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天擎挑眉:“有何問題?”
“沒問題!”簡單的三個字,但是聽得出來易冬辰是在極力的隱忍。
薄天擎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他只說了句:“現在是非常時刻,所有的事情等這次風波過了再處理!”
“我明白!”又是一杯酒下肚,沈清宛,如果小涵不是他的孩子,她最好想好怎麼死!
易冬辰實在是喝多了,被薄天擎扛着到了薄天擎的單身豪華公寓......
木子一直在煩惱供應商的事情,可是今天居然有海城比較大的供應商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合作,木子覺得喜從天降,當即答應了晚上一起吃個飯,詳細聊聊。
本來木子是和公司的採購經理一起去的,但是採購經理臨時有事,就去不了了。木子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是畢竟是下班時間,也不好勉強別人,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對方約的是一家非常古樸的茶餐廳,大門青磚黑瓦,左右各兩根朱漆大柱,雕花門映出堂內融融的暖光。推門進去,通透的大廳裡奇石假山配着小橋流水,魚戲池中,趣意盎然,廊庭雅閣,雕樑畫棟,木子不禁在心底讚歎了一下,哪裡是茶餐廳,分明像前清某個逍遙雅緻王爺的府邸。
彎彎繞繞行至走廊盡頭,迎面一架金絲楠木屏風,上面竹林茂密,幾個男子或坐或躺恣意狂放,正是竹林七賢,雕工精細,栩栩如生。
木子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忘了在哪裡看到的文章。說是嵇康吃的丹藥會上癮致幻,所以才每每披頭散髮,寬衣解帶,踏雪而行。
正胡思亂想着,已經轉過屏風,順着樓梯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木子走進去,向前臺諮詢了一下,前臺小姐就將她帶到一間極具講究的包間,木子看到一箇中年男子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見到木子進來,中年男子還算很有禮貌的站了起來,木子也趕緊伸出手。握了一下。
“木總,您好!”非常渾厚的男中音。
“您好!”木子也掛着職業的笑容。
雙方落座後,木子總覺得不妥,這麼大一個包間,就兩個人,是不是有點奢侈?更何況只有兩個人在此,是不是有點不妥?
不過想想,還有一個服務員在包間裡隨時添茶加水,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沒想到木總這麼年輕就繼承了父親的產業,真是年輕有爲,更沒想到的是,木總出落的如此清秀水靈,這以後同在商場,木總可是佔盡了優勢啊!”中年男子鋪開面前的餐具,一雙桃花眼卻是一動不動的盯着木子。
木子被盯得有些不自然,訕訕的笑笑:“您太誇獎了,雖然我初入商場,但是也知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絕對不是靠清秀水靈就能坐穩江山的。”
木子直覺的不喜歡對方的說話方式,總感覺他在暗示着什麼,所以她只好將話鋒偏移。
“其實我覺得有一種女人可以不用在生物鏈中殊死搏鬥,她們生來就是可以坐享其成的。我以前也曾想和木氏合作,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最終沒有成功。所以對於木氏,對於你,我還是有些瞭解的,聽說你在易家過得並不幸福,你的丈夫甚至和別人生了孩子,所以木小姐,可有爲自己以後的生活打算?”對木子的稱呼,對方已經從木總換成木小姐了,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還是一直盯着木子,只是這眼神裡已經多了一些東西,木子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是就是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木子哪裡會不明白對方暗示性的語言,自己還真的是沒有闖過江湖啊,難道真的是不知道江湖險惡嗎?簡單的找一個供應商還需要潛規則不成?
木子沒有回答他,藉口去一下衛生間,準備逃離,這樣的人說幾句話就知道深淺了,只是不清楚對方是怎麼瞄上她的。
可是對方卻沒有罷休:“木小姐,說了一會了,口也幹了,先喝口水再去不遲!”
他的臉上一直端着笑容,木子不好拒絕,只好喝了一口水,準備離開,可是突然感覺頭好暈,面前的東西也在晃動,剛纔明明在這站着的服務員也不知去向了。木子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寸着頭,繼續和對方說話,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手已經在摸向手機了,關鍵時刻,她還是想到了安若文,不能怪她想不起易冬辰,易冬辰現在正在溫柔鄉,怎麼可能會來管自己?她給安若文發微信,讓他來救他。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條求救短信,並沒有發到安若文的手機上,而是誤打誤撞的發到了易冬辰的手機上。
微信發出去以後,木子覺得自己頭更暈了,身上也在開始發熱,而這個時候,剛纔還道貌岸然的男子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木小姐,很難受嗎?只要你開口,我可以立馬讓你舒服!”說着手還開始亂動,摸這摸那,木子徹底的知道自己是中了招了,但是現在自己渾身無力,連給他一巴掌的力氣都沒有。
今天本來是來談合作的事情的,沒想到合作的事情隻字還未提時,自己就着了道了,但是現在她只有拼命的拖延時間,拖到安若文過來救她。
如果木子要是知道對方究竟使了什麼手段,她肯定不會想着讓安若文來救她。
對方已經坐到她身邊,身體也已經緊挨着木子,嘴裡還在哄騙她:“開口啊,你開口我就幫你!”
木子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說他能夠幫她。但是她知道對方在等着她開口,那麼只要它忍着不開口,暫時就還是安全的,所以即使再難受,她也還是忍着不說話,不開口求助。
就這樣也周旋了一段時間,木子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而對方似乎也失去了耐性,開始欺身過來,掙扎着就要拉扯木子的衣服。
木子聽到衣服被撕裂的聲音,絕望的眼淚開始流下來!但是突然她感到身上一鬆,那人已經被丟到牆角。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木子恍惚着睜眼,模糊中看到抱着他的是易冬辰,她明明喊的是安若文,怎麼來的是易冬辰。
易冬辰此刻神色冷的要殺人,他昨晚由於宿醉,一直在薄天擎的公寓裡睡了一天,突然接到木子的微信求助,他嚇壞了,趕緊跳了起來,將碼速開到最大,就怕她有什麼閃失。
“姓王的,敢動我的人,誰給你的狗膽!”易冬辰聲音冷的都要結冰了,這個人他認識,叫王兵,是商界的人渣,只是惹了他易冬辰,他應該知道後果。
王兵突然被扔到牆角,也摔得夠嚴重,定睛一看是易冬辰來了,頓時也傻眼了,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氣焰,他諂媚着:“易總,這是誤會,我和易太太什麼事也沒有!”
易冬辰的眉毛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很好,既然知道她是易太太,還敢動心思,他一點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隨後易冬辰的新任助理也到了,易冬辰簡單的交代了下:“多找些他犯罪的證據,務必要讓他牢底坐穿!”
助理答:“是,易總!”
易冬辰看着懷中的木子臉色緋紅,渾身不自覺的扭動,他的眉心蹙得很緊,他大概知道木子被下藥了,還好他及時趕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抱着她,迅速的到茶餐廳的隔壁賓館開了一間房,她將木子平放在牀上,此刻的木子,雙目緊閉,蝶翼般的長睫毛微微顫動,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緋紅的雙頰像染上了天邊的火燒雲,豆大的汗水滾落,幾縷長髮散下來溼噠噠的黏在耳側。
悶在身體裡的燥熱感得不到發泄,像在沙漠裡走了很久很久渴極熱極的人,痛苦得恨不得登時死過去。
她緊緊抱着易冬辰。好似巨大的八爪魚攀在他身上,不斷用小臉蹭他的脖子,那一片肌膚傳遞給她的清涼,彷彿拯救她的微風甘露,她捨不得放走絲毫,渴望得到更多,嘴裡喃喃,“水,我要水!”
易冬辰正被她折磨得來了興致,只得咬了咬牙,強忍着,恨恨地在心底哀嚎了一聲。喘了口氣,放平語氣低聲哄道,“乖,我去給你倒!”
“不,你是……你是水,給我!”說着小手就不安分的從領口處探進。她已經不受控制,簡直被逼得瘋魔了,她要剝掉這些惱人的衣料,她要讓他熄滅這滿身的燥火!
易冬辰弄木子也弄的渾身發熱,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他吻上她。退卻了她的衣衫,在那個未知的領域裡升入雲端,跌入塵埃。
這段感情壓抑了太久,今夜終於得到釋放,一夜未眠......
累極了的木子,很快就睡着了,也許等她醒來的時候,不記得已經發生的事了,或許她還記得,但是這些易冬辰都不想去想了。潔白中盛開的櫻紅的花瓣讓易冬辰不自主的抱緊了木子,他的太太是純潔的,她終於成了他的女人,成爲的乾淨,徹底!
木子醒來的時候,擡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十點多了,天哪,她趕緊起牀,卻發現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環視了一下四周,賓館的陳設,她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片段開始在她腦海中放映。
她的頭好暈,她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藥了,然後就是易冬辰來了。再然後就是自己如蛇般纏繞着易冬辰,祈求他能夠解放自己。
再然後,再然後......
她猛地掀開被子,滿牀的凌亂以及痠痛的身體都在告訴她昨晚發生了什麼,她也瞬間明白過來昨晚她是被下了什麼藥,但是易冬辰已經不見了蹤影。
木子將頭深深的埋進被子裡,她爲什麼這麼笨?爲什麼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爲什麼在和易冬辰窮途末路的時候還將清白給了他?
事情一點也沒有向着自己嚮往的方向發展,反而越來越亂了,現在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局面,她要怎麼辦?
可是也只是難過了一會會而已,她就擡起頭,擦乾眼淚。昨晚是她自己道行不深,怨不得別人易冬辰,說回頭,還得感謝別人易冬辰,落在他手裡總比落在那個無恥的男人手裡好,如果真的被那個男人得逞了,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了。所以既然是這樣,難不成還要易冬辰對自己負責不成?
忍着疼痛,木子儘量淡定的起牀,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她不能一有挫折就倒下,突然覺得有首歌唱的真好“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稍微整理了下自己,木子還是先回木家了,因爲總得回家回家換套衣服才能去公司。
沒想到回家後,全家人都聚集在廳裡,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先開口的永遠是張蘭:“我說大小姐,你要在外面快活,麻煩通知家裡一聲,你這樣一夜不歸,是想折你爸爸的壽呢?”
張蘭看着木子有些凌亂,有些鄙夷的說着。
木容跑過來:“姐,你去哪了?怎麼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手機?木子找了找,身上沒有,估計是昨天晚上落在茶餐廳了,她只好說:“沒電了!”
看着爸爸也是一臉的焦慮,木子很慚愧,讓他們擔心了。
還是張蘭接話:“她能去哪?一看就是去鬼混了!”
正好憋着一股火無處釋放,張蘭這是往槍口上撞,那麼就拿她開到好了。
木子一步一步走到張蘭面前:“張女士,請你收起你的污言穢語,以前我對你忍讓。完全是因爲你是我爸的妻子,木容的媽媽,我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纔不和你計較,但是如果你因爲就認爲我是個好欺負的,那你就錯了,我一點也不好欺負,如果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本來就已經很心煩了,偏偏張蘭如此的冷嘲熱諷,難怪木子會爆發了。
張蘭完全沒想到一向順從的木子會還嘴,而且還這麼言辭激烈,她覺得自己好歹是她的長輩。覺得自己的尊嚴收到了侮辱:“木子,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是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
木子輕嗤:“爲老不尊,就別想得到別人的尊重!”
張蘭是真的被氣到了,伸出一隻手,就要打木子,木子捉住,一扔,張蘭差點就摔在地上。
張蘭索性就大哭起來,邊哭邊看向木遠清,嘴裡還唸唸有詞,大致都是在說木子如何如何不孝順之類的。
但是張蘭平時囂張跋扈慣了,這個時候木遠清也不想幫她說話,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木容也沒有開口。
張蘭看到這幅場景,哭聲更大了,木子懶得和她折騰,直接去了自己房間......
木子在換衣服的時候纔看到昨晚歡愉的痕跡,可以想見那是多麼激烈的場面,突然有敲門的聲音,木子趕緊拉好衣服,說了聲“進來!”
木容推門進來,有些歉意:“姐,我媽就是那樣的人,你不要和她計較!”
張蘭再不濟,到底是生了木容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也算是一大功勞了。
“我沒事,只是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話說的重了點!”木子對着木容,那是什麼氣也沒有了。
木容當然也看出來木子情緒不對,再加上她一夜沒有回來,她有些擔心的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要是有什麼事,你不要自己扛着,你可以說出來,畢竟爸是過來人。他可以幫你的呀!”
“我知道,不用擔心,我還能應付,爸年紀大了,能不麻煩他的事就不麻煩他了。”木子說,本來就是爲了爸爸才決定去木氏的,現在要是讓爸爸再度操心,自己的努力豈不是就白費了?
木容見木子不願意多說,也沒有多問,但是心裡總是有着隱隱的擔憂!
木子收拾了下自己,化了個淡妝,就出門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鬥志昂揚!
纔剛出木家,就看到一夜纏綿,醒來後不見蹤影的易冬辰黑着一張臉在等她。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雖然很不想面對,木子還是儘量淡定的走過去:“易先生,有事?”
“手機爲什麼關機?”易冬辰劈頭蓋臉的問,今天早上因爲有急事就先走了,處理完了回到酒店的時候,她卻不見了,打她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他都快急瘋了。
當然木子全然不知易冬辰的心理活動,正在想着他打她電話了嗎?問題是她的手機現在已經丟了,想打也打不進來啊。
如果她零星的記憶沒有錯的話,他們分開的時間應該不長,他有什麼急事一定要現在就找到她?
“不是我想關機,而是她丟失了!”木子如實說。
原來是丟了,不是發現昨晚的事情之後選擇逃避,易冬辰幾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木子見易冬辰臉色有所緩和,想想昨晚還是得感謝他,就很真心的說了句:“昨天晚上...謝謝你!”
易冬辰突然就曖昧的笑起來:“謝我什麼?”
謝他......難道說要謝他毀了她的清白救了她?
索性不說這個話題,她倒是很好奇的問道:“我明明是發微信給舅舅求救的,怎麼最後是你來的?是舅舅沒空,讓你過來的嗎?”話剛說完就覺得不對。依着安若文的個性,不論他當時在幹什麼都會趕過來的纔對,再怎麼着也不會找易冬辰來的。
可是更加不對的是,木子發現易冬辰本來已經緩和的臉現在更加菜色了,他逼向木子:“你是說你向舅舅求救?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
不能怪易冬辰生氣,昨天她被下藥,她如果找舅舅求救,她知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他不能想,一想心裡就像刀剜着一樣痛!
易冬辰真的離木子很近,近到能夠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這氣息又讓她想起了昨晚的某些片段,她頓時明白了易冬辰生氣的原因。也爲自己的說辭感到很囧,幸好昨晚來的是易冬辰,和易冬辰不管怎麼說,還有着夫妻的名分,如果來的是安若文,今天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我並不知道他給我下的是什麼藥!”木子雖然無心解釋,但是說出的話還是有着解釋的意味。
“那也不行!”易冬辰說的斬釘截鐵,而且霸道,就像在宣示主權一樣!而他事實上也是這個意思,木子是他的太太,不管什麼時候,有什麼困難,都會有他,關安若文什麼事?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木子見易冬辰有些霸道,終還是忍不住說了他,雖然昨天晚上他是救了她,但是也同時佔有了她,要真算起來,他貌似不是吃虧的那個!
易冬辰突然就低低的笑起來:“哦?我得了什麼便宜?”
明知故問!
木子不理他,走自己的路,不想和他在這裡費口舌!
易冬辰當然知道木子的意思,但是逗她實在是一件趣事,眼見她生氣了,他也還是好脾氣的追上去。半真半假的說:“你又怎麼知道你沒有佔便宜?”
木子終於頓住腳步,回頭看他,那眼神如果能殺人,現在就殺了易冬辰,他寵了一個女人幾年,兒子已經三歲,現在還在這和他大放厥詞,說她佔了便宜。
看來有些事還是要說明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
她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易先生,昨天晚上我確實感謝你及時救場,但是總體下來,你不算吃虧,所以請你不要再拿這件事說事,我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ok?我是一個女人,我都能做到淡定對待,你作爲一個男人,不要跟我說你做不到!”
在她的眼裡心裡,昨晚就是個意外,這個意外並不能改變什麼,當然她也沒有真的認爲易冬辰是來改變什麼的,只是將話說清楚,和他說清楚,也和自己說清楚。
易冬辰猝不及防的捉住她的手腕,逼視着她的眼神,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易太太,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