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南市長我總覺得有些尷尬,只好低頭下去了。
身後,轉來南市長沉着聲訓斥的話:“婷婷,你怎麼說話的?”
“我怎麼了?難道非得對着她說盡好話?”南瑞婷一改之前的樣子說。
我才覺得奇怪這南瑞婷又吃了什麼火藥。
聽南市長壓低聲音說:“我不求你們能像姐妹一樣相處,但是至少……別弄得跟仇人見面!”
姐妹?
等等,親子鑑定不是都做了嗎?
我忙轉身,車子已經開走了。
我拿出手機給南瑞婷打電話,好傢伙,直接給我掐了。
我不甘心給她發了信息:你不是說做了親子鑑定了嗎?你沒把結果告訴你爸?
她秒回:這麼好的把柄能握在手裡我爲什麼要告訴他?
我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瑞婷的信息又發來:你不知道他現在對我媽多體貼多好,所以你別搞什麼破壞啊!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自以爲闖了禍的男人嘛……
…………
兩天後,季夫人果然去香港了。
季少一干脆連談工作都直接把我叫去了寰宇集團。
封清禾看見我就笑得合不攏嘴,指了指辦公室內的季少一,說:“你不知道,每天都開心得跟什麼似的!”
我跟着一笑:“封秘書,謝謝啊。”
“謝什麼。”她抱着資料拍了拍,說,“拿人家的手短,怎麼說,那也是發我工資的大老闆啊!”
她一笑,走了。
其實她知道我說的是過去她和沈易一直都陪在季少一身邊的事,他們,一個在工作上輔助,一個是生活中的朋友。
我推門入內,將設計稿放在辦公桌上,聳聳肩說:“這是你朋友的房子,又不是你的,你還需要看嗎?直接給我個郵箱地址,我發給你朋友就行了。”
他不悅擰了眉心,說:“你怎麼能接了活就給我找個中間人開天窗呢?做生意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嗤的笑,不打算跟他爭執。
他擡眸看一眼沙發,說:“你先坐一下,我還有這些,看完就好。”
我忙說:“我是來送稿子的,這離下班還有兩小時,老闆僱我可不是讓我來浪費時間的。”
季少一笑着說:“不用回去了,因爲你們rps所有的員工今天都會提前下班。”
“爲什麼?”我錯愕。
他將辦公桌上的檯曆翻過來,指了指:“今天週五,因爲酒店試裝修很成功,所以我請大家週末兩天出去放鬆下,他們現在應該都在準備出發了。”
“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這叫驚喜。”他一本正經說。
怪不得連紀寶嘉的嘴巴都那麼嚴實!
我不死心地問:“你打算請我們去哪放鬆?”
他將書桌邊上那張地圖甩了過來,修長手指點了點。
我撐大了眼睛:“爬山?”
這叫什麼放鬆!
我低頭指着腳上的高跟鞋說:“你不早說,現在怎麼辦?”
他俯身看了眼,若無其事說:“沒事,有我在。”
“不行,我得回家去換鞋。”
我才轉了身,季少一就站了起來,他擡手看了眼時間,拎了一側的外套,說:“來不及了,不用換了,當你男人是擺設嗎?”
他走上前,攬住我的腰就推着我往外走。
被他推着上了車,我還是堅持要去換鞋子。
季少一無奈看我一眼,指了指後座。
我回頭,見後座上穩穩當當擺着一個鞋盒,打開了,是一雙尺碼正好的球鞋。
旁邊的袋子裡是一套運動裝。
原來他一早就準備好了。
“穿高跟鞋爬山,你不怕疼,我都心疼。”他的聲音悠悠傳至。
我有些心虛低下頭。
車開了一段路,我只好扯開話題問他:“不用和大家一起走嗎?”
他專注開車,說:“又不是不認識,不必等。”
半路上,有車燈在後面閃我們,接着,那輛車“轟”的一聲上來了。
我一眼就看見了駕駛室內的伍元,還有副駕駛座上坐鎮煙霧雲繞之中的沈易,後座上,封清禾正低頭玩着手機。
沈見我們,把車窗完全搖下,帥氣打了個手勢:“老大!”
季少一抿了抿脣算是應了,隨即他加快車速往前。
“人多熱鬧。”
這樣一句,算是解釋了。
他是出錢的老闆,自然是他開心就好。
一路上,季少一開得飛快。
我忙說:“你開慢點。”
他側臉看我一眼,這纔開口:“包了山頂的酒店,趁天還亮着,得爬上山頂。”
“啊?”我愕然問,“爲什麼住山頂?山腳下不是也有酒店嗎?”
季少一認真說:“去雲山你不看日出?今晚住山下,明早兩點爬起來?”
我的嘴角抽了抽:“那……還是住山頂吧。”
…………
山腳下,看見很多同事的車。
朱總說有些人已經分批先爬上去了。
我在車內換了衣服下來,找了一圈沒看見紀寶嘉,忙給她打了電話。
“凌止,你們到了?”紀寶嘉的聲音有些喘,“哎呀,我就是運氣不好,來大姨媽了,弄髒了褲子,所以回家來換一身。”
我吃驚問:“你還在家?那你怎麼過來?”
“我不來了啊,我已經打電話跟朱總說過了。”
“什麼?這怎麼能行?好歹也是福利啊,哦,對了,我的車在寰宇集團,備用鑰匙你知道在哪,你開我的車來吧。”
紀寶嘉有些遺憾說:“是啊,聽說住的是雲山頂上的酒店,季總可真是大手筆!那個酒店樓頂能看到日出,我一直想住呢!不過……”她的話鋒突變,“酒店就在那裡,我隨時都能去住,眼前的這個機會嘛……”
我忙問:“什麼機會?”
紀寶嘉嘿嘿笑着說:“虧得我回來換衣服才撞上我們鄰居生病了,感冒發燒,我得留下來照顧啊,是不是?”
“默川病了?”
“嗯,千載難逢!”紀寶嘉忙又說,“你放心,沒有太嚴重,再說,有我呢!先掛了啊,我剛買了藥回來,好好玩凌止!”
她掛得很乾脆,看來心情不錯。
雖然秦默川要我別撮合他跟紀寶嘉了,但今天這件事又不是我撮合的,這樣一想,心裡也變踏實了。
本來想着發個信息慰問慰問秦默川的病,不過又想到萬一他要我出面請紀寶嘉回家就尷尬了,於是立馬放棄了這個想法。
“小止。”那邊,季少一也換了衣服叫我。
我忙跑了過去。
…………
不得不承認,爬山的過程很是痛苦。
其中有一段是刻意坐纜車的,但季少一死活不讓。
起初我還覺得全是同事,跟季少一太親密影響不好。
可是後來,氣喘如牛,兩眼發黑,我便什麼形象也顧不上了,差不多整個人都癱在他身上了。
我見未婚的男同事們,爭相給女生們拿包,還順便扶一把,拉一下的,不亦樂乎。
後來還有人過來感謝季少一給了他們一個無限拉近和女同事之間關係的旅程。
最後我幾乎是被季少一抱去酒店的。
往牀上一癱,我喘着氣說:“你們這些都是趁人之危!”
季少一笑着過來,俯身撐在我身側,說:“這叫男友力,有男朋友放着不用,豈非浪費?”
“這叫無賴!”
“你們女生愛看的那些毒雞湯不還說過,愛情裡總要有一個人先耍無賴的嗎?”他輕笑着翻身過來,溫柔垂目看着我。
我沒好氣推開他,直接走進了洗手間。
一身的汗,再不洗就臭了。
才把外套脫下就覺得身後一陣涼,我尚未回身,一隻大手沿着我的肩膀滑過來,最後貼在了我平坦的小腹上。
季少一他竟然跟了進來!
我又羞又惱:“你給我出去!”
他貼過來,仍是笑:“要論出汗,我肯定出的比你多,粘死了,我也不跟你爭這個先後了,勉爲其難,一起洗吧。”
還勉爲其難……
我想噴他一臉。
他還真的說完就要脫衣服,我直接轉身揪住了他的衣服,本來想呵斥他住手的。
結果面對了他,整個人都彷彿燒了起來,弄得我低下頭都不敢去看他。
只好輕聲說:“你……你快出去!”
“害羞了?”他的身體近了,話語帶着一抹戲謔,“又不是沒見過,幹嘛扭捏?”
他說着,指尖挑起我的下巴,低頭就想要吻上來。
洗手間的燈光晃動着,窗外有風入,吹得我的眼睛一酸,我本能擡起手想要揉眼睛,季少一彷彿吃了一驚,瞬間鬆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我一愣,明白過來他一定以爲我又要像那次公交車上那樣打他了。
我忍不住就笑了。
他的臉色一沉,發狠地上前用力將我攬過去,鎖在懷裡,低頭狠狠咬住了我的脣瓣。
話語也帶着狠:“你還笑!”
我推不開他,只好含糊說:“那件事你還生氣嗎?不賴我啊。不過你也得感謝那個小偷,不然我也不會認識你。”
“小偷?”他柔軟的脣蹭了蹭我的鼻尖,嗤的笑,“你還真以爲這世上有那麼多浪漫有緣的巧遇嗎?”
我呆了呆,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鼻息間,清冽氣息瀰漫。
他的吻似密雨般滿天落下。
那一笑,那麼遠那麼得意:“從來就沒有什麼小偷,我就是純粹想跟你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