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去了黑風林!”流星正在低聲向等候消息的太子殿下稟告。
南宮羽冽俊眉一揚,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早就猜到了,賽馬賽到人都不見了,定然是去了黑風林。
琉璃並不知道寒菲櫻還有個江湖匪首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看上去嫵媚娉婷,實則桀驁不訓,但見她連矯健烈性的黑馬都能馴服,騎術一定差不了,原本信心滿滿的琉璃已經沒有了必勝的把握。
琉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萬一最後沒贏,豈不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勝負難料,那唯一可以一決高下的分水嶺,就是黑風林,琉璃並不是弱質纖纖的女兒家,篤定她一定會這麼做。
那黑風林瘴氣瀰漫,如履薄冰,步步驚心,寸步難行,對誰來說,都是個巨大的挑戰。
寒菲櫻是月影樓公子,野外生存能力自然比琉璃強,但琉璃畢竟對黑風林有所熟悉,寒菲櫻卻是完全不知情,從這個角度來說,琉璃還略佔優勢,這下勝負各半,誰輸誰贏,一時難料。
流星深知黑風林的可怕,面帶憂色道:“公主這樣貿然衝進去,會不會有危險?”
南宮羽冽幽深的眼眸一片冰寒,“對琉璃來說,是輸是贏就在這一搏了,她是不會放棄的,她愛慕蕭天熠多年,若是真爲他命喪黑風林,想來也是心甘情願的!”
“是!”流星深以爲然,琉璃公主不會武功,僅憑着一腔熱血闖進那兇險之地,若是蕭天熠知道了,會不會被她的一腔癡情打動?
追月很快就回來了,帶來了最新消息,“殿下,夏國師還有蕭天熠都進入了黑風林!”
“既然他們都在,黑風林此時想必很熱鬧!”南宮羽冽黑眸盪漾着肅殺的氣息,流星知道太子殿下在想寒菲櫻,不知道是不是在擔心,試探道:“要不要…?”
“不用!”南宮羽冽立即截斷了他的話,冷冷道:“要是蕭天熠闖不過黑風林,連這點本事也沒有的話,這個戰神的名頭可真是浪得虛名了,寒菲櫻這個月影樓公子也是白當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流星問道。
南宮羽冽高深莫測一笑,“啓程去行宮,或許他們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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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真是過得驚心動魄,成功擺脫了野獸的圍攻之後,雖然還遇到了不少兇險,但和野獸羣聚的威猛比起來,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行人離開黑風林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月光一瀉千里,四周靜謐如詩,剛纔經歷的險惡,竟然不真實得如夢幻一般。
夏明宸想不到寒菲櫻的武功那麼好,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尋,又帶着顯而易見的讚賞,“你的武功很不錯,誰教的?”
寒菲櫻無語地聳聳肩,坦然道:“我是個商人,喜歡明碼標價,你要是實在想知道,如果出得起價,我可以考慮把這個消息賣給你!”
夏明宸壞壞一笑,“是個好主意,可惜琉璃也知道我一向兩袖清風,怕是出不起價,世子妃,我們好歹也共過患難,同過生死,就不能看在這份情誼上,勉爲其難告訴我?”
開始攀交情?寒菲櫻冷笑,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不能!”
夏明宸還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了蕭天熠的一聲冷哼,共過患難,同過生死,聽起來多曖昧啊?他一不小心又觸怒了蕭天熠了!
這樣靜好的月色裡,聽到這樣殺氣騰騰的聲音,夏明宸雙手一攤,很有自知之明道:“隨便問問罷了,世子不要多心,我是心有所屬的人,斷然不敢打世子妃的主意!”
蕭天熠鳳眸冷沉,淡淡道:“你要是太閒的話,本世子不介意再把你扔回去!”
很淡的話語,卻有令人心悸的威嚴,夏明宸臉上盪開一道輕快的笑意,做害怕裝,看向南宮琉璃,可憐兮兮道:“看來只有籌錢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琉璃,你是我最親的人,一定要救我於危難之中!”
“誰是你最親的人?”當着蕭天熠的面,南宮琉璃臉色瞬時一黑,滿臉怒色,說完,就怒氣衝衝地丟下他們幾個人,直衝着行宮奔去!
寒菲櫻忍俊不禁,一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和外人看到的完全不同,妖孽在外人面前冷如冰山,在自己面前卻無賴下流,簡直判若兩人,夏明宸在南宮琉璃面前,可是手段用盡啊!
這座行宮雖然只供皇族狩獵出遊所用,但還是建得金碧輝煌,華美莊嚴,在月色中更顯高大巍峨。
行宮總管得到消息,匆忙迎了出來,看公主一身污泥,還有血跡,知道是從黑風林直接穿過來的,忙道:“奴才參見公主!”
南宮琉璃還在生夏明宸的氣,冷冷瞪了他一眼,“本公主要休息了,立即去安排!”
“是!”總管看到這幾個人個個都是氣質高雅之人,知道身份不凡,匆忙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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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天熠和寒菲櫻住在一間香薰醉人的房間裡,寒菲櫻沐浴之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死裡逃生之後,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
這時,有宮女送來創傷藥,寒菲櫻接過,清香撲鼻,十分舒暢,“替本妃謝過公主!”
“是,奴婢告退!”
蕭天熠一把奪過創傷藥,臉色陰沉地寒菲櫻上藥,動作也不怎麼溫柔,有些粗暴。
比起他粗魯的動作,寒菲櫻覺得血肉模糊的傷可能還沒那麼痛,不滿道:“輕點,很痛哎!”
蕭天熠沒好氣道:“江洋大盜也怕痛?”
“江洋大盜也是血肉之軀,好不好?”
蕭天熠冷眼瞪了她一眼,“現在知道痛了,當時逞英雄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喊痛?”
寒菲櫻知道他的怒意只是壓抑着,並沒有褪去,現在危險過去了,又升騰起來了,忙對他彎出一個最動人的笑臉,嘟着嘴巴道:“這不是在幫你擋桃花運嗎?”
蕭天熠眸光不善地看着她,冷冷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對南宮琉璃動了惻隱之心?你要記住,你不是救世主,犯不着爲了不相干的人以身涉險,世人的看法又有何妨?”
寒菲櫻眼眸輕轉,小聲反駁道:“可她喜歡的人是我相公啊,難道我要熟視無睹?”
“爲什麼不可以?”蕭天熠除了對櫻櫻百般柔情之外,對別的任何女人都沒有半分柔腸,全是冷血無情,厲聲道:“以後再拿自己的安危去做這種無謂的冒險,我絕對饒不了你!”
寒菲櫻心知自己太過任性,觸怒了他,立即做害怕狀,認錯態度極好,嬌嗔一聲,“知道了,相公!”
蕭天熠無奈,能指揮千軍萬馬運籌帷幄的人,竟然拿一個任性的小女人毫無辦法?嘆了一口氣,語氣柔了下來,“南宮琉璃的死活無關緊要,可我卻不能失去你!”
聽着這樣的情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寒菲櫻玉頰緋紅,浮現甜美笑意,瀲灩動人。
蕭天熠看着她沐浴過後玲瓏修長的身段,忽然心中一動,語調再次冷冽起來,“我問你,如果你今天輸了,是不是就要把我讓給南宮琉璃?”
寒菲櫻明明見他原諒自己了,可馬上又動怒了,盯着他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哪裡敢承認?敷衍道:“沒有!”
“寒菲櫻!”男人怒吼一聲,“在我面前,你還敢抵賴?說,到底是不是?”
寒菲櫻被他狂卷的怒意逼得退無可退,只得硬着頭皮道:“你相信我,我不會輸的!”
“是嗎?”蕭天熠眼眸瞬間沉了下去,泛着極度危險的氣息,冷冷地盯着眼前若無其事的女人,這女人到底有多膽大包天,居然把他當做賭注?
寒菲櫻看着他烏雲壓頂的臉色,知道他已經在狂怒的邊緣,臉頰上彎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靨,“相公,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蕭天熠看着小妖精水眸朦朧迷離,此刻溫柔纏綿,心中的怒意去了幾分,但一想起她的膽大妄爲,還是怒氣難消,冷道:“世事無絕對,萬一你真的輸了呢?打算踐行承諾嗎?”
寒菲櫻暗暗叫苦,??遇到一個精明犀利的男人,真是傷腦筋,她眼波一轉,正值夏季,只穿着一件薄如蟬翼的褻衣,掩飾不住優美的身段,伸出雪白柔滑的玉臂,緊緊摟着他健壯的腰身,聲音輕柔卻不失厲辣,“如果我真的輸了,就算置江湖道義於不顧,也要做你的女人!”
蕭天熠心中一蕩,小妖精很少在他面前甜言蜜語,看她今日這般溫柔纏綿,撫摸着她滑如綢緞的秀髮,微微嘆了一聲,“爲夫今日實在傷心,你可要好好安慰爲夫!”
聽着他明顯的暗示,寒菲櫻晶瑩無瑕的臉頰瞬間泛起桃花般嬌豔的紅色,嗔怒一聲,“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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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琉璃在行宮有自己專門的寢宮,今日雖然有夏明宸保護,但因爲野獸太多,還是被幾隻畜生的爪子抓到了頸脖和手臂,此時,幾個宮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藥。
“你們都出去吧,我來伺候公主就可以了!”一道妖魅的男聲忽然響起,讓宮人們面面相覷。
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夏明宸就已經不容分說地把她們都趕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南宮琉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夏明宸已經坐在她身邊,動作熟練地給她上藥。
她又驚又怒,“夏明宸,這是本公主的閨房,你竟然敢闖進來?”雖然知道他性格怪異,不拘世俗,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大膽。
夏明宸不爲所動,理所當然道:“在黑風林的時候,你已經承認你是我的女人了,既然都是我的人了,還分那麼清楚幹什麼?”
南宮琉璃頓時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當時的確在蕭天熠面前說過自己是他的女人,但那時情況緊急,生死難料命懸一線的時候,誰會還計較這個?可想不到現在卻成了他肆無忌憚的理由。
她還是第一次深更半夜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室,不過對夏明宸死纏難打的性子也有些瞭解,知道這個人非常難纏,也沒有知難而退的良好品質,既然他不走,那自己走就是了,起身道:“世子妃來者是客,我這個主人過去看看吧!”
夏明宸一邊自然地收拾藥膏,一邊不陰不陽道:“人家此刻肯定正在卿卿我我,說不定還在那個,你去幹什麼?當礙眼的燈籠啊?”
那個?南宮琉璃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疑慮道:“哪個?”
夏明宸看着琉璃迷茫的呆呆模樣,笑得十分曖昧,“人家是恩愛夫妻,今天雖然受了不少傷,但據本國師慧眼觀察,都是些外傷,沒傷到筋骨,不影響身體功能,當時九死一生,現在劫後餘生,自然免不了激烈運動慶祝一番,以便促進血液流動,活絡經脈,你難道忘了,當時我們可是親眼看到,被野獸圍起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忙裡偷閒地親熱呢!”
他說得這樣明白,南宮琉璃豈能還不清楚?頓時大窘,滿臉通紅,那一幕她也看見了,當時蕭天熠正緊緊地抱着寒菲櫻,含住她嬌豔紅脣,深情擁吻,完全無視那些猛獸虎視眈眈的目光。
記得那一瞬間,南宮琉璃只覺得自己身子僵了一下,彷彿被什麼刺中了一樣,酸澀地疼痛,她雖然沒有經歷過牀闈之事,但也不是一無所知,看着笑得十分詭譎言語孟浪的夏明宸,從來沒見過說話這麼直白的人,想要反駁,可又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反駁,只是怒視着他,罵了一聲,“你真是無恥之徒!”
夏明宸見琉璃的目光一直鎖定自己,不以爲恥,反而笑嘻嘻道:“你這麼深情地看着我,是不是發現我長得特別帥?”
南宮琉璃啼笑皆非,對這麼自戀的人真是無語,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就別在這裡自以爲是了,實話實話,你和蕭天熠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哎!”夏明宸不滿地拉長了聲音,又開始自賣自誇,“本國師驚才豔絕,數不清的女人向我投懷送抱,客觀地來說,我可不比蕭天熠差,可我眼裡就只有你一個人,你可要好好珍惜我,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對他的油嘴滑舌和自我感覺良好,南宮琉璃哭笑不得,直接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本公主藥已經上完了,要就寢了,你出去吧!”
夏明宸卻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不但沒走,還在南宮琉璃的目瞪口呆中坐在她的牀榻邊,姿態十分妖嬈,不滿道:“琉璃,你這橋是不是拆得太快了點?還有,你的傷需要本國師隨時查看,不然有可能會惡化的。”
南宮琉璃心亂如麻,冷着臉,“不用你管,男女授受不親,你給我出去!”
夏明宸似乎怕了南宮琉璃的怒意,準備起身,無奈道:“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南宮琉璃鬆了一口氣,可是一口氣還沒有完全鬆懈下去,夏明宸的動作忽然頓住了,表情似乎十分痛苦,臉色也變了顏色,聲音也沒有了剛纔的玩世不恭和痞子樣,“不行,我……”
南宮琉璃以爲他是裝的,要不然也太巧了,冷冷道:“別裝模作樣了,本公主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
可夏明宸的症狀好像越來越嚴重了,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居然掉落豆大的汗珠,似乎處在極度痛苦之中。
原本南宮琉璃篤定他是裝的,可看他的汗珠不斷滴落,又有些懷疑,“喂,你怎麼了?”
夏明宸一把握住琉璃的小手,竭力擠出一個笑意,虛弱道:“琉璃,你是在擔心你的男人嗎?”
南宮琉璃徹底無語,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但在黑風林的時候,他確實救了自己,現在看他這麼難受,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無情無義,只好冷冰冰道:“別想太多,你到底怎麼了?”
夏明宸極爲難受,咬牙堅持道:“在黑風林的時候,我被一頭熊傷到了五臟六腑!”
南宮琉璃大驚失色,當時他在前面力戰野獸,她站在他身後,哪裡知道身後突然狂奔出來一頭熊?
她驚慌失措的時候,被夏明宸眼明手快地抱起,那一熊掌卻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身上,熊掌的威力南宮琉璃是知道的,心下一沉,不會吧?“可這行宮裡沒有太醫啊,只有父皇出遊的時候會有太醫跟隨過來,我這就去找找有沒有懂醫術的宮人?”
夏明宸伸手阻攔道:“有也不能召來,本國師自己就是大夫,還要顧忌自己的招牌,總不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勉強說完這句話,又是一連串的咳嗽,這個時候,南宮琉璃沒有計較他言語中的冒犯了,有些害怕,試探道:“你還好吧?”
夏明宸艱難地搖搖頭,“看你這麼擔心我,就好多了,只是我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移位,不能動了!”
“可你剛纔還好好的啊!”南宮琉璃有些懷疑,畢竟這人太能演了,她可不止一次上過他的當了。
“你不懂,內傷和外傷不同,不會馬上發作,但已經元氣大傷,一不小心,就緩不過來了……”
他說幾句話就氣喘吁吁,南宮琉璃也是真的不懂,要是換了以前,她一定會說,“緩不過來就算了,你死了本公主剛好清靜清靜!”
可是今日,在蕭天熠和寒菲櫻兩人面前,好幾次,自己的心都痛得差點無法呼吸,都是夏明宸給了她力量和支持,給了她暖心的感覺,此時確實有點不太好意思過河拆橋,猶豫道:“有這麼嚴重?”
夏明宸艱難地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氣血顯得十分虛弱,眼神都開始渙散,南宮琉璃急了,“你不要說話了,趕緊躺下來休息!”
“你來扶我,我動不了了!”夏明宸心下一喜,繼續有氣無力道。
南宮琉璃看他痛得臉色都變了,顧不得那麼多,只好扶着他躺下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夏明宸的眼中掠過一道極快的輕笑,享受着兇悍冷情的美人難得的體貼。
這男人好重,也不怎麼配合,南宮琉璃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躺下來,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牀榻,居然讓夏明宸睡上去了。
可她還不至於和一個重傷病人計較,雖然這是自己的寢宮,有些不捨,但看在他病重的份上,只好算了,自己再去找一間房吧。
看着夏明宸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神態,南宮琉璃的語氣沒有剛纔那麼冷漠了,“你先躺着,我命幾個宮女過來伺候你!”
“不要!”榻上的男人斷然拒絕,“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國師,幾個卑微的宮女如何能伺候我?”
他忽然用力地抓住南宮琉璃的手,南宮琉璃往回縮,可怎麼也掙脫不了,怒道:“你一個病重的人還這麼不安分,放手!”
“不行!”夏明宸忙道:“你不要走!”要是琉璃走了,他這賣力地表演,還有什麼意義?演給誰看?
南宮琉璃奇怪地看着他,他哭喪着臉,那副表情,就像沒有得到糖果的可憐孩子,看得南宮琉璃心底一軟,也不想落個過河拆橋的名聲,只好按捺住性子哄他,“你放心,本公主派來的宮女絕對是最盡心盡力的,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不要!”夏明宸賭氣道:“我一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就會情緒波動,心煩氣躁,你難道不知道,病人的心情對身體康復也是很重要的?三分病,七分養,心情對我的病情更重要!”
這個男人永遠都有道理,南宮琉璃一愣,見他說話這麼有底氣,忽然起了疑心,“你是真的傷得很重嗎?”
夏明宸意識到自己激動之下,說話聲音有點大,忙壓低了嗓子,又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沙啞着嗓子,露出半死不活的表情,表情動作全然到位,“如果沒有好好保養的話,我定然會命不久矣,你就看在我快死的份上,陪我一會兒吧!”
南宮琉璃差點沒有暈過去,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以後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看琉璃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夏明宸本想說,“沒關係,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但又覺得若是操之過急,很可能把琉璃給氣走了,決定採用緩兵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可憐,博取琉璃的女兒家柔腸,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介意耍點手段,要不然,琉璃愛蕭天熠愛了多年,癡心不改,猴年馬月他才能抱得美人歸?
南宮琉璃氣急交加,決定不管他,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越咳越厲害,似乎要把心肺都咳出來,南宮琉璃還是不忍心,勉強走回來,沒好氣道:“你死了沒有啊?”
“還有一口氣!”夏明宸見琉璃回來了,眼底快速劃過一絲得意的笑,“你要是走了,我今晚很可能就熬不過去了,你真的不可憐可憐我?”
南宮琉璃無奈,只好氣呼呼地坐下,“好吧好吧,你好好養傷吧!”
夏明宸得逞之後,心花怒放,一會說頭暈,一會說眼花,一會說口渴,只要南宮琉璃離開他一會,他就渾身不舒服了,關鍵是裝得十分逼真,連對他戒心極重的南宮琉璃,此時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南宮琉璃不會武功,幾次想去找會武功的寒菲櫻過來看看夏明宸到底是不是裝的,可夏明宸很快就洞悉了她的心思,說人家夫妻這個時候肯定正在翻雲覆雨,郎情妾意,她去了也見不到,還平白無故打擾人家,惹得人家不快,不要自討沒趣。
夏明宸這人雖然討厭,但說的話也不是毫無道理,南宮琉璃訕訕地坐下來,緊緊地繃着臉。
夏明宸躺在琉璃公主的柔軟牀榻上,有佳人的馨香,令他心神俱醉,看琉璃公主在一旁面有倦色,知道她累了,眼珠一轉,“上來睡吧!”
南宮琉璃一聽,差點又是暈了過去,以爲自己聽錯了,驚訝道:“你說什麼?”
夏明宸理所當然道:“你答應過我,我給你時間,讓你了結對蕭天熠的心思之後,就嫁給我,如今是時候兌現承諾了!”
南宮琉璃只覺得腦子一陣陣發矇,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自己什麼時候答應過他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