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之上,李琳瓏將昨夜海邊之事一一詳細敘述,茗兒聽了,這才如釋重負,直傻傻地衝着我笑,我不由嘆了口氣,甚感女人的嫉妒之心實在強過任何東西。
事情原來是這樣:昨夜大雨傾盆,狂風驟起,我見三個女驚慌失措,就過去幫忙,好不容易重新搭好,三個女孩子言謝之後,李琳瓏送我一傘,因身體被暴雨淋溼盡透,三人趕緊鑽進帳篷換衣服,一時無暇顧及我的存在。待想起之時,懷着感激之心掀開帳篷,只見大雨如注,我不知所蹤,當下喊了數聲,無人迴應,以爲我已離開,一夜無話。
待異日,即今天,醒來之時,豔陽高照,海邊風景秀麗,正感嘆大自然的美時,一眼瞧見半邊傘埋在沙子裡,海邊還不時地衝擊着,因眼熟,這才取出,不想即是琳瓏昨夜送我的傘,幾人大驚,望着大海,竟以爲我被海水沖走,或者投海自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在海邊足足尋了半天,可謂活未見人,死未見屍,幾乎都差點報警瞭解。
三人驚魂未定地回到學校,琳瓏不想竟會在學校的公寓樓前見到我,見我未死,活生生地出現在好面前,而且生得如此帥氣俊美,不由一時欣喜若狂,異常興奮,這才情緒失控,竟一時不察,忘了自己是個極可愛的小女孩子身份,竟撲到我懷裡。
此事前困後果,即是如此,待一切搞明白之後,茗兒終於放心,又聊數語,眼見上課時間已至,兩位趕緊離去,兩人一併回去,臨行之時,又約定有時間一起學跆拳道,茗兒似想撒嬌一會,見我面有怒色,本想多留一會,和我共赴曖昧,又恐因琳瓏之事,我會訓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和琳瓏一起離開。
目送兩位手牽着手離去,心裡略爲欣慰,轉身之際,面對着茫茫人海,不竟又涌上愁來,不知何去何從,我本來尋找青雅,可如何去找,一時沒有頭緒,昨夜海邊她並未出現,雖然是在意料之外吧,但仍是然望良多。
正憂鬱間,一個年輕美妙的聲音傳來:“請問,您知道這附近有沒有PIZZA店?”
我回過頭來,不由略爲驚訝,身後一輛黑色卡賓車,流水線一樣的車型,幾近賽車。車窗打開,一個戴着墨鏡的女孩子看着我,我最討厭女人戴墨鏡,所以未並細看,只覺得還算優美。
雖然我不是韓國人,但曾在這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對這一帶還是比較熟悉的,我告訴她道:“左拐,大約兩百米的樣子就是了。”說完繼續往前走,才走沒多遠,不想那輛車又跟上來,起初並未在意,以爲只是她突然要往別的地方去而已,可走了幾步,發現她的車開得極慢,顯然是在配合着我的步伐,而且緊依着我。
這人——因爲我魅力無限,可怎麼說也已經是三十歲的男人了,只不過是一面之交,這女人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我停下來,看着她,她也停下來,然後摘下眼鏡,道:“請問,您是何從先生嗎?”
呃——我不由一驚,當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她,雖然很漂亮,但——好像我並不認識她,我仔細想了一想,確實不認識。
“請問您是?”
“您是何從先生嗎?”她不回答我的話,又問了一句。
她會是什麼人呢?怎麼會認識我?而且她的長相擺明了就是韓國MM,難道我曾和她有過一夜情?不可能,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面對她的問話,我點了點頭,道:“我就是,請問您是——”
她見我承認,立即笑開了,道:“您不認識我了嗎?哦,也難怪,好像我們都沒有說過話呢。”
我仍是不明白。
她繼續道:“我是青雅的同學,我曾見到你的,所以——剛纔見到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一下,就記起來了,您——還好嗎?”
青雅的同學?我心裡一驚,那麼她會不會知道青雅的一些現狀?
“還好。你呢。”
“很好,謝謝您的關心,對了,我現在要去吃PIZZA,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陪我一會嗎?”
想不到她竟會邀請我,當然,這可能完全只是客套話而已,但我想從她身上得知一些關於青雅的事情,應道:“不如我請你吧,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問你。”
她想了一下,點頭道:“那好吧,只是——讓你清我是不是有點不好意思呢。”說着推開車門,我矮身進去。
在閒聊中,得知她叫金正妍,雖未深入瞭解,但看得了出,是一位千金小姐,家財萬貫。好提了一些以前的一些事情,雖然有她在場,但我一點也記不起來,感覺很不好意思,她只是笑,感到失望和無奈。
在餐桌上,我解釋過已經用過午餐,只要了卡布苦諾,坐下來時,才猛然發現,這個角落,這個位置是我和林李飛絮曾來過的地方,我甚至還清楚地記得,她曾在這裡踢過我一次,好像是因爲我看一個小姐看走神了,她大發醋意,就狠狠地踢了我一腳,結果在收回去時,不小心被桌腳給劃破了皮。
想起這些,我又想,既來了韓國,是不是應該問候一個林李飛絮,哪怕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的問候,其實這個問題來時就想過了,只是一心尋找青雅,不想多生枝節,所以連飄雪了沒有通知,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幾天,如若有緣,自會有青雅相見。
“對了,您剛纔說有事情要問我,究竟是什麼事呢?”她一邊吃着一邊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想在這樣的吃飯場合,問一個可能早已死了的人會不會不好,但思索再三,決定還是一問,因我實在關心太多。
“你最後,有青雅的消息嗎?”
我問的時候,金正妍正用筷子夾着一小塊PIZZA,要往嘴裡送,聽了我這句話,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又放回盤子裡,臉上的那欣喜之氣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她如此,我的心一下子冰起來,幾乎不敢呼吸,雖明知事情如此,但還是希望她不要說出那個可怕的結果來。
“你——”她怔怔地看着我,道:“真的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