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翼虎不由得好奇地道:“它能聽懂你的話?”
“當然了!不僅它能聽懂我的話,我還能聽懂它的話呢!”周佳瑤一臉得意的道:“大哥,你說我這個寶貝怎麼樣!”
周翼虎沉默不語,怎麼樣?這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如此重寶若是泄露出去,只怕整個大宋朝都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周家,就更別想消停了。
他十分複雜的道:“也好,也不好!”
“大哥,你是惟一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周佳瑤把紅毛放下,“現在我們能用我的仙府小築去救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你放心吧,這仙府小築事關重大,我又不傻,怎會輕易告訴別人。”
仙府小築?
倒也貼切。
“你打算怎麼救人?”
周佳瑤來了精神,連忙指給周翼虎看:“你看看,我這裡面種的都是糧食。仙府小築裡出產的東西,品質都是最好的,糧食生長速度也快,外面熟一季糧食,我這裡可以收五,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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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周翼虎這種處變不驚的人,聽了這話,也有些沉不住氣了,“能收五六回?”
周佳瑤點了點頭,其實,比例應該能調到一比十,但是她懶啊,時常讓成熟的糧食掛在那裡,理也不理的。如果她勤勞一點,肯定不止五六回的。
“而且啊,東西放到這裡面還不會壞啊!糧食放多久都不會起蟲,種出來的菜即便不摘下來,也永遠水靈靈的。”周佳瑤帶着周翼虎參觀仙府小築,還將自己放在仙府小築之中的存貨給他看,“你瞧,這些米啊,面啊,都是仙府小築裡產的。還有這些吃的,棉衣,都是我之前從外面買來的。”
周翼虎越看越覺得驚奇,小妹這個‘布袋子’可比布袋和尚的袋了大多了。而且裡面還能種地,長莊稼,東西居然還不會壞!
“這裡很大,那邊還有果林,花林,還有一個靈泉湖!對了,裡面的水全是我給你的那種保命的東西。”
雖然周佳瑤給周翼虎打了預防針,但是當他真正見到靈泉湖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這麼大,叫湖有點誇張,但面積也有池塘大小了。
這竟然就是那種能救命的靈藥。
“我叫它靈泉水!”
周翼虎轉頭看她,那意思好像在問,到底是湖還是泉?
“反正,不拘叫什麼!”周佳瑤只道:“大哥,你看我這個仙府小築,可能救急?”
周翼虎伸手撫了撫額頭,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救急,這簡直就是救命好不好?
可是事情得一步一步來。
周佳瑤連忙道:“大哥,我都想好了,我這裡有吃的,有穿的,就算不能人手一件,也差不離了!實在不行,我們出發前可以再買。而且我們可以多買幾輛車,放在這裡,到時候再拿出來……”
這丫頭,膽子太大了,居然連這個都想好了。
周翼虎只道:“先出去吧!時間久了容易讓人起疑。這事兒,你讓我再想想。”
周佳瑤一臉無辜的道:“不用擔心,這裡呆上一天,外面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樣子。”
周翼虎:……
兄妹二人到底沒在仙府小築中久留,兩個人出了仙府小築,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分開了。
第二天,周翼虎告訴周佳瑤,自己同意了她的辦法。
因爲他看出來了,小妹是鐵了心的要雲倒馬關找雲霆霄,就算自己不讓她去,她也會想辦法偷偷去的。
她有仙府小築這樣的神兵利器,想要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簡直太容易了。
周翼虎思來想去的,與其讓妹妹一個人孤身上路,還不如自己陪着她。萬一遇到什麼險處,也好幫她一把。再者,她總會有需要人幫忙出主意的時候吧!兩兄妹商量一下再行事,總比她一個人拿不定主意要強。
周翼虎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能接受。
周佳瑤一聽,當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大哥這個主意好,我聽你的。”大哥能保護自己,能幫自己出主意,而且他是惟一一個瞭解自己秘密的人,實在不行,兩個人可以躲到仙府小築裡面去,神不知,鬼不覺。
實在沒有比這個再好的主意了。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她真是恨不能肋生雙翅,馬上飛到邊關去。
周翼虎只道:“總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吧?家裡總要交待一聲的!”
周佳瑤頓時緊張起來:“你想怎麼交待?”
要是說她想去倒馬關找世子,全家人肯定都反對!
“我有分寸。”周翼虎想了想,還是道:“跟祖母說說你被劫的事,然後就說把你暫時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這樣總好過跟他們實話實說。”
這倒是個辦法。
不過馮家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大哥,你最好了!”
周翼虎搖頭失笑,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兄妹倆分頭行動。
一個繼續收集物資。
到了邊關,錢是沒有用的,還是換成吃的,用的,喝的,穿的保險一點。
周佳瑤自己不方便出去,乾脆讓紅衣去給她置辦,將能買的東西都買了,放在易得檔,然後自己再去拿。
紅衣對她的指令,一向是貫徹執行的,從來不問爲什麼,就這一點最讓人省心。
而與此同時,周翼虎也去與宋氏攤牌了。
馮耀宗劫持周佳瑤的事情保不住了,馮家的野心自然也保不住了。
宋氏聽了這些話,當下勃然大怒。
“馮湯那個老匹夫,當真敢!”
老太太氣得直喘粗氣,如果馮湯此時在場,老太太非一柺杖打下去,讓他腦袋開花不可。
“敗類,可恥!”宋氏最氣的是,那廝不但讓人傷害瑤瑤,居然還敢叛國!
這種人就應該被碎屍萬段,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祖母這件事得重視起來,不過,馮家的事情一出,馮湯肯定會想到瑤瑤的身上。她就算是在咱們府裡,也難免不會被傷害。畢竟馮家人無所不用其極,分出去那兩房,可靠不住。”
宋氏深以爲然,馬氏生的兒子,就沒一個是不蠢的。
“那怎麼辦?”
周翼虎想了想,道:“有個地方,倒是旁人不敢放肆,就是馮湯,也未必敢朝那裡動手。”
宋氏先是皺眉,緊接着恍悟:“你說青宅?”
正是!
宋氏猶豫。
那裡確實是個異數!說是密不透風也不爲過!
至今敢在青宅鬧事的人,骨頭都爛沒了。
不過,瑤瑤一個女孩子家,去了那裡,只怕名聲不好吧!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地方,身邊帶的人也不宜多啊。
“祖母放心,讓瑤瑤穿了男裝去,直接定一個小院子,躲上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差不多了!侍候的人嘛,不宜多,兩個足夠了。”
宋氏點頭,“你去辦吧!越快越好。”瑤瑤的事情安定下來,馮家的陰謀也要揭露出來。
“馮家的事情,不着急。畢竟,那是件數十年前的舊事了,若無證據,根本搬不倒馮家。所以我打算安排好瑤瑤之後,親自去一趟。”
宋氏微微凝神,目光落在周翼虎身上,似乎在審視他。
周翼虎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一副浩然正氣的長相,加上極強的心理素質,很快就過關了。
“也罷!男兒志在四方,理應如此!如此害羣之馬,若是不將其繩之以法,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宋氏說完這一番話,又打量了周翼虎兩眼,眼中皆是讚賞之意,“你像你父親,善良,正直,卻比他大膽,有出息。”
周翼虎其實聽出來了,宋氏是想說,自己像她,像宋家人。
“是,孫兒謹記,定不辱沒門風,不負先祖遺志。”
周幽是寒門士子,祖上幾代都是種田的,哪兒有門風可言?
“好好!”宋氏又囑咐他道:“凡事不可魯莽,要量力而行!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了,當知守護妻兒的道理。”
周翼虎一一應了。
宋氏這才滿意了,“若是銀錢上不湊手,大可跟祖母開口。”她都多大年紀了,要銀子有什麼用?那些錢,東西,還不是要留給小一輩的?
“是!不過,祖母您可別忘了,二弟纔是咱們家裡頂頂有錢的人!”那是個土財主。
宋氏連聲道:“你呀!竟也學着打趣起祖母來了!倒是難得。你去吧,你爹孃那裡,我自有話說。”
周翼虎這才退下了。
周佳瑤知道他把事實辦成了,十分高興。覺得自己離世子又近了一步。
兄妹二人趕緊置辦東西,別說有用的,沒用的,只要看上了,就往周佳瑤的仙府小築裡搬。
臨行前的頭一天,周佳瑤去了易得檔。不但找人拉走了紅衣採買的雜七雜八物品,還把一個小瓷瓶裝着的靈泉水交到了黃氏手上,對她說是藥引。
黃氏自然感激不盡,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當天晚上,周家家宴,一家子老小聚在一起吃火鍋。
因是家宴,故而沒有迴避,只是男女分度而坐。
有新鮮的鹿肉,雪花牛肉,上好的五花,還有不多見的青菜。
老老少少,臉上都帶着歡喜。
周佳瑤亦對範英娘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大哥爲她犯險,而大嫂什麼都不知道。
周幽一直沒怎麼說話,不知道是年紀大了的關係,還是朝堂上的事情讓人覺得憂心。他變得寡言少語,面相越發嚴肅。
在這個家裡,他的地位也是大不從前。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對他的尊重,都有些浮於表面。
當晚無話。
第二天,周佳瑤坐上了去青宅的馬車,周翼虎調了幾個京機營的好手一路護送她去的。
與她同行的,只有她最信任的兩個丫鬟,紅衣和段氏。
當天晚上,周翼虎接到上司指派,出去辦差。
子時一過,京郊外的小路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兄妹兩個趁着月色,離開了汴京,前往雁門關。
這是一條非常艱辛的路,就算能走到雁門關,他們要如何出關到倒馬關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
出了汴京城,馬車一路向西行駛。
周翼虎身上揣着辦公差的令牌,除了路引,還有一副繪製非常詳細的地圖。
周佳瑤基本上都是坐在馬車裡,周翼虎負責趕車。
原本週佳瑤想僱個車伕的,省的大哥在外頭被風吹,受苦。
但周翼虎說僱人不安全,他是習武之,若是連這點苦都受不了,談什麼保家衛國?
周佳瑤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好在她有仙府小築,有靈泉水。
不用擔心大哥會生病,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吃上熱乎的飯食。夜裡來不及住店,就是睡到荒山野嶺也不用怕,連人帶馬車都收進仙府小築裡,想睡多久都行。
原本應該十分辛苦的旅程,因爲周佳瑤的金手指,變得無比簡單而又隨心所遇起來。兄妹倆只管趕路,天氣什麼的那些外在因素,一點也不能影響他們的進程。
兩人緊趕慢趕,用了不到二十天的工夫,就趕到了代縣。
他們不敢冒然過關,只能先留在代縣打探一下消息。
前線的軍情,比他們想的還要嚴重一些。
代縣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舉家搬遷,準備離開這裡。
戰火紛飛,最慘的還是老百姓。
縣城裡人心動盪,進出城門時遇到的盤查的也十分嚴格。特別是針對外地人,查得更細緻,生怕奸細會在這個時候混進來。
周翼虎他們進城,亦費了不少心思。
周佳瑤女扮男裝,不但把臉塗的黑黑的,還穿着肥大的棉衣棉褲,帶着棉氈帽,看着就像是個窮苦人家的少年一般。
兄妹倆租住在客棧裡,這裡雖然人員複雜,但是卻容易打聽到消息。
這種時候,消息是最值錢的。
兄妹倆約定,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能單獨行動!他們倆個在一起最安全。
所以周翼虎去哪兒都帶着周佳瑤,她在一旁不吱聲,裝啞巴。也沒有人會注意一個沉默的少年。
低調行事,只爲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現在不是他們出風頭的時候。
西北的冬天很漫長,落日的餘暉沒有持續多久,夜幕就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