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看起來和善,但是嚴肅起來也是讓人心驚的,畢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久了的人,哪有簡單的。
就算害怕,助理還是得回答:“少爺說自有分寸!”
安若素皺起了眉,她是易冬辰的媽媽,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兒子的推脫之詞?看來只有她親自出馬了,走到陽臺的一角,直接撥通了易冬辰的電話!
“冬辰,明天就是婚禮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安若素在電話裡有些埋怨,她這個兒子在事業上順風順水,從來不需要別人操心,安氏的高管裡就屬他年紀最輕,但是行事穩重,就是那些年長的高管也要高看一眼,如果這安氏不是安若素孃家的產業,爸爸離世的時候點名要安若文繼承,這安氏的下一任總裁肯定是易冬辰了。
雖說事業順利,但是在感情上真的是讓他操碎了心,一直在外面緋聞不斷,她這個做媽的怎麼不擔心,好不容易給他定了妻子,這明天就是婚禮了,現在還沒見到人,她怎能不着急?
易冬辰握着手機的手握緊,指節泛白,但是說出的話很是平靜,看得出來他的隱忍:“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到!”
不就是結個婚麼?他去就是了,只是那個別有心機的女人,妄想在他這裡得到任何的好處,她那麼愛做易太太,讓她做去就好了。只不過除了易太太的名銜,她什麼也休想得到!他易冬辰向來有自己的思想,安若素也從來很尊重他,但是在娶妻這件事情上,安若素不容商量,易冬辰一直覺得是那個叫木子的女人使用了非常的手段,纔將安若素迷得團團轉。
放下手機,易冬辰的眼眸裡寒光直射,木子,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嫁給我易冬辰容易,只是想要坐穩這個位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此刻的木家,木子正端坐在窗前,託着腮,仰望人生般仰望着天空,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她對自己的未來是有着幻想的,易冬辰,這三個字已經刻在心上好多年了,從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自己一直在關注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早就關注到自己了呢?之前聽到安若素說她和易冬辰的婚事,她還覺得是在做夢,但是現在夢境真的成了現實了。
想想明天就要披上婚紗,就要做他的新娘,內心裡壓抑不住的期待!恨不能時間過的快一點,再快一點,或者說今天晚上就直接忽略掉了,直接時光就穿越到了明天,她就是他美美的新娘。
正沉浸在自己美美的幻想中,突然一張紙條竄入了她的窗戶,打斷了她的思緒,只好從穿越的美夢中回神,她拾起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下來一敘!
字如其人,一點也不錯,這麼龍飛鳳舞的字,除了安若文還有誰?
安若文和她關係很好,如果要論起跟源,就要追溯到大學時代了,故事太長,暫且省略。雖然安若文和木子關係很鐵,但是從來不會來家裡,甚至連現在木子家裡有幾口人,都不甚清楚!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張蘭,張蘭是木子的繼母,爲人刻薄,尤其是對木子,那就更是刻薄上再加刻薄。如果安若文過來,還不知道被她說成什麼難聽的樣子,爲了不讓自己和安若文難堪,木子從來都是拒絕安若文來家裡的,這次也是一樣!
所以木子噠噠噠的就跑到樓下了,出了木家的院子,果然看到安若文一派悠閒的靠在牆上,嘴裡似乎還哼着曲子。
這就是安若文,整天隨心所欲,完全按照自己的思想生活,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思想,哪怕是從小將他帶到大的安若素也不行,古往今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從來都是人們的追求,但是知道的人多,能夠踐行的卻少之又少。在木子看來,安若文就踐行的很好,這個世界恐怕沒有人比他活的更開心了吧?只是她從來也沒有了解過安若文,安若文是有着他自己的悲傷的,而且是深層次的悲傷,只是用這種無畏的處世態度來麻木自己罷了。
木子跑過去,一拳頭打在安若文的身上,歡快的叫了聲:“學長!”
在安若文面前,木子一直都是這樣,像只歡快的百靈鳥,永遠不知憂愁爲何物,不過這也和安若文的性子有關,在安若文面前,似乎不顯得歡快點,就不應景似得!
安若文看到木子過來,眸子裡有一絲驚喜,繼而又有一絲悲傷,不過不管是悲傷還是驚喜,都被他掩蓋了,他只是淡淡的微笑,就像他之前的很多次見到木子時一樣,然後說了聲:“怎麼還是這麼野蠻,那個男人敢要你?”
木子嘴巴一撅,顯然是不同意安若文的話:“學長,你是不是記性不好了?今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學長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改口叫你舅舅了,你今天來是幹嘛的?送我紅包的嗎?來,給我!”
木子說着真的就伸出了手,安若文敢笑話她嫁不出去,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麼,她明天就要出嫁了好不好?而且嫁的還是他姐姐的兒子,他的外甥,所以今天晚會確實是最後一次叫學長了,從明天開始,就要跟着易冬辰叫舅舅了。
安若文神色不明,在這夜色裡更加的看不真實,他順勢捉住木子的手,有些試探的開口:“木子,你確定就是他嗎?”
確定要嫁給易冬辰嗎?確定要選擇易冬辰,放棄他嗎?一直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他嗎?也許說的不對,根本就沒有拋棄一說,因爲木子或許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因爲她的心一直系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又怎麼會發現他呢?
木子疑惑,不知道安若文這話是什麼意思,並且直覺的今天的安若文很是讓人費解:“學長,你怎麼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天就要結婚了,難道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安若文稍微有些激動了點:“木子,聽我說,易冬辰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他日日流連花叢,這樣的人你確定你能嫁嗎?”
易冬辰作爲海城的名人,事蹟根本就是瞞不住的,所以他的那些花邊新聞,根本就是人人都知道的,這樣的一個人,木子爲什麼要嫁給他?木子到底是單純還是根本就不在乎?爲什麼明明知道這也許就是一場可以預見的悲劇,還是要義無反顧?情之一字,真的可以讓人迷了心智,亂了原則嗎?
木子本來心情還是很愉快的很輕鬆的,但是被安若文這樣一說,心情頓時就灰暗了,她怎麼不知道易冬辰的那些事情,但是她就是選擇性的無視,覺得婚姻應該能改變他,男人婚前有些荒唐也是能夠理解的。那是因爲他們還沒有歸屬感,等到結婚了,自然就不一樣了,其實她內心深處也承認,自己這樣想,就是自欺欺人。但是想的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因爲那是易冬辰啊,貫穿了她整個青春的易冬辰。可以讓她屏住呼吸,靜靜凝視的易冬辰!
第一次心動,第一次臉紅,第一次暗戀,幾乎所有美好的第一次都給了他,所以這樣一個人,在她的心裡是完美的,他的那些劣跡斑斑都被她自動忽略了,易冬辰就是她的整個青春!
“學長!”木子千思萬緒之後,終於開口:“你不是常說麼?人,難得糊塗!”
以前木子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安若文都會安慰她,人還是糊塗一點好,凡是不能那麼清醒,清醒的人活着累,糊塗的人才能活着不累!
糊塗一點不好麼?糊塗一點,也許才能幸福,不是麼?
安若文握住她的肩膀:“木子,我拜託你,清醒點,這是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不能糊塗,你得清醒,你必須得超乎常人的清醒。拜託你不要再做一隻鴕鳥了,這是關乎你一生的幸福啊。”這件事情怎麼可以和以前那些小事相比?
婚姻對於女人何其重要。她怎麼用糊塗二字可以概括?
木子定了定神,然後目光有着異常的堅定:“學長,就算是飛蛾撲火,我也要等到化爲灰燼之後,纔會甘心!”
這條路是自己選的,那是前方是懸崖,是深淵,也只能咬着牙,和着淚,往下嚥!如果這是愛一個人的代價,那麼她也認了!
安若文所有的話都訥訥的說不出來了,所以得所有都抵不過她愛他,安若文苦笑,自己也算是瀟灑倜儻,在學校的時候也算是風雲人物,也是一衆女生追逐的對象,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他心裡的姑娘心裡沒有他,寧願嫁給花花公子,也看不到他的真心!
安若文放開了手,內心扯扯着疼痛,但是他現在連放肆的痛苦一下的資本都沒有,強裝着平靜:“好,木子,只要是你選擇的,我無話可說!”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她身後,從來不逼迫勉強她,只要是她的選擇,他都會支持,他一直以知己的角色站在她身邊,不敢前進一步,就怕前進一步,會徹底的毀滅兩個人的情誼!
可是就是這樣的小心呵護,上天也沒有偏袒他一點。還是讓她屬於了別人!
木子也收起心思,對安若文說:“學長,明天你可要來早一點哦!”
安若文壓抑着眼淚,很艱難的說出口:“木子,對不起,我明天要去雲南,今晚是來和你辭行的,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創作卡殼了,所以想去風景優美的地方找一找靈感!”
木子有些失落:“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不過轉而一想,安若文愛他的稿子勝過愛自己的生命,怎麼可能會爲了自己的婚禮放棄找靈感的機會呢,所以她又很理解了,無所謂的說了聲:“你儘管去吧,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我也在安宅了,請你多多關照啊!”
安宅現在就住着三個人,安若素,安若文,和易冬辰,木子嫁過去的話,就是四個人,所以她纔會說這樣的話。
安若文又是一笑:“不好意思,我已經搬出去了!”
在聽到木子和易冬辰要結婚的時候,他就搬出去了,明面上好像是他不滿安若素對自己的約束,所以賭氣離開安宅了,實際上他是看不了木子和易冬辰出雙入對的樣子,索性搬了出去,眼不見爲淨!
木子覺得今晚的安若文很是奇怪,但是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一時間說話陷入了沉默,後來還是安若文開口:“好了,我該走了,你珍重!”
說完就利落的轉身,轉身的剎那,已經淚流滿面,終於在最後一刻轉身,保留了自己的尊嚴,但是那聲祝你新婚快樂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果她的快樂沒有自己,他還沒有那麼高尚的來祝她快樂,原諒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能做到這麼多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木子看着安若文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也轉身回屋了......
第二天,蔚藍的天空,奢華的佈置,每一份設計都顯示了安氏的財力,整個露天婚禮現場一派的燈紅酒綠,觥籌交錯,木子一襲白色的婚紗在地上拖了有幾米遠,紗簾遮住了她半張臉,但是還是隱隱能夠看到她臉上的幸福與嬌羞!
只是紗簾遮住了她的臉,她看不到身邊的新郎是一臉的嚴肅,沒有一絲的笑容,由於她的喜悅和嬌羞,讓她沒有發現,她挽着的新郎的手臂很僵硬!
還有很多很多的細節都被她忽略了,到了後來她才知道,這樣也好,至少痛苦還是少來了那麼幾個小時,至少在婚禮上的時候,她是幸福的!
婚禮的當晚,木子一直等在婚房,和所有的少女一樣,等着她的郎騎白馬來,一直等到了深夜,她的郎終於來了,但是沒有騎白馬,而是帶了一身的酒氣。
今天賓客衆多,所以喝一些酒也是正常的,木子並沒有太多的介意。
易冬辰一步一步的走向木子,木子的內心是顫抖的,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甚至隱隱的有些期盼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閉着眼睛,等待夢想中的溫柔的愛撫!
但是她沒有等來溫柔的愛撫,而是等來了一記疼痛,她慌亂的睜開眼睛,只見易冬辰單手死死的掐着她的下巴,力道真的不輕,她痛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終於她艱難的出聲:“你要幹什麼?”
易冬辰冷笑:“我想幹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既然想要這份榮耀,就要承受這份榮耀帶來的痛苦!”
易冬辰說的冷冷而絕情,就是眼前這個女人讓自己的媽無論如何也要自己娶她,不得不說,她的手段還真是可以,易冬辰看着她的臉,精緻的面龐下,是一顆極其醜惡的內心!
木子驚恐的搖着頭,不知道易冬辰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做錯了什麼嗎?
易冬辰突然就放開她:“會演戲的女人我見過不只你一個,但是你給我聽好了,你既然執意要嫁過來,就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至於我以後要怎麼做,你最好不要管,受不了你可以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一下子就竄入到木子的頭腦中了,這纔剛結婚,這還是新婚夜,她的丈夫居然在和她說離婚?
木子終於看出來,易冬辰厭惡她,很厭惡她,只是她不懂,既然厭惡她,又爲何要娶她,想着想着,她也就真的問出聲了:“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要娶我?”
木子看到易冬辰的身軀稍微僵硬了一下,但是也只是一下而已,隨後就是他一貫的冷聲調響起:“這話我也正想問你,請問你爲什麼要嫁給我,你到底有什麼圖謀?”
安若素不顧他的反對,執意讓他娶這個女人,聽說彩禮就是給木氏填了一個大窟窿,這個女人,當真以爲自己有這麼值錢嗎?
木子搖頭,不是這樣的,爲什麼和事實不一樣,明明安若素和她說的是易冬辰願意娶她,還記得她,還記着小時候在一起的情分,爲什麼現在完全變了樣?
木子眼裡的驚慌不能讓易冬辰有哪怕一絲的動容,易冬辰還是冷冷的絕情的說:“怎麼,說不出來話了,說到你的痛處了?”
易冬辰的樣子讓木子膽戰心驚,她終於問出口:“你到底想怎麼樣?”
如果不願意,婚前爲什麼不說,等到現在結婚了,是不是已經晚了?
易冬辰突然就笑了:“我不想怎麼樣,確切的說,我是不想對你怎麼樣,你做你的豪門少奶奶,我做我的風流少爺,你膽敢有一絲的不老實,我保證你會輸的一無所有!”
“出去,你給我出去!”木子終於找回了一些理智。她是愛着易冬辰,但是她愛的易冬辰不知這樣子的,不像他這麼冷血無情,在這裡說着一些讓她膽顫心驚的話!
木子眼中的決絕讓易冬辰稍微晃了一下心神,有那麼一刻,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許不是他心中想的那樣,但是也只是一刻而已,之後就又是一副清冷的模樣:“我當然會走,不需要你提醒我,並且我走了之後,會永遠不再回來,易太太,忘了告訴你,宛兒已經懷孕了!”
說完易冬辰就昂首闊步的走出去了,一點醉酒的意思也沒有,木子突然覺得那聲易太太真的好諷刺,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就是要羞辱她。宛兒,木子想笑,海城的人怎麼會有人不知道宛兒?那個被易冬辰捧在手心的女人,她竟然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又娶她做什麼?這是要將她擺在什麼樣的位置?
木子扯掉身上的錦衣華服,這一切現在看起來都是這麼的諷刺,那個刻在了心裡的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厭惡她,憎恨她,不過也對,他心愛的女人都懷孕了,她卻成了易太太,在他的眼裡,她就是一個搶人位置的壞女人!
不過誰又能理解她?她什麼也不知道,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窗外月光皎潔,這樣的月夜。應該會上演很多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於她木子來說,卻是荒唐的可愛,景色越美,就越荒唐,越可笑。
丈夫新婚之夜厭惡的離去,這是古代的時候纔會出現的事,因爲古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所謂的愛情,但是真真實實的出現在她木子身上了,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哪。
拖着疲憊的身子起身,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將這滿滿的月色阻隔在窗外,倒在牀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然後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穿着衣服的,也沒有蓋被子,身上傳來的酸澀的疼痛感,讓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棄婦當自強,總不能這麼怨天與人的過一輩子,木子換了衣服,泡了個澡,稍微的裝飾了一下,就下樓了。
安若素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看見木子,微笑着讓她過去。
木子坐定,安若素笑着問:“冬辰還沒起來嗎?”
看來易冬辰昨天一夜未歸的事情安若素並不知道,木子現在很想知道是不是安若素瞞了她一些事情?
“安阿姨......”
木子還沒開始說,就被安若素打斷了:“傻孩子,現在還叫阿姨嗎?”
也對,即使和易冬辰鬧成那樣,但是終歸是舉辦過婚禮的,安若素這一聲媽她還是得叫的。
木子壓下憂傷,輕輕的叫了一聲:“媽!我想知道冬辰是自願娶我的嗎?”
本來安若素還因爲那一聲媽挺高興的,但是木子這一問,她果然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怎麼會?木子爲何這麼問?”安若素沒有說實話,她不想木子的心裡有隔閡,不想木子對易冬辰有意見!
木子心裡的空洞越來越大:“媽,你就不要騙我了,就和我說實話吧,事實上我已經知道了,因爲他昨晚根本就沒有回來!”
而木子還沒有告訴安若素的是,他在外面的女人已經懷孕了,因爲她不敢告訴安若素,因爲按照安若素的脾氣,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到時候找上易冬辰,易冬辰肯定又會賴上她,說是她不擇手段,說是她容不下那個女人和孩子。
只是木子不知道的是,如果她這個時候告訴安若素了,安若素必定不會讓那個沈清宛生下孩子,那麼也就沒有後來很多很多的事情了,但是如果那樣,她可能就是一輩子空有名銜的易太太了。
所以很多年後,她也在想,這個時候的善良到底是害了她還是成就了她?
安若素聽到木子的話,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她怎麼會不知道易冬辰不是願意的,是被逼迫的,但是她也知道易冬辰是習慣性的反對,不管是安排怎樣的女孩子,他都不會喜歡,她原本是認爲易冬辰和木子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木子的好,就會慢慢的進入角色,但是沒想到,他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木子,也不給他自己!
安若素有些歉意:“木子,對不起,是媽對不起你!”
安若素終於承認了,木子的猜測也終於證實了,她是有些怪安若素不告訴她真相,讓她像個傻子一樣滿心的期盼,然後失望的徹底,但是轉而一想,就算是安若素告訴了她真相,這一切就能改變嗎?木氏的危難她不可能視而不見,對易冬辰過於美好的幻想不可能因此而破滅。
木子憋住即將流下來的眼淚,壓着聲音,只說了一聲:“媽,我知道了!”
木子這個樣子讓安若素心疼:“木子,你聽媽說,媽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我答應過你媽會一輩子照顧你,就一定會照顧你,冬辰可能現在還不能適應,不能接受,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歡這個男人,浪子回頭金不換哪,他不是真的愛外面的那個女人的,他是我的兒子,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所以我對你們的未來有信心!不過如果你不能接受,媽也可以爲你另做安排!”
安若素說着也有些失落,也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這樣做是不是毀了兩個孩子的幸福,但是兩個孩子都是她看着長大的,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木子和易冬辰,她覺得他們倆肯定是要在一起的,沒有比他們更適合彼此。
木子走到安若素身邊,抱住她:“媽,不要難過,這點事情還不至於將我打到,你忘了,我就是一個仙人掌,插哪裡,活哪裡的!”
以前木子就自詡爲仙人掌,雖然有些扎人,但是生命裡卻是極強的,在惡劣的環境,即使沒有陽光雨露,即使是狂風驟雨,她也依然能夠存活。所以現在,只不過就是一個男人而已,怎麼可能就將她的生活帶入毀滅的深淵呢?
安若素也抱住木子,有些難過:“孩子,相信媽,媽會幫你的!”
木子表面上應承着,但是在心裡卻沒有這樣想,還是順其自然吧,愛情這個東西從來就不是幫來的。
木子簡單吃了一點,就出門,安若素問:“你去哪?”
木子回答:“上班啊!”
木子從畢業之後就開始在上班,做對外漢語老師,這次和公司是有請假,但是還好她留了一個心眼,並不是請的婚假,她知道易冬辰和安氏在海城的位子,所以不想搞得沸沸揚揚,被別人知道了,她估計連簡單的班都沒得上了。所以她請的是事假。
安若素聽到木子要去上班,心裡有些疼:“木子,今天是你結婚後的第一天啊,媽給你買了機票,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今天應該是木子和易冬辰蜜月的第一天,安若素早就名人準備好了機票,即使現在易冬辰不在,木子也可以一個人出去散散心啊。
但是木子拒絕了,回頭對安若素一笑,讓她放心:“媽,我覺得還是工作最能讓我覺得充實!”
其他都是假的,只有工作纔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一個棄婦又怎麼樣,一樣能在工作中活出自我!
到了公司,同事思瑾不敢相信的看着木子:“我說你這個女人,不是請了半個月的假嗎?這才幾天哪,就回來了?”
木子請了半個月的假,結婚前三天開始沒上班的,今天是第四天,就出現在公司,同時有些驚訝也是正常的。
“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木子有些累,只是淡淡的回答。
可是思瑾卻換上了一副神秘的臉色,悄悄的靠近木子:“我說木子,你不會是懷孕了,跑去做人流了吧?”
人流之後一聲一般會建議休息個半個月,木子這時間太像了。
木子直接拍了她一下:“要是真做人流,我能現在就回來?”
思瑾一想也對,不過她立馬又反駁:“你想了想,又不做了啊,還是生下來比較好,就等着休產假唄,木子,你瞞的夠緊的啊。那個男人是誰啊?”
木子真的是無言了,這個思瑾就是全公司最八卦的,她直接又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的腦洞這麼大,可以去寫小說了,去吧!”
木子不欲和她糾纏,就直接拿着課本準備去上課,但是思瑾拉住她:“這還沒到上班時間呢,我相信你沒有懷孕醒了吧。”之後又換上一種極其神秘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昨天海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什麼大事?難道發生了命案?
木子好整以暇,等着她說下去,思瑾突然拿出一份雜誌,晃到木子的跟前:“你看,海城排名前三的鑽石王老五昨天結婚了。”
木子一看,封面確實是她和易冬辰,好在她的半張臉都被婚紗遮住了,要不然這樣大幅度的報道,她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標題上寫着,安氏總經理和木氏大小姐,還好還好,沒有寫她自己的名字,或許對於海城的媒體來說,還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爲她真的是默默無聞啊,幾乎沒有出境的機會啊。
但是思瑾突然盯着木子的臉仔細看起來,木子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思瑾,你又是有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論斷?”
不知道爲什麼,思瑾這樣看着,木子就是莫名的覺得心慌。
果然思瑾接下來的話坐實了她的論斷:“木子,這新娘不會是你吧,你看和你的身材好像,她也姓木,你原來不是請假去流產,是請假去結婚了啊?”
思瑾的聲音很大。木子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這是要全公司的人都聽見嗎?
木子說:“你有沒有腦子,能不能好好想想,如果我真的是這裡面的新娘,我現在還能在這,我不去度蜜月?再說了,我要是真的嫁給了易冬辰,我還需要在這裡上班嗎?我可是人人眼中羨慕的易太太,用得着在這爲了五斗米而折腰嗎?”
思瑾聽着也挺有道理,後來點點頭:“也對,只是身材比較像而已,你沒有那麼好的命!”
思瑾原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卻說在了木子的心上,是啊,她木子沒有那麼好的命!
重新拾起課本,面無表情的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又是一次一個人獨坐窗前,大婚的那天晚上月色就如現在這般好,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易冬辰都沒有再回來,木子發誓,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期盼,就在安宅這樣生活着吧,總比木家水深火熱的日子要好,就算沒有男人又怎麼樣?
等到易冬辰哪天回來要離婚的時候,再說吧。
突然陽臺處傳來聲響,木子來到陽臺,原來是安若文回來了,她的婚房和安若文的房間是連在一起的,他這一去雲南就是三個月?
“舅舅,你搬回來了?”木子問,上次見面的時候,他說過自己已經搬出去了,現在又出現在這,肯定是又搬回來了。
果然是豪門公子的命,適應不了外面的顛沛流離。
安若文佯裝讓自己表現的很輕鬆:“來看看你婚後生活啊,看你是不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安若文是真的剛回來,確實不知道木子現在的生活狀況,但是他覺得很少會有男人能夠拒絕木子的美好,所以他一點也不懷疑易冬辰會愛上她,他們開啓婚後的美好生活。
但是木子變了顏色:“舅舅,你這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麼?”
還記得婚前的那一晚,安若文找到她,讓她慎重選擇,易冬辰不是那個正確的人,但是木子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着,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要等到灰飛煙滅之後纔會死心。
但是現在的狀況,可不是讓安若文說準了嗎?他可不就是來笑話自己的嗎?
安若文看着木子不像是開玩笑,也正了顏色,輕輕的問:“他對你不好?”
木子搖搖頭,都沒有見過他的面,談什麼好不好?
安若文又問:“他和外面還沒有斷乾淨?”
木子還是搖搖頭,豈止是沒有斷乾淨,簡直是越來越聯繫緊密了,沈清宛孩子一生,易冬辰和她還能斷的清楚嗎?
安若文急了,聲音大了點:“木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一次性告訴我,不要讓我爲你擔心,行不行?”
木子驚訝於安若文的反應,但是安若文這樣逼迫,她還真的就一口氣全說出來了。
“舅舅,你又何必逼我,現在這樣的日子我可以過,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易冬辰也沒有什麼做的不對,大婚當晚就走了,總比欺騙我之後再走要強的多吧?”
木子確實是這樣認爲的,易冬辰在大婚當晚沒有傷害她,雖然極有可能是因爲厭惡,懶得碰她,但是木子依然感謝,但是保住了她的清白之身。
安若文幾乎是吼出來了:“木子,你說什麼?他從大婚之後一直沒有回來,一次也沒有?”
木子點點頭,雖然她很不想點頭,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容不得她質疑!
安若文的心又是隱隱的扯着疼痛:“木子,你不應該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易冬辰也不是你的良人,現在還有機會反悔,你走,我帶你走!”
沒想到他的退出竟是傷害了木子,如果是這樣,他當初又何必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既然易冬辰不能給她幸福,那麼就不要干涉她的幸福。
木子知道安若文是在替自己擔心,她給了安若文一個放心的眼神:“舅舅,你就放心吧,現在的生活真的挺好的,你要想一想,這裡的生活再不濟,總好過在木家的生活吧?我一點也不覺得孤單,真的!”
在木家,雖然那是自己的家,但是媽媽早就不在了,現在是繼母張蘭當家,對她的苛待是每天都會發生,木遠清和木容爲了幫助自己,經常和張蘭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整個家裡是雞飛狗跳,也許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她,所以她走了,也是還木家一片安寧。
再說在安宅,安若素對自己挺好的,事實上安若素一直對她都挺好的,所以她現在過的也算是順心,只是不知道這樣的順心還能維持多久而已,因爲她知道,易冬辰遲早是要爲外面的女人正名的,她遲早是要讓出這個易太太的位子的。
安若文的眼神很受傷:“木子,你寧願在這裡獨守空房,也不願意跟我走,對嗎?”
木子不明白安若文爲什麼會這麼說,她知道安若文和自己關係好,熱心腸,不忍心看她過這樣的日子,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的關係也變了。
“舅舅,如今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易冬辰的太太,再不是那個單身的木子了,你帶我走,走去哪?雖然我們都很清楚,我們之間沒什麼,但是人言可畏,我們都回不去了,再說你也不可能一直單身,以後你有妻子了,要怎麼解釋我的存在?”
木子帶笑的說着,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不想安若文跟着心裡壓力很大。
安若文明白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和自己有什麼,她說人言可畏,說明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讓這些人言坐實,所以自己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個鄰家大哥哥的形象,即使他表現的這麼明顯,她還是感覺不到,只能說明,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這。
安若文也笑了:“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儘管過來找我,我先走了!”
木子問:“你去哪?你不是搬回來了嗎?”
安若文回答:“誰說我搬回來了?還是說你希望我搬回來?”
安若文就是這樣,說話總是讓人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比如這一句,他明明說的就是肺腑之言,只要木子說希望,他就會立馬毫不猶豫的搬回來,但是他偏偏是以一種這樣玩世不恭的口氣說出來。
不過一般情況下,木子直接當他的話是開玩笑,她說:“你還是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木子也是開玩笑,但是安若文還是聽進去了,她不希望他回來,也許是覺得一個大男人在家不方便吧,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讓她舒心點,所以他不會回來,只會暗暗的關注着她!
安若文走到樓下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安若素,可是他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裝作沒看見一樣準備離開。
“你站住!”安若素氣結,這個弟弟現在愈發的難以管教了,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從小就方法用錯了,不該那麼民主,就應該專制一點,現在搞得他年紀不大,想法不少,而且還都是自己的想法。
好,讓他站住他就站住,安若文回頭,看着安若素,等着她開口,不知道這次又要收回他什麼。
“你有多少天沒回家了?”安若素走近他,有些不滿,前段時間她一直操心易冬辰和木子的婚事,所以對於安若文就放鬆了些,誰知道他竟然搬離了安宅,還三個月不知蹤跡,就連易冬辰的婚禮他都沒有來,他的反叛情緒竟然就這樣嚴重嗎?
安若文雙手插在褲袋裡,很是開心的一笑:“姐姐,你莫不是忘了,你已經斷了我的錢糧,我只怕你哪天將我趕走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所以我就識趣點,自己走嘍!”
其實安若文對安若素還是很尊重的,即使安若素經常逼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但是安若素一個人將他帶大,又一個人撐起安氏,這些安若文都是感念在心,只是今晚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和安若素說話也充滿着刺味!
安若素真的就被他噎到了:“安若文,你到底在說什麼,這裡是你的家,我何時說過要趕你走?”
這要是真論起來,這安宅應該是安若文的產業,畢竟他纔是爸媽的兒子,而她安若素只是個女兒,只不過被爸爸接回來的而已。這安若文突然說這樣的話,叫她情何以堪?
安若文見安若素真的生氣了,也改了剛纔很欠揍的樣子,扶着安若素的肩膀,讓她到沙發上坐下,語氣也變的調皮了些:“我的好姐姐,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嗎?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何必當真?”
安若素盯着安若文:“你今晚心情不好?”
安若文是她一手帶大的,安若素自認爲還是很瞭解的,安若文今晚說話很少奇怪,所以安若素斷定是心情不好。
安若文很直接的回了句:“是啊!”
他今晚本來心情就不好,只是因爲木子!但是話剛一說出口,安若文就驚覺自己說錯話了,他這樣一回答,安若素肯定要問他爲什麼心情不好,他總不能和她說實話吧?
果然安若素還是問了出來:“爲了什麼?”
安若文狡猾的眼咕嚕一轉,已經有了答案:“還不是那些個稿件,卡主了唄!”
安若素知道安若文肯定又是因爲這個,卡文卡文,這是他心情不好的通常原因。
安若素瞪了他一下:“你自己尋不開心,你爲什麼就對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感興趣,你要知道你是個男人,並且還是安宅的男人,你這樣沒一點擔當,你讓我以後怎麼和爸媽交代?”
在安若素的眼裡,玩弄文字的人都是酸溜溜的,窮酸窮酸,每天就想着花前月下,郎情妾意,殊不知這一切如果沒有物質烘托,都是鏡中月,水中花!
她自己就吃過這樣的苦,不能再讓安若文陷進去,他必須迷途知返!
每次和安若素談這個話題,安若文總覺得和安若素說不通,在安若文看來,安若素只是個商人,所以沒辦法理解他這些有些情懷的人的內心。
“我怎麼就沒有擔當了?怎麼就不男人了?”安若文可不高興了,好男兒志在四方,難道一定要繼承祖上的基業,纔是有擔當,纔是男人麼?
他和安若素的焦點就是在這,安若素要他回安氏,安若文覺得安氏在她手上挺好的,他有自己的抱負!
“你要是有擔當,就應該回來安氏,不要讓爸媽在九泉之下還不能瞑目,安氏是他們辛苦打下來的產業,你忍心在你手上斷送?”安若素還是想說服安若文,她真的是什麼辦法都用過了,甚至都斷了安若文的經濟,就是要逼他回來,似乎這些都不奏效,反而將他越逼越遠了。
安若文淡淡的說:“安氏在你手上挺好的!”
其實他想說,不是還有易冬辰嗎?雖然他真的很討厭易冬辰的人品,他簡直就沒有人品可言,但是不得不說易冬辰的商業才能真的是很罕見,所以安氏在他們手上很安全!
安若素見怎麼也說不動他,只好說:“如果你執意如此,我只好給你找個妻子,好讓你收收心了!”
安若素覺得男人就是風箏,女人就是線,這風箏還是得有線,如果沒有線,可不就是在天上亂飛嗎?
安若文一聽這個就緊張了,她知道安若素做的出來,就看易冬辰和木子就知道了,易冬辰的婚事就是她一手操辦的。只是有了易冬辰的例子還不夠嗎?她還要犧牲他的幸福嗎?
“姐,我說你能不能不要亂安排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已經葬送了木子和易冬辰的幸福,這還不夠嗎?”
安若文說的很是冠冕堂皇,其實在他內心更深層次的聲音是,木子現在過的不幸福,所以他還是隱隱有些期盼的。
安若素瞬間就無語了,安若文說的對,木子和易冬辰現在卻是有些問題,確實是和她的初衷相反了。
安若文見安若素沒有了言語,也放輕了語氣:“姐,他們倆個都是你看着長大的,都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現在看着他們這樣,你不難過嗎?”
安若素深深的嘆了口氣:“難過,我怎麼不難過,可是我有什麼辦法?”
“如果當初不是你一定逼着易冬辰結婚,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安若文還是有些介懷,當初安若素一定要易冬辰娶木子,但是易冬辰根本就不愛木子,安若素爲什麼不逼着他娶木子?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現在木子已經嫁過來了,不能輕言離開,如果真的離婚了,木子是個女人,你知不知道,這輩子可能就毀了!”安若素說的有些痛心,女人和男人不一樣,離了婚的男人或許更吃香,但是離了婚的女人,價值真的會大跌的。
但是安若文卻快速的接過話來:“也許有一個男人會不介意呢?你只有先放了她,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才能下論斷啊。”
安若文試圖說服安若素,其實他就是那個男人,不管木子變成什麼樣,他都願意娶的男人啊。
安若素搖搖頭:“我不能冒這樣的險,這可是拿她的一生在做賭注啊。”
“姐......”
安若文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安若素打斷了。
“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安若素似乎不願意再多說,她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安若文剛剛點起的一點希望之火,就這樣又被無情的撲滅了,似乎這個家他真的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沒有人懂他,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苦,沒有人瞭解他真正要的是什麼。
木子,你等易冬辰,我等你!不過是比一比,誰等得過誰,誰熬得過誰而已!
結婚三個月,木子是第一次回木家。
剛剛踏入家門,就看到了張蘭,張蘭也看見了她,諷刺的聲音又來了:“我以爲麻雀變鳳凰了,沒想到麻雀終究是麻雀!”
易冬辰結婚後就一直不回家的消息已經被安若素壓下來了,所以不至於海城滿天飛的報道,但是內子裡還是瞞不過一些知情的人,估計這張蘭是已經知道內情了,也對,她那麼關注木子,那麼巴不得她討不到好,又怎麼會不關心她的婚後生活呢?
以前在木家的時候,她欺負自己也就算了,如今她已經出嫁了,不礙着她什麼了,她還是這麼不依不饒,木子也就不客氣了:“阿姨說話小心點,要是惹我的不開心,我和婆婆說一下,木氏可就回天無力了。”
現在的木氏剛剛經歷一場大的災難,完全是靠着安氏才活下來的,要是現在安氏翻臉,木氏還真的是會迴天無力的。
張蘭沒想到木子會拿這個說事,她惡狠狠的說:“木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木氏是你爸的企業,你居然詛咒?”
木子微微一笑:“那我不管,只要是能讓你不開心的事,我就很開心的去做。”
張蘭真的是氣的臉紅脖子粗了,但是木子可不欲和她糾纏,直接上樓去了,她是來找爸爸的,又不是來看她的。
走到樓上,正好撞見木容,木容剛剛上大學,今天正好是週末,所以也在家,木容看見木子,直接將木子拉到了她的房間。
“姐,我都聽說了,易冬辰居然那樣對你,你好不好?”木容有些着急,又有些氣憤的說,爸爸和媽媽的對話她也是聽到了一些的,所以姐姐現在的處境她也是知道的。
木子安慰她:“我很好啊,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木容雖然是張蘭的女兒,但是從小就和木子親近,木子對她倒也像親生妹妹一樣!
木子這話沒有撒謊。在安宅,確實是吃好喝好睡好,因爲那若素在這些方面對她特別照顧,雖然可能是有些愧疚的成分,但是木子不需要管那麼多。
木容知道姐姐這樣說是讓自己安心:“姐,都是因爲木家,才讓你受苦!”
如果不是木家有難,也不會說到易冬辰和木子的婚事上。
木子按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再說。
良久,木子才和木容說了句:“木容,以後嫁人,定要嫁個兩情相悅的,而且在婚前就要明確他是愛你的!”
不要像她一樣,糊里糊塗的就嫁了,結婚之後,才發現,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木容也是年輕,還不知道情愛爲何物,脫口而出:“那當然,我斷不會貼着一個整天對我冷言冷語,不愛我的人,哪怕我特別的愛他!”
說完之後就驚覺自己說錯話了,這不是在姐姐的傷口上撒鹽嗎?木容趕緊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木子並沒有介意,反而覺得木容現在這個狀態是自己特別羨慕的,只是誰能預料到以後的事情呢?誰能料到以後的木容真的就遇到了自己心儀的人,誰能料到那時的她全然已經忘記了今天所說,飛蛾撲火了呢?
又和木容說了一些,就去了木遠清的書房,出來木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木子謝絕了木遠清和木容的建議,沒有留宿,於她而言,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也或許。這裡從來就不是她的家!
出來之後,才發現,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錢,兜裡只剩下幾個硬幣了,毋庸置疑,肯定是不能打的的了,又不想回木家,還不被張蘭笑話死,堂堂易太太,居然沒有錢打的。
所以她決定走幾步路,到公交站臺去坐公交車!
易冬辰和助理正好從這裡經過,還是助理提醒易冬辰:“總經理,您看,那是太太麼?”
易冬辰坐在後排,聽到這話,從一堆文件中擡頭,看了一下前方,一步一步蹦蹦噠噠的走着的確實是木子,雖然對她不是很熟悉,但是還是認得出來她的背影。
助理詢問:“總經理,是不是再太太一程?”
易冬辰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助理立馬嚇得不敢說話了,直接開車從木子身邊呼嘯而過。
過了好久,易冬辰纔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助理不敢多言,什麼叫他覺得啊,易冬辰本來就很無情好不好,只是這話他哪裡敢說啊?
易冬辰知道助理不敢說,所有人都認爲是這樣,而事實確實也是這樣,怪只怪這個女人來的不是時候,現在的他,不談情愛。但是看在她是林阿姨女兒的份上,他雖然不喜歡她,但是也能做到不讓她受到傷害!
安氏高樓,最高層是總裁辦公室,下面一層就是總經理辦公室,安若素下來的時候,易冬辰正在一份合同上簽字,聽見有腳步聲,擡頭一看,是安若素,他站起來:“總裁!”
這裡是在公司,易冬辰在公司的時候和安若素的關係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也從來不會叫他媽,爲的就是不讓人說閒話!
安若素直接表明:“今天我是以你媽媽的身份來的!”
易冬辰聽完這話就又坐下去,直接淡淡的說了句:“私事的話等我回家之後再說吧!”
言下之意就是這裡是公司,不是談私事的地方!
“回家?”安若素的音調高了一點:“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這段時間都住在哪?”
“我自有我的住處,媽不用擔心!”易冬辰又埋頭一堆文件中,沒有擡頭!
安若素真的拿這樣的易冬辰有些無計可施:“冬辰,你捫心自問,木子嫁到咱們家,有什麼不對的?你以前總是認爲她有心計,嫁過來的目的不單純,不管我怎麼解釋,你就是不信,但是現在也有幾個月了,你見她鬧過,吵過,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嗎?”
易冬辰雖然這三個月沒有回家,但是那個女人的動態他還是有所關注的,確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又耍什麼心眼,他有時候也在想,當初是不是錯怪她了?
但是轉而一想,就算是錯怪她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因爲他不愛她,他不會在乎一段無愛的婚姻,不會在乎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更何況在他揚名立萬之前,不談及愛情!
易冬辰臉上根本就毫無表情:“媽,你不用再多說了,答應你娶她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其他的我給不了!”
易冬辰還是這麼冷冰冰的態度,讓安若素很是惱火,如果說易冬辰和木子相處了一段時間,確實不愛她,她安若素無話可說,可是現在算什麼,他根本就沒有給過木子任何機會,就將她宣判出局了,這樣公平嗎?
“你之所以這樣,是爲了外面那個女人嗎?我告訴你,易冬辰,只好我還在,那個女人就永遠見不得光!”
她安宅的大門也不是是個女人說進就能進的,只要她安若素在一天,就會保住木子的地位,其他的鶯鶯燕燕,花花草草只能是上不了明面的。
易冬辰根本就無所謂,安若素的話根本就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脅,因爲在他的心裡,壓根就沒有要將沈清宛扶正的意思,不過看在她懷了自己孩子的份上,會保證她和孩子一輩子衣食無憂,雖然說這個孩子來的有些不擇手段!
“媽,隨便你,我無所謂,婚姻只是一紙契約而已!還有,我一直想告訴你個好消息的,趁着今天,就告訴你吧,你要當奶奶了!”
安若素直接愣在當場:“你說什麼?你是說?”
易冬辰點頭,肯定的回答她:“是的,宛兒懷孕了!”
在別人面前,易冬辰都是稱呼沈清宛爲宛兒,雖然私下裡他對這個稱呼也是相當的反感!
安若素得到肯定的答覆,氣的不行,直接給了易冬辰一個巴掌:“易冬辰,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個孩子我不允許他生下來!”
私生子的醜聞要是背上,就一輩子都洗刷不清了,再說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底細,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易冬辰的,他都搞清楚了嗎,就在這這樣宣佈?
易冬辰知道安若素會是這個反應,根本就沒有在乎自己有些發疼的臉,而是很堅定的說:“晚了,已經六七個月了,貿然去打胎,醫院是不會隨便做的!再說我早就告訴過你的好媳婦木子了,大婚的當天我就和她說了,怎麼,她沒有告訴你嗎?”
安若素更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她說木子也知道,那麼木子爲什麼不告訴自己?
那個女人果然沒說,看着安若素的樣子倒不是裝出來的,易冬辰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機會木子居然沒有利用!
安若素只說了句:“不許大肆宣揚,等我瞭解清楚情況之後再說!”
她需要先回去和木子瞭解一下情況,但是易冬辰看着安若素離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個笑容,恐怕不能如安若素所願了,他拿起電話,立馬吩咐了人明天的登報內容!
安若素回到安宅之後,就直接進了木子的房間。
由於已經很晚了,木子有些奇怪,就問:“媽,怎麼了?有事嗎?”
“木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冬辰外面的女人懷孕了?”雖然易冬辰說木子已經知道了。但是安若素沒有聽到木子自己說之前,都是不相信的。
木子點點頭,她確實知道,隱瞞不了!
安若素真的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木子,你是不是傻?你早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現在那孩子已經有月份了,什麼事情都不好辦了!”
要是前三個月,安若素怎麼也會想辦法不讓她生下來,不過現在好在媒體還不知道,所以還有解決的辦法!
木子不明所以,懷孕了就懷孕了,難道還有什麼方法,還要怎麼辦?
安若素看着木子的樣子,也知道她是個單純的,索性就沒有多說什麼了,直接出了木子的房間。
但是安若素萬萬沒有想到,易冬辰比她更快,因爲第二天整個海城就被漫天的報紙雜誌覆蓋了,全部都是沈清宛懷孕的消息,既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安若素再貿然出手,肯定是難堵悠悠之口了。
這些報道木子當然也看到了,她終於也釋然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既然易冬辰現在大肆的宣揚沈清宛懷孕的消息,說明他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在他的心裡,沈清宛即使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但是比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受他待見多了,易冬辰爲了沈清宛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敢違背安若素,足以說明沈清宛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也好,從此再無牽盼,從此只是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一個人的冷暖悲涼!
.之後這樣的日子木子真的就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