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那樣隨性。
這樣的南瑞婷和前幾次相見的那個人又彷彿不一樣了，果然看人都不能看表面。
季少一直接發動了車，頭也不回說:“別鬧了。”
南瑞婷哼了一聲，說:“那你讓她請我吃飯！”
季少一含笑側臉看我說:“小止，請她吃飯吧。”
…………
餐廳是南瑞婷挑的，在城郊，是一棟獨立別墅，風景獨特，外面停着幾輛豪車，想來這裡消費並不低。
南瑞婷進門就把帽子墨鏡都扔了，還熱情和老闆打招呼，看來雙方都很熟悉。
她說了句老樣子就上樓了。
走到半樓梯，南瑞婷回頭看見季少一牽着我的手，她立馬不悅皺眉說:“你倆別過分啊，婚還沒退呢，現在我纔是正牌女友。”說着，她回身挽住了季少一另一側手臂。
“瑞婷！”季少一不悅皺眉想推開她。
她使勁抱住，說:“從前不覺得怎麼樣，現在要退婚了，我突然覺得你當我男朋友這段時間都沒什麼好好用你，我太虧了！”
她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下意識把手從季少一掌心抽了出來。
他卻又霸道過來捉住我的手。
“阿一……”
他不理會我，推開了南瑞婷的手，直接拉我進了包間，南瑞婷氣得快步上前把我們擠到一邊衝進去先坐了。
季少一看着她說:“過不過分你也不會對我手下留情，我又爲什麼還要在你面前收斂？”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碟子就被砸了過來。
我驚叫一聲，卻見季少一騰出一手，穩穩地接住了。他拉着我坐下，把碟子輕放在面前，這才皺眉說:“這些都是老闆的私人藏品，你這樣隨便就摔了？”
南瑞婷不以爲然剔着指甲說:“怕什麼，今天反正有人請客！哦……”她似乎想起什麼，“差點忘了到時候你家股票會跌喔，要不，你求求我，咱們訂婚照舊啊。”
季少一冷笑着說:“還是你求我趕緊把這婚退了吧。”
“季少一。”她淡淡叫着他的名字，坐正了身子凝視過來，“到時候別怪我太狠，太……傷她的心。”她又突然睨了我一眼。
菜陸續上來了，大家都沉默了一段時間。
我因爲心裡擔心南瑞婷到底會怎麼對付季少一，所以一桌子的菜吃得有些索然無味，也不知道究竟吃了什麼。
季少一看着一大桌的菜，皺眉說:“點這麼多，吃得完嗎？”
南瑞婷輕笑說:“怎麼，請頓飯你都心疼她？少一，我記得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末了，她又說，“再說，吃不完，打包啊！”
我終於擡頭看向南瑞婷，像她這樣幾千寵於一身的千金小姐能說出打包這種話還真是難得，我突然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南瑞婷突然看我說:“喂，沈凌止……”
“瑞婷。”季少一修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叫大嫂。”
南瑞婷哧的笑:“你別過分啊，你再這樣，這婚我不退了！”
季少一不理她，低頭給我夾菜。雖然這期間一直在聽南瑞婷不斷地說這婚不退了，可我的心情異常的好。
我忙給他夾菜，低聲說:“你也多吃點。”
又聽得南瑞婷在笑:“你就別叫他多吃了，我們少一可從來都是吃得少少的，跟個女人一樣。怪不得叫少一，少一，其實就是吃得少一點，再少一點……”
我忍不住就笑了，脫口說:“纔不是因爲這樣。”
“那是怎樣？”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回眸看了季少一一眼，他的眼底溫柔繾綣，底下，與我十指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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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望着他，一面輕聲說:“因爲出生前一天他奶奶過世，沒能見上他一面，老首長與季奶奶伉儷情深，覺得很是遺憾，又爲了紀念她，纔給孫子起名季少一，‘季’少‘一’就是個李字，季奶奶姓李。”
這是當年我自作聰明叫季少一“李師兄”後，他告訴我的。他說從沒有人這樣叫過他，更多的人會覺得他這個名字很囂張，什麼年代了還叫“季少”。
那時就覺得這是我聽過最好聽，最浪漫的名字。
南瑞婷似乎有些感動紅了眼睛，卻在看見我和季少一的時候，面色一擰，咬着筷子說:“你們別這樣秀恩愛，太過分了，小心這婚我不退了！”
我和季少一對視一眼，驀地就笑了。
南瑞婷一拍桌子站起來，忿忿說:“不吃了，服務員，全給我打包！”
季少一溫柔問我:“吃飽了嗎？”
我點點頭，卻問他:“你呢？”我埋頭吃着倒是差不多，就是感覺他沒怎麼吃。
“飽了。”他直接拉我站了起來。
最後，老闆真的把打包的東西親自送到了我們車上。
季少一把南瑞婷送到了南家別墅門口，她下車後，又趴在車窗外，問:“怎麼樣，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季少一擰着眉心說:“免了。”
她嬌美的臉上綻開了花。
別墅門口，突然有人出來，接着傳來一道女聲:“是婷婷回來了？哎，是少一嗎？婷婷，快請少一進來家裡坐啊！”
南瑞婷頭也不回，依舊看了看我和季少一，說:“哎，聽見沒，我媽喊你呢。”
季少一的眸色沉了，看着趴在窗口的南瑞婷，說:“把手鬆開，我要關窗了。”
“嗯哼，求我啊。”她笑眯眯地說。
“婷婷，你們幹什麼呢？有什麼話，回家說啊。”那邊，南夫人走來了。
我有些緊張朝南瑞婷身後看了眼，她正好擋住了我，不過等南夫人過來就一定不可能看不見我。
沒想到南瑞婷突然鬆手站了起來，車窗徐徐升起，我鬆了口氣。
我見她轉身朝過來的南夫人說:“媽，今天就不坐了，少一說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南夫人“啊”了一聲:“你這孩子，那怎麼還讓少一去接你？”
“沒事的啦媽，你知道的，我在少一心裡是最重要的嘛……”
車子已經開走了，那邊的聲音遠了……
季少一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回過神，側臉看向他，他並沒有看我，目光直視着前方，脣角爬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我什麼都沒有說，下意識悄然反握住了他溫暖的手。
…………
一大早就看見季少一站在櫃子面前有些猶豫不定，我皺眉站在他身後問:“怎麼了？”
他有些糾結回頭看我，說:“你說我穿什麼去見記者好呢？穿得太帥，萬一到時候瑞婷把我弄得太渣，我被人砸雞蛋的時候會不會很慫？不過如果隨便一穿，會不會不上鏡？”
我又好氣又好笑:“誰會砸你雞蛋，你以爲拍電視嗎？”
他認真想了想:“也是。那就這套了。”他順手拎了一套西裝出來，又回頭看我說，“今晚等我去接你下班，我們去外面吃，好好慶祝一下。”
他笑着說完，我莫名有些擔心，不知道等下南瑞婷會怎麼轟轟烈烈地甩他。
整個上午我都魂不守舍的，據說記者招待會就在下午2點，如果不出意外，最多2點半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新聞出現了。
季少一雖然交代了要我別上網，可他卻忘了，就算我不上網，rps這麼多同事不可能一個都不上網。
不過奇怪的是，快3點了，整個格子間都一副常態，完全沒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出來。
我忍不住打開了南瑞婷的微博，一切都正常。
所有的新聞頭條都沒有任何南瑞婷分手的新聞，關於她最新的消息還是在魔都參加的活動。
怎麼回事？
我打電話給季少一，他卻沒有接。
難道出事了？
之前南瑞婷一直不肯說要怎麼跟季少一分手，難道說她做得太過分，季少一和她吵架了？
我的腦中浮現出各種各樣的意外，忙和朱總請了幾小時的假拿起了包下樓，一面給封清禾打了電話:“季總在集團嗎？”
封清禾奇怪說:“季總中午就出去了啊，特意交代了不回集團，說傍晚直接去接你下班，怎麼了？”
我不知道季少一有沒有告訴封清禾要和南瑞婷分手的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含糊掛了電話。
走出大廈，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繼續打電話給季少一。
“凌止！”秦默川的聲音突然傳來，我回頭，見他笑着朝我跑來，拉住我就說，“正來找你呢，你就下樓了，咱們是心有靈犀嗎？不過認真的，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忙掛了電話問:“怎麼了？”
他拉了我就朝他的車子走去，一本正經說:“我們所裡要參加個舞會，說必須帶舞伴，你說什麼也得幫我！”
“默川。”我站住了腳步。
秦默川皺眉回頭看我一眼，說:“是，我承認我耍心機沒早點告訴你，但我要是早告訴你，你肯定要我去找別人了，那現在好了，臨陣磨槍，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你也得幫幫我吧？”
他說得很誠懇。
我堅定說:“我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不能和你去舞會。”
我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低頭打算重撥季少一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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