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猛吃了一驚,那次的事,季少一不說我幾乎快忘了。
當初以爲是季夫人做的,但那晚季少一就直接否認了。
後來我才知道,季夫人真的安排了假的小眠在盡頭等我,又怎麼會多此一舉派人來凌辱我?
沒想到竟然是許禾子嗎?
我的雙手有些顫抖,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表面這樣天真,內心陰暗至此!
屋內,片刻才傳來許禾子否認的聲音:“不……不是我。”
我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就撞到了身後的樓霆東。
我下意識回頭,見樓霆東緊抿着脣,臉色很是難看。
他見我回頭,略微調整了下情緒。
很快,我看樓霆東勉強一笑,說:“看來今天時機不太合適,我還是改天再來。”
樓霆東是個很識趣的人,明白這是季家的家務事,而他是個外人,他說完馬上就走了。
我很是感激他。
看着他下樓,我這才深吸了口氣推門進去。
這件事,我是當事人,別必要躲躲藏藏。
許禾子看見我就愣住了。
季少一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陰鬱至極。
我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剛纔我在外面都聽見了。”
他伸手將我拉過去,目光盯住許禾子,說:“你以爲我沒有證據會來找你嗎?”
許禾子嚇哭了。
季少一又說:“之前是沒有懷疑過你,現在既然都懷疑到你了,事發之前你的行蹤,你打過多少電話,見過什麼人,你真以爲我查不出來!”
他的言語之間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
我下意識握緊了他的骨節分明的手。
許禾子終於哭着說:“我只是想找人去嚇唬嚇唬她。”
嚇唬我?
那天晚上那兩個人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他們想玷污我,還試圖拍視頻毀了我!
一想到這個,我整個人都顫抖得厲害。
咬牙看着面前不斷抽泣的人,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許禾子捂住臉吼了出來:“因爲舅媽不喜歡你,所以我也討厭你!”
我一下子噎住了。
季少一冷笑道:“開車撞人你說你緊張打錯了方向盤,我相信姑姑能找到很好的律師給你扳回一局,那麼這件事,你還是緊張打錯了電話,叫錯了人嗎?”
許禾子的雙肩一抽,哭紅的眼睛朝季少一看來。
季少一將我攬入懷中,他沉冷吐了口氣,才問我:“小止,你想怎麼做?”
我很是震驚。
他的眉宇深沉:“是她做了錯事,就應該承擔。”
原來許禾子傷害我的這件事,在季少一心裡,從沒有過去。
我很感動,也很擔心,我不願他爲了我跟一家子的人爲敵。
又何況,那些都是他的至親。
我垂下眼瞼想了想,說:“讓她走吧。”
“小止……”
我朝季少一搖了搖頭,低聲說:“就當看在你爺爺的份兒上。”
他終於不再說話了。
樓下,聽見有人回來的聲音。
季少一直接拉我起來,說:“爺爺和陳阿姨回來了。”
怪不得我來的時候樓下一個人都沒有。
這一晚,許禾子就搬去了季家公寓住。
晚上,我想起來問季少一:“那兩個人抓到了嗎?”
他的眉頭緊鎖,搖頭說:“沒有,事發後就找過,看來是逃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我驚訝道:“所以你根本沒有什麼證據?”
他嗤笑一聲,說:“對付她還需要證據嗎?一唬,什麼都招了。”
看來別說人沒抓到,估計季少一也根本沒有去查許禾子見過什麼人,打過什麼電話吧。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
半夜,聽樓下似乎傳來聲響,很快,有汽車開走的聲音。
我忙坐了起來,季少一明顯也醒了。
樓下還亮着燈,陳阿姨看見我們下樓,有些着急說:“這可怎麼好,聽說禾子出事了,老首長急着去看看。”
我和季少一皺眉對視一眼,大約他跟我想的一樣。
苦肉計。
“季總要去嗎?”陳阿姨問了一句。
季少一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沒事了,阿姨你先去休息吧。”
陳阿姨無奈,只好點點頭回房了。
我拉了拉季少一的手,輕聲問:“你要去看看嗎?”
“沒必要。”他反握住我的手,傾身過來薄脣蹭了蹭我的額角,說,“就算她再鬧騰,我還是會送她回去,以後你也再不會見到她了。”
我點點頭,伸手環住了他的身體。
“上樓吧。”
“嗯。”
…………
這一夜,不知道是因爲季少一在身邊,還是我的心也開始逐漸冷了。
竟然破天荒,沒有失眠。
一夜安好。
第二天大早,封清禾就來了。
這段時間季少一因爲養傷沒有上班,集團事務有季夫人在,但酒店的事還是他自己管理。
封清禾偶爾會帶着緊急的文件過來給他看。
我收拾要出門,正好在院子裡遇見封清禾。
她叫住我,皺眉說:“許禾子出事你知道嗎?”
我皺眉,才昨晚的事,今早就天下皆知了?
封清禾見我不說話,又說:“說是被人堵在了巷子裡,扒光了衣服,遭人圍觀了。老首長當即很憤怒,但又不想放開了手查,畢竟對許禾子影響不好,所以讓我哥幫忙調的監控。”
怪不得封清禾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原來找上沈易了。
我皺眉問:“人抓到了?”
封清禾卻說:“巷子裡沒有監控,外面所有能監測到的,恰好都壞了。”
這麼巧?
“那……還查嗎?”
“查什麼?”封清禾略一笑,說,“我哥說,保不準是許禾子撒謊,畢竟,誰也沒看見她被扒光衣服的事,衣服人家也沒拿走,圍觀的人證一個也沒找到。”
也就是說,許禾子回到季家公寓的時候,衣衫是整的。
我不知道對於許禾子的爲人封清禾知道了多少,但就她此刻的語氣,看來許禾子在她眼裡也絕非單純的小朋友。
我蹙眉問:“你告訴我這些是因爲……”
“因爲許禾子說是你找人去教訓她的。”她微微頷首,毫不遲疑說。
“總之,你自己小心點。”封清禾進門之前,最後又說了一句。
我道了聲“謝謝”。
我都沒跟許禾子動真格,她倒是反咬上了!
這樣一想,心中對她最後一絲不忍,全都煙消雲散了。
開車去公司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怪,總覺得人一直跟着我。
想起許禾子我就有些心悸,一到樓下,我就慌不擇路跑了進去。
“什麼事,這樣慌張?”樓霆東看見我,忍不住問。
我胡亂搪塞了幾句,見他身邊站着一個陌生人。
樓霆東忙介紹,說這位就是公司的執行總裁,叫徐長澤。
互相認識了,我忍不住問樓霆東:“你不是說讓季少一幫忙找人嗎?”
他笑着說:“就是他推薦的,電話裡,你們學校的師兄,我給重金挖來的。”
原來是這樣。
看來樓霆東是一刻也不想等,完全想在他回香港前就想搞定這裡的一切。
公司的註冊名叫“”,我問過樓霆東什麼意思,他竟然叫我猜。
我懶得猜。
樓霆東又說:“以後所有的事務徐總都會接手,你的辦公室在這裡。”
我跟着他進去,赫然看見辦公桌上寫着“總監”二字。
我呆了呆,忙說:“樓先生,這不太好吧?走後門走得太明顯了。”
樓霆東笑着說:“你有作品,有名聲,再說,作爲公司的創始人,難道還擔不起一個總監的名號?”
我尷尬了:“什麼創始人,我沒出錢沒入股的。”
“但你可以出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想軟硬兼備,你之前就職的rps不就是做室內設計的嗎?你幫我搭個線,以後兩家公司可以相互合作。”
這個主意不錯!
半小時後,我和樓霆東一起去了一趟rps。
朱總聽了我們的來意很是熱情,談得很不錯。
樓霆東笑着站起來說:“那我回頭讓法務先擬一份合同出來,朱總看完,我們再聊後續的事。”
“好的好的。”朱總和他握了手,還一個勁地謝我。
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紀寶嘉聽說這件事,高興拉住我說:“太好了凌止,也就是說,以後我們還能一起工作?”
我點點頭。
那邊,樓霆東站在電梯口叫我。
我匆匆跟紀寶嘉說了句就進了電梯。
樓霆東看了看時間,說:“先去吃個午飯,下午沒事了,你回去休息,等香港回來你再上班。”
我想也沒想就應了。
沒想打才從rps出來,封清禾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的聲音略有些着急:“季總知道了昨晚的事,去找許禾子了,我怕出事,你快給他打個電話。”
我的臉色一變,忙拿起手機打給季少一。<sr=‘//988/1083912bp‘d=‘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