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剛出別墅門口,就有一輛車向着木子和小涵開過來,而且看那架勢是故意要撞向木子和小涵的,但是開車的人貌似有些緊張,以至於車子搖搖晃晃,一會兒指向木子,一會兒指向小涵。木子不清楚對方的目標到底是自己還是小涵,情急之下,她將小涵抱起來,飛快地閃到一邊,唯恐孩子受到傷害。
但是兩個人還是受了傷,不是被車子撞傷的,而是摔傷了。
好在木子還是清醒的,但是她擔心孩子別出了什麼事,所以她摸索着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安若素和易冬辰趕到醫院的時候,木子和小涵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控制,但是還是要住院幾天,易冬辰臉色非常難看,問木子:“到底什麼情況?”
木子看着他要吃人的樣子,以爲自己又觸怒他了,畢竟自己讓他的兒子受傷了,卻不知道易冬辰只是在擔心是不是夏氏已經出手了。
木子只好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易冬辰,易冬辰面如灰色。一言不發就出了木子的病房,木子想他應該是去看小涵了吧。
安若素先問了一下木子的傷勢,然後還是責怪了她:“木子,我一直以爲你聽話懂事,今天這種情況,你怎麼能帶小涵出來呢?你難道不知道小涵現在的身體情況嗎?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和冬辰之間就徹底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小涵好好的,她和易冬辰之間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當然這些木子只是想想,沒有說出來,她知道此刻安若素的心理應該是責怪她的,所以她也不解釋,不爲自己申辯,只是點點頭:“媽,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安若素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小涵。”
木子從安若素那一聲重重的嘆息裡隱約看到了婆婆的失望,也許從此以後,婆婆再也不會無條件的信任自己了吧。
不過木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別人怎麼看,怎麼認爲,她左右不了。
婆婆走後,木子拉過病牀上的被子將臉蓋上。這段時間前所未有的疲憊,木子在反思,爲什麼將生活過成這樣?無可否認,還是和自己的態度不夠堅定有關,雖然在心裡已經決定了要擺脫現在這樣的生活,但是易冬辰稍微給點甜頭,或者有些外力的干涉,她的決心就不那麼堅定了,所以纔將自己逼到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
猛地拉開被子,她一定要擺脫這噩夢般的生活,她必須堅強,必須下定決心。
安若文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木子這視死如歸一般的樣子,看來她傷的不是很嚴重,他也就放心了,所以還和她打趣起來:“被撞傻了?眼神都呆滯了?”
思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木子回過神,看到是安若文進來了,作勢要起身,安若文趕緊出聲:“別,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用不着你這樣迎接。”
“舅舅,你說話能不能認真點?”木子躺下去,安若文說話爲什麼總是這樣?
“我說話再怎麼不靠譜也沒有你不靠譜吧,不知道是誰前些日子還信誓旦旦的和我說不知道叫我舅舅還能叫多久了,怎麼現在還在叫着?”安若文可沒有忘了上次木子說好了要離婚的,現在看來,好像是壓下去了這種想法?
木子有些無地自容,安若文說的沒錯,她承認自己或許是太沒骨氣了,但是人活着不該只爲了自己,不是嗎?她如果可以只考慮自己,現在只要離開海城,就可以逃離現在的一切,但是她可以嗎?
“易冬辰他出爾反爾,寧願折磨我也不願意離婚。如果要打官司,費時費力,況且我和易冬辰的身份懸殊,勝算的把握又有多大?最重要的是,婆婆告訴了我爸,我並不知道他們上一輩人之間有什麼約定,但是我爸就是不希望我離婚,你知道我爸現在身體很不好,我怕我一意孤行,他的身體狀況會急轉直下!”木子和安若文說出了自己的憂心。
“所以你就這樣一直委屈自己?木子,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華你都耗在易冬辰身上了,你還要繼續耗下去嗎?他那樣傷害你,你就真的一點也不介意?行,我知道,女人嘛,總是對自己愛的男人沒有什麼免疫力,但是木子,我認識的你是冷靜自持的,決定的事情就會堅持去做的,現在是他改變你了嗎?”安若文說的有些失望,其實更多的失望來源於她寧願接受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她的人,而不願意多看一眼一直守護着她的自己。
“不,我不會爲了她改變自己,和他打官司費時費力,我現在也沒有那個精力,但是我已經想好了,出院之後,我會先搬離安宅,因爲現在木氏情況不是很好,我應該暫時回木家,這樣久而久之,應該也就自動分了吧。”木子說着自己的打算,事實上這也是她最真實的打算。她知道自己必須勇敢的邁出這一步,纔有可能有新的生活。
安若文發自內心的很開心,他就知道他鐘愛的木子一定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不會爲了愛情而盲目,而丟棄了自己。
“木子,我永遠支持你!”安若文開心的說。
木子苦笑:“恐怕現在也只有你支持我了。”
安若文一拍胸膛:“有我支持就夠了,其他人你儘可以當成是空氣。”
木子看着安若文,此刻的安若文臉上的笑容乾淨的像個孩子,毫不掩飾着自己的喜悅。看着他這樣樣子,木子也會心的笑了。
醫院病房門外,易冬辰還是躊躇這撥通了電話。
“大哥,我這邊出了點事,不知道是不是夏氏那邊有所動作了?我現在抽不開身,麻煩大哥幫我查一下。”易冬辰可是從來不會和比人說麻煩的人,從來只有別人麻煩他,沒有他麻煩別人的時候。只是這件事還真的只有麻煩薄天擎了。
“不是夏氏!”薄天擎回答的簡單,但是易冬辰這邊的事情其實他已經知道了,這次還真的不是夏氏。
不是夏氏,那會是誰?這明顯是一場有預謀的事件,如果是夏氏倒還好對付一點,畢竟敵手已經暴露目標了,但是如果不是,那也就是說對手尚在暗處,那麼事情便有點麻煩了。易冬辰陷入了沉思。。。。。。
薄天擎見易冬辰沒了反映,又開口:“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易太太和小孩出事,夏氏肯定也知道了。就算他們有所計劃,也應該知道你已經在關注他們了,所以易太太和孩子會因爲這次的禍事而換來暫時的平安。”薄天擎這是理性的分析,夏氏現在要動作,那麼目標也不會是木子和小涵了。
易冬辰正準備回覆他,透過落地窗看到醫院門口的一幕,他匆匆掛了電話。
薄天擎聽着電話突然傳來的嘟嘟聲,這個易冬辰,現在和他都開始變得這麼沒有禮貌了,本來還想提醒他留意他的助理,因爲薄天擎在調查木子和小涵的事情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易冬辰的助理似乎不是那麼幹淨。不過既然他易冬辰既然敢掛了他電話,那麼日後就不要怪他早就知道卻沒有告訴他。
因爲在醫院門口,沈清宛正在和王龍成糾纏。
沈清宛情緒很不穩定,她撲向王龍成,拼命的捶打他:“你混蛋,你說過,不會傷害到小涵,只是做個假象,你騙我你騙我。。。”
王龍成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捶打,只能索性將她抱緊,不讓她在有所動作:“我沒有對小涵下手,他也是我的親兒子,虎毒還不食子呢,我怎麼可能忍心對他下手?”
“那你說,小涵爲什麼現在躺在醫院,還有那個女人現在也躺在醫院裡,爲什麼和我們事先說好的不一樣?”沈清宛吼道,越發的發現王龍成其實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王龍成也憋着火氣:“一切都是按照計劃好的進行的,可是我哪裡知道那個女人會突然間抱起小涵,受到驚嚇,兩個人都摔倒了,這才受傷了。原本也沒有想着真的撞人,現在這個結局不是也很好嗎?畢竟小涵確實因爲木子擅自帶他出來而住進了醫院,所以易冬辰和那個安若素肯定會責怪她的。”
“可是你自己說的,只是讓小涵稍微受點驚嚇。不會真的傷到他,還有那個女人,她現在也在醫院,既然她也躺在牀上現在,那麼所有的責怪都會打個折扣。只有小涵嚇到了,她一點事也沒有,才能達到效果,你到底知不知道?”沈清宛數落着,她只要想着木子也受傷了,易冬辰肯定就不會真的忍心責怪,心裡就堵得慌,這次的計劃沒有動搖木子的身份。還讓小涵又住進了醫院,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原本沈清宛和王龍成的計劃是做個假象,那麼小涵必然會嚇到,沈清宛再和小涵說,讓他在爸爸和奶奶面前,就說木子帶他出去,差點讓車子撞到了,那樣他們纔會責怪木子,現在這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唯一萬幸的是,王龍成事發後立馬逃開了現場,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不會留下印記。
好在沈清宛已經摸清楚了,暗宅外面沒有監控,裡面纔有監控。
王龍成則提醒她:“事情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遭,你等會去看小涵,儘量讓他們認爲小涵沒有你不行,加上這次的事情,你再要求要去陪小涵一段時間,只要先進去了,不管是什麼身份,那麼機會就還是有的。”
沈清宛總覺的不靠譜,而且易冬辰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再說木子已經在安宅待了三年,是明媒正娶的易太太,怎麼可能她住進去了,就能擠掉木子的位子。
但是目前,好像除了這個辦法,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樓上看着這一切的易冬辰眸光攸的收緊,雖然他聽不清這對狗男女在說什麼,但是他們曖昧的關係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女人竟然敢欺騙他,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安若文今天因爲木子的話很開心,跑到樓下買了木子最喜歡吃的蛋撻,興沖沖的拿着上樓,安若素和易冬辰都去關心那個孩子了。木子這裡倒顯得冷淡了。但是安若文卻是高興的很,他巴不得整個世界都沒人理木子,那樣就只有他陪在木子身邊了。
正美滋滋呢,手臂處就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買的蛋撻落在地上。
可是始作俑者什麼也沒說,急匆匆的就往樓上跑,看背影應該是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也太大膽了,連他安若文都敢惹。安若文一個箭步追上去,擋住了她的去路。
木容聽到姐姐撞車住院了,嚇得魂都沒了,又不敢告訴爸爸,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來醫院看看,可是這個大叔是怎麼回事,幹嘛擋住她,他們認識嗎?
“大叔,你爲什麼擋住我,我有急事,麻煩讓一讓好嗎?”說着木容就要繞過他,直接向上走。
安若文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姑娘,撞了人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要是換了別人,看在她長得如此清純的份上或許算了,但是很不幸,她今天遇到的是他安若文。他可沒有那麼好打發。
“你撞疼了我的胳膊,撞飛了我的蛋撻,你就這樣逃之夭夭,合適嗎?”安若文說着還指着不遠處還沒有被清潔工處理掉的蛋撻。
她撞人了嗎?木容的腦子真的有些不清楚現在,只知道剛剛真的很匆忙,難道確實是匆忙中撞了人而不自知嗎?
看着面前這位大叔,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看着還是很舒服的,至少長的很好看,不像是騙人的樣子,好吧,她就姑且相信他吧。
木容滿臉歉意的看着安若文:“對不起。大叔,我姐姐生病了,所以我跑得急,但是請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大叔。。。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說完又想悄悄溜走,安若文當然不會放過她,木容愁眉緊鎖:“大叔,你說到底要怎樣,你才放我走,我是真的很着急!”
安若文卻是一點也不着急,一派的閒適:“如果殺人了都可以說對不起的話,那麼豈不是所有的犯罪都可以逃脫制裁了?”
木容真的是對他無語了,只不過是撞了他一下,撞掉了他的幾個蛋撻而已,他有必要那麼認真,和殺人扯上關係嗎?
木容也懶得和他糾纏,直接抽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很無奈的和他說:“這個足夠買很多了,還有如果你的手臂如果受傷了,去包紮一下,估計也夠了,現在給你,輕紡我離開,後會無期!”
安若文將百元大鈔又放回到木容的手裡:“我不要這個?”
木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不要這個,他糾纏她這麼長時間了是要幹什麼?
“那你要什麼?”木容真的是耐着性子,壓着聲音了。
“我要蛋撻!這些蛋撻是我穿過兩條街,拍了很長隊纔買到的,現在你將我弄沒了,自然是要還給我。因爲我今天高興,所以只要你賠蛋撻就好了,我手臂的傷就不勞煩你上心了,謝謝!”
真的是個難纏的人,不過木容也懶的和他客氣了,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你今天和高興是吧,但是本姑娘我今天很不高興,所以不好意思,要蛋撻是吧,等着!”
木容要硬性穿過安若文,趕緊去看姐姐,和這個無賴糾纏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看到姐姐,她心裡別提有多急了。
見安若文還沒有想讓的意思,木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給了安若文一腳,安若文吃痛,果然讓木容逃脫了。逃了幾步的木容還是回頭:“在這裡等着我哦,我看完姐姐就來給你買蛋撻啊。乖!”
看着跑得飛快的背影,安若文哭笑不得,想他也是一世英名,今天居然讓一個小姑娘給算計到了。他摸摸鼻子,自己認了。
木容匆忙找到木子的病房,推門進去,慌亂中將聲音弄的有點大,驚醒了正在休息的木子。
看到是木容,木子詫異,還以爲是安若文呢,在木子看來,木容性子溫婉。很少有這樣冒冒失失的時候,今天這是怎麼了?
“木容,你這是?”木子掙扎着起身,看着木容詢問。
木容看見木子,剛纔的不快也就過了,她奔過去抓住姐姐的手:”姐姐,你別起身,你怎麼樣了,怎麼就讓車子給撞了,有沒有哪裡撞壞了,啊?”
木子反抓住她的手:“我什麼事也沒有,倒是你。快點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木容沒有說話,木子心一驚:“是不是爸爸知道了?”
爸爸現在尚在病重,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被車撞了,還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
木容見姐姐胡思亂想,只好和她說了:“姐姐,你別亂想,爸爸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剛剛在樓下遇到一個變態的大叔,心情不爽而已。”
原來是這樣,不過要怎樣變態才能惹到木容啊,木容可是個很好說話的姑娘:“怎麼變態了。能將咱家一向溫柔的丫頭給氣到了。”
“別提了,我只不過是將他蛋撻給弄到地上了,他居然說什麼我的行爲和殺人有什麼關係,真的是個不可理喻的人。”
木子剛剛由於休息了,也不知道安若文給自己買蛋撻去了,也就沒有太在意,反而還安慰木容:“這麼小的事情,不值得生氣!”
木容也不解釋,反正姐姐是沒有看到他那盛氣凌人的樣子,所以也和她解釋不了。
不過看到姐姐沒什麼事,她也就放心了:“姐,你先休息。我先下去給那個變態買蛋撻,買好了再來看你啊。”
就像一陣風來,又像一陣風去,木子還沒反應過來,木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木子嘀咕,不用這麼認真吧,蛋撻而已,還要買着賠回去?
木容剛剛出去,又一聲開門聲,木子想也沒想:“這麼快就回來了?”
安若文以爲木子是問自己的:“一點也不快,你是睡着了。所以感覺才一會會。”他將手上的冰奶酪遞給木子:“餓了吧,快填一下肚子!”
剛纔被那個莫名的小姑娘弄掉了蛋撻,他就只好又就近買了冰奶酪了。
木子看着冰奶酪,滿臉的嫌棄:“我不吃這個!”
“我說就將就吃點吧,本來呢我是買了你愛吃的蛋撻的,但是被一個迷糊的小姑娘給弄掉了,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吧。”
木子不敢相信,木容口中的變態大叔竟然是安若文,她憋着笑意,就安若文,到還真像能說出那些混賬話來。
她打趣他:“人家小姑娘只不過是無心之失,你就和什麼殺人扯上關係?還讓人家一定要陪你蛋撻,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是什麼?”
“你怎麼知道?”安若文覺得奇怪,不過立馬又明白過來:“那個迷糊的小姑娘是你的妹妹!”
這下了不得了,竟然將木子的妹妹給得罪了。那個小姑娘明明已經說了來看姐姐的,他怎麼就不長個心眼呢?
木子點頭:“可不是,我那個迷糊的妹妹正去給你買蛋撻了,剛剛出去,你沒遇到?”
安若文有些不好意思:“她還真去買啊,我只不過是逗她玩而已,她還真就當真了?”
木子還沒說話,木容就推門進來了,邊進來邊說:“姐,我跟你說,我下去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變態了,所以我可以賴賬了,不用買蛋撻了,我還是陪着你吧。”
安若文聽着,臉都青了,這個小姑娘在木子面前就這樣直呼他爲變態,這讓他的面子網哪擱?
木子本想阻止木容的語出驚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該說的都說了。
她將頭默默的埋到被子裡,她什麼也不想看見什麼也不想看見啊。
果然木容很快就發現了她口中的變態,她看向他,他也看向她。四目相對,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