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紅蓋頭下面傳出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既然你還知道我是王府上門提親的,那我就是淮南王府名正言順的世子妃,也就是你大嫂,要說佔地方也佔不到你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二公子公然對大嫂言語不敬,如此不知禮義廉恥,真是威名遠揚的淮南王府教出來的嗎?”
蕭靖祺想不到還會被人反擊,臉色瞬時一黑,他堂堂二公子何等身份?什麼時候被人當衆奚落過?
正待發作,忽然被身邊的侍從攔住,提醒道:“二公子,王爺讓您代世子爺迎親,千萬不要誤了吉時,趕緊回府吧!”
一提到父王,蕭靖祺就不得不有所忌憚,抖了抖大紅喜服,脣角一扯,不屑道:“上轎吧!”
從寒府到淮南王府,途徑十二條街,加上看熱鬧的人很多,迎親的隊伍也長,足足走了一個時辰,纔到達淮南王府,喜娘高聲道:“踢轎門,新娘下轎!”
蕭靖祺跳下馬,快步走到花轎前,惡作劇地狠狠踢了一下轎門,發出的巨大聲音把左右都嚇了一大跳,傲慢道:“到了,自己下轎吧,難道還要我請你?”
雖然出師不利,不過寒菲櫻早有心理準備,從花轎裡伸出白希的手,淡淡道:“翡翠!”
翡翠忙迎小姐下轎,淮南王府自然也是處處喜紅,鼓樂喧囂,一行人隨着蕭靖祺往裡面走!
淮南王府之恢弘浩瀚,王者氣派,高貴典雅,自然不是寒府可以比擬的,寒菲櫻透過蓋頭下面的縫隙,看着地面上的漢白玉地磚,發出瑩潤柔和的光澤,她微微垂眸,倒很想知道,拜堂的時候要怎麼拜堂,總不能讓她和蕭靖祺一起拜堂吧?那她就和蕭靖祺就真成夫妻了!
蕭靖祺在前面故意走得很快,寒菲櫻一身嫁衣十分繁瑣,裡三層外三層,走不快,不過她也根本不在意蕭靖祺的態度,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讓她難堪!
喜娘見狀趕緊上前兩步,“二公子,您慢點,您是要接新娘子一起入喜堂的!”
到時候當着衆多賓客的面,蕭靖祺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沒好氣道:“快點!”
途徑一片湖泊,湖上荷葉田田,香風陣陣,翡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蕭靖祺剛好聽見這句話,當即冷笑道:“山野人家,少見多怪!”
一陣風過,掀起了寒菲櫻紅蓋頭的一角,露出那張精緻妝容的臉,正好被蕭靖祺看見,他是第一次見到寒菲櫻本人,出身雖然低微了點,但這副精心裝飾過的容貌,卻如遠山芙蓉,又如新月清暈,花樹堆雪,別有一股動人的氣韻,名聲不佳的寒菲櫻竟然這樣美貌動人!
他邪魅一笑,想不到大哥這個殘廢,居然還有這種豔福,不過也只能看看而已,享用可輪不到他了!
他正看得出神的時候,微風已過,蓋頭重新落下,寒菲櫻開口了,“的確是少見多怪,但凡雅緻之景,必有懂得欣賞的雅客,如千里馬遇伯樂,纔不會辜負了美景,翡翠你這樣大驚小怪,打擾二公子雅興,實在是罪過,還不趕快向二公子賠罪?”
蕭靖祺一愣,想不到寒菲櫻的嘴巴這樣不饒人,這話明褒實貶,別人聽不懂,他可聽得懂,暗喻他也不懂得欣賞雅緻之景,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
翡翠暗笑,微微一福身,“奴婢初來乍到,還請二公子恕罪!”
衆目睽睽之下,蕭靖祺不至於和一個下人過不去,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