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櫻正在發呆的時候,孫嬤嬤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她心中暗笑,自己怎麼可能沒讀過書?但對女誡這種東西,實在不怎麼熱衷,也沒有怎麼用心,一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孫嬤嬤的聲音滔滔不絕,前面的一些寒菲櫻沒怎麼注意聽,直到後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分明,還隱含一絲警告問責的意味,“專心第五,《禮》,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
wωw◆ttka n◆C 〇 說完這段,她故意停頓了片刻,眸光卻越來越狠戾,寒菲櫻恍然大悟,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原來太后娘娘對自己把她送給妖孽當小妾的兩個女人賣到了紅雲坊,早已經動怒。
可寒菲櫻實在冤枉,當時明明是妖孽連看都沒有怎麼正眼看,就要趕人,也是他讓夜離宸直接把人拖到了紅雲坊,全是妖孽的主意,怎麼到最後全都怪到自己頭上了?難道妖孽專情,也是自己的錯?還是在太后娘娘眼中,她孫兒不納姬妾也要全怪到自己頭上?
孫嬤嬤還在喋喋不休長篇大論地講着皇家規矩,沒完沒了。
寒菲櫻根本沒聽,跪了一會,覺得身體有些不適,見太后沒有讓她站起來的意思,就自顧自地站了起來,慢慢地活動腰身,完全無視太后的威嚴和孫嬤嬤的盛怒。
孫嬤嬤見寒菲櫻在永壽宮如此大膽,當即面沉如水,怒道:“放肆!”
寒菲櫻不爲所動,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安撫着兩個躁動的小傢伙,慢悠悠道:“實在不好意思,我懷有身孕不能久跪,站着也一樣可以聆聽嬤嬤的教導。”
孫嬤嬤一怔,她深知太后的心思,今日就是要讓寒菲櫻跪倒小產,可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狂妄,在太后面前還敢這般囂張,她氣得嘴脣哆嗦,臉色發白,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藐視太后威嚴的女人。
太后忽然從鳳座了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寒菲櫻面前,犀利的目光像要穿透她一樣,本來也沒指望她好好學習皇室規矩,因爲這個女人早已經被天熠寵得無法無天。
她懷孕之後,居然一次都沒有進宮,本來還以爲今天她不會來的,想不到卻來了,既然來了,太后就不會輕易讓她好好地回去。
這樣無懼地正視着自己目光的人,寒菲櫻是頭一個,在自己嚴厲目光注視下沒有倒下去的女人,寒菲櫻也是頭一個。
太后盯着寒菲櫻高高隆起的腹部,忽然笑了,“不要以爲天熠寵你,就可以這樣囂張狂妄,這是哀家的永壽宮,就算是天熠,也沒有辦法在這裡肆意妄爲!”
寒菲櫻目光無懼,忽嘲諷道:“聽聞太后娘娘在安寧宮吃齋唸佛十幾年,如今竟然要對一雙還沒有出世的孩子下手,也不知道佛祖知道了,會不會怪罪太后娘娘求佛之心不誠?”
“大膽!”孫嬤嬤一聲怒吼,她原本也是挺欣賞世子妃的,可是太后娘娘已經動了殺意,世子妃非死不可,因爲太后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一旦寒菲櫻真的誕下雙生子,以後要再動手,難度就大多了。
太后臉色驀然抽動了幾下,怒極反笑,“就憑你,想要教訓哀家,還嫩了點,哀家也不怕告訴你,這永壽宮,今ri你進得來,出不去!”
面對龍騰最有權勢的女人殺機已現的話,寒菲櫻依然面無懼色,“太后娘娘不怕您孫兒怨恨你嗎?”
太后淡淡一笑,“哀家終究是太后,他終究是孫兒,哀家縱容他多年,也不能由着他一直胡鬧下去。”
寒菲櫻靜靜地等着太后說完,才慢慢道:“其實到現在爲止,我依然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太后一直想要我死,莫非是因爲靜妃娘娘?”
“住口!”一向平靜的太后臉上抽搐更加劇烈,胸口急劇地起伏,孫嬤嬤忽然老淚縱橫,“太后,你要保重鳳體啊!”
“皇上駕到!”一聲尖利的通報驚破了緊張的氣氛。
話音未落,皇上明黃色的身影已經大步而來,太后身子一顫,眸光一閃,在孫嬤嬤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纔恢復平靜,皇上居然來了?
皇上聽說太后把世子妃召進了永壽宮,就趕來了,上次靜姝宮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母后這個時候召世子妃進宮,絕對不是好事。
他一進來,就覺察到了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微微皺眉,興師問罪的態度十分明顯,“母后一向以仁愛賢德博得天下美名,如今爲何老是和世子妃一個晚輩過不去?”
太后臉色掠過一道陰雲,淡淡道:“哀家沒有和她過不去,只是如今她已經是皇家的人,哀家不過是教教她皇家規矩,怎麼,這也不行嗎?”
“母后就不用在兒臣面前掩飾了。”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教皇家規矩,誰都明白不懷好意,何況,皇上也不是傻子。
說完,他看向寒菲櫻,“世子妃有孕在身,還是先行回府吧!”
什麼?太后眸光一閃,她當然不甘心,可還沒有說話,寒菲櫻就快速道:“是,臣婦告退!”
從永壽宮出來之後,寒菲櫻心頭的疑雲越來越大,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飛虎堂的人真不是太后派來的?如果太后派了飛虎堂的人潛伏在她身邊的話,完全就不需要今天這一出啊。
皇上見世子妃在母后又驚又怒的目光中離開了,按捺住性子,“以前的事情,兒臣已經和母后解釋得很清楚了,她沒有蠱惑朕,也沒有意圖勾引朕穢亂宮闈,朕對天熠一向愛重,若是世子妃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母后讓朕如何向天熠交代?”
太后的臉色很難看,冷冰冰道:“你是一國之君,是真命天子,誰敢要你的交代?”
見母后如此態度,皇上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天熠多年征戰四方,殘廢了四年,朕一直覺得愧對他,如今他有了喜歡的人,也快爲人父,朕也替他高興,母后又何必爲了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攪得祖孫反目?”
“你…?”太后見皇上如此維護寒菲櫻,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孫嬤嬤忙道:“皇上,奴婢求你少說兩句,太后娘娘她受不了刺激啊!”
皇上見母后臉色越來越白,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嘆了一口氣,“孫嬤嬤,你好好伺候母后,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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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蕭遠航面色如鐵地闖進來,怒氣衝衝,口不擇言,“父皇真是老糊塗了,居然叫我好好向蕭天熠請教請教?”
皇后見太子被氣得不輕,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來,急忙屏退了無關的人,“怎麼回事?”
蕭遠航依然怒火中燒,“前幾日,父皇讓我和燕王各寫一篇關於西南駐軍佈防的文章,今日一同交了上去,我的文章被父皇劈頭蓋臉一陣痛批,卻對燕王的文章大加讚賞,說觀點明晰,合理有據,還要把文章送到兵部,給將來兵部調派兵將的時候做爲參考,燕王說他是請教了蕭天熠,得到了不少啓發,此舉蕭天熠功不可沒!”
見太子臉色鐵青,皇后更是臉色沉沉,酸溜溜道:“皇上考查的是調兵佈防,蕭天熠是軍旅粗人,當然懂得多了。”
蕭遠航越想越氣,忽然狠狠地手中杯子摜在地上,摔得粉碎,“蕭天熠,蕭天熠,怎麼到哪裡都離不開蕭天熠?”
蕭天熠的運氣真是好,當初太子妃有孕,也沒見父皇怎麼特別欣喜,如今世子妃有孕,父皇倒是賞了又賞,蕭遠航惡毒道:“我怎麼感覺蕭天熠纔是父皇的兒子,兒臣根本不是!”
皇后聽不下去了,知道這段時間太子心中積壓了很多怒氣,就由着他發泄出來,可越說越不像話了,實在忍不住出言阻止,“怎麼說話的?這種話也是能亂說?”
蕭遠航實在受不了了,猛地站了起來,“有蕭天熠在一天,就沒兒臣的好日子,還有該死的燕王,明知道兒臣和蕭天熠不和,故意在父皇面前反覆提及蕭天熠,不就是想顯擺他和蕭天熠的關係好嗎?你說他怎麼這麼好命,寒菲櫻那個女人不是不能生了嗎?怎麼還會懷了雙生子?”
皇后早就見識過容貴妃母子的機詭手段,定了定心神,“這件事你就別多管了,母后已經想了辦法。”
蕭遠航現在連殺人的衝動都有,眼睜睜看着燕王越來越得聖心,父皇本來就很喜歡蕭天熠,好幾次說蕭天熠是國之棟樑,不可多得,還曾經創造過機會讓他這個儲君和蕭天熠搞好關係。
最後偏偏被燕王拉走了,光憑這一點,父皇就更加欣賞燕王的做法,身爲未來的主君,必須有籠絡治下能臣的能力,如今在父皇心中,他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看母后一臉的平靜,蕭遠航不解道:“母后,到了此時此刻,你還能靜得下來,什麼都不做?”
“母后豈能不恨?沁雪遠嫁,我們母女終生難得再見一面,我如花似玉的公主,被迫下嫁一箇中年粗莽漢子,也不知道她在那裡過得好不好,這一切都是拜蕭天熠所賜,母后如何能不恨?”
還有自己在後宮的一大助力,眉妃也轟然倒臺,還有心思敏巧的八皇子蕭鶴修,宮外的勢力一直都是他在經營,現在全都被一支支剪除了,皇后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慌。
與此同時,燕王那邊的崛起之勢更是風起雲涌,想着想着,皇后的指甲掐到了肉裡,留下一道深深的勒痕。
蕭遠航目露兇光,忽道:“總之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你放心,寒菲櫻的孩子,不可能生下來的!”皇后說得胸有成竹,嘴角噙着一抹令人膽寒的笑意,身爲中宮皇后,雖然如今大部分權力都被容貴妃奪了去,但要說不讓一個女人生下孩子,對她來說方法太多了。
而且發生在永壽宮的事情她也聽說了,皇上居然出面保寒菲櫻,這隻會讓太后更加厭惡寒菲櫻,寒菲櫻以後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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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燕王大婚之後,和燕王妃新婚燕爾,感情甚篤,這日,看着新妝之後楚楚動人的菁兒,心中忽然一動,“今日有空,隨本王一起去淮南王府走走吧。”
歐陽菁心中一揪,卻只是溫婉笑道:“殿下何以突然有此雅興?”
燕王最近春風得意,哪裡會在意女人細膩敏感的心思?歐陽菁溫柔賢惠,知書達理,不愧是萬閣老的外孫女,又有王妃之尊,很快就成了燕王府他最寵愛的女人。
歐陽菁斂去眼中異動,想起大婚那日熠哥哥說的話,“菁兒,從今日起,你就是燕王妃了,哥哥很高興!”
心有瞬間的悸動,終究還是血濃於水,他還是在乎自己的,雖然不想見到他和寒菲櫻的恩愛繾綣,但還是想見到他,想見英氣逼人長身玉立的他眼中柔情百轉的模樣,儘管那柔情不是對自己的,當即莞爾一笑,“是,殿下!”
燕王理了理歐陽菁的頭髮,微微一笑,“你我已經是夫妻,不用這麼生疏,來人,備車!”
半個時辰之後,車駕到了淮南王府,燕王一向爲人謙和,一直都稱蕭天熠爲“天熠哥”。
最近燕王在朝堂上很是得意,又剛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嬌美王妃,更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眉宇間隱隱透出儲君的威儀,這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寒菲櫻看在眼底,不動聲色。
她坐在妖孽身邊,歐陽菁坐在燕王身邊,四人都是出色至極的男女,周圍湖光山色,瀲灩多姿,燕王笑道:“還是天熠哥這裡的風光最好!”
蕭天熠優雅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並不接話,而是不經意道:“菁兒被外公和姨母嬌寵慣了,殿下可得多擔待一些。”
燕王看得出來天熠哥對歐陽菁的特別寵愛,會心一笑,“菁兒溫婉大方,秀外慧中,我喜歡都來不及呢。”
歐陽菁聽到熠哥哥對自己的關照,幾乎落下淚來,卻只是羞澀一笑,嗔道:“熠哥哥,你再胡說,菁兒就不理你了!”
寒菲櫻坐在蕭天熠身邊,沐浴在秋日溫暖的陽光中,這樣一對男女,熠哥哥依然俊美如鑄,寒菲櫻愈加美麗動人,這一幕,溫馨得讓人捨不得去打擾,歐陽菁將眼底的恨意深深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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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樑敏春死了之後,蕭靖祺就被淮南王爺下令禁足在自己寢居,一直都沒有出去的機會。
他也心如死灰,終日酗酒,這個昔日有可能接近王府世子之位的二公子,就算沒被禁足,也沒臉出去,王府是什麼地方?他比誰都要清楚。
他若是出現在王府中,聽到的必定是鋪天蓋地的嘲諷聲,他母親做的那些事情,更是成爲他人攻擊自己的最有力武器,人落魄的時候,一個王府打雜的小廝都有可能會欺壓到頭上來。
表妹阿杏忽然闖了進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喝,喝,喝,你就知道喝!”
蕭靖祺醉眼迷離,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滾!”
阿杏自從樑敏春倒了之後,也被分到了蕭靖祺的寢居做粗活,除了樑敏春和林嬤嬤之外,沒人知道她是樑敏春的侄女,蕭靖祺的表妹,但好歹有個棲身之地,要是表哥再出什麼事,她連晚上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不由得埋怨自己真是倒黴,滿腹牢騷,好歹也是當初橫行鄉里的樑家大小姐,怎麼就落魄到這個地步?
蕭靖祺本就心煩,見阿杏還在罵罵咧咧,當即罵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惹的,要不是你,本公子現在還是好好的二公子!”
阿杏原來懼怕表哥,現在見表哥落魄至此,也不害怕了,立即反脣相譏,“現在淮南王府只知道有世子,哪裡還有你這個二公子的立足之地?”
伺候二公子的下人見實在沒有前途,紛紛另找門路,想辦法派到別的主子那邊去幹活,留下的幾個都是歪瓜裂棗,實在無處可去。
蕭靖祺大怒,他堂堂王府二公子什麼時候落魄到這種程度了?酒壺就直接朝着阿杏砸了過去。
阿杏見表哥動了粗,也不敢再造次,嚇得不敢再說話。
她一日沒男人就渾身癢得慌,表哥長得英俊瀟灑,現在身邊也沒有女人,可她還沒有接近表哥的身體,表哥就厭惡地甩開了她。
阿杏十分鬱悶,常常想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俊俏俊美的高貴世子爺,要是能和那樣的男人風流一夜,真是死了也值得啊!
阿杏腦海中想起那個優雅英武的世子爺,要怎麼樣才能再見到他呢?
蕭靖祺如何不知道阿杏在想什麼?冷哼一聲,阿杏這種貨色,看了就倒胃口,自己大哥那種天之驕子,阿杏想死的話就去吧,反正他也非常討厭這個表妹。
酒壺砸了,可他還想喝酒,怒道:“倒酒來,怎麼還不倒酒?”
阿杏撇撇嘴,“沒了!”
“沒了?”蕭靖祺大怒,父王只說禁他的足,沒說剋扣他的供奉,咬牙切齒道:“楊碧琴這個踐人!”
阿杏幸災樂禍道:“錯了,現在王府的管事可不是楊碧琴了,是寒菲櫻!”
寒菲櫻?蕭靖祺的手指捏得咔咔響,想當年,她嫁入淮南王府的時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是整個王府的笑柄,他隨意的一個妾室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取笑她欺壓她,可如今的她,竟然手握王府管事大權?她憑什麼?難道父王也老糊塗了嗎?
看着表哥憤憤不平的模樣,阿杏心中開心,她好幾次勾引表哥,都被表哥一臉嫌棄地打發了,心中也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更是火上澆油道:“這個女人心胸狹隘,卑鄙無恥,陰險毒辣,聽說她特地交代過,既然你足不出戶,就不必按照王府公子的供奉了,你以爲酒可以隨便喝嗎?”
其實寒菲櫻現在哪裡會有空管已經被禁足的蕭靖祺這裡的小事?她掌管王府之後,只是在一些地方做了調整,暫時還沒有什麼大的變動。
其實是因爲蕭靖祺寢居處的下人見二公子失勢,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所以暗中剋扣供奉,然後把黑鍋推給寒菲櫻背而已。
阿杏心知肚明,自己也暗中偷撈,現在表哥不能出去,不能得知外面的消息,就如同聾子的耳朵,完全是擺設,而且,以她們和寒菲櫻之間的血海深仇,寒菲櫻多背一個罪名也沒什麼。
蕭靖祺氣得眼眸發紅,火冒三丈,一字一頓道:“寒菲櫻你這個踐人!”
阿杏一邊磕瓜子,一邊道:“是啊,這個踐人現在懷了雙生子,正在興頭上呢,那承光閣可熱鬧了,以後可就沒有我們立足之地了!”
蕭靖祺勃然大怒,狠狠地砸房內的一切,恨不得將所有東西化爲齏粉,寒菲櫻這個女人真夠毒辣的,如今掌管了王府,完全就可以掐住了自己的咽喉。
阿杏在一旁繼續火上澆油,“當年姑姑掌管王府的時候,可沒見虧待過她,現在她掌管王府了,照這樣下去,難道要餓死我們啊?”
蕭靖祺氣憤歸氣憤,卻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滿臉惡毒,冷笑道:“她憑什麼?還不是仰仗我那好大哥嗎?要是我那好大哥不在了,那個踐人在淮南王府連野草都不如!”
阿杏一驚,那個風度翩翩俊美絕倫的世子爺,她吃驚地看着表哥,難道他想對付世子爺?
不過蕭靖祺也只是說說氣頭上的話罷了,如今他有什麼辦法撼動大哥穩如泰山的世子之位和赫赫權勢?
他頹然坐在椅子上,忽然用力一拍,僵硬的桌子竟然被他劈得裂開,把阿杏嚇了一大跳,瓜子都忘了磕了。
蕭靖祺手心緊握,難道他就要這樣在淮南王府一輩子度過潦倒的一生嗎?現在是剋扣供奉,以後還不知道要剋扣什麼?父王如此寵信這個女人,再加上父王本就疏遠自己,現在要告狀都無門,難道只能眼睜睜等死嗎?
他咬緊牙關,只能惡狠狠地生悶氣,忽然“吱呀”一聲,窗戶被人推開了,裡面塞進來一張小紙條,阿杏奇怪道:“什麼人?”
她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阿杏好奇地打開紙條,可她不怎麼識字,只好把紙條拿給表哥,蕭靖祺一看,臉色驚變,他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人如此神神秘秘地約他?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