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安若文和木容之嫁妝
木容自從和張蘭爭執之後,連着幾天都沒有和張蘭說話,而張蘭也沒有和她說話,似乎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木容之所以不願意和張蘭說話,是因爲她怕兩個人一言不合,又會陷入僵局,還不如就這樣不說,而張蘭不和木容說話是在擺架子,她覺得木容是自己的晚輩,她還在等着木容給自己道歉呢。
這天安若文過來木家看望木容,也是因爲木遠清的召喚,在樓下正好看到了張蘭,出於禮貌,安若文還是叫了一聲阿姨,但是張蘭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陰陽怪氣的說了聲:“你還有把我這個阿姨放在眼裡嗎?”
張蘭心裡想的是,女兒敢和她對着幹,安若文總不敢吧,所以她想從安若文這裡攻破,故意給他一些臉色看看,但是她似乎又一次想錯了,又一次高看了自己的地位,因爲安若文只叫了一聲,就看也沒看她,上樓去了。
只剩下一臉錯愕,一臉憤懣的張蘭!
木容正在木遠清的書房,父女倆正在說話,安若文敲了門走進去,木遠清慈眉善目,說了聲:“若文來了,快坐!”
安若文顯得很禮貌,木遠清這個老人他還是尊敬的,就算以前不知道木容,但是從木子那裡也有過一些瞭解,木遠清是個好爸爸。他坐下後,問:“爸,您找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安若文還沒有和木容結婚,但是他這聲爸倒是叫的很順口,一點不覺得不自在,臉不紅心不跳!
木容瞪大了眼睛看着安若文:“你叫誰爸呢?”
怎麼這麼沒臉沒皮的,這還沒結婚呢,爸就先叫上了,不過也對,木容從見他第一面就知道,他就是個沒臉沒皮的。
安若文微笑:“也就這麼幾天的事了,早晚都是要叫的,不是麼?”
木遠清蒼老的笑聲傳來,其實木遠清年齡還不是很老,只是顯得很是滄桑,所以每每都被張蘭嫌棄成是糟老頭:“對,若文說的對,可以叫了!”
安若文對着木容揚揚頭,意思在說,你爸都同意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木容無奈,只能別過頭不去理他!
木遠清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存摺,看得出來是小心翼翼保存的很好的那種,當着安若文的面交到了木容的手上:“木容,你也知道,這些年你媽媽看的緊,爸爸手上沒有多的,也只有這些,你拿去,就當是給你的嫁妝!”
木容接過存摺,看到上面的金額是一百萬,能在媽媽的壓迫下還能存出一百萬,想必爸爸一定是存的好辛苦,木容又重新賽回到爸爸手中:“爸。我不能要這個錢,你留着自己養老用,就可以不用看媽的眼色了。”
木容在這個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張蘭的跋扈,家裡的財政大權都落在張蘭的手上,每每木遠清要用錢,都會受盡眼色!正好這個錢放在他身上,可以備不時之需!
木遠清推回來:“木容,這是爸爸的一點心意,木子出嫁的時候,正是木氏有困難的時候,所以什麼也沒有給她,爸爸一直覺得很愧疚,所以這個錢你一定要收下,不要讓爸爸的愧疚更深了,好嗎?”
當年木子走的時候,真的是一窮二白,不但沒有給她一分錢的嫁妝,反而讓安若素幫木氏填了一大筆窟窿,所以這隻木遠清心裡的硬傷,然後得知木子婚後過的不如意,受盡冷暖悲涼,他就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這些年他也過的不輕鬆,尤其是三年前,當得知木子生死未卜的時候,他真的差點都跟着木子去了。
木遠清這樣說,木容接不是,不接也不是,手拿着存摺就那樣懸在半空了,還是安若文將她的手拉回來,說:“先收下!”
如果不收下,木遠清心裡勢必會難過,這不是他和木容想看到的,先收下也沒事,以後木遠清就是他的老丈人了,他自然不會讓老丈人受了委屈,不光是他,還有易冬辰,木遠清有這樣兩個女婿,晚景自然不會差。
見木容收下了存摺,良久木遠清才嘆口氣:“我這一生最虧欠的是木子母女啊!”
木容聽得出來,爸爸的這一聲嘆息裡有着太多的愁苦,太多的蒼涼。以前的事情她太小了,知道的也是一些支離破碎的,並不知道上一輩人到底都有哪些恩怨!
“爸!”木容叫了聲。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很久以來都想問出的問題:“阿姨的死,是不是和媽有關?”
她沒有忘記,上次安若素和爸媽見面的那個晚上,張蘭親口說出木子的媽,也就是林妍是自殺的真相,當時看着安若素對張蘭憤恨的樣子,她就在懷疑是不是和張蘭有關。
加上之前安若素那麼討厭自己,大多都是因爲張蘭的原因,木容覺得依着安若素的性格,如果不是自己的媽做了什麼天大的不可原諒的事情,她的恨是不會那麼顯而易見的。
她想知道真相,又不想知道真相,如果林阿姨的死和張蘭沒關係還好,但是如果有關係怎麼辦?畢竟張蘭是她的媽,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她以後怎麼面對她?自己的心裡上也會有一個無法逾越的坎。
木遠清的眼神更悲慟了,那裡面流露出一種痛失愛人的絕望,木容隱約有些明白了,爸爸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真正的開心過,那是因爲他愛的人已經離去了,他不愛媽媽。他愛的是林阿姨。之所以能夠體會的這麼深刻,是因爲這種感受她也有過,在和安若文分手的那段時日裡,她也是這樣悲慟,這樣的恍惚。
既然不愛媽媽,又爲什麼會娶媽媽,和林阿姨離婚呢?木容那時候雖然小,但是還是有印象的,她永遠不會忘記,她和媽媽住進來的那天正好是林阿姨和木子搬離的那一天!
其實木容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媽媽的強勢逼走了林阿姨,讓爸爸和林阿姨離婚了,但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爸爸那麼的討厭媽媽,又爲什麼和媽媽有了自己,之後又有了木陽呢?
“是我的錯!”木遠清兩行眼淚滑落:“兩個女人,我都辜負了!”
林妍他肯定是辜負了,但是張蘭他也辜負了,因爲他雖然娶了這個女人,但是從來沒有愛過這個女人。
之後木遠清就陷入了沉思,木容還想問什麼,但是安若文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問了,看得出來,木遠清很是不願意談起往事!
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他們再糾結也不能改變,那麼又何必徒增傷悲?
木遠清回過神來時,眼淚已經被擦乾了,他對木容和安若文說:“以後木子還是要你們多照顧點,爸爸欠她的,你們幫爸爸還!”
在木遠清的潛意識裡,木子沒有木容幸福,易冬辰沒有安若文靠譜,所以他纔會說這樣的話,只是他不知道,現在的易冬辰儼然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易冬辰了,現在木子的幸福程度不亞於木容。
木容有些難過,爸爸這個樣子真的讓她感到很難過:“爸,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還不還的,我和姐姐,您不用說,我們也會相互照顧的。”
她和木子的感情並沒有受到上一代人的影響,因爲她和木子一直以來都是相互扶持的,和同父同母的姐妹沒有什麼區別!爸爸的這個說法讓她有些難受,原本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欠啊還啊的,總覺得缺失了很多情分!
木遠清欣慰的點點頭,木子和木容的關係一直很融洽,也許這是他最欣慰的事情了,。
“如果你林阿姨不死,木子也不會嫁給易冬辰!”木遠清說,當時林妍死後,木子沒有監護人,只能又被接回了木家,張蘭對她是橫挑鼻子豎挑眼,過了幾年,又正好碰上木氏危機,木子才20出頭,就嫁到了安宅,嫁給了易冬辰,之後的幾年他也知道木子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20出頭的年紀,其實就還是個孩子,卻要承受那麼多,每每想起來,木遠清的心中就覺得無比的痛!
木容安慰:“爸,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自責了,姐姐和姐夫現在就像神仙眷侶一樣,幸福着呢!”
木遠清點點頭,也幸好是這個結局,不然到了那邊,他該怎麼和林妍交代?
木遠清突然將安若文和木容的手放到一起,和他們說:“若文,木容,人這一聲哪,有很多的誘惑,也有很多的岔路口,走之前一定要慎重,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沒有什麼比相愛的人在一起更幸福,所以好好珍惜!”
安若文知道木遠清這是在藉助自身在告誡他和木容,雖然不知道他這一聲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安若文知道那一定都是肺腑之言,所以他也正了顏色,似承諾一般:“爸,你放心,無論何時何地,我和木容不離不棄!”
不用木遠清囑咐,安若文也知道這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別看他表面吊兒郎當的,但是他的心裡卻是清楚的很!
這原本是一副溫馨感人的畫面,但是突然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那就是張蘭在樓下摔起了東西,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入耳,真的不知道又是誰惹了這個姑奶奶!
木容有些尷尬,每次都讓安若文看見這樣的場面,她那個媽從來都是不會分場合的,從來也不會給任何人面子,一直都是想發瘋就發瘋!
木遠清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人,下去看看吧!”
在木遠清看來,張蘭縱然是有千萬般不是,總是給了他一雙好兒女!木容和木陽在他心裡的位置是和木子一樣的,他們雖然有個不講理的媽,但是他們自己倒是很溫順懂事!
木遠清走在前面,安若文和木容跟在後面,剛走到樓梯,就看到張蘭在摔東西,摔得地上一片碎渣,嘴裡還罵罵咧咧:“我天天伺候你們吃,伺候你們喝,你們一個個的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都嫌我礙眼了是不是?老的老的沒良心。小的小的也沒良心,我還活着幹什麼啊?”
張蘭見全家人都不理她,剛纔安若文過來也不待見她,三個人關在書房裡,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根本就沒有當她是自己人,她覺得受了極大的侮辱,必須做點什麼才能刷點存在感!
這會見木遠清他們都從樓上下來了,才收斂了點,雖然沒有摔東西了,但是還是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着自己的心酸。
有一個人先於他們從樓上咚咚咚的跑了下來,是木陽,木陽直接衝到樓下,對着張蘭就吼起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到底要鬧多少天,你自己有沒有算過?你到底知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不喜歡你,都討厭你,因爲你太蠢,你將這個家鬧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你很開心,是吧?你不是覺得活着沒意思嗎?那你還活着幹嗎。你索性去死了啊!”
木陽覺得實在是氣急了,在樓上都沒辦法認真的看書,馬上就要高三了,他這個媽不是給他營造一個安心複習的環境,而是整天在製造戰爭。
以前木容在山區學校教書的時候,木陽情願跟着姐姐,因爲清淨,但是現在木容不在那家學校了,木陽也轉回到海城了,所以在家待得時間就久了,天天被他這個嗎弄得不堪其累!
張蘭頓時就沒有了聲音,她的兒子,她的親兒子,現在居然讓她去死!
“你讓我去死?”張蘭指着木陽,尖着聲音問:“是誰教你這樣對我的?是你爸,是木子,還是誰?”
她的兒子斷不會這樣對她的,一定是受了誰的挑唆,這個人不是木遠清就是木子。
木陽已經對張蘭絕望了,她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是別人的錯,永遠都不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木陽說:“沒有誰教我這樣說,是你自己的行爲讓我不得不這樣說,你是一定要鬧得所有人都拋棄你,都遠離你,你纔開心,是嗎?如果是,那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因爲我們現在所有人都很討厭你,都想遠離你,但是你自己一邊說着走,一邊又杵着不走,欲擒故縱是吧,但是你沒發現嗎?沒有人買你的帳!姐姐出嫁,又不是你出嫁,憑什麼你在這指手畫腳?”
“哈哈哈!”張蘭一開始是無言以對的,然後就像是瘋了一樣,然後指着木遠清三個人問:“他想讓我去死,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想法?”
木容一點血色也沒有,她知道媽媽和弟弟都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調解這種矛盾,死這個字鑽入她的耳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這種害怕讓她根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木遠清開口:“若文,你帶木容出去,還有木陽,你也先出去玩會,下午回來寫作業,我和你們媽媽有話要談!”
安若文,木容和木陽都看着木遠清,這個張蘭要是發起瘋來,是有目共睹的,木遠清是招架不住的,將他一個人放在這,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是木遠清堅持,告訴他們沒事,自己有分寸,三個人這才走出了木家.......
2.安若文和木容之學校
木容出了木家後,一直情緒低落,也能理解,肯定是在擔心自己的爸爸媽媽,但是安若文不擔心,因爲他相信木遠清,木遠清是個有分寸的人,爲了勾起木容的情緒,他對木容說:“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木容回答他:“我早就想去了!”
是嗎?木容知道他要帶她去哪?
“你怎麼知道我要帶你去哪?木老師!”安若文問。
“你似乎忘記了有句很有名的詩句叫‘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木容答,透着一股子輕快和調皮。
對嘛,這纔是他的木容,這麼的有靈氣,這麼的有才氣!
安若文自己開車,和木容又來到了他們曾經一起待過三年的學校,在這裡,他們揮灑過汗水,在這裡,他們只有彼此!
到了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學校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香樟樹還是那麼的青翠,樹下永遠都圍了一羣人,似乎這一切和以前沒有什麼改變,唯一改變的是她和安若文已經不在這裡了。
以前一班的學生撞見了他們,驚喜的看着他們:“安老師,木老師,你們回來了?”
安若文只是淡淡的點頭,因爲以前他的眼睛看不見,並不知道這個學生是不是自己班上的。
木容顯得很開心。這羣孩子她是用了很多心思的,基本語文和英語都是她教出來的,她笑着問:“馬上就高三了,你們有沒有偷懶?”
學生看了看安若文,並沒有回答木容的問題,而是又是驚喜的問了聲:“安老師,你能看見了?”
因爲看着安若文眼神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毫無光澤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經常戴着個墨鏡了。
安若文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對這個學生沒有什麼印象,學生好像也瞭解了一樣,然後和安若文說:“安老師,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的作文還被你誇獎過,我寫的是‘一花一草一樹一木是語文的元素,一喜一怒一哀一樂也是語文的元素’你當時還說我對語文的理解很深,你都忘記了嗎?”
學生有些激動的問,要知道安若文當時可是冷的可以,要想得到他一聲稱讚,是有多麼的不容易,就因爲安若文誇獎了他,他還因此高興了很多天呢!所以這句被安若文誇讚過的話也被他一直牢記在心裡。雖然這曾經是木老師告訴他的局句子,但是現在儼然已經是他自己的句子了。
安若文終於有印象了,在某個午後,確實有一個學生是這樣和他念自己的作文的。當時他的心靈確實爲之動容了一下,這樣小的年紀,就對語文有着這樣的理解,確實讓他吃驚。花草樹木,喜怒哀樂都是語文的元素,多麼深的領悟,就連安若文自己都覺得沒有這樣深的感受!
但是後來這個學生告訴他,這些都是班主任,也就是木容告訴他們的,木容不但教他們英文,還在課餘時間教他們語文,因爲那個時候學校規定安若文如果不能將一班的語文成績教的一鳴驚人的話,就得走人,所以木容纔會這麼着急,那時候他才知道了在不爲人知的背後,木容都爲他做了些什麼!
“那現在呢?”安若文的臉上異常的柔和:“語文成績還是很好?”
現在木容和他都走了,不知道這幫孩子都怎麼樣了?
“好呀,上次期中考試還得了第一名呢!”學生說的很驕傲,然後只聽見他大聲的喊起來:“木老師,安老師,你們在一起啦?”
因爲學生看到木容的手放在安若文的胳膊裡,以前學生都知道木老師對安老師很好,安老師也很帥,但是就是眼睛看不見,其實都挺爲安老師可惜,爲木老師心疼的,今天炸然看到他們這幅光景,簡直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木容是女孩子,多少會有些害羞,不知道怎麼回答,而且有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撤離出來,但是安若文可不,他直接摟過木容,高挑起眉毛,對着學生道:“怎麼,有問題?”
學生趕緊擺手:“沒問題,沒問題,太沒問題了!”
說完就跳着笑着跑開了,異常的開心!
安若文和木容相視一笑,覺得此刻無比的滿足!
然後兩個人到了張校長的辦公室,張校長看見他們,也很是不敢相信,當初安若文和木容雙雙辭職,他以爲是受到騷擾事件的影響,兩個人才的流失還讓他痛心了好久,現在重新見到他們,恍若隔世一般!
木容還是感謝張校長的,在學校的三年裡,張校長明裡暗裡幫過自己和安若文很多,如果不是他暗中幫忙,自己和安若文那三年會過的更辛苦!
張校長看見安若文的眼睛能看見了,欣慰的直點頭,但是他並沒有多問,只是說:“你們還準備回來嗎?”
以前安若文失明的時候,他們都能配合的將班級帶的那麼出色,那麼現在安若文能看見了,肯定能夠更上一層樓,張校長求才若渴,恨不得他們現在就能回來上班!
木容很抱歉:“張校長,對不起,我們......”
不是他們不想回來,而是真的是有很多的責任需要去揹負,如果可以,她倒是真的想這輩子就在這個學校裡,有安若文,香樟樹,有孩子,有了這些,真的已經足夠了。
木容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校長擺手打斷了:“我能理解,你們都是那麼的優秀,我們這個小學校當然留不住你們,如果有更好的發展,我也替你們高興,只是記得,常回來看看!”
木容和安若文都是名牌大學畢業,以前要不是安若文那樣,斷然是不會屈居在這裡當老師的,這些張校長都明白,但是就是想再爭取一下而已!
安若文和張校長以前就是認識的,此刻再見到他,還是感念張校長當初給自己的機會,如果當年張校長不給他這個教書的機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快的走出那樣的人生絕境,所以從某個方面說,是張校長和木容一起解救了絕境中的他!但是張校長似乎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以前自己在這實習的時候他沒有說過,後來安若文失明來這教書,也拒絕家裡人來這裡看他,而這裡消息相對海城比較閉塞,所以張校長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安若文扶着張校長在木椅子上坐下:“張校長,我倒寧願在這給您當一輩子老師。但是人生啊,總是不能順人心意的!”
安若文說的不甚清楚,人生啊,順人心意啊都出來了,張校長有些緊張:“你發生什麼事了?眼睛不是好了嗎?”
安若文失笑:“我的好校長,我一點事也沒有,我之所以不能回來教書,是因爲家中只有我一個兒子,必須回去繼承家業,而木容作爲我的妻子,得待在我的身邊,所以纔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要是自己的爸爸還有別的兒子,或者說要是易冬辰不出去搞什麼意集團,他都可以將這個責任和重擔甩掉,但是現在不行哪,他答應過姐姐,不能讓父親的一生心血葬送在這一代人的手裡。
張校長點頭,然後來了句:“你還有家業呢?”
安若文略一思索,然後半開玩笑半說:“海城安氏集團,正是祖上薄產!”
張校長再怎麼不知道,海城安氏集團還是知道的,這一聽到,真的將他嚇到了,他直接給了安若文一拳頭:“你小子是個富家公子,你在我這裝了那麼多年的小可憐?”
以前安若文在這實習的時候,就和普通的應屆畢業生一樣,很是節衣縮食,後來在這當老師,眼睛看不見,受盡了冷眼,他也只是默默承受,他原以爲他是貧苦人家的孩子,收到這樣的遭遇,總想着要幫村一二,沒想到他的來頭這麼大,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再怎麼哀求,也不讓他來這個學校,受這份罪,因爲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份微薄的薪水來養活自己。
“那麼多年,我確實很可憐!”安若文無辜的說,那些年安若素不管他,斷了他的錢糧,他可不得自己養活自己嘛,失明之後他是不想讓自己成爲個廢人,所以總得做點什麼,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所以也不想接受家人的幫助!
但是這些沒辦法和善良樸實的張校長解釋,所以安若文索性就一筆帶過了。
安若文接着說:“校長,我想在咱們學校成立一個獎學金,成績優異家庭困難的孩子都可以得到這筆資金的幫助,您看一下,幫我籌謀一下,可好?”
“這樣當然好,只是這裡的孩子大多都是來自窮苦人家,幫不過來啊!”張校長有些憂心的說。
“您只管幫我辦,安氏近些年效益不錯,我和木容根本用不了那些,所以都可以捐助給孩子,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這個獎學金的名字叫‘木容獎學金’,可好?”
木容看着安若文,這是安若文臨時起意的,就算不是臨時起意,也斷沒有和自己商量過,搞獎學金,她是同意的,但是用木容這個名字,她總是覺得怪怪的。
張校長也看着安若文,然後點點頭,後又問道:“婚禮準備在什麼時候辦?”
“快了,到時候張校長一定抽空過去啊!”這是木容說的,甚至她都有一種想法,想讓張校長做他們的證婚人,因爲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他可是親眼看着她木容和安若文一路走來的,箇中冷暖悲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張校長又一次點頭,然後轉向安若文:“木容可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學有錢人那些壞毛病,上天可都在看着呢,要是對不起木容,不會饒過你的!”
那麼多年,木容的辛苦與隱忍,張校長是都看在眼裡的,當時就是覺得這樣好的姑娘,情路怎麼會這麼坎坷,但是現在看來,上帝果然是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善良的人的。
安若文很是認真的點頭,他安若文這一生,可以負任何一個人,但是絕對不會負木容。他們之間是八個字:情深似海,恩重如山!
“罷了,你們去看看學校吧,還有你們的辦公室還在那,暫時沒有人搬進去!”張校長說,山區學校,願意來的老師少,所以他們的辦公室還是空着的。
安若文和木容告別了張校長,就去辦公室了,事實上,安若文還沒有親眼看過辦公室到底是什麼樣,眼睛好了之後還沒有回來過,木容的鑰匙還在,開了門進去,迎面撲來一陣風,一陣寂寞的風,辦公室似乎也在和他們訴說着自己的寂寞。
安若文走進去,看着裡面的陳設,原來是這樣子的,以前他聽的磁帶還有錄音機都還在,就連窗臺上那盆蘭花,也還在,只是過了花開的季節,花葉有些泛黃了。
“木容,這就是我們的辦公室嗎?”安若文問,想象了無數次,今天才見到,總有些置身夢中的感覺!
“對啊,是不是很簡陋?”木容答,這件辦公室她是看過無數遍了,只是這一次和以前每一次的意義都不一樣,以前每次進來,看見的都是安若文冷冰冰的臉,他要不是沉思要不是聽磁帶,總之不會像現在這麼溫暖的牽着她的手,和她有說不完的話!
“不!”安若文否認:“一點也不簡陋,我甚至覺得比安氏的總裁辦公室還要好,斯是陋室,惟爾德馨!”
安若文改了一下,在他看來,這間辦公室木容待過,便不是陋室,木容的思想和才情讓這間辦公室生輝!
木容覺得安若文有些小題大做,怎麼就能和安氏的總裁辦公室比了,不過看在安若文很新鮮勁的份上,沒有多說什麼,自己看起來,安若文也自己看起來。
安若文首先看的就是木容的抽屜,記憶中,木容沒事的時候總是會畫些什麼,那種沙沙的感覺讓他現在還記憶彌新。
安若文打開抽屜,果然看到很多素描,畫的都是他,並且畫中的他眼神都是亮點,原來,那些日子,她一直是在畫他!
木容回頭看見安若文在翻她的素描,趕緊搶過來放到自己手裡:“安老師,非禮勿視!”
這些都是以前她畫的安若文,怎麼能輕易讓他看了去,豈不是會笑話她花癡?
安若文笑起來:“木老師,我可以告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嗎?你當我是現成的模特,還不允許我看?嗯?”
木容詞窮,因爲她確實是當他是現成的模特,她只好說:“那你去告我好了!”
安若文搖搖頭:“告你,我可捨不得!”
“那你想怎樣?”木容問,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安若文正準備回答,突然在抽屜底部的一張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抽起來一看,只看見上面還寫着字:安若文,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是光明與黑暗,而是人間與天堂!
在某個煙雨濛濛的下午,安若文正在房間整理東西準備辭職,因爲他要保全木容的名聲,當時木容氣喘吁吁的跑過去,讓他不要走,讓他爲了她留下來,但是他最終還是拒絕了,後來木容跑掉了,他對着木容的木容說了一句話,那便是:木容,我跨越不了的是我們之間光明和黑暗的距離!
那時候他說的很是笑聲,他以爲她沒有聽見的,但是不然,原來她都聽見了。
木容也看見了安若文手裡的那張紙,驚慌的又搶過去:“安若文,你真討厭,你看你自己的東西不行嗎?爲什麼要翻我的東西!”
木容覺得以前安若文看不見的時候還安全一點,現在他能看見了,她覺得自己都無處遁形了,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一點也沒有安全感。
可是安若文卻一把抱住了木容:“木容,你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在學校的時候就知道,你偏偏不告訴我,得了病還跑去支教,然後還要和我分手,你好狠的心!”
她上面後面一句,而是人間和天堂,足以看出來,木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纔會寫的這句話!
木容被安若文抱的太緊有些喘不過氣來:“安若文,你能不能鬆一點,當初也是無可奈何啊。”
安若文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以後不準獨自有無可奈何,夫妻本是同根同體的,不許隱瞞!”
“誰在裡面!幹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安若文放開木容,看到原來是教導主任在外面。
以前安若文在這實習的時候,教導主任還真是個老師,後來才升做教導主任的,所以安若文是認識他的,安若文諷刺的來了句:“教導主任好久不見啊,我們在幹風花雪月的事啊!”
安若文不會忘記,那次木容班裡的學生打架,教導主任就是這樣說木容的,說讓木容不要盡幹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雖然木容沒有告訴過他,但是他還是在其他老師的閒言碎語中聽了過去。
教導主任看見是木容和安若文,有些訕訕的,剛纔校長已經知會他了,說是安若文要給學校辦個基金會,讓他着手接洽一下,他是真的沒想到啊,安若文的來頭居然會這麼大!
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辦公室,他早該想到是他們在裡面,現在這麼一問,又被安若文一噎,覺得好不自在。
僵持了一會,還是教導主任主動替他們關上了門,然後討好的說了聲:“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門關上之後,安若文和木容面面相覷,最後都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呵,以前的那些日子啊。
3.安若文和木容之結婚
安若文和木容的婚禮時間終於敲定了,婚禮是中式婚禮,這是木容自己的意思,她特別喜歡中式婚禮的風格,關於結婚的一應時宜,安若文都聽從木容的。
而張蘭也沒有再較勁,不知道那天他們走了之後,木遠清不知道都和她說了什麼,讓她不再鬧了。
時間如流水,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結婚這一天了。
木子起了個早,趕到木家,給木容打扮,送她上花轎。
“姐姐,我突然間有些害怕!結婚之前和結婚之後有什麼區別嗎?”木容問,對於婚後的生活她是既嚮往又恐懼,看了太多的書,都有說到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那麼她和安若文的婚姻會不會也是這樣?
木子的肚子有些大了,站久了很有一些累,所以她索性坐下,然後對木容說:“不管是婚姻還是愛情,都是需要經營的,如果說一定要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婚前你是女孩,婚後你是女人!”
木容很快就嬌羞的低下了頭,嗔怪的說了聲:“姐姐,你好討厭!”
木子失笑:“好妹妹。不要嬌羞了,總是要面對的,你是幸福的,因爲舅舅是個靠譜的男人,另外我們都在安宅,我會盡我所能的去照顧你,你只管大膽的向前走,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
妝容之後,木子發現木容格外的有美感,真的就像古時的大家閨秀出格一樣,姐妹倆沒有聊多長時間,就聽見嗩吶的聲音由遠及近了,那是安若文的迎親隊伍在靠近了。
木子替木容蓋上紅蓋頭,做好一切準備,準備安若文來迎接新娘子!
安若文不知道在哪裡還弄了一匹馬,自己騎在馬上,真的是亮瞎了海城人的眼睛,一般豪門婚娶都是清一色的豪車,這個安若文倒是另闢蹊徑,騎了一匹馬,拉着一輛馬車來迎親!
安若文其實也不想有這麼多關注的目光,好像要將他看穿了一樣,但是這是木容喜歡的。他只能這樣做,只要木容喜歡,怎樣做都值得!
到了木家的時候,自然是根據傳統習俗,安若文歷經了一些波折才見到新娘子,木容是被木容揹着下樓,放進馬車的。
木容坐上馬車之後,又是一陣嗩吶聲,木容就在這一陣陣的嗩吶聲中越走越遠了,木子擦下了兩滴淚,然後就坐上司機的車子,往安宅趕了。
而木容坐在馬車裡,也流下了眼淚,現在才知道爲什麼叫哭嫁哭嫁,真的不到這一刻,是沒辦法體會這種心情的,雖然婆家和孃家隔得不遠,但是還是有種從此異國他鄉的感覺。
加上馬車的顛簸,讓她更有種眩暈想吐的感覺,真的不知道古代的那些嬌小姐是怎麼能做馬車的,頓時感覺還是生在現代好哇,汽車比這馬車實在是舒服太多了。
木容開始不舒服的扭着身子,安若文在前面自然是感受到了馬車內的異樣。吩咐了隨行的人來騎馬,自己鑽到馬車裡了。
馬車陡然鑽進來一個人,自然是晃了一下,要不是安若文接住,她真的就被晃倒了,安若文將木容抱在懷裡:“木容,是不是不舒服?”
木容語出驚人的來了句:“安若文,我是不是穿越了?”
好想穿越劇裡都是這麼描寫的,很多都是在婚轎中醒來的,然後醒來就是各種不適,看看,和她現在的多像啊。
安若文無語,直接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能不能清醒點,那不成我還是個王爺?”
安若文說着將她頭上的紅蓋頭給掀了:“這玩意你帶着不覺得悶得慌啊?”
木容點頭:“是悶得慌啊,但是不是說要戴着嗎,要到婚房裡才能讓丈夫給掀掉!”
安若文反問她:“是規矩重要,還是自己的身體重要?”
之後安若文說了什麼木容都沒聽見了,因爲她實在是太難受了,靠在安若文的懷裡睡着了,直到到了安宅的時候,才醒過來,被安若文抱下來舉行儀式!
又是一系列繁瑣的程序後,才正式被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