溫母眉頭直皺,“薏兒,要不要給他打個diànhuà,問他是不是加班?”
溫薏拾起刀叉,垂着眉眼淡淡道,“不用了,我們吃吧。”
溫家其他四口,除溫父外皆用眼神交流了一陣,溫母跟葉斯然又忍不住時不時的去看溫薏的表情,但她是什麼道行,面上也不過一片平淡自然。
溫薏吃完飯後便回了書房,其他幾個人也不敢說什麼。
待她走後,溫母才迫不及待的問自己兒子,急切又不滿,“怎麼回事?寒燁,你每天在外面,知道的比我們多,知道那小子是怎麼回事嗎?”
“我哪知道,我又沒有天天盯着他,”溫寒夜眯了眯眼,淡淡的語調有些涼涼的嘲意,“大概,是李千蕊被找到了。”
…………
晚上九點多接近十點的時候,溫薏接到了墨時琛的diànhuà。
她洗完澡出來準備看會兒書就睡下了,看着手機屏幕上亮起他的名字時,有瞬間是想直接掛斷的,可她終究不是衝動的性子,掛什麼呢,表達她對他言而不信不來接他的委屈跟控訴麼?
她點了接聽。
diànhuà那端響起男人低沉沙啞,又有些疲倦的嗓音,“抱歉,傍晚的時候太忙了,沒顧得上給你打diànhuà說一聲……我今天沒時間過去,明天來接你,嗯?”
其實這段時間,溫薏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隱隱的疲倦,三方都要顧及,想想他的確是應該心力交瘁,只是他每天過來的時候仍然乾淨英俊,唯眉偶露眼疲乏,大多數時候都瞧不太出來。
她靜靜的問,“她是不是被找到了?”
“嗯。”
靜默幾秒後,她還是直接的問了出來,“她怎麼樣了?”
他淡淡的答,“情況不太好,在醫院。”
“好,”他回答得簡單,溫薏也不再多問,只是道,“忙完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在這裡好好地,你放心處理你自己的事情。”
“好。”
男人大約的確是心力疲倦,連跟她多說兩句話的情緒都沒有,就這麼掛了diànhuà。
他站在醫院的長廊,英俊的臉龐所散出的氣質跟醫院的蒼白和消毒水似要融爲一體,清清冷冷靜靜,又有些頹然的倦怠。
康丁站在他的身後,看着墨時琛動作熟練的要掏出煙跟打火機,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總裁……這是醫院。”
他動作一頓,表情未變,但還是將煙收了回去。
墨時琛的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上,眼神漠漠的掃了眼下方依然忙碌的景象,聽到康丁的聲音,“總裁,李xiǎojiě已經安置下來了,您是回家還是……留守醫院?”
墨時琛聽到了他的問題,但沒有回答,甚至不曾思考,思維有些發散,腦海中浮現的是剛纔diànhuà裡那女人的聲音。
他扯了扯脣,從喉嚨發出短促又沒有溫度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