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寒菲櫻淮南王府未來世子妃的特殊身份,她在倚香居大鬧一場,此事已經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涉及到淮南王府的顏面和清譽,還有她的品行問題,按理說淮南王府應該有所動作纔對!
可讓她奇怪的是,淮南王府自始至終都像根本沒聽說過一樣,不僅沒有取消婚約,反而送來了貴重煊赫的聘禮,聽說絢麗奪目的程度,讓寒老爺這種在珠寶行業浸潤了多年的人都歎爲觀止!
當然,這一切都是瞞着寒菲櫻進行的,爹孃都已經在暗中籌備她的嫁妝,還自欺欺人的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既然他們不說,寒菲櫻也只裝作不知,因爲這件事的主角根本不是爹孃的態度,而是淮南王府的態度!
寒菲櫻一面派人暗中調查,一面趁此空閒去自家店鋪走走!
玉滿堂是寒家珠寶店,京城的老字號,往來的客人絡繹不絕,非富即貴!
嚴掌櫃在寒家做事已經三十多年了,是寒家的老人,一見到寒菲櫻,迎了上去,“二小姐,你來了!”看到亭亭玉立的二小姐,心中不免有些嘆息,這樣妙齡芳華的女孩終身要去陪伴一個活死人,實在太可惜了!
寒菲櫻看到了嚴叔眼中的悲憫嘆息,當然知道是爲何而起,卻只笑道:“嚴叔,你先忙,我就是來看看!”
兩人正在說話間,一個穿着錦綢長袍的年輕人,帶着一個僕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了,看夥計都在忙,寒菲櫻正準備過去親自接待,卻被嚴掌櫃攔住了,“他不是客人!”
“是什麼人?”
嚴掌櫃偷偷看了一眼那耀武揚威的年輕人,小聲道:“那是大少奶奶的弟弟,沈童,沈少爺!”
原來是沈童,寒菲櫻只聽說過名字,人卻沒有見過,大哥寒元霽娶了大嫂沈芙,沈家是做綾羅綢緞生意的,但論起實力,遠遜於寒家!
看着正在挑挑揀揀的沈童,寒菲櫻隱約有些明白,“他來幹什麼?”
嚴掌櫃十分爲難,玉滿堂是京城有名的高檔珠寶玉器店,樣式繁多,品色上乘,遠近聞名,常有達官貴人王孫公子來店裡選購,按理說,沈童是大少爺的小舅子,來店裡逛逛也沒什麼!
可沈童仗着是大少奶奶的親弟弟,把玉滿堂當成了自家府庫,今天拿走一隻玉鐲,明天順走一隻玉雕,剛開始的時候還有所收斂,到最後根本肆無忌憚,看中什麼拿什麼,這不,又來了!
“我爹和大哥都不管嗎?”寒菲櫻看着遠處那個笑容滿面動作熟絡的沈童,微微搖頭,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還是理直氣壯的家賊,縱有萬貫家財也架不住這樣天長日久的順手牽羊!
嚴掌櫃嘆了一口氣,“二小姐常年在外,情況有所不知,我已經向老爺稟報過此事,可一來老爺事務多,不能常來店裡,二來少個玉鐲手鍊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再說沈少爺畢竟是大少奶奶的親弟弟,也算不得外人,老爺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太過分,就由着沈少爺去了!”
“大少爺身體不好,老爺吩咐過,店裡只有大事需請示他,其他的煩心事,儘量少去打擾!”
原來如此,難怪寒菲櫻查看店鋪收支的時候,有七八千兩銀子不知去向,原來都被這個親家人堂而皇之地順走了!
“雖說這店將來遲早是大少爺的,也就是大少奶奶的,她弟弟要拿東西,相當於拿自家的,此事是家務事,所以別的管事們也只當沒看到,也就我老嚴多事,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來沈少爺拿的東西越來越多,賬目虧空越來越大,我們不好交代,二來也影響信譽影響生意,上次一個多年老主顧定製了一對釵環,要給孫女做壽禮,交貨的時候硬是被沈少爺看中搶走了,那老主顧一氣之下再也沒來了,得不償失啊,京城珠寶店又不止我們這一家!”
兩人正在說話間,有人大喊“嚴掌櫃”,嚴掌櫃趕忙過去了。
沈童已經讓僕人搬了一個翠綠通透晶瑩潤澤的玉觀音到櫃檯來。
嚴掌櫃一見,臉色一變,面帶憂色地看了二小姐一眼!
寒菲櫻對嚴掌櫃暗暗彎脣,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童大搖大擺地過來,命僕人往櫃檯上一放,趾高氣揚,“給我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