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廷見東方明玉眉目間並沒有意欲奪取這炙手可熱的郡馬位置的興奮和期待,反而是一種淡淡的悵惘之色。
錦陽郡主雖好,卻不是玉公子心中伊人,當然諸葛廷也明白,對此情景,世子爺心裡比誰都清楚,微笑道:“這次郡主擇婿,玉七哥雖然能力挫對手,但定然也不會是最終的勝利者,世子爺希望誰能勝出?”
蕭天熠只是高深莫測一笑,並未回答,關於錦陽那段地獄般黑暗的過去,他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
目光鎖定一汪明澈湖水,旋即又滑落到默然而立的寒菲櫻身上,蕭天熠忽然半開玩笑道:“寒家雖不是名門世家,可在京城也是家資雄厚的人家,你二哥也是未婚俊傑,難道不打算趁這個機會去應徵錦陽的郡馬?”
寒菲櫻斜斜睨了他一眼,眉宇間溢出一股清傲的笑意,說出的話卻是另外一番意味,“錦陽郡主何等尊貴的身份?現在京城京外世家子弟可是擠破了頭也要做宇王爺的乘龍快婿,我二哥是什麼人?只富不貴的商家公子,歷來被這些王公貴族所鄙薄,何況他還是一閒散無業遊民,恐怕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還是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去自取屈辱了。”
“真不想?”蕭天熠似笑非笑,寒子鈺和櫻櫻一向自視甚高,未必把世間虛名放在眼裡,否則以寒子鈺對錦陽的救命之恩,何嘗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當然!”寒菲櫻不理會東方明玉和諸葛廷的驚訝,他們並不知道二哥和錦陽之間的瓜葛,笑若春風,眸光瀲灩,正色道:“我們這種商家,還是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生意吧,郡主之福,我二哥也未必消受得了。”
蕭天熠淡淡一笑,他當然知道櫻櫻的顧忌,京中看似平靜,實則詭譎橫生,這場亂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平靜,誰也不知道。
櫻櫻因爲嫁給了自己,把原本置身事外的寒家捲了進來,已經遭受過一次無妄的滅頂之災。
世事皆有兩面,問題是很多人只會看到有利的一面,而忽視了危險的另一面,錦陽雖然是塊香餑餑,但若是寒子鈺將來真的娶了宇王府郡主,寒家面對的形勢就更加不一樣了。
這個原本在紛爭不斷的世家中根本不引人注目的商家,偏偏一個女兒嫁入了淮南王府成了世子妃,一個兒子做了王府郡馬,誰還能對這樣的家族視若無睹?把它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商人之家?
若在政通人和的太平盛世,這樣的事情,對寒家來說當然是好事,可如今京中風起雲涌,變異叢生,到底何去何從,誰又能肯定?
家族,是櫻櫻最大的軟肋,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家族被捲入得太深,所以,對錦陽隱約的心思,聰慧的櫻櫻雖然知道,卻從不推波助瀾。
若是寒子鈺真娶了實權王爺的掌上明珠,寒家必定立即會成爲利益爭奪的對象。
錦陽郡主的擇婿宴還未開宴,已經山雨欲來,各方雲動,到時候一定會看到一場精彩紛呈的爭鬥。
其實於蕭天熠的心底,他也不希望錦陽這樣單純的女孩成爲政治爭鬥的犧牲品,而且宇王叔是南境統帥,同是沙場的人,蕭天熠對這位王叔的欽佩和敬仰自然遠超出和其他王叔的平淡感情,他也希望宇王叔愛女能有一個好歸宿,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成就其一片純澈。
湖面上微風盪漾,掀起一圈圈漣漪,波光粼粼,宛若晶瑩的凝露,美不勝收,寒菲櫻忽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突然想起來,這裡是我第一次見世子爺的地方。”
寒菲櫻一提到這個話題,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大家都還隱約記得,第一次在這裡見面的時候,寒菲櫻說淮南王府世子常年吃山珍海味,又疏於運動,必定是體胖如豬,氣喘如牛,身體殘疾,心理BT。
正說得激情洋溢唾沫橫飛的時候,被淮南王府的人聽了個正着,寒菲櫻慌亂之下,腳底一滑跌進了湖中,一想起當時的紛亂和狼狽,所有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現在的世子爺和世子妃,可謂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竟然有種讓人捨不得去打擾的美好契合。
誰也想不到,當初那般厭惡的世子妃現在已經在不經意間悄然收復了包括蕭天熠在內的所有人的心。
諸葛廷就不用說了,他早就知道世子妃和公子鳳是同一個人,連一向對寒菲櫻沒有好感的夜離宸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對這個世子妃的不良印象。
只有東方明玉還蒙在鼓中,可能因爲太過在意的人,不敢輕易去觸碰,反而不能做到像對陌生人一樣毫無心理壓力去觀察,雖覺世子妃言行敏捷,妙語如珠,巧笑嫣然,自有那麼一股吸引男人的卓卓神韻,而且似乎還有種公子鳳的瀟灑落拓。
何況,世子爺這樣孤高的男人喜歡,就是世子妃價值的最好證明,可他依然不知道這位疏朗女子就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這裡,也是他第二次邂逅那個男人的地方,那個時候的公子鳳,對酒當歌,衣帶當風,依然狂妄,不羈,桀驁,灑脫,彷彿世間一切都不能入眼,東方明玉心中忽然一黯,很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裡?
他垂下眼眸,蓋住了眼中的波光流動,用平靜的語氣問道:“爺,月影樓如今狀況如何?”
此言一出,四周立即有種微妙的氣息流淌,蕭天熠當然知道明玉是在問那個男人,卻並不點破,只道:“公子鳳既然還好好的,月影樓自然無礙。”
東發明玉心下微微一凜,世子爺在暗示什麼,他聽得懂,諸葛廷一直視東方明玉這個貴公子爲知己好友,立即話中有話地轉移話題,“玉七哥,我已經查了這次報名的所有世家公子,李宏亮和何俊賢已經算是其中的翹楚,但無論是風采和名聲都不及你,我看你的勝算很大。”
一旁的夜離宸有些雲裡霧裡,他也很奇怪爲什麼過了這麼久,世子爺也不再去找公子鳳那個男人了?
但爺不說的東西,他自然不能主動問,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着,或許爺對那個神秘男人突然沒興趣了呢。
東方明玉何等人?當然明白諸葛廷是在敲打他,給他臺階下,他對公子鳳隱秘的心思,瞞不過兩個人,一個是世子爺,另外一個就是這個小諸葛了,夜離宸武人心思,大概不會有這麼細緻。
面對諸葛廷的好意,東方明玉還是接了話茬,“那也未必,這次選婿宴是由皇后主辦,到底要怎麼選,主要考察哪些方面,都由皇后定,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憑什麼肯定我就有勝算?再說,朝局變幻多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花落誰家?”
諸葛廷又是一笑,既然玉七哥已經領了他的好意,就不在意地隨口道:“不管題目怎麼出,也不外乎是才學,武功,家世,玉公子是尚書公子,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就算比試這些東西,又有幾個人能排在你的前面?”
夜離宸因爲常年跟在世子爺身邊,知道一點錦陽郡主和寒子鈺不同尋常的關係,當即反駁道:“小諸葛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這是選郡馬,又不是考狀元,姻緣這種事,很難說的,何況雖是皇后選,最後當然也得考慮郡主是否喜歡,我看郡主率性,若是剛好遇到她心動的,恐怕未必會在意這些。”
誰也想不到一向不善言辭的夜離宸竟能說出一番這麼有哲理的話,蕭天熠讚賞地看着阿宸,“不錯,有進步了。”
東方明玉也忍不住一笑,他對那個男人,也是這種感覺嗎?不介意他通緝犯的身份,不介意他是江湖草莽,只爲那恰逢其時的心靈悸動。
正在相視而笑的世子和世子妃,難道也是如此嗎?果然是佳偶天成,難道世子妃也恰好是世子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嗎?
諸葛廷搖着羽扇,品味着阿宸無意中說出的真理,頻頻頷首,“有道理,也就是說,郡主的選婿宴上,機會是均等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勝出了?”
他話音還未落,遠處忽然傳來幾聲細微的慘叫,還沒有叫出聲就被人生生掐斷了。
東方明玉和夜離宸皆是武功高強的警覺之人,電光火石之間,利劍已經出鞘,那發出慘叫聲的是暗中保護世子爺世子妃的影衛。
諸葛廷不會武功,但也有過人的警惕,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原本歡聲笑語的湖邊,瞬間鴉雀無聲。
夜離宸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睛高度戒備,是誰?居然能在短短一瞬狙殺世子爺的影衛?
東方明玉白衣如雪,長劍在手,渾身散發出凌烈之氣,寒菲櫻黛眉一蹙,水眸變得一片冰寒,“真是的,遊個湖都有人來搗亂?實在太沒品位了。”
話雖然說得輕鬆至極,可是以她的機警靈敏,已經發覺今日來的人,武功非同小可。
那暗衛布得離他們很近,現在在場的五個人,有四個是高手,可是這麼近的距離,有人帶着強烈殺意而來,他們居然毫無察覺,可見對方功力之高,恐怕在他們之上,實在令人驚駭。
而且,能成爲蕭天熠的近身影衛,當然都不是泛泛之輩,居然連報警信號都來不及發出,就死於非命,看來對方絕不是籍籍無名的一般殺手,寒菲櫻心頭一緊,有種強烈不祥的預感,不會吧,有沒有這麼倒黴啊?
周圍並沒有隨之而來的動靜,而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但是這種沉寂,卻能給人一種更爲陰森恐怖的壓迫感,讓你在令人窒息的沉悶中等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可以瓦解你的心理防線,擊潰你的鐵血意志。
不怕死,怕的是等死,對方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深諳人性的弱點。
蕭天熠的手溫柔地握了握寒菲櫻的手,他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溫暖,令人四目相對間,有情愫如流雲般掠過。
暗中有八名武功高強的影衛,卻能齊齊被殺,可見對方不止一人,而且寒菲櫻聽風辨聲,來人有四個,更加印證了她剛纔的猜測。
果然,在經過了令人心悸的漫長等待之後,四條人影從東南西北四面飛出,都身着黑衣,戴着斗笠,微微低着頭,看不清長相,雙手抱劍,一言不發。
寒菲櫻微微吸了一口冷冽的氣息,果然是他們,江湖上真正令人聞風喪膽的四大閻羅,勾魂,奪魄,魑魅,魍魎,組合成一件完美的殺人機器,他們想讓人三更死,絕對不會留你到五更。
東方明玉和夜離宸對江湖上的事雖然沒有寒菲櫻精通,但這樣有名的人物,豈能完全不知?齊齊出聲,“四大閻羅?”
寒菲櫻收斂了漫不經心的笑意,這四個人是江湖上頂尖的殺手,要價奇高,從來都是天價,在江湖上出道三十年,從未失手,而且沒有誰見過他們的真面目,因爲每一個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再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這四個人每一個的武功都不在她之下,從不單獨行動,都是同來同往,遇到武功高的對手,他們會動用一種叫做“閻羅陣”的奇詭陣法,如同銅牆鐵壁,密不透風,每一個被閻羅陣困住的人,都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能留個全屍就已經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寒菲櫻的武功在東方明玉和夜離宸之上,蕭天熠功力深厚,對陣經驗豐富,但在四大閻羅面前,也未必能佔到多少優勢,寒菲櫻飛快地對比了自己和對方的實力,很快就明白,自己這邊勝算的機會實在渺茫。
夜離宸橫劍擋在世子爺的面前,脣齒森冷,“原來是你們幾個老鬼。”
四大閻羅不怎麼說話,但一開口就彷彿是地獄傳來的一樣,閻羅之名,名符其實。
勾魂陰測測一笑,目光停留在蕭天熠身上,陰沉的眸中閃過微光,果真是個風采卓絕的男子,“閣下就是淮南王府世子?”
勾魂嗓子沙啞,聽不出年齡,寒菲櫻只能根據他們出道的年齡推算,現在應該都是五十上下的人了,在他們多年功底面前,連寒菲櫻這種月影樓公子都只算得上是稚嫩小兒。
蕭天熠坦然作答,並不多說一字,“是。”
寒菲櫻冷笑一聲,聳了聳肩,“千里迢迢來殺人,卻連身份都沒有弄清楚,幾位是不是太不敬業了?”
勾魂擡眸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寒菲櫻,眼神殘忍狂肆得彷彿已經在看一個完全沒有價值的死人一樣。
夜離宸大怒,正欲出手,寒菲櫻迅疾地忽然按住他,低聲道:“他們的武功遠在你和玉公子之上,你想送死,我可不想,能少死一個是一個。”
夜離宸滿腹疑惑,不知道世子妃到底要幹什麼?莫非是想大難臨頭各自飛?
寒菲櫻對勾魂陰森的眼神視而不見,反而莞爾一笑,“四位大俠,常言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看你們今日的來意,應該只是殺這位尊貴的世子吧,和我這個閒人沒什麼關係,四位大俠聲名在外,我不想做無謂的抵抗,更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她話音剛落,見他們沒什麼動靜,剛要邁步,一股猙獰的厲風迎面而來,她立即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凜冽殺機,要是換了別人,此時已經是刀下之鬼了,寒菲櫻一臉驚異,愕然道:“我沒想過要抵抗,我是無辜的,你們放了我…”
“一個不留!”勾魂還是一陣帶着地獄寒涼的陰冷聲音。
東方明玉俊雅的面龐上出現一絲怒意,手指緊握劍柄,世子妃想要離場偷偷去搬救兵,這個想法被四大閻羅看出來了,原本就是一試,也沒報太大希望,看今日之勢,四大閻羅沒打算讓他們任何一個活着離開。
關於四大閻羅,除了寒菲櫻這個江湖人之外,諸葛廷瞭解的最多,他見玉公子面容如雪,知道他處在極度的憤怒之中,立即出聲制止,“明玉。”
他一向是叫東方明玉“玉公子”或者“玉七哥”的,帶點調笑的味道,很少稱呼他的名字,今日變故陡生,他情急之下叫出明玉的名字,可見事態之嚴重。
蕭天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只是淡然地彎起了脣角,“看來我們今天在劫難逃,臨死之前,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還是死一樣的沉默,其實蕭天熠也知道問到底是誰派來的根本沒意義,不過隨口一問而已,原本湖邊和煦的清風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殺氣所震動,帶着死亡的氣息。
寒菲櫻是瞭解四大閻羅的人,見他們還在蘊藏氣氛,低聲在蕭天熠耳邊道:“他們師從江湖第一邪派高手無影羅剎,武功之高難以想象,這麼多年下來,功底更是已臻化境,出道三十年,從來沒有失手過,在江湖上被譽爲地獄的使者,聞名如見鬼,若東方明玉和夜離宸聯手的話,勉強能敵對其中一個,四個同時出手,兩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蕭天熠知道櫻櫻絕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人,她能這樣說,那一定就是真的,看來他已經痊癒的消息瞞不住了,剛好,借這個被行刺的機會公告天下也不錯。
寒菲櫻看出了他的想法,壓低了嗓子,“諸葛廷不會武功,你我加起來,勉強可以招架兩個,但也絕無取勝的可能。”
“你相信我嗎?”
靜謐湖邊已經被肅殺籠罩,寒菲櫻看着他淡然的臉色,只是抿緊了朱脣,出道以來,從未經歷過這樣的險境,以她的輕功,面對四大閻羅,連逃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是拼死一戰,留得一條命衝出去應該還是有可能的。
“別看他們現在按兵不動,但只要一出手,就是必殺之招,你做好準備了嗎?”寒菲櫻的聲音更加低沉。
蕭天熠握了握寒菲櫻的手,心有靈犀,聲音溫暖,“我定然會保護你的。”
寒菲櫻心頭一沉,蹙眉道:“這是什麼話?難道我需要你的保護嗎?”
東方明玉雖然以前沒有見過四大閻羅,但此時這凝重的肅殺之氣鋪天蓋地而來,連他這個跟隨世子爺征戰數年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緊澀感,握着劍柄的手,已經能看見下面的青筋血脈,彷彿可見熱血流動。
原本是明媚藍天,卻驟然間如同烏雲壓頂,黑霧瀰漫,轉瞬間成了修羅地獄,四大閻羅雖然沒有動作,但是誰都知道,他們是在等,等待對手瀕臨崩潰的時候來個致命一擊。
東方明玉眸光一動,和世子交換眼神的時候,正好瞥見了世子妃,她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可居然沒有半分畏懼之色,反而目光凜凜,神色清毅,東方明玉心下忽然有些明白,這等膽識,斷然非普通女子所有,若是換了一般女人,這個時候早就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
可是世子妃沒有,這樣決絕無畏的神色,讓東方明玉依稀想起曾經在沙場狼煙中看到過,心口又有種悶悶的感覺。
四大閻羅站的是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封住了他們所有的出口,看樣子是打算將他們全殲滅在這封閉的空間裡。
他們很快就分析清楚了蕭天熠這邊的情況,那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還有一身勁裝的黑衣侍衛都是高手。
世子雖然坐在輪椅上,但目露精光,也是內家高手,一旁那個書生模樣的人不會武功,還有一個風姿綽約的年輕女子,但在四大閻羅眼中,這些馬上就會成爲刀下亡魂。
待到恐怖的氣氛足夠凝重了,他們忽然從四個方向飛身而起。
勾魂對戰東方明玉,奪魄對招夜離宸,魑魅一柄彎鉤帶刺的兵器朝諸葛廷而來,最擅長絕殺的魍魎左右雙刀,寒鋒如冰,封住了蕭天熠兩旁的避讓之路,直直衝着他心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