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接到了封建的電話。
正是午休時間,向安之在值班,他說他已經在外面等。
向安之只好把睡得七葷八素的英桃葉叫起來,讓她幫忙請半天的假,便匆匆抓起包包走出去。
車子就泊在馬路邊,是一輛黑色奔馳。
“向小姐。”立在車旁的男人,看到向安之,忙恭敬的拉開車門。“戴先生在高爾夫球場。”
“嗯。”向安之點了下頭,沒再多問什麼,坐進車內。
這個封建,上次在茶樓見過,一看就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所以,半個小時的車程,兩人果然一路沉默到花都最大的高爾夫球場前。封建親自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又招來了服務人員,吩咐把她好好帶進去。
向安之禮貌的跟他道了謝,就跟着服務人員進去。
碧綠的草場上,她看見不遠處兩個重疊的白色身影,共同握住一根球杆齊齊揮動,隱約有笑語聲傳來。男音低沉,女音清甜,像兩種不同的樂器和奏出的一曲天簌,令人賞心悅目。
就連一旁的服務人員,也沒敢馬上上前去打擾。只一臉報歉的,招呼向安之先坐下休息,並委婉的表示:“戴先生打球的時候,不太喜歡被人突然干擾。”
言下之意,便是讓她在此等候。
向安之收回定格在那一雙人影上的目光,對服務人員雲淡風輕的笑笑,像是早有預料。“我等他。”
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長椅上,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但她知道她會等下去。
戴蘇城一直在前方的草場上,耐心的教導着身邊的女人,從握球杆的姿勢,到揮杆的節奏,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教。矯健的身姿,偶爾也會一顯身手,便也總能惹得一旁的女人讚歎迷戀。
後來,又來了一些男人。球場,便成了商場。
一羣人,你來我往,談笑風生着鬥智半勇。向安之看到,日光融融下,始終有一個人,氣定神閒收放自如,似乎只要他願意,便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這個場景一直持續到,山光西落。
向安之揉了揉坐得發麻的雙腿,扶着椅靠站起來。草場上,早已空空蕩蕩,被落日的餘暉,抹上胭脂一樣的紅。
她緩步走出高爾夫球場,東方亮起第一顆星子。
獨自行走了一段路,停下來,站在路邊等車。長長的馬路,一眼望不到邊,她一個人站在那裡,身影單薄。
晚風吹送,她烏黑的長髮輕輕揚起,露出神情恬淡的一張臉。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彷彿,她今天只是心血來潮來到這裡,看了一場高爾夫球。然後,再沿着原路獨自回家。
路燈一盞盞亮起來,出租車也遠遠的開過來,向安之向路邊靠了兩步,伸手攔下來。
坐上車,向司機報了地址,便閉眼養神。
車子剛起步,卻又剎住,司機低咒了一聲什麼。向安之詫異的睜開眼,看見一輛黑色的奔馳,斜亙在出租車前,而助理封建,正從車上奔下來。
“向小姐,戴先生讓我接您一起用晚餐。”封建立在車窗前,面有難色的看着她。大概他也因爲戴蘇城把她晾了一個下午這件事,感到過意不去。
有求於人,她還能說什麼呢?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