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好,好不好?
這句話像炸雷一樣在段示乾的心底響起,脆弱的防線因爲這句話陡然出現破綻,本就迷糊的神志,更加搖搖欲墜。
他的秧秧,終於,肯原諒他了嗎?
“秧秧……”段示乾的眼睛漸漸變的無神,身體一晃,倒下來。
顧雪棉氣急敗壞,連忙順着力道翻身,捧着段示乾的臉龐,緊張又殷切的施展催眠術,再給她一刻鐘,不,五分鐘、哪怕一分鐘都可以!讓她在他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示乾,示乾,睜開眼睛,看着我!睜開眼睛,看着我……”
顧雪棉着急的拍打段示乾的臉龐,試圖讓他稍微清醒一些,卻怎麼也打不醒,手上漸漸用力,巴掌打的啪啪響。
段示乾不悅的睜開眼,眼底一片冰冷的猩紅,即便是昏昏欲睡,他的氣勢依舊嚇人。
顧雪棉手一抖,心一顫,強忍着害怕,柔聲說道:“示乾,示乾,是我啊,我是顧青秧,我是你的秧秧,我回來了,看着我的眼睛……對,就是這樣,示乾,我是誰?”
眼底的猩紅一點點褪去,段示乾限在那片黑暗的沼澤中,喃喃道:“秧秧……”
喜意狂涌進心頭,指甲深深掐入肉裡,顧雪棉才能勉強控制自己聲音的頻率,“對,我是秧秧,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記住我,記住我這臉……”
顧雪棉一遍一遍的強調,一遍一遍加深印象,段示乾喃喃呼喚着“秧秧”,嘴角帶着笑意,沉沉睡去。
輕輕撫摸着段示乾的臉龐,顧雪棉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弧度漸漸變大,嗓子眼裡冒出“吱吱咯咯”的古怪笑意,笑聲漸大,顧雪棉越笑越大聲,容色癲狂。
“啊哈哈哈……顧青秧,段示乾喜歡你又如何,從今天開始,他只會把我當做顧青秧!只會愛我一個!寵我一個!我將會成爲段家大少奶奶!永遠把你踩在腳下!顧青秧,我一定會讓段示乾徹底忘記你那張狐媚子臉!我要把你欠我債百倍千倍的討回來!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饒!要你低聲下氣的添我腳趾……”
顧雪棉不停的咒罵,好在別墅隔音效果不錯,不至於讓人以爲小區鬧鬼。
足足罵的口乾舌燥,她才停下,摸到小酒臺,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翹着蘭花指愜意的品起來,女主人一樣挑剔的打量別墅的裝飾和陳設,臉上帶着扭曲的笑意,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擺着女主人的譜,巡視完整棟別墅的每一處角落,她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客廳,看見地上沉沉睡去的段示乾,眼中精光直冒。
“只要明天早上再施一遍催眠術,段示乾,你就是我手心的囊中物!”
黎明前的黑暗,豪門大宅的客廳。
段示乾眉頭微蹙,嘴裡呢喃着:“秧秧……”
顧雪棉立刻驚醒,緊張的盯着段示乾,“示乾,你醒了?”
昨晚雖然高興瘋了,但沒有完全催眠段示乾前,她絲毫不敢放鬆。到底段示乾能不能把她當做顧青秧?成敗在此一舉!
出手、反鎖、壓制,段示乾瞬間扣住顧雪棉,纔有空打量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裡的女人,看清顧雪棉的容貌,心神震動之下,他脫口而出:“秧秧?”
眼底卻掠過一絲疑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顧雪棉忍着心頭的竊喜,楚楚可憐的揉着肩膀,委屈的說:“示乾,你昨晚喝醉了,我給你熬了點醒酒湯,喝了頭就不疼了。”
段示乾望着顧雪棉的背影,心中的違和感更加強烈,這臉好像確實是秧秧沒錯,但言行舉止卻完全不似秧秧,如果不是知道秧秧沒有孿生姐妹,他還以爲自己被耍了……
不對,即便沒有孿生姐妹,也可以整容!
況且,秧秧目前正在整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段示乾眼底掠過一抹冷意,回憶昨晚,只能隱約記起拒絕保安後,有個女人死皮賴臉的跟進屋,她應該就是這樣混進來的!專門易容成秧秧的模樣麼?不可能是憐雪,她現在還在監獄陪她男朋友,那會是誰?
哼,當他是那種只認臉不認人的腦殘男?
“示乾,喝了湯頭就不會疼了。”
顧雪棉端着醒酒湯,含情帶媚的走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下廚,忙活了幾個小時才做出的成品,想想顧青秧的手藝,顧雪棉就恨得磨牙。
賤人就是賤人!學做菜還不是爲了勾引男人?害得她如今也得學做菜,以後得想辦法少下廚!
段示乾坐在沙發上,冷冷看着顧雪棉,眼底掠過一抹嘲諷,瞧也不瞧湯碗。
“老實告訴我,你是誰?”
顧雪棉有點蒙,他剛剛還叫自己“秧秧”,不過是端個醒酒湯、下個藥的功夫,這就想起來了?不,催眠依舊有效!至少他看見自己的臉,卻不知道自己就是顧雪棉!
嗔怪的看一眼段示乾,她說:“示乾,你說什麼呢!你呀,真是醉糊塗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段示乾面色沉凝,“不管你是誰,限你五天之內,把臉給我整回來!”
他不允許任何女人用這樣的方式侮辱秧秧!
顧雪棉忽閃一下眼睛,楚楚可憐的說:“段示乾,你是不是嫌棄我被毀容了?嫌棄我的臉整過?你叫我怎麼整回來!難道讓我再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嗎?”
段示乾眼底掠過一絲嫌惡,她居然模仿秧秧?可惜她那雙眼睛卻是最大的敗筆,簡直比死魚眼珠子還難看!秧秧的眼睛圓溜溜水汪汪,靈動狡黠,哪裡是這副醜陋的模樣!
懶得看顧雪棉一眼,段示乾掏出手機,想直接叫人把她處理乾淨。
“不要!不要報警!”
顧雪棉看得毛骨悚然,以爲段示乾又要把自己弄進監獄,連忙擱下湯碗,“啪”一下拍飛段示乾的手機。
手機啪嗒摔在地上,在寂靜的黑夜裡發出清脆的聲響,冷清的嚇人。
段示乾眼底掠過一絲暴虐,解下領帶,冷冷抓住顧雪棉的手腕要綁人。
“不要!不要綁我!我說,我說!”顧雪棉嚇得臉都白了,要是被綁住,一切就完蛋了!
見段示乾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顧雪棉驚懼之下威脅他,“如果你綁了我,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幕後主使!”
段示乾眼神冰冷的盯着顧雪棉,直把顧雪棉盯得忐忑不安,怕被看出自己在撒謊。
冷哼一聲,解開反綁,他不是沒有看見顧雪棉閃爍的眼神,卻不想因爲自己的大意而放過一絲一毫的危險。
“希望你放聰明一點。”
顧雪棉揉捏着紅腫的手腕,支支吾吾地拖延時間,預謀讓段示乾吃下藥片,清醒的段示乾絕對不是她能對付的!
“我說了……你能放過我,不找我麻煩嗎?”
段示乾眼底掠過一絲冷意,看着顧雪棉,好像看着一隻蟑螂,“只要你把那張臉給我整回去!”
顧雪棉的臉氣得通紅,顧青秧算什麼貨色!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臉!強忍下心頭的恨意,她故作鎮定的拿起沙發上的小皮包,掏出一張摺疊的方方正正的紙,雙手遞給段示乾。
段示乾瞥了一眼,淡淡接過。
顧雪棉眼底掠過一絲喜意,按下藏在紙下的強效致幻劑噴劑!
圖窮匕見!
段示乾心中一凜,反手拍飛噴劑,拿起領帶想要再次綁住顧雪棉,以防她事後作亂,卻已經慢了一步,藥劑已經噴出,他不慎吸入少許,藥效幾乎即時在他體內發生反應,不過數秒,他的視線就變得模糊。
“你手段倒是挺多,只可惜不夠聰明。”即便中招,段示乾也依舊是一臉冰冷,氣場強大,絲毫不落下風,讓人瞧不出他的深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