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地逝去。,我們是怎麼睡着的,早已不記得了,藉着無聊的遊戲打發着
靜默的時間,強忍着拯意,而終於倒在死神的懷抱裡。
睡眠,即是暫時的死亡,不是嗎?只有那個時候,纔是與世隔絕的,如果有
夢,那則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只有在夢中才能到達的地方,那麼,睡眠不正
是提供這種途徑的最佳而唯一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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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睡,耳邊傾聽着風和雨的聲音,細細的,不再那麼狂野,更像是一種低訴,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午夜,是不是午夜並不是很清楚,總之一切都是黑暗的吧,我
想我是被餓醒的,因爲肚子在咕咕叫,有些心慌。
“醒了?”她和我說話時,我才注意到她坐在門前,似乎在向外張望着。
“太困了,所以就困着了。你不困?”我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時,差點摔倒,
一分鐘後,才慢慢對這漆黑的夜適應了。
“我被一種聲音給吵醒了。”她說,“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很奇怪的聲音?”因爲她的語氣很平淡,所以我也倒並不是很好奇,只是隨
口一問。
“像是一一一蛇的聲音,可又好像不是,”她繼續說下去,“也許是來自地如犬
的聲音,我是說湖的深處。
“湖的深處?”直覺告訴我,她又開始思亂想了,我想勸阻她,不過還是沒
有,且聽她要怎麼接着說下去。
“你不知道嗎?這湖裡有很多不乾淨的東西。”她說,“這些是我聽刀巡船伕
說的,他們長期在湖裡生活,見過一些很難解釋的現象,當然了,你可能不信,你
是隻相信科學的。”
“不過科學也有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不能解釋井不能證明就是迷信,等
等,”我說着仔細聽了下,外面很安靜,不再有風雨的狂野之聲,“是不是雨停
了?”
“是的,很早就停了,想叫醒你的,可又怕吵到你。”才女說起身,嘆了口
氣,“看辛直正的漲鑄期可能還要過幾天才會真正地到來,現在只是前奏而已。”
聽她的語氣,竟有幾分失望,我走出去,雨尚未完全地停,只是已是毛毛雨
了,不足爲懼,而風已止,儘管天氣仍很陰沉着,看不到很,但己漢着那麼抑鬱,
湖水安靜下來,我有些迫不及待走衝出去,湖水仍是在翻涌着,只是不再那麼強
烈,估計再過一會也就會更平靜下來。
現在,唯一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黎明的到來
不久,浮雲散去,竟意外地灑下一片清輝,儘管仍是午夜後的灰暗,心裡卻感
覺明亮了許多,殘月掛在中天,只微微偏西,看樣子還要過一段時間纔會天亮,漫
漫長夜,已無心睡眠
琦玉雖然喜歡編恐怖故事,但還是不能接受一個人在荒島處境,所以我出來,
她也就跟着出來,只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我站在渡口灑了尿後回身的時候才發現
她,她偏過頭去,只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手機也恢復了正常時間,現在是午夜三點,想給雨排打電話的,不過還是算
了,明天見了面再向她解釋吧,如果她問起的話。
“現在,還要繼續你的故事嗎?”我走向她,問起
“什麼樣的故事,恐怖的嗎,還是言情?”她想走開,但還是停下腳步,任我
走近。
“恐怖的時間已經過去,雲收雨散了,也許這樣的情景更適合言情。”我看着
她,溫柔的月色灑在她的臉個,她的鼻子很挺,很美,她是那種應該屬於耐看的女
人,不會是驚豔,不會是一見鍾情,而是相處越多,越會發現她的好,她的美,質
感的東西就是這樣
“言情?”她笑起來,笑容有些滄桑,“老了,談不動愛情。”
“老了嗎?”我說,“好像我比你還在大幾歲,如果你老了,那我豈不是半截
身子入黃土了,有句話想跟你說,不知道你能不能聽進去
“說吧,什麼話?”她盡暈計自己更隨心所欲一些,成熟的女人往往都喜歡這
樣,讓自己顯得更自然。
“找個好人嫁了吧。孤我說,“兩個人的生活,不管是互補,還是興趣相投,
都會有益的,正互補的,生活會更有新鮮感,不會兩者平淡如水,興趣相投的,會
更暖心,像是一個港灣,做住務事情,都會得到,那是一種無形的動力,對事
業對夢想都是一個很好的幫助。”
“也許是吧,不過一一一”她說着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我追問。整理髮佈於Paóshuom
“我想我可能不適合結婚,”她說着看向我,雖然瞼卜帶着淺淺的笑,可眼神
中還是很認真的,“我的性格不太好,我有時會一一一會自言處語,我有妄想狂,
會對有些事情很執着,哪怕明知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也會執着下去,而且一一一
我不想要孩子,我不喜歡孩子,我還一一一其實我一一一”
她說着低下頭去,感到有些難以啓齒。
“你不用告訴我,”我說,“我不是一個喜歡探聽別人的人,其實任務人
都有很多問題,人無完人,努力去面對就可以了,雖然我不喜歡他,不過從他的眼
睛裡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的,是這樣嗎?”
“他一一一不知道你在說誰。”她的目光閃爍着,似在回僻着,而心裡在期待
着我繼續說下去。
“你們之間的故事念兒告訴我了,我猶豫了會,還是決定說出來
“不是吧?她怎麼能夠一一一真的是一一一太讓我失望了。”
“也許你應該感到高興,”我說,“請相信一點,她告訴我有關你的事情,並
不是要把你的說出去,而是希望我可以幫你,在適當的時候幫你,她說,你基
本上是處於一個人的封閉狀態,很少和人說話,也只有和她關係還算可以,能夠說
一些心裡話,上次遇到我,看到我們一起去看她的畫展,計帥滿到有些不可思議
尤其是在我說你在路上給我說了月下湖的故事之後,她可能是認爲我們還算可以談
得來吧,而且也不用擔心太多的問題,因爲我已經結婚,而你一一一當然,我是配
不上你的那種人一一一”
“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她打斷我的話,插了句。
“只是我自己的感覺,我的意思是說不用擔心我們之間會產生某些感情,所以
才把你的一些事情告訴我,希望我可以給你一些開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完全
是出於一番好意,只是想幫你。
“所以,就可以把我的告訴別人嗎?”儘管我解釋了,她仍是很生氣,這
一點表現地很明顯,讓我不得不有些後悔說出實情
“不管如何,希望你不耍去質問她。”最後,我幾乎用一種乞求的語氣在說
話。
“放心吧,我不會直接說你是告訴我的,只是我看清楚了她的本質,以後再也
不會和她有什麼來往了,因爲感覺到可能是爲了我好,所以就可以任意說一些不負
責任的話嗎?說是爲我好,這樣的話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不斷地聽到,想不到現
在都還不能擺脫。”她沉重地嘆了口氣,仰頭看着天空。
“對不起,我一一一”我很後悔爲什麼會那麼嘴快,只可惜現在想收回來已經
來不及了,本來是想做善事,結果引起這樣的誤會,如果只是我倒也罷了,只是把
念兒給牽扯進去,而當她知道時,會怎樣看我
現在,我倒不那麼期望天趕緊亮起來了,至少在解決問顧少前不要那麼快地天
亮
“你知道靜兒這個人嗎?”不知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人來,或許她們都是同行
吧,以寫書爲生,只是在真實地接觸到琦玉的時候,才意識到寫書的人的生活原來
也井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好過,那麼行雲流水,那麼瀟灑如風,而要面對的,依舊是
經濟問題,也會有寫不出東西的時候,也會有心燥的時候
她看向我,在等着我繼續說下去。
我繼續下去:“她出過很多書,主要是寫散文吧,她去過很多地方,也許那些
地方也是你一直希望到達的。”
“不,”她打斷我的話,“我沒有想過要去哪裡,其實在哪裡,又會有什麼不
同,如果想去西藏的話,看看地圖就可以了,想更詳細點,可以在網上找到圖片
我對陌生的地方,一向不怎麼感興趣,尤其是陌生的人。”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吧。”我本來是想勸她出去旅行的,不過她這麼
說,我倒不知道要如何進行下去了。
“沒有了?”她見我開始沉默,問起來,“對她的瞭解就僅僅是這麼一點
嗎?”
我笑,不置可否,或許還有很多很多,關於我,關於我和她,只是不能說,說
出來,只是害人害己
“就這些嗎,我還以爲會有很多。”她的語氣裡帶着失望,“你知道嗎,聽她
說一直都是獨身,可能會這樣下去一輩子,她說她是在修行。”
“修行?”我對這個詞感到有些意外。
“對,是修行,沒錯,只有一個人保持着單身的時候,才更適合修行,才能更
好地做到無慾無求,處事平淡如水,那應該是一種很高的境界。”
“看樣子你也很希望那樣,是嗎?”
“對,我也很想,可是心總靜不下來,會感覺到很多事情一一一”她說着停頓
下來,在努力確定着所要表達的句子,只可惜她並沒有成功,“不知道要怎樣形
容,會經常感覺自己像是陷進了泥淖裡,無論怎樣掙扎,也不能完全脫身,而且只
會越陷越深,那種感覺一一一”她說着沉重地嘆了口氣,“就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一
樣,胸口會感到很悶,像是天氣快要下雨的時候一樣,不,應該比那種情況更糟
糕,像是很多天沒有洗頭髮,很油膩,很燥,可是偏偏又不想洗,對,就是那種感
覺,你能明白嗎?”
我認真地聽着她的話,思考着,感覺着,她用詞很講究,表達得很準確,我明
白,完蛋裂白,或者,我也曾經歷過那種階段吧,只是她比我陷得更深,她太孤傭
了,一直處於封閉的狀態。
“你渴望自由?”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訴我,我問到真正的問題所在
了。
“當然,難道你不是嗎?”她的目光有些卞弓疑
“每個人都向往自由,我也不例外,儘管在你眼裡,我可能是一個俗不可耐的
人
“我有那麼說過嗎?,她笑起來,她的笑開始燦爛起來,她的心情在好轉。
而天氣漸漸亮起來,不知不覺中,我們迎來了黎明,遠遠地,湖面上搖來了一
只船,船伕甚至還唱着歌,是個半大的小夥子,我們喊他,他很快就聽到,“向我
們搖過來。
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很好的天氣,只是在我們登岸的時候,撞到了一個
人,一個正在晨跑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