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飄雪的腿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多謝你們的照顧,真的,非常感謝。”
利姆露露搖了搖頭,道:“這不用謝,她也是我的朋友。”
我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們在這裡也呆了很久了,所以——那邊還有人等着我們,希望你們能明白。”
兩個女孩子都不再說話,平時話兒最多的茗兒也有些沉默,竟也被這離別之情感染了嗎?
見氣氛有些兒悲傷,我笑道:“沒什麼的,我們也並不是急着走,還是會呆上兩天的,等把你們安頓好,我們才能放心離開。”說着看了看得姆露露,她臉上一紅,道:“我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茗兒道:“要不你們跟我們一起走吧?大叔大嫂都已經死了,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茗兒!”我瞪了她一眼,心想這丫怎麼說話呢,哪壺不開提哪壺。
娜可露露笑了下,道:“沒關係的,不過我們——”她看了看利姆露露,她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得出,她有點心想跟我們一起走的,只是利姆露露搖了搖頭,笑道:“那歡迎你們再來。”
“嗯!”茗兒狠狠地點了點頭,道:“一定來,等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一起來,還會給你們帶很多好吃的東西,我發誓。”
看着茗兒,這丫眼圈都有點紅了,性情中人,感情真炙,這點倒讓我頗爲欣賞。
我看了看天色,道:“已經不早了,對了,你們剛纔不是說要出去打獵的嗎,什麼時候出發?”
此時是傍晚時分,落雪紛紛,本來也還是大亮的時候,因爲下雪,屋內已經有些昏暗了,娜可露露點上燈,燃燃的燭火,讓房間裡棄滿了溫暖之感。
利姆露露道:“再等等吧,等夜裡再出去,估計到那時也要停雪了,正是野獸出來覓食的時候,那時打獵,收穫應該會很多的。”
娜可露露也表示同意。
茗兒道:“我也去。”
娜可露露道:“你會打獵嗎?”
茗兒一挺胸,道:“雖然沒有學過,但在學校裡學過射箭,我還射中過十環呢。”
“十環是什麼意思?”娜可露露道。
茗兒道:“就是正中耙心的意思,你們院子裡不是也有個耙子嗎,就是正好射中中心,就叫十環。”
聽茗兒這麼一解釋,兩位不禁對她立即刮目相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茗兒不由笑起來,道:“十環是十環啦,不過是不小心射中的別人的耙子,射的時候,正好一陣風吹過,箭就偏了,所以呢,哈哈哈”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不由笑起來,茗兒也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茗兒自揭其短,而且笑得如此爽朗,倒不由多看了茗兒幾眼,心想其實茗兒真的是個好孩子,只是性格有些乖張罷了,好好調教一番,應該是個不錯的嬌妻兒。
議定子時出發,於是散去,各自回去休息,養精蓄銳,到時院子裡集合。
茗兒要回飄雪這來,我們一同前往,至飄雪這裡,茗兒將剛纔的經過說與飄雪聽,飄雪也是興奮異常,表示很想跟我們去,可惜她的腿——想到這裡,臉上流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默不作聲了。
見她這樣,我不禁有點後悔,茗兒去就去了,我是不應該跟着起鬨了,畢竟現在是這裡的老大,應該留下來照顧嬌妻纔對,只是我也從未打過獵,一時興奮衝動,說要去,而且娜可露露還把父親大人的弓取來給我用。
現在想起到時我們都出去玩了,把飄雪一人丟在家裡,確實不好,如果這事不說還好,飄雪也不知道,又是子時,她只睡她的覺,只是茗兒口快,這一說出來,怕飄雪夜裡也是萬難睡着的,對我們肯定略有怨意。
我道:“茗兒,你留下來吧,陪着飄雪睡。”
“纔不,我要去打獵。”茗兒立即拒絕,臉上還閃着興奮的光芒。
我道:“可是飄雪需要你,你就——”話還沒說完,茗兒就打了個呵欠,道:“困了,休息去,子時出發,咔咔。”說着直出了門,也不睡在外面,徑直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看着茗兒離去,搖了搖頭,道:“這丫頭一向這麼自私。”
飄雪道:“就讓她去吧,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留下來的。”
我笑道:“你是好人,天底下估計了就是你一個好人了。”
“我纔不好,”飄雪嗔道,“要好的的話,也就不會被孤凌凌地丟下了。”說着側過臉去,一臉的不高興。
我道:“只是夜裡而已,再說外面那麼冷,環境非常惡劣,你留在家裡,躺在溫暖的被子裡,纔是最幸福的人,是吧?”
飄雪瞟了我一眼,道:“你們在外面風流快活,讓我一個人在家裡清清冷冷,還說幸福,你可笑不可笑。”
呃——這句話好像真的是無中生有!
“胡說八道。”我在牀沿上坐下,道:“什麼風流快活,你當我去怡紅院嗎?”
飄雪道:“那誰知道,也許——也許——纔不管你。”自己說着說着也說不下去了,這等編造人挖苦人的話也不是飄雪的專長。
我道:“外面漆黑寒冷,還有野獸環顧,想想多危險,再說了,我們去打獵,那被我們獵的野獸肯定要與我們作殊死搏鬥的,那情景多可怕啊,可謂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不讓你涉足江湖是對你的好,對你關心才這樣的。”
飄雪道:“那我也很關心你,萬一你被野獸吃了怎麼辦?那你不去了好不好?”
我拍了拍胸膛,道:“放心吧,只有我吃野獸的份,野獸休想佔到我一點便宜,你儘可放心了。”
“那也不放心。”飄雪欠起身,將上身倚在我懷裡,道:“你要是回不來了怎麼辦?我會很擔心的。”
飄雪這麼溫柔地表現,讓我心裡一暖,變得更猶豫了,與其外面受凍打獨,倒真的不如留下來陪嬌妻美人,乘人不在,夜深人靜,好好地調戲一番,豈不快哉?只是——我還是嚮往打獵的“快意人生”。
飄雪倚在我懷裡,仰着臉兒看着我,眼睛含情脈脈,我拿手撫摸着她的臉,溫柔細膩,飄雪道:“不去了好嗎,我想躺在你懷裡睡?”
呃——這話柔情款款,佳人有約,我豈能拒絕,可我——還是捨不得不去,打獵的刺激似在激盪着我的血液。
我平視着,對面是窗子,外面的雪依舊在下,紛紛揚揚。
我不敢正視飄雪的眼睛,我怕我會受不了她的“誘惑”而回心轉意,所謂溫柔鄉,英雄冢,是多少的可怕。
飄雪見我不回答,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口氣嘆得我意亂情迷,痛心不已,不捨離去之心又多了幾分。
我道:“放心,我會早點回來的。”
“管你呢。”飄雪說着直起身子來,又復躺在被子裡,道:“夜裡要出發,你還不回去休息嗎?”她這話,竟有下逐客令的感覺,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可又不知說什麼好。
本來是要走了的,只是飄雪這麼一說,我反倒有點舍不了得,更何況她此時一副嬌嗔薄怒的表情,讓人又憐又愛,既感到痛心,又感到溫暖,一時竟捨不得走。
我道:“不急,先陪着你,咱們說說話兒。”
飄雪道:“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你不去休息,半夜裡精神不好,萬一被野獸吃了怎麼辦?”
這話雖有咒我的意思,卻仍含着關心之意。
我道:“不怕,只要某些人高興,就算被野獸吃了也是心甘情願,死得其所。”
“誰說你要被野獸吃了!?”飄雪瞪了我一眼,道:“不會隨便誤解人的話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是我錯了,我理解能力一向不好,中文學得不好,還望飄雪小姐多多見諒。”
“中文不好麼,看你中文好得很呢,整天油嘴滑舌的。”飄雪嘀咕了一句,道:“你還是回去睡覺吧,不用在這裡陪着我。”
我道:“那怎麼行,全世界你最重要,陪着你,我親愛的飄雪,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
“是真的嗎?”飄雪凝視着我。
我道:“當然,我的話句句出自肺腹,天地可證,日月可鑑。”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不會出去打獵,丟下我不管了?“飄雪用質問的目光看着我,這句話,問得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笑了之。
飄雪嘆了口氣,道:“好了,既然你意志堅決,我也無可奈何,那你就陪我看會雪吧。”
“當然,沒問題。”飄雪坐起來,我扶着她,又道:“可你在牀上,怎麼能看到雪呢?”
“你笨呀!”飄雪嗔道,“難道不會抱我起來嗎?”
說罷,自己臉上雖怒意未消,卻也不由飛紅起來,性感的小嘴巴兒嘟嘟的,可誘人了,我不由低頭吻了一下,飄雪要冷不防見我要吻她,想拿手擋開我,可爲時已晚,我已經完成了一親香澤的任務。
“你欺負我!”飄雪嬌嗔一聲,眼睛狠狠地瞪着我,目光裡又羞又喜又怒,我見了,不由哈哈大笑。
飄雪趕緊捂上我的嘴,道:“笑什麼!不許笑!”
我將飄雪攬在懷裡,手彎在她的後背,一隻手彎在腰下,一用力,已將她抱了起來,還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嚇得飄雪尖叫,胳膊緊緊地勾着我的脖子。
纔打開門,飄雪直叫冷,才從被子裡出來,自然是冷。
飄雪嗔道:“你想凍死我呀,我都脫了外套,只穿着內衣呢。”說着寒氣襲身,連打了幾個噴嚏。
我趕緊關上門,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飄雪道:“就是你的錯。”
我笑道:“怎麼還穿着內衣,我不是在牀上脫光光了嗎?”
“誰脫光光了,你——不理你了。”飄雪將頭埋在我懷裡,羞得再也擡不起來。
我取了毯子,緊緊地裹在飄雪身上,這才抱出去,倚着欄干,外面的雪嘶嘶而落。
夜幕已經降臨了。
遠處響起了一聲狼嗥,它,今夜會不會就是我們的獵物呢?咔咔,好像我還從未吃過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