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聽到聲音轉過身去,果然看到樑伯承的身影,他站在門口,一身黑色修身西裝,身姿挺拔卓立,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薄涼,淡淡的看着裡面,對上林靡的視線,那雙冰涼的琥珀色眸子些微的有了絲溫度。
王慶聞和楊婉比林靡更快的反應過來,只是楊婉一直站在原地沒有開口,而王慶聞快林靡一步走到門口一把抓住了樑伯承的胳膊。
“女婿啊,你可算是來了,我們等了你這麼長時間了都,可算是把你盼來了。”王慶聞神色激動,抓着樑伯承不斷的搖晃,拉着他往裡走,“來,先進來坐,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的。”
樑伯承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胳膊從王慶聞的手裡抽出來,除了很親密的關係,如林靡或者涼涼,樑伯承並不喜其他人的親近。這麼多年,能近他身的也不過只有一個林靡。
王慶聞的動作讓他有絲不悅。
只不過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樑伯承看着王慶聞點了點頭走進去,在林靡身邊停下,林密依舊呆愣,樑伯承就執起了她的手,看着林靡問,“怎麼回事?”
手被樑伯承抓在手裡,林靡心裡安定了一些,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將剛剛的事跟樑伯承一一複述出來。
林靡說完,樑伯承點了點頭,說,“你別急,我們先看看。”
樑伯承的話音剛落,一直在一邊站着的楊婉突然撲上來跪在樑伯承面前,哭着說,“小樑啊,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這事不能不急啊,阿澤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連探視都不能,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啊,求求你了,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吧!”
王慶聞也上前來,看着樑伯承說,“阿澤是林靡的親弟弟,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你現在財大勢大,這事對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不管怎麼樣,你都得救救他啊!”
林靡有些心慌,她連忙轉過身去看樑伯承,怕他生氣,樑伯承的嘴脣果然緊緊地抿了起來,林靡知道是剛剛楊婉和王慶聞的話讓他不悅了。
他這麼強大的一個人,何曾被人用言語這樣相逼過。楊婉和王慶聞太心急了,說的這些話,雖然是爲了儘快把阿澤的事解決了,可是句句話都是在把樑伯承往外推。
只是樑伯承並沒有表現出來,在他看來,楊婉和王慶聞現在都是外人,在外人面前,他要給林靡留夠面子,彎下腰將楊婉從地上扶起來,樑伯承淡淡的說,“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楊婉的表情有些急切,還想說什麼,林靡見狀連忙開口打斷她未出口的話,清了清嗓子,林靡看着楊婉說,“媽,你放心,樑伯承不會不管的。只是我們現在都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樑伯承需要時間去弄清楚。阿澤是我的親弟弟,我比所有人更擔心他的安危,但是再着急,我們也不能捨本逐末啊。”
楊婉就沉默了下來,點點頭不再說話,王慶聞看了看林靡,又看了看楊婉,也是一句話沒說。
從楊婉家裡出來,樑伯承打了個電話,聽起來是給派出所那邊打的電話,林靡還沒有聽清樑伯承就掛了電話。
下了樓,林靡突然伸手從後面抱住了樑伯承。
樑伯承的腳步停下來,沒有再動,伸出手將林靡盤在自己腰間的雙手抓住,說,“我先帶你去派出所,跟你弟弟見一面。”
林靡點點頭,仍舊抱着樑伯承沒撒手,樑伯承就笑了,抓着林靡的手,聲音輕柔起來,說,“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林靡眼角泛起淚花,過了很久才說,“樑伯承,你能爲我遮風擋雨,這是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
樑伯承聽出了林靡聲音裡的哭腔,分開她的手,轉過身將她抱在懷裡,地頭去看她,林靡低着頭,睫毛上掛着淚珠,可憐兮兮的,看的樑伯承心都揪了起來。
擡起她的下巴,樑伯承低下頭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滴,然後又輕柔的吻住她的脣,慢慢的廝磨,良久才鬆開她。
看到林靡臉上如約而至的紅暈,樑伯承滿意的笑了笑,這纔看着林靡的眼睛,輕聲說,“是因爲感動嗎?”
林靡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爲什麼哭,其實林靡自己也說不上來,也許是有面對自己家庭的不堪,也許是有讓樑伯承看到了這種不堪的羞憤,或者也有樑伯承所說的感動,林靡說不清楚,但是能在樑伯承面前承認的,只有最後一個。
樑伯承輕輕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林靡抱進懷裡,力氣很大,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林靡的敏感,其實他一直看在眼裡,也知道讓她完完全全的對自己敞開心扉需要時間。沒關係,他給她時間,他願意等,等到她終於願意將所有的顧慮的心事都說給自己聽的時候,在那之前,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他就別無他求。
林靡趴在來那個伯承的懷裡,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很好聽,是她聽過這世界上最美的旋律。
從聽到阿澤出事就一直慌亂的心,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林靡才動了動,擡起頭看着樑伯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是……說要去派出所嗎?”
樑伯承笑了笑,纔將她鬆開,牽起她的手朝停車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這就去。”
林靡點了點頭,心裡萬語千言,到底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車子飛快而平穩的往派出所開去,路上,樑伯承說,“小靡……”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我知道你不相信阿澤會做那樣的事,可是……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林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着樑伯承,不知道剛剛還在安慰自己的樑伯承爲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