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示乾早早回到別墅,顧青秧絲毫不知道有一場暴風驟雨在等着自己。
看見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段示乾竟然有種意外的安然感,瞬間竟然有種只要有這個嬌小人兒在,哪怕外面洪水滔天世界末日,他也可以絲毫不懼。
他眼底掠過一絲苦笑,看來他是太想秧秧了。
顧青秧炒好一道菜,利落起鍋,瞥見倚在門邊的段示乾,揚臉一笑,“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聚會?稍微休息一下,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這種熟稔的口氣,讓段示乾感到舒適的同時,又有些鬱悶,是她本身的性格屬於自來熟類型,具有高親和力?還是因爲其它他所不知道的原因?他怎麼對她總有一種老夫老妻的詭異熟悉感覺?她無論對哪個男人都這樣?
段示乾心裡有些不悅,覺得自己可能誤會方紀參,而方紀參很可能替某個沒大腦的孕婦背黑鍋了!
看見顧青秧顛着肚子洗鍋,下油,油炸茄盒子,他忍不住說:“挺個大肚子,就不要到處蹦躂,廚房有張媽,你少插手,張媽呢?這些交給張媽,你把火關了。”
顧青秧小心翼翼的往油鍋裡丟茄盒子,頭也不回的說:“張媽買醬油去了。”
之前那瓶被她不小心打碎了,她怪不好意思的,她的出現,簡直就是來給張媽增加負擔的!
茄盒子丟進去,油鍋吱吱炸響,瞧着有些可怕,顧青秧小心避着,卻在翻面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被油濺到。
“哎呦!”
“叫你關火,你偏不聽!”段示乾連忙關掉火,攬着顧青秧離開仍在吱吱響的油鍋,動作迅速卻輕手輕腳的給她敷冰。
顧青秧吸着氣,滿不在乎的說:“炸東西嘛,哪有不被油濺的?你少大驚小怪。”
這女人還有理了!段示乾有些頭疼,把她按在客廳沙發上,找出藥箱,給她敷上燙傷膏。
看着段示乾認真英挺的側臉,顧青秧滿心不自在,心臟撲通撲通好像要跳出心口來,生怕他聽見自己聲音大的過分的心跳,頓時沒話找話,“怎麼沒有跟朋友一起聚會?”
段示乾微微一頓,臉色有點發黑,他這麼積極的回家,是爲了調教不聽話的女傭的!可怎麼反倒伺候起女傭來了?
心情不爽的段示乾,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鑑於你早上的不良表現,我對今天的晚餐持謹慎態度。”
顧青秧不滿的嘟囔,“你都不
讓我進廚房……”
說得好像她多委屈似的!段示乾氣極反笑,覺得必須好好跟她算算總賬,調教調教她,教教她段家的規矩!
“張媽做事一向細緻,怎麼會出現做菜途中缺少調料的情況?”
“這個嘛,我不小心把醬油打碎了。”
顯而易見的利己不利人的謊話說不得,顧青秧不想張媽替自己背黑鍋,承認的很乾脆。
段示乾抱着胳膊,四平八穩的坐在顧青秧對面,氣勢凝若深淵,聲音又低又沉道:“這件事回頭再說,你先給我解釋一下兩份菜單的事。”
不是吧?秋後算賬?他居然當時不發難,卻一直等到現在纔跟她算賬!害她以爲危機過去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太狡猾了!
顧青秧飛快的瞅一眼段示乾,一派戰戰兢兢的小媳婦兒模樣,認真小心的說:“我聽張媽說,大少爺喜歡吃苦瓜,那既然最喜歡,就一定會高要求,如果我的苦瓜做的合大少爺的口味,其他的也一定能做好。”
瞧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段示乾心頭窩起一股無名火,“擡頭,看着我!”
顧青秧飛快的瞟他一眼,見他面似黑煞神,心口唬了一跳,小兔子一樣往後縮了縮,媽媽咪啊,生氣了生氣了!
段示乾心頭一怒,大手一揮……
啊,衣服!
顧青秧連忙捂胸,條件反射閉上眼睛,恨不能把自己縮成鵪鶉,對於段示乾生氣就撕衣服的習慣,她可謂刻骨銘心。
這樣一來,那個圓溜溜的肚子特別顯眼。
段示乾舉着手,頓在半空,大腦清醒過來,有些慶幸自己的及時清醒,他可不想讓這女人誤以爲,他飢不擇食到連孕婦都不放過!
顧青秧提心吊膽等了半天,眼睛偷偷眯開一條縫,卻見段示乾穩坐如山,抱着胳膊冷冷瞧着她笑,心頭不由訕訕,連忙舒展四肢做好,卻突然“哎呦”一聲,變成躬蝦。
段示乾心中一慌,“怎麼了?”
“他踢我!”
段示乾眼底掠過一絲驚異,瞪着眼睛看着那個球,心裡覺得很不可思議,想摸一摸,卻又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唐突,手尷尬的頓在半空。
見他這副想親近又害怕的模樣,顧青秧心底一軟,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肚子上,“這裡,摸到沒有?凸起來了。是他的腳。”
段示乾生怕自己手上沒分寸,重了半分傷到小寶寶,身體僵
硬着任由顧青秧拉着他的手,感覺手心那個小小的凸起。
“就、就這樣讓他凸在外面?”因爲太緊張,他的聲音有些乾硬。
“可以像這樣輕輕的把他揉回去。”顧青秧握着段示乾的大手,認真的教他。
手掌心的凸起慢慢變平,段示乾心底有一絲戀戀不捨,被這麼一打岔,他的調教計劃被迫擱淺,現在叫他重頭來過,他又拉不下那個臉。
顧青秧垂着頭,摸着肚子,心裡暗笑,還是兒子疼人,關鍵時候知道救自己的老媽!回頭,見張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在廚房裡忙開,她連忙站起來,此事不撤,更待何時?
“呀,我出廚房幫忙!”
段示乾不悅的把她按回去,“你少給張媽添亂!”
顧青秧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可是如果我晚上什麼也不做,豈不是過不了你的考覈?”
“你是女傭,伺候我吃飯、洗澡,注意保持房間的衛生就行。”
末了,瞥一眼顧青秧的肚子,段示乾不放心的加一句,“洗澡就算了。”
浴室水多,她要是不小心滑一跤,把球摔沒了,他到哪兒弄個兒子賠給她?
末了,還是不放心,怕她跑去拖地,於是又添一句,“拖地之類的事你也別管,那是家政的活兒。”
顧青秧有點呆,眨巴眨巴眼睛,半響問道:“那我的活兒是什麼?”
段示乾嫌棄的看一眼顧青秧,這女人什麼記性?
“我剛纔不是說過嗎?我吃飯,你伺候着,還有房間要保持一塵不染,幫張媽摘菜,廚房裡別進;給花澆水,噴水管別碰,用噴壺!”
勉強把話說完,段示乾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安全,再瞧瞧顧青秧的肚子,感覺不是一般的燙手。
掛着一臉冰冷的表情,落荒而逃。
段示乾的好意和擔憂,顧青秧如何看不出來?即使已經不記得、不認識她,他依然一如以往的待她,命運弄人,他們卻已經再也回不去。
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幫他恢復正常生活,而後各自天涯。
段示乾到花園晃了一圈,藏起大噴壺,只留下一個巴掌大的袖珍小噴壺,瞧着沒什麼不順眼的地方,滿意的走了。
回到客廳,菜已經上桌。
見段示乾過來,顧青秧小碎步拉開椅子,忽閃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的望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