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豔芳不敢置信的看着林錦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那些話真的是錦年說的嗎?那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怎麼可能呢,一定是她出現了幻聽。
可是林錦年接下來的話生生的打碎了她的自我安慰。
“快點!要是因爲你晚了約定的時間,壞了我的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林錦年毫不客氣的說,對徐豔芳眼中的失望和痛心視而不見。
忍着巨大的痛苦,徐豔芳費力的伸出胳膊拿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她的傷口很嚴重,一動就伴隨着巨大的痛苦,徐豔芳疼的臉色蒼白,冷汗直流,而林錦年就站在一邊看着,也不說上去幫幫自己的母親,也沒有說什麼話,就毫無反應的站着看着。
好不容易,徐豔芳終於將衣服穿好,還沒等她喘口氣,林錦年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地上扯,“十分鐘早就過了,你快點!穿上鞋,我們馬上走!”
徐豔芳忍着巨大的痛苦穿好鞋,站起來,身體輕飄飄的,彷彿隨時都能倒下。
林錦年對徐豔芳的虛弱視而不見,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他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走得快,步子邁的也大,只是卻苦了徐豔芳,本來就年老體衰,如今身上還有重傷在身,哪裡跟得上林錦年的腳步,只能一路小跑着跟着他,就是這樣林錦年覺得還不夠,拽着徐豔芳的腳步快要飛起來。
徐豔芳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出了醫院,徐豔芳和林錦年都沒有錢打車,只能坐公交車,這個醫院在市裡面,而樑鈞韜的房子在另一邊有些偏遠的地方,坐公交車過去要轉三輛車,而且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幾乎可以確定,他們沒辦法準時趕上樑鈞韜約好的晚餐了。
站在公交車站牌邊,林錦年氣沖沖的踢了一下旁邊的站牌,惡狠狠的看着徐豔芳說,“都他媽是你!要是那個人生氣了,你別怪我不護着你!”
徐豔芳還對林錦年抱着一絲希望,看這裡林錦年,她有些顫巍巍的開口,說,“錦年啊,這是老天爺在給我們傳信呢,不讓我們去了,那裡很危險,我們還是回去吧,啊?聽媽一句話,行不行?啊?”
林錦年看着徐豔芳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你知道什麼!”
正好這個時候公交車過來了,林錦年推着徐豔芳就上車,車上的人很多,徐豔芳打扮的又老又土,周圍的人都投過來異樣的目光。林錦年上了車就離開徐豔芳幾米遠,自顧自的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站着,沒有管徐豔芳。
徐豔芳在密密麻麻的人羣裡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卻連一個能抓住的東西都沒有,除了一個落腳之處她什麼也沒有,忍不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林錦年,他掏出了手機,插上耳機開始聽歌。
徐豔芳繼續往前走,司機這個時候突然開車,徐豔芳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一個年輕的女孩身上撞過去,那女孩嫌惡的將她推開,噁心的擺擺手,“你幹嘛呀你!”
徐豔芳心裡有些憤怒,這麼多年,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有一瞬間她都想擡起手給那個女孩一巴掌,可是被她生生忍住了。這麼多人,她不敢鬧,因爲她知道,如果真的鬧起來,這個車上沒有一個人會幫着她,包括她的兒子。
徐豔芳只能繼續朝人羣裡鑽,身體疼得厲害,她緊緊地咬着牙關,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站着的地方,只是扶手卻在頭頂上,徐豔芳長得矮,幾乎是踮着腳才能抓住那個扶手,她費力的伸着雙手夠着那個扶手,胳膊要命的疼,偶爾的一次剎車更是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下了車,又要繼續上第二輛車,徐豔芳已經麻木了。
就在徐豔芳以爲自己今天會死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公交車終於慢慢悠悠的駛到了樑鈞韜的別墅,林錦年拉着她下車,大步的朝別墅裡走去。
而這個時候,距離林錦年跟樑鈞韜約定好的七點,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別墅裡燈火通明,諾大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徐豔芳和林錦年被僕人領着來到裡面的時候,樑鈞韜和何芬芳正在餐桌前坐着,餐桌上的飯菜他們一口沒動,看到林錦年拉着徐豔芳走進來,樑鈞韜甚至還站起來迎了一下。
林錦年的得意的看了一眼徐豔芳,然後走過去跟樑鈞韜說話,樑鈞韜迎着他們坐下來,又詢問怎麼來的這麼晚,林錦年擦了擦臉上的汗說,“我們是乘公交車來的,沒想到晚上這麼擠,走了這麼長時間纔到。樑先生,你可別將我們的失禮放在心上啊!”
樑鈞韜搖搖頭笑着說,“怎麼可能,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會那麼小氣,來,先敬你一杯。”
說着就拿起酒杯朝着林錦年舉了舉,林錦年連忙端起面前的酒杯來跟樑鈞韜碰杯,一副不敢當的模樣,“哪能讓樑先生敬我,我遲到,應該是我敬樑先生纔對。”
說着將酒一飲而盡,樑鈞韜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精光。
徐豔芳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狐疑,樑鈞韜從來沒對他們這麼客氣過,今天這又是玩的哪出,怎麼突然這麼客氣起來?難道錦年說的是真的,樑鈞韜還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所以才誠心誠意的擺了這麼一桌表示友好?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徐豔芳正在思索,樑鈞韜又衝着徐豔芳舉了舉酒杯,笑着說,“伯母,我也敬你。”
徐豔芳來不及思考,連忙端起面前的酒杯來說,“不敢不敢。”
也跟林錦年一樣一飲而盡。
喝完這兩杯酒,樑鈞韜臉上的笑容褪了下去,神色開始冷硬起來,看着徐豔芳和林錦年,面無表情的開口,“好了,酒也喝了,現在我們該談談昨天的事情了吧?說吧,想要什麼樣的死法?好歹認識一場,我能滿足的,還是會盡量滿足的。”
聲音冰冷可怕,徐豔芳和林錦年聽到這句話頓時一愣,隨即驚恐的看向樑鈞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