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樹影重重,銀色的月光從窗櫺縫隙中灑進來。
屋子裡昏暗,身旁的人早已經入睡,發出均勻的呼吸。
沈千喬身子冰涼,怎麼都睡不着。
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味道竄入了她的鼻間。
她微微蹙了下眉頭,剛翻了個身,意識到不對勁,忙坐起身來。
這時,大門突然被從外面踹了開。
沈千喬心裡一驚,喜竹這個時候也醒了。
“是誰?”
伴隨着一陣濃煙撲鼻,外面火光越來越亮,一個男人輪廓漸漸清晰。
“屬下是陛下的近衛,特地奉命來保護小姐安全,外面大火,還請小姐趕緊隨屬下出去!”
沈千喬心裡一緊,連忙撿了衣服披在身上。
她和喜竹匆忙的跟着來人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象徵着佛門聖地的一處,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耳邊是急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救火的呼喊聲。
沈千喬站在廊下,看着遠處,裹了裹身上的披風。
這裡很安靜,整個寺廟只有她住的那處着了火。
她擰起眉頭,轉身看了身後人一眼:“這個可是意外走水?”
餘一禮恭敬回道:“放火的人我們已經抓到了,只是他嘴裡含了毒,已經自盡了。”
死了?那就是無從查起了!
是誰要殺她?
沈千喬腦海中閃過幾個人的身影,紅脣抿起,眉眼間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小姐先在這裡歇一晚,有屬下等人守着,後半夜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多謝了。”
翌日,沈千喬上了早香,捐了香油錢,當天便下了山。
回城後,已經是傍晚戌時了。
餘一禮將她們送回府,便去了宮裡覆命。
大殿裡,男人目光靄靄沉沉。
孫德海將一塊黑色的牌子呈了上去。
“屬下在這人身上搜到了這個,和之前行刺郡主那兩個人身上搜到的東西是一樣的。”
夏侯景接過看了一眼,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笑:“去將秦月吟抓起來。”
餘一禮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應聲走了出去。
殷家,原本死寂的夜晚,難得有了一絲人氣。
殷世安靠在牀上,兩頰清瘦,眼窩也有點下陷,明顯的精神不濟。
少了往日的面冠如玉,此時整個人身上多了一絲寂寥和孤寂。
秦月吟捧着碗,來到牀頭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口,小心吹了吹,然後喂到了男人嘴邊。
“世安,吃點東西吧。”
殷世安瞅了她一眼,神色冷淡,偏頭躲了過去。
她眼裡一黯,緊緊抿着脣,將勺子放回了碗裡。
“你若是不喜歡吃這些,我就給你做其它的。”
“秦月吟,”殷世安清冷開口,眼底深處藏着憎惡:“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仿如一盆涼水潑下,秦月吟身上的溫度盡數褪去,嘴角苦澀。
“還是讓奴婢來吧。”
一個身段婀娜,容貌清麗的丫頭走上前。
秦月吟看了她一眼,將碗遞了過去,站起身來。
“我先回屋了。”
她看了他好一會,當看到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緩和了臉色,張開了嘴,她再也忍不住,轉身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