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輕輕慢慢的笑着,玩味般的道,“你真的沒想過……把他從夏棠棠的手裡搶回去?”
“沒有。”
…………
好說歹說,風行好歹還是帶了個醫生登門了。
對於他擅自的出現,墨時謙以皺眉表達了他的不悅,“你來幹什麼?”
風行瞥他一眼,接過池歡遞過來的茶水,“你女人求我的,”說着擡起下巴指了指他,邊吹了吹杯子裡冒着的熱氣,邊斜睨着他道,“給他看看他的腰,別以後動不了都只能讓女人動。”
池歡,“……”
她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站着。
醫生是個上了點年紀的,目測五十多歲了,把醫藥箱放在茶几上就要朝着墨時謙走過去。
被男人一雙冷凝的雙眸定在原地沒敢動。
他沒說話,甚至也沒皺眉,俊美的臉不溫不火,神色看上去淡的很,但無聲的眼神滿是生人勿進的警告。
醫生站着,看了看池歡,又看了看風行,沒敢上去。
風行剛摁下打火機,將香菸點燃叼在薄脣間,掀起眼皮看了眼墨時謙,長腿直接就衝着他的腰踹了過去,“你他媽是不是也想被我揍一頓?”
他其實不知道墨時謙究竟是傷在那一側,踹的不過是他夠得着的那邊。
池歡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就往前走了兩步,“你幹什麼?”
兩個男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一個微微挑起眉梢,眼神深沉晦暗。
一個英俊的面容掩在嫋嫋的煙霧下,似笑非笑。
池歡頓時被這些眼神看的不自在,繃着臉蛋朝墨時謙冷冷的道,“讓醫生給你看,你再鬧要麼滾出去呢,要麼我把這公寓給你住,我自己出去。”
墨時謙沒說話。
風行笑出了聲,抽着他的煙,沒說話。
醫生乾咳了兩聲,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風行找的是一個挺有名的老中醫。
具體究竟怎麼了她沒怎麼聽懂,但聽他的意思的確是很嚴重,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治還是能治好,但休養得不好或者再加重的話,有落下病根的可能。
池歡一上午沒理他,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
醫生走後,兩個男人在客廳裡聊天。
風行吞雲吐霧的看着墨時謙半闔着眼虛靠在氣場跟他很違和的泰迪熊身上,嘖嘖的低笑了兩聲,嗤道,“越活你越出息了。”
後者眼皮都沒擡,淡淡的道,“我幾年沒這麼閒過了,想閒得久一點。”
從他進入勞倫斯家族接手clod—summer開始,就沒有閒過半天以上的時間,這一兩年其實情況好了很多,真想抽時間他也抽的出來。
但工作狂是一種慣性,會從心理上癮。
風行不置可否的笑,懶得拆穿他。
池歡在廚房裡準備午餐,香氣瀰漫到了客廳。
“你們這算是和好了麼。”
墨時謙伸手問他要了一根菸,再借火點燃,長長的吸了一口後,吐出青白的菸圈,始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
吃完午餐風行就驅車離開了。
池歡把墨時謙趕回了牀上,又替他塗抹了老中醫新開的藥,再按他說的方法給他ànmó了十五分鐘,然後才起身準備離開。
剛下牀手腕就被男人給拉住了,“去哪裡?”
“去把你昨晚換下的衣服洗了,然後去書房看會兒書,或者找悠然逛街,我也難得有休假的狀態。”
男人的眉毛不可抑制的挑了起來,“你……要給我洗衣服?”
洗衣服……他記憶裡的池歡,是連自己的衣服都是讓家政或者傭人洗的,何況是男人的衣服。
他執起池歡的手,放在眼前細細的端詳着。
白皙纖細,還是如削蔥般的漂亮。
養尊處優的手指,跟辛勤勞作的過的手指,是截然不同的。
“我只會扔進洗衣機裡,不能機洗的就送去洗衣店,你以爲我能洗衣服把自己的手指洗出繭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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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時謙淡淡一笑,“那你送去洗衣店吧,洗碗要熨,很麻煩。”
熨衣服她也會。
不過這句話池歡沒說出口,只點了點頭,道,“你昨晚沒睡好,下午補個眠吧。”
男人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低沉的詢問,“你要出去嗎?”
她抿脣回答,“可能也一直待在書房,看悠然有沒有時間,不過我就算出去的話也會在晚餐前回來,你下午好好睡一覺吧。”
他眉頭微微舒展了,嗯了一聲,“別到處跑,diànhuà要通,嗯?”
池歡看着他英俊的臉,緋紅的脣扯出意味難以描述的弧度,輕輕的道,“那我把你的衣服送到附近的洗衣店就回來看書吧。”
墨時謙看着她乖巧猶勝精緻的臉,眸色轉暗,眼神也更加的深沉了,最後吐出一個黯啞的音節,“好。”
…………
下午四點左右,秋初的這個時候,陽光已經不烈了,有些淡,和涼涼的暖。
臥室裡拉了遮光的窗簾,所以昏暗得沒有光,但還是能勉強的看清楚室內的輪廓。
墨時謙新買的手機就擱在牀頭。
池歡光着腳踩在地板上,低頭看着牀上的男人,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五官,但能從他均勻的呼吸判斷出他此時應該睡得正沉。
她手指按下home鍵。
需要解鎖。
她見過墨時謙解鎖手機屏幕,是右手的大拇指指紋。
她靜立了一會兒,俯下身,藉着屏幕的幽光靠近了他的手。
她拿起他手的時候,墨時謙就醒來了。
他睜開了眼,但又很快的閉上了。
池歡在他的手機的通訊錄裡很快就找到了夏棠棠的diànhuà號碼。
他原本是打算拷貝過去的,但……
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握着手機站了一會兒,直到屏幕的光暗下去,她才擡腳,握着手機走了出去。
牀上的男人在她的腳步聲消失後,再度睜開了眼。
池歡站在書房的窗前,已經撥通了夏棠棠的diànhuà。
耳邊重複着嘟嘟嘟的,等待對方接起的聲音。
她閉着眼睛,直到diànhuà被接通,溫柔的女聲響了起來。
“simon?”
池歡張了張口,正想說話,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
她舒了一口氣,聲音剛要衝破喉嚨,手機卻被從天而降的手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