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沈千喬這琴彈的有多麼好,她其實只能算個半吊子,中間彈的還錯了幾個調,她也不在意別人有沒有聽出來,她就是不想讓謝寧柔出風頭。
剛纔的鼓聲震得人耳朵疼,她還在耳中特地塞了棉花,想必現在那些人腦袋裡除了嗡嗡聲,很難再想起謝寧柔那支曲子了。
表演還在繼續,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興致勃勃,現在就有些意興闌珊了,大太監劉秀派人送來賀禮,淑妃坐了沒多久就起身離開了。
一衆人表演完後,謝寧柔並沒有像前世一樣得到讚賞,反而是沈千喬得了幾個貴女的青眼,幾個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隔壁的院子裡,兩個身着華服的公子一前一後的走進涼亭裡,躬身行了一禮:“國師。”
一身黑色袍子,臉上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擡頭睨了他們一眼,“如何?”
夏侯淳率先一步上前,回道:“我覺得那謝家姑娘不錯,舉止大方,端莊嫺雅,是貴女的典範。”
“呵,”夏侯嬰淡淡的嗤了一聲。
夏侯淳身子一僵,壓下惱意,接着說道:“她性子醇厚,比那些裝腔作勢攀附權貴的貴女要好上許多,雖然身份低了些,但這纔是最難能可貴的,倒是那個沈家大小姐,琴藝拙劣,還投機取巧,這樣的女人實屬心術不正,以後要遠離的好。”
“沈家大小姐?”男人暗沉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幽光,快的讓人捕捉不住,他看向夏侯嬰:“你覺得如何?”
夏侯嬰臉上沒什麼情緒,開口道:“心術不正,但是個聰明的姑娘。”
“夏侯嬰,你莫不是看上她了吧?”夏侯淳眼裡劃過鄙夷:“你也就只能看上這種丫頭,難怪父皇總是瞧不上你。”
夏侯嬰冷冷站着沒動,也沒有開口反駁。
夏侯淳覺得無趣,看向前面的人:“國師,你難得出關,不如也在這貴女中看看,我見那謝家姑娘還不錯,做國師夫人還是可以的。”
男人摩挲着手中的血玉扳指,倚靠在欄杆上看着遠處,眼裡劃過幽暗:“都下去吧。”
夏侯淳身子一頓,臉色變了又變,還是老老實實的應聲往外走。
夏侯嬰跟着後面,卻走了一頓路後,看着前面人影消失,他轉身又折了回去。
夜色瀰漫,昏黃的燈籠在冷風中搖曳,周圍十分安靜。
許是丞相府的下人都去前院伺候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夏侯淳心裡壓抑着一股子鬱氣,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是皇子還得看國師的臉色,雖然國師也是皇室中人,可這個天下是他父皇的,國師算個什麼東西?
只是連他父皇也要忌諱國師三分,國師手中還有黑風騎……
夏侯淳停下腳步,狠狠將腳下的石子踢了出去。
伴隨着輕微的撞擊聲,他擡頭過去,正好掃到了一個姑娘的影子。
只見她背對着他看着湖面,那窈窕的身姿在月色下顯得有些那麼不真實。
他猶豫了一會,擡腳走了過去:“姑娘,這裡寒氣重,你還是進去坐吧。”
女孩的身子輕輕顫了下,連忙擡手擦了擦眼睛,轉過身福了福身。
夏侯淳瞥見女孩的容貌,驚呼一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