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與誰約三十六(上)驚雷
值此關鍵時刻,隔壁小王造訪,林欣瑩聽出她的聲音,心裡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慶幸,總之,偷偷地舒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爲極度的害怕和緊張,
林欣瑩立馬爬起來,迅速理了下衣服和頭髮,然後去開門,呼吸依舊紊亂,心潮難平,
“還以爲你睡了呢,我買了結婚的禮服,快來給我瞧瞧,”小王一見林欣瑩伸出頭來,嗔怪道,然後不由分說,一把拽着她就走,
“啊,”林欣瑩大大驚訝加慌亂之後馬上變了口氣,肯定道:“好,”她隨手將門拉上,
還好,小王沒有像往常一樣,進來坐坐,聊會兒,理所當然的,也就沒有看到房間裡面的秦深,不然,如此夜深人靜,再加上剛纔那種種跡象,怎麼可能不會留下異樣的蛛絲馬跡,那麼,林欣瑩要如何向她介紹秦深呢,朋友,朋友能如此曖昧,
男朋友,那也不能胡說八道,前男友,舊情復燃麼,不管怎樣,秦深一定會以此爲由,光明正大地再次光顧,而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更何況,是同一條蛇呢,
這樣一想,清醒了不少,自己剛纔在幹什麼,差點跟秦深上牀滾牀單,是得了失心瘋了麼,現在這事情被無意間攪了,未嘗不是好事一樁,不然呢,做回男女朋友吧,想想都覺得滑稽,那不是犯賤是什麼,
不然呢,那麼就是***了……
“怎麼樣,美呆了吧,”小王看着林欣瑩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笑得合不攏嘴樂不可支,她又得意地轉了個圈:“是不是很有仙女下凡的感覺,”她揚起一隻手來,在林欣瑩眼前晃一晃:“魂都被我勾走了麼,”
林欣瑩回過神來:“是啊,現在才還魂,說實話,好有公主範兒,再轉過來看看,嗯,相當地不錯,不過,現在穿會不會有點冷啊,”林欣瑩摸了摸她那撥入蟬翼的裙子,
小王笑嘻嘻道:“你也忒心急了點,我又不是明天就去結婚,你忘了,我跟你說了,我是夏天才結婚呢,到時候,就算是這身裙子,估計都要熱死我,”
“那是,你得走來走去,笑臉相迎八方賓客,”林欣瑩忙諾諾着點頭,
兩個人又是一陣評說,還說到了結婚的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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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設想的是在二十三歲的時候把自己嫁出去,沒想到現在都二十七歲了,好了,好了,反正是要嫁出去了,”說得好像去掉了一個心腹大患一樣,
小王越說越開心,越說越欣慰,後來說到興奮處,拉着林欣瑩的手要給她介紹優秀男士,畢竟她自己,幸福已經在不遠處,觸手可及,所以,她要將幸福的種子播撒人間,讓廣大女性同胞都沐浴在幸福的光輝裡面,
好一陣笑鬧之後,見時間不早,小王方纔放林欣瑩歸房,原以爲這麼晚,秦深已經走了,至多留個條兒或發個短信,沒想到,一開門,林欣瑩發現他還坐在那裡,檯燈亮着,他在翻着一本什麼書,
好奇心作祟,林欣瑩不由得湊過去,發現那是自己的《西班牙旅行筆記》,秦深翻了不少了,
“還沒走,”林欣瑩看着書道,
“我等你回來,”秦深說得意味深長,眼神專注地看着她,林欣瑩不理會,他是不是用了雙關之語,只是,感覺很逼迫,至此,林欣瑩更加鐵了心,不要擡起頭來看他,尤其,是在剛纔荒唐的親暱之後,與其說不敢直視他,林欣瑩覺得更加不敢面對的是自己,
“還怕你沒帶鑰匙,進不去,所以沒有走,”他調侃道,
林欣瑩這才一笑,“以前老不帶鑰匙,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就隨身都帶鑰匙了,吃一塹,長一智,人就是這樣學乖的吧,”
秦深聞言,也是一笑,有些尷尬:“這就是你不肯再考慮我的原因,因爲我曾經將你拒之門外,可是,你現在已經擁有了鑰匙了,不是嗎,我的心在你身上,你感覺不到嗎,再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吧,林欣瑩,我們剛纔不是很好麼,你要是沒有感覺,你爲什麼會回吻我呢……”
林欣瑩兀自暗罵自己說太多,她剛纔那話,就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而已,根本就沒有所指,誰知引出來秦深這麼多話,
“別說了……我不知道,秦深,你走吧,我明天要去找吳恆遠和賈笑,網上訂票了,我得早起去取票和乘車,”林欣瑩下了逐客令,
“那你取消吧,”秦深直視着她的眼睛,說得很是鎮定,
這鎮定,林欣瑩自忖無法做到:“你說什麼,”他是她的誰,憑什麼讓她取消,
“不要去了,”
“我要去,我得找他們問清楚,”
“別問了,因爲一個吳恆遠的女同事,”
晴日裡的一聲驚雷,轟隆隆地劃過,林欣瑩直被震得呆了半晌,然後無力地坐在凳子上,這還沒到結婚呢,就外面有人了,這是吳恆遠啊,這是吳恆遠嗎,
難怪,賈笑要決絕地離開了他,即便是千辛萬苦追來的中意之人,
她們兩個人都一樣,要麼不愛,一旦愛起來,就希望它十二分的純粹,然而,這個花花世界,要保留純粹和保持純潔一樣,十二萬分地不太可能,那怎麼辦呢,
註定她們要心碎和幻滅一場,然後改變自己的追求,或是不變追求換對象麼,
“開始根本沒有想過的,但是工作壓力好大,他們兩個又是同事,一時衝動就……”
這樣拙劣的藉口,虧秦深想得出來,當然,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站在同一條線上,更何況,他們兩個是兄弟,兄弟,不就是那個用來擦屁股和圓謊的嗎,
“他們兩個上牀了對不對,”林欣瑩尖利道,說來說去,男人和女人的關係不外乎牀上牀下,是粗俗了點,可是直接,也接近本質,
秦深不說話,不說話也就是默認了,
他看着沉着臉的林欣瑩,一咬牙,乾脆將最關鍵也最致命的點和盤托出:“賈笑撞見了,”
原來如此,林欣瑩前幾天還想方設法地,想把她們兩個勸和,回到以前的恩愛,現在才發覺: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鏡子破了,破得稀巴爛,還怎麼讓它重圓呢,
如果拾起,只會被劃得遍體鱗傷,
“可是,吳恆遠是愛賈笑的,不然,也不會想要結婚,現在,也不會那麼痛苦,”
林欣瑩冷笑一聲,都發生這種事情了,還說愛字,她真心覺得吳恆遠和秦深侮辱了“愛”這個字眼,
見林欣瑩沒有再說話,秦深繼續道:“所以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他們要是能挽回的話就挽回,挽不回的話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他說得真切而中肯,聽起來無可辯駁,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林欣瑩不動聲色,
秦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能確定一點:林欣瑩很憤怒,秦深試圖說點什麼,來安慰平息她,可是幾次張嘴,最後只能是欲言又止,以一句“晚安”倉皇收尾,
林欣瑩在他走後,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她還是要去找賈笑的,秦深提供的版本固然可信,但也未必就是全部,那兩個諱莫如深的當事者,都對她守口如瓶,
吳恆遠也就罷了,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又是賈笑的好姐妹,他沒臉提起也是情理之中,至於賈笑,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卻只是像只鴕鳥一樣把自己藏起來,
怎能讓林欣瑩不心疼,
看着牀頭櫃上的相框,兩個人是多麼地青澀---少女們親暱地摟着肩膀,笑得不知煩惱爲何物的樣子,那是剛剛高考完畢的林欣瑩和賈笑,慶祝解放重獲自由的十七八歲花樣女孩,
林欣瑩端詳了陣,想了想,將它放入包包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入睡的,林欣瑩陷入了夢裡面,但是像所有做夢的人一樣,她只覺得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和感受到的都真真切切:那是在一個比較高的樓頂,林欣瑩看到一個女孩子像怕冷似的,雙手環着自己,臉上是斑駁的淚痕,
她穿着學校服,看上去很小,學生摸樣,
“你怎麼了,很傷心嗎,”林欣瑩問她,
可是那個女孩子不回答她,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她的頭髮很長,垂在胸前,劉海也很長,遮住了眼睛,根本看不到表情,林欣瑩滿心疑惑,卻只是看到又一行清淚劃過女孩蒼白的臉頰,
“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嗎,沒關係,大家都有壓力,”林欣瑩勸解道,
女孩子沒有回答,
林欣瑩只好繼續猜測其它可能性,希望能夠安慰她:“是因爲男孩子嗎,沒關係,讓你傷心的男生,你就離開他,找一個能給彼此快樂的,”
女生依舊沒有反應,可是,突然,她像痛下決心似的,站了起來,林欣瑩心裡一陣快慰:“終於想通了啊,”
卻見那女生翻身就往樓下跳,林欣瑩撲過去,看到她揚起的臉:“
不要啊,賈笑,”
林欣瑩快速跑下樓,看到一具屍體躺在地上,旁邊是一灘血,女生的臉倒是還清晰可辨,林欣瑩驚異地發現,那就是自己,
驚醒過來,一聲冷汗,凌晨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