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店裡找你,見已經打烊了。”她道。
“找我嗎?”我不可思議地四下看了一看,確定她是在和我說話。
她道:“對,是在找你,你現在有時間嗎,可以陪我去見一個人嗎?”
“什麼人?”我問道。
“這個——可以先不說嗎?”她癡癡的眼神,感覺倒不像是那種壞女人。
我猶豫了一下,想她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吧,何況我是一個大男人,她不過是一個女孩子而已,何況我又沒有錢,倒不怕她搶劫,我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我看了看內衣店,道:“我妹妹在裡面,我得得她一會,要不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好吧,可以嗎?”
“可是——”她想了一下,道:“那好吧,”說着從車裡拿了一個小本本,寫上地址,撕下來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字跡倒挺漂亮的,道:“我會盡快趕過去的。”
“你——叫明俊是嗎?”她繼續打量着我,有點不捨離開。
我點了點頭,她道:“我叫飄雪。”
“飄雪,”我仰起雪來,看着正紛飛的雪片,道:“好名字。”
“謝謝。”她微笑着,見我不再看她,似乎不願意再說些什麼,這才狠心地離開。
真的是他嗎?飄雪的心裡在不斷地問着這個問題,可是爲什麼會長得那麼像?而且又會相遇,明俊?何從?閉上眼睛,當兩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一陣緊急的剎車聲,把飄雪驚出一身冷汗。
會是見什麼呢?這個女人,她看我的眼神——怎麼感覺怪怪的,昨天那個快要死的女人,看我的眼神也是這個樣子,對了,聽說她的病很重,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不會是真的死了吧?我竟對這個不認識的人有些擔心起來。
“可以抱下我嗎?”她對我說,還有當時她看着我的眼神,那種情形怎麼也忘不掉。
還有當我到達,喊她,她醒過來,看到是我的時候,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欣喜,那種發自內心的欣喜,好像是遇到了舊人似的,難道——我和她認識的某個人很相似,而且她和這個人又很親密?
正想着,娜可提着袋子,從內衣店出來了。
“買了什麼?”我問道。
“要你管。”娜可瞟了我一眼,噌道,“給的錢都不夠,還能買什麼。”
“不夠嗎?”我訝道,“那已經很不少了,花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給我。”
“已經——”娜可把手伸進口袋裡,從裡面掏出幾一個硬幣來,道:“難道你會算嗎?給的錢剛剛夠買一條內褲的。”
“什麼?”我聽了,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喝道:“那我們晚上吃什麼,那可是我們這個月以來所有的收入,你——真的全部花完了嗎?”
“我騙你幹什麼,都已經沒有了,要不你搜身。”說着把手臂向兩邊一放,頭一偏,做出讓我搜身的樣子。
“你——”我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麼纔好,道,“看來我們今晚得喝西北風了。”
“西北風?”娜可道,“是什麼菜系的?是湯嗎,好喝嗎?”
我——我喝道:“對,很好喝,你就盡情的喝吧,而且還是免費。”說着大步地走開。
“免費?”娜可想了一下,明白過來,噌道:“什麼嘛,不過只是買了條內褲而已,就這樣和我發脾氣,怎麼說人家也是女孩子嘛,而且還挺可愛的。”
“今天晚上吃什麼?”娜可跟上來,道:“我肚子餓了。”
“是嗎?”我停下來,看了她一眼,道:“不是已經說了喝西北風了嗎?”
“我——我真的餓了。”娜可扯上我的袖子,搖晃着,噌道:“大不了以後好好
工作賺錢就是了。”
“賺錢?”我不由好笑,道:“你這個吃錢的鬼,居然會說到賺錢這兩個字?哈哈,真好笑。”
娜可道:“什麼意思嘛,這個月,不是已經賺到了XX塊嗎?”
“是嗎?”我說着伸手給她,道:“那錢呢,在哪裡,快給我。”
“我——剛纔已經花掉了,還剩這些——”說着把幾枚硬幣拿出來,放在掌心,我伸手抓過來,娜可想縮回去,可惜已經晚了。
“這點也要搶嗎?只是幾個硬幣而已,快給我。”娜可不依不撓。
“不給,都已經說沒收了,這點,就是我們今晚的晚餐。”我說着放進口袋裡。
“不可以,這點怎麼夠吃晚餐,這是我買冰淇淋吃的。”娜可依舊搶。
“冰淇淋?”我訝道,“這樣的天氣,要吃冰淇淋嗎?”
娜可道:“可是很好吃,以前都沒有吃過。”
聽她說到以前,我不由消了點怒氣,想自己一心要離開那個鬼地方,後來到了這裡,曾發誓要讓她們過上好日子的,可現在——因爲買一條內褲而在跟她發脾氣,對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女來說,這樣算是過份嗎?現在,又在因冰淇淋的幾塊錢而生氣,我——突然感覺自己那麼渺小,那麼不爭氣,那麼沒用。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幾個硬幣,遞給娜可,道:“現在天氣很冷,等稍微熱了的時候再吃吧,小心凍感冒。”
“知道。”娜可怕我反悔,趕緊搶過硬幣,塞進口袋裡。
“去吃鐵板炸醬麪嗎?”我問。
“不是——已經沒有錢了嗎?”娜可看着我,問道。
我道:“不是一直嚷着想吃鐵板炸醬麪嗎?”
“可是——”娜可手在口袋裡,捏着那幾枚硬幣,有點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還有錢。”說着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什麼嘛,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娜可的臉上立即盪開了笑容,“你那麼能幹,怎麼可能會沒有錢的,居然欺騙我。”
我認真地道:“今天請你吃鐵板炸醬麪,明天可要好好工作,不準在工作的時候玩遊戲,明白嗎?”
娜可點了點頭,道:“一定。”
“小丫頭片子。”見她可愛的模樣,我習慣性地伸手去點她的鼻子,她偏頭躲開,我擁了她的肩,向小吃街走去。
經過一家富麗堂皇的店前,娜可停下來,道:“我們不在這家吃飯嗎?”
“這家沒有。”我看了不看,直接扯着她走。
娜可道:“誰說沒有,裡面的招牌上寫着呢‘鐵板炸醬麪’,我都已經看到了。”
“那裡做的不好吃,我帶你去一家炸醬麪做的最拿手的地方。”說着,繼續扯着她走。
“是真的嗎?”娜可不情願地被我扯着離開。
“這家,這家看起來也不錯。”娜可又看中了一家。
“不行,我已經說了,帶你去最好吃的一家,明白了嗎?”繼續扯着她離開。
“是——這家嗎?”娜可站在店門口,有點不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