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記得我了嗎?”他看着林欣瑩一臉茫然的表情,不知道要怎樣提醒好讓她頓悟。“若”《ruo》“看”《kan》“小”《.com》“說”“網”
“哦,對了!”他把自己頭一拍,也不覺得疼,“就那天晚上,在湖邊你還踩了我一腳!”
說句實話,晚上,湖邊都不是重點,踩了一腳纔是關鍵。林欣瑩立馬就想起來了。“哦,是你啊。”林欣瑩正想把他介紹給大家這纔想起自己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好再次把詢問的眼光投向他。
那男生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
電話鈴響了,他說句不好意思跑到一邊接去了。面對這一插曲和這個來路不明有如從天而降般的傢伙,大家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傢伙這時又探頭過來,“對不起,林欣瑩我有事先走了,再見。”他向她點點頭,再向衆人揮揮手,神色匆匆而去。
這時林欣瑩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他還是沒說自己的名字啊……”
他們幾個經過她提醒,都熱熱鬧鬧地笑了。
“欣瑩,好了嗎?”光頭破天荒地用了商議性的詢問語氣,也許是看這麼多朋友在這,給她面子吧。林欣瑩吐吐舌頭,轉身上臺去,臨走前深深地看一眼秦深,就是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重新回到他們之前排練的原創歌曲《翩翩白衣少年》。他們幾個都在調音,林欣瑩突然覺得嗓子發緊,發不出聲音來。賈笑吳恆遠就在臺下看着她,最要命的,還有秦深。一定要把最美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林欣瑩越是這樣想着越是緊張地幾乎發抖。
光頭已經用眼神示意了,馬上要唱了。不行,還沒準備好!林欣瑩張了張嘴,聲音好緊,沒有放開來。
“停,重來!”光頭疑惑地看着她,意思很明顯,今晚一直都表現挺好的呀,這會兒是怎麼了。
樂隊其它成員這會兒都找到感覺了,林欣瑩看得出來,除了自己,大家都很默契。而作爲主唱,如果發揮不好,那不是把大家的成果都搞砸了嗎?她有點自責,心裡愈發緊張。
一旁的尚恩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趁着調音低聲說:“Takeiteasy,justflingyourselfintoitandforgeteverything(放輕鬆,全心投入,忘掉一切).”
林欣瑩深呼一口氣,輕啓朱脣:“臨睡之前,細細想你好幾遍,翩翩白衣少年。你站立的姿勢,彷彿屹立千年的堅定磐石,可是在等你心愛的姑娘,哦,爲什麼我會沒來由黯然神傷……”非常輕柔的聲音,若有若無,像蝴蝶的翅膀隱隱扇動。
中間有一段尚恩的吉他獨奏,然後是鋼琴轉調,鼓聲起。一直神色祥和平靜帶點淡淡憂傷的林欣瑩突然華麗變身,無比陽光燦爛,“他們說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啊,你就是我心裡隱秘的夢呀,心底開出一朵燦爛的花,對着陽光眨巴眨巴。生活也有了小變化,美好在悄悄萌芽……”她開始蹦跳了,加入了非常可愛的舞蹈因素,看得出來,只是即興而作,毫無雕飾之感。大家都high起來了,眼神交流面部表情都很豐富,有很自然的位置穿插改變,什麼叫默契這就是!
“你有着怎樣的過往啊,未來會邂逅什麼樣的前程哪。翩翩的白衣少年,匆匆地,你像驚鴻像飛霞,卻在我心底住下。後來的日子裡,笑着面對懼怕。”到後面的時候,鼓聲如雨點般密集,林欣瑩大有一蹦不可收拾的架勢“後來的日子裡,笑着面對懼怕。”她隨着節奏甩動着頭髮,長髮飛揚,激情四射,愛情的狂喜和盲動難以言表。
沒錯,是林欣瑩寫的歌詞,這故事來源於室友李萍兒,那個日日夜夜沉浸在書本里的女孩子,對一個見過一面的男孩子鍾情難忘至今。而那個男生,她從未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也無任何接觸。賈笑曾經一本正經無比嚴肅地跟林欣瑩說:“你怎麼不寫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心情呢?”
當時林欣瑩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特真誠地說:“我不想哭,也不想讓人哭。”
賈笑立馬就用誇張地嚇死人的語氣罵她:“林欣瑩啊,你的綽號叫臭美!有那感染力?還有啊,我就想哭,聽衆就想哭,哭能釋放我們的情緒垃圾。有本事你就讓我哭啊!讓我哭吧!”這麼欠揍的話讓林欣瑩本能反射地一個巴掌拍過去:“我拍死你,我讓你哭!”
回家的路上,秦深突然開口:“你們這樂隊叫什麼名字呀?”
“soul(靈魂)。”林欣瑩受寵若驚的感覺,秦深難得會對什麼事情產生好奇。“最開始,我們是準備叫一個字來着,叫‘魂’,後來也不知道誰說好恐怖,然後我們也越想越恐怖,怎麼聽怎麼跟什麼鬼啊靈魂出竅靈異事件什麼的聯繫起來,後來就改成這個了。”再次說起這段趣事,她還是這樣由衷地開心,笑得眼睛都彎了。
“我覺得人還是多笑笑好。”吳恆遠說到做到,綻放出一個純淨無比的笑容。林欣瑩,希望你時刻笑口常開。請笑口常開。
賈笑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一句:“明天的雪花寺之行幾點集合出發啊?”
“你們定吧。”秦深淡定地回答。
林欣瑩很不淡定了:“雪花寺之行?神馬情況?我怎麼不知道啊?”
吳恆遠猜到這都是賈笑的精心設計,低頭偷着笑了。賈笑一臉無畏的表情:“我們三個都同意了,你難道不去麼?”該死的臭丫頭,將她一軍,秦深都去,她能不去,怎麼可能不去?太大的誘惑……
無奈天公不作美。剛下車還沒走兩步,大大的雨點就很不安分地紛紛來騷擾了。賈笑不由分說拽着林欣瑩撒開腳丫子一頓跑,這是她的長項,林欣瑩自然無法比擬了,她氣喘吁吁的,倒是很激動的樣子,又因爲剛纔的運動,她的臉蛋蘋果一樣紅撲撲的。
“快點啊,跑呀!”她興奮地衝他倆喊。
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居然氣定神閒地在雨裡漫步,吳恆遠更是看着她們倆狂奔像看猴戲般樂呵。林欣瑩是很討厭雨的,討厭那種溼嗒嗒的感覺。
聽到林欣瑩的叫喚,吳恆遠小跑起來,一看就是經常鍛鍊的,動作輕盈,三下五除二就到了眼前。
“看你跑的,姿勢好優美哈。”林欣瑩笑。賈笑一巴掌對他拍過去:“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跑過啊,你這是跑步呢還是放慢動作秀形體呢?!”
吳恆遠也不辯解,做無辜狀,笑了。
秦深還是沒跑,只是加快了腳步。林欣瑩看着他一步步走過來,突然心怦怦地跳得厲害,她的歡喜這樣鈍重。她就這麼傻乎乎地癡癡地看着他一路走來,不知道自己等待的姿勢有多投入多認真。等待良人歸來。林欣瑩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吳恆遠用眼角的餘光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如果她等待的人是自己那該有多好!這個傻丫頭,只要她快樂就好。驀然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看過去,賈笑已然避開,投到來人身上:“秦深,最後到的買票哦!”
“着了道兒了!”秦深裝作後悔莫及的樣子,難得地開起了玩笑。惹得林欣瑩一記粉拳輕捶過去。捶完又似乎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太過親暱,收回手的時候臉紅了。秦深倒是沒有覺察到這個細微的變化,賈笑和吳恆遠是旁觀者清,他們相視而笑,惡作劇般看着她嬌羞的樣子,林欣瑩愈發想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
休息了會兒,雨停了。天氣灰濛濛的,似乎有什麼東西鬱結其中,讓人說不清道不明地地壓抑不止。應該選個天氣晴朗鳥語花香的好日子出來,爬臺階---雪花寺除了菩薩多,最大的特色就是臺階多了。
買了門票就會發香的,人手五支。賈笑豪情萬丈:“走,我們求菩薩去!”
“姑奶奶哎,你這哪兒像是求菩薩呀?!倒像是去打家劫舍的!”林欣瑩衝她嚷道。吳恆遠笑噴了。
一路的山山水水也不是沒有看頭,最關鍵的是身邊的人。林欣瑩話不是很多,她的心她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秦深轉,好比一隻風箏,方向不是能自主的,風往哪兒吹,它就向哪兒飛。
整整一條道,兩旁的護欄上都掛滿了寫着祝福心願的木牌,從上到下綿延不盡。紅色的絲帶,黃色的木牌,黑色的字跡,各式各樣的祝願,無一例外地莊重。很多人的署名都是信女信徒***。他們幾個驀然被這虔誠的氣氛給震懾到了,不再嘻嘻哈哈吵吵鬧鬧。林欣瑩一顆浮躁的心沉下來,沉下來,靜靜地棲在大地上。堅實的安放,是這樣的安寧靜好。
“佛,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你看到了我卑微的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