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沒課,難道教務處排課大叔有先見之明,也要助她林欣瑩一臂之力麼?總之當她睜開眼睛掀起窗簾,看到外面好得不能再好的天氣時,差點就歡呼雀躍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林欣瑩下牀拍拍賈笑露在外面的腿,沒反應,還真是不能對她溫柔!林欣瑩撓她癢癢,繼續沒反應,於是乎林欣瑩拿出最後一招殺手鐗---她在賈笑耳邊說:“哇,帥哥哎!”果然,賈笑一躍而起,睜着朦朧的眼睛四處逡巡:“哪兒呢,哪兒呢……”
暈!這丫頭,估計地震了反應也不過這麼快吧。她嘟嘟囔囔地洗漱完畢,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說多少回了,早讀這種活動我就不參與了,您獨自享受就行……”
林欣瑩大跌眼鏡,當然如果她近視了且戴上眼鏡的話。“不是你說的嗎?我的軍師大姐,咱們今天任務艱鉅去摸底。你得用你那火眼金金看出秦深的原形!”
“那還用說?我是誰?一眼掃過去,是男的身高強壯度鞋碼都不再是秘密,是女的胸圍腰圍臀圍什麼的就甭想造假!再一眼掃過去人品幾何智商情商多高都能不假思索地報出來!男女皆宜,老少通吃…..”
聽聽,吹着吹着就離譜了,最後一句說得怎麼就那麼……林欣瑩笑,“我這不是久仰大名嗎?今天特意勞煩您老大駕顯一回靈!讓我見識一下您神奇的功力!”倆人就這麼貧着笑笑鬧鬧地開赴圖書館。
快到圖書館底下的花園時,林欣瑩突然就止步不前了。緊張,緊張得要命!
“你怎麼了,不舒服?”賈笑大爲不滿,“你不舒服也要挑個時候啊!”誰纔是真正的有異性沒人性?何況那異性還沒見着呢……
林欣瑩白了她一眼,有氣無力道:“我緊張,腿軟,我們換個地方去讀書吧。”說完她作勢要往桂花園的方向走去。
“瞧你這點出息!你走!林欣瑩,你走!別跟人說你認識我!”賈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加鄙視表情。
林欣瑩聽到這話停下腳步,她笑道:“臨陣脫逃,我是那種人嗎?可是我真的好緊張啊,給點時間讓我搜索下勇氣唄。”
賈笑一個箭步衝過來,不由分說地拽着她就往花園跑,與其說是拽,不如說是押着,是的,就是一副押犯人的姿勢嘛。林欣瑩動彈不得,低呼:“放開我呀,笑笑。我還沒準備好呢!”
“轉一圈,趕緊給我找到目標!姑奶奶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瞎折騰。”這丫頭,把自己說的跟國家主席日理萬機似的,其實每天發呆都會耗掉至少一個小時。
林欣瑩開了個小差,她偷偷地先看看那邊楓樹下的凳子是否有人佔了。“別看啦,你那大本營早被人駐紮了!”賈笑冷不丁來一句。嚇欣瑩一跳,敢情她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
“您放心,我現在就心無旁騖地給你找目標!”林欣瑩邊走邊在三三兩兩的人裡面搜尋。
“有沒有搞錯?是給你自己找目標。我說你挺聰明一姑娘,怎麼情商如此低下呢?”說完又自問自答一番竊喜:“也是,智商高情商低,上帝這老頭是公平的。”
“誰說上帝是老頭了,你這是性別歧視我跟你說。沒聽過歌裡唱麼?上帝是女孩……”
“什麼歌啊,這麼牛逼,它說上帝是女孩?”
林欣瑩正想說就是自己天天在宿舍循環播放她賈笑勒令她關閉的那首歌,但聽有人替她回答了:“God is a girl(上帝是女孩).”
是個男生的聲音。林欣瑩一愣,但見那個男生擡起頭來,對她們燦爛地一笑。那個效果,那個震驚……
這笑在賈笑這個花癡那兒是立竿見影,她這會兒大腦轟隆隆雷鳴電閃的,丫都被震沉默了,站那跟塑像一樣一動不動的。愣是林欣瑩也不由得暗自感嘆,巴巴地腦子裡竄出幾句詩歌來:“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把佳人改爲帥哥就行。孃親的,太會長了!
“是你啊,林欣瑩。”旁邊另一個男生驚詫道。沒錯,是秦深。想不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嗨!秦深。這是我的好朋友,賈笑。”
賈笑這會兒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踏着小碎步盈盈走近,笑得那個叫溫柔,甜甜道:“秦深,你好。聽欣瑩經常提起你哦!”她眼睛的餘光和心卻一道早飛向秦深旁邊的那個男生了。林欣瑩差點笑得背過氣去,太滑稽了,她拼命地忍啊忍。
“對了,這是我的好兄弟,吳恆遠。”
“很遠?這名字好有個性啊!”林欣瑩笑道。賈笑在一邊含笑不語裝淑女,只是點點頭,表示贊同。換做平時,她肯定不是拍桌子就是拍自個兒大腿,恨不得對全世界廣而告之她嚴重的同意。
“是永恆的恆。有後鼻音的那個。”
“哦,對不起啊。”林欣瑩不好意思。吳恆遠沒說什麼,對着她又是綻放出一個招牌笑容來。林欣瑩想起一個詞:如沐春風。
“一起吧。除了這個花壇邊緣,長凳都被佔座了。”秦深拍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真窄,只夠一個人坐吧。林欣瑩看看賈笑,傳達出要不你去坐的意思,但見她一眨眼再一揚下吧,言下之意是:“謙讓磨蹭個屁啊!給我上!”
吳恆遠似笑非笑地將她們倆地小動作盡收眼底,很紳士地邀請賈笑:“不介意的話你坐我旁邊吧。”估計賈笑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眉開眼笑地不客氣道:“好啊,謝謝!”倒是林欣瑩在經過秦深身邊時,被他伸出的長腿一絆,差點摔倒。秦深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沒事吧。”
她的手被他緊捏在手裡。待她站穩,秦深輕輕地放開來。
林欣瑩紅着臉搖搖頭。她坐下來,把課本拿出來,開始讀。經過剛纔這一小插曲,她更緊張了,頭都不敢擡,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只好強作鎮定,目不轉睛地盯着書。雖然嘴上依舊流利順暢,但是關於內容意思什麼的,她整個是雲裡霧裡的,一如她的頭腦,跟盤古開天闢地之前的宇宙一樣混沌。爲什麼一跟秦深有關,自己就洋相百出?爲什麼坐在他的身邊,會心跳得幾乎失控?再這樣下去別說復仇了,結局只可能是自己再淪陷一次……想到這,林欣瑩又怕又恨,真的是很恨自己,她突然把書重重地拍在包上,低喝一聲:“Damn(該死)!”
他們三個齊刷刷地停下來看着她,林欣瑩忙急中生智,“呵呵,語氣詞,無實義。”
吳恆遠最先反應過來,他眯着眼睛無聲地笑了。接着秦深也搖頭微笑着繼續唸書了,只有賈笑明白,這丫頭在生自己氣呢,處久了,她明白欣瑩每到這時候就會脫口而出這句口頭禪。倒是她自個兒還不知道呢。
上課預備鈴響了。秦深對林欣瑩說:“我們上午有課,走了,再見。”
“嗯,再見。”
“你們一上午都有課?”賈笑問旁邊的吳恆遠。
“一二節有,三四節沒有。”
聽到這話,賈笑對林欣瑩使了個眼色,小瑩沒明白她什麼意思。賈笑對她做一個徹底無語的表情,再次對着吳恆遠笑道:“那我和欣瑩給你倆佔位子哈。”那叫一個媚。
“好啊!謝謝你們!”他看着她們,賈笑突然低頭不敢直視。秦深也對她們點點頭。
轉角上樓梯的時候,賈笑突然開口:“一七七,運動員體型,鞋碼四十四。”說完咯咯一笑,眼角還有一絲羞澀,看得林欣瑩都呆了。
她狐疑道:“秦深有一七七?我上次見過他站着的樣子啊,感覺沒那麼高吧?”
賈笑當即否定:“誰說秦深呢?我說的是吳恆遠啊。你在想什麼呢!”
撲哧一聲,林欣瑩大笑:“你個丫頭片子打的什麼鬼主意呢!見一面,你就看上人家啦,我說你怎麼就這麼容易迷人外表啊……”
“誰說只是外表啦。依據我的火眼金睛,他是那種很陽光溫情的男孩子,不像你的秦深……”
“秦深怎麼了,你倒是說個道道來。軍師,您請!小女子洗耳恭聽。”林欣瑩嬉皮笑臉地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熟悉的緊張感,又來了。
“少來,別對我放電!”賈笑看向遠處,正色道:“秦深一米七五,鞋碼四十三,體格健壯,肯定是練過的。性格嘛,他很會隱藏,我看不透他……”她搖搖頭,“真的不騙你。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很強的不確定性,居然一點把握都沒有。欣瑩,你要想清楚了,他不是一般人,把自己藏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