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標題,胡瀾淵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華蓮財閥,他居然跟華蓮財閥搭上線了!”
她神色數變,匆忙把廢稿捲起來,想塞入包包,可她的包包太小太精緻,導致這一鬼祟的舉動十分有難度。
“未經主人就亂翻主人家的東西,這就是胡家的教養麼?”
方紀參抓住胡瀾淵的手腕,奪走那份資料,那張萬年不變的溫和臉龐,此刻佈滿嚴厲。
被人當場抓包,饒是胡瀾淵心狠手辣又厚臉皮,也心虛起來,眼神躲躲閃閃,強詞奪理道:“我只是等表哥等的無聊,所以隨便找點東西打發時間,如果是那麼重要的資料,就不要隨便丟在沙發茶几上啊!”
胡瀾淵反咬一口,說完反倒覺得自己十分沒錯。
方紀參怒極反笑:“這些話還請你對段總說,現在請你出去!”
“胡瀾淵,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擔心到放着沙龍不去泡,反倒鑽進我的辦公室。”
段示乾剛回來,就被告知自己的好表妹意欲弄翻自己的老巢,他的臉色十分好看,冰冷得跟三九里的寒冬有一拼,比空調還製冷,室內溫度神奇的驟降四五度。
他身後跟着小助理和石成耀,小助理氣喘吁吁一臉大禍臨頭的悲慘像,石成耀的一張俊臉變成黑包公,他氣得夠嗆。
胡瀾淵的臉一白,眼中的懼怕隱約可見,她害怕段示乾,從小就怕,大人們只當她跟段示乾兄妹感情好的很,只有她心裡很清楚,自己這點分量,都不夠那個女人一根毫毛。
“表哥,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你可真是大忙人。”
胡瀾淵就是胡瀾淵,有手段有心計更有膽量,臉皮夠厚,心理素質過硬,即便被抓包,也很快想出脫身的辦法,鎮定地跟段示乾哈拉。
段示乾冷冷一笑:“再忙也比過你。”
胡瀾淵惡人先告狀,知道方紀參深得信任,於是把黑鍋砸到小助理頭上。輕描淡寫道:“表哥就愛說笑,我不過是消遣,哪裡及得上表哥正經做事的。剛剛發生了一點小誤會,我等得無聊,就隨便撿起茶几上的東西來看,結果方先生還以爲我圖謀不軌。表哥,不是我說,你的助理也太盡責了,重要的資料可不能隨便亂放,這次是我也就罷了,要是換成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胡瀾淵顛倒黑白的本事,段示乾深有了解,壓根不接胡瀾淵的話,直接打斷她的步調,奪回主動權。
“我想你找我不是爲了談論我的助理是否盡責這種小事,你所謂的十分重要的事請,是什麼。”
涉及到段傢俬事,方紀參和石成耀十分有眼色的退出來,小助理早就悄悄退散。
石成耀
接過方紀參手中的資料,看了一眼,眉頭稍稍鬆開,追問方紀參道:“她看到了多少?”
兩人都知道,問的不是手中的這份資料,而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方紀參臉上仍然帶着一絲不愉,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在裡面翻了多久,不過,阿乾一向謹慎,重要的東西從不放外面,應該沒有什麼。”
他安慰的拍拍石成耀的肩膀,知道石成耀非常自責。
石成耀沉默不語,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把玩着打火機,卻沒有點火。
“哐!”
門突然被推開,胡瀾淵怒氣衝衝走出來,約莫是氣不過,又回身狠戾道:“段示乾,我好話說盡,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我們走着瞧!”說完蹬着高跟鞋離開,臨走還恨恨剜了石成耀和方紀參一眼。
胡瀾淵的這翻響動驚動了不少人,幾個全部聚到總裁辦公室。
阿窮最是沒心沒肺的傻缺,緊張兮兮地問段示乾:“那個白骨精沒欺負你吧。”
樑小仙氣急敗壞地給了阿窮一個爆慄,追着阿窮削個不停,“不許侮辱白骨精!不許侮辱白骨精!不許侮辱白骨精……那女人哪裡比得上我!你睜開狗眼看清楚!”
石成耀沉默不語,捻着魚食投食。
方紀參關切地問:“她到底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老生常談。”段示乾一點也不在意胡瀾淵。
看見衆人或耍寶、或溫潤、或沉默的不同關切方式,段示乾心中一暖,他不是一個在戰鬥。
“不用理會胡瀾淵,打蛇打七寸,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
一直沉默的石成耀扔掉魚食,拍掉手上的魚食屑,說:“不要小看女人。”
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段示乾蹙起眉頭,眸色深沉陷入回憶。
昂貴奢華的真皮沙發上,英氣逼人的少年斜倚着,臉上掛着冷冰冰的表情,漫不經心玩耍着一瓶紅酒,白皙的指尖襯着紅色的酒瓶煞是好看。
穿着可愛女傭裝的少女雙手捧心,膽顫心驚地盯着少年白皙的手指,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滿的緊張,“大少年,求求您,那是表小姐最喜歡的紅酒。夫人已經答應要送給表小姐做生日禮物的!”
酒瓶從左滾到右,又從右滾到左,少女只是盯着酒瓶。少年見少女眼裡心裡只有那瓶莫名其妙的紅酒,心頭竄出一股無名火,手一鬆,啪,酒瓶從指尖掉落,落地開花。
“啊!”少女雙眼呆滯,不敢相一信那麼昂貴的拉菲就這麼去見閻王了。
少年掐住少女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是我的!你最好永遠別忘記這一點!旁的什麼小貓小狗都給我統統從你心裡趕出去!”
少女睜着水汪汪的眼睛,氣得臉色通紅,渾身打顫,水潤的粉脣張合半響卻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表小姐可是威脅過她,只要這瓶酒出一點點問題都要算到她的頭上。她這下倒大黴了!
被少女甜美的氣息蠱惑,少年的思緒開始遊離,慢慢低下頭,碰觸那一抹柔軟。
“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暴喝冰冷又震怒,像地震般驚醒沉醉的少年少女,也驚醒陷入回憶的段示乾。
段示乾的心中窒悶又苦澀,說不許忘記的忘記了,誓言保護的卻無力阻止,是老天在懲罰他當初的任性妄爲嗎?
他既希望顧青秧記起以前的情意,又矛盾的不想她想起過去的痛苦經歷,他沒信心當顧青秧知道一切後還能擁有她。
不知想到什麼,段示乾的眸色變得十分晦暗,胡瀾淵,你最好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
下課了,顧青秧沉默看一眼手心的名片,心事重重收起來。那是胡瀾淵的名片,已經變得皺巴巴,她今天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
死黨溫伊以爲她在介意被自家姐妹暗算的事,安慰道:“那種家人不要也罷,沒得降低你的格調。總算你爸爸還有點良心,沒有繼續昏庸下去,不然你還不如住到我家去。”
顧青秧勉強笑笑,張了張嘴,還是不敢告訴死黨自家已經結婚的事。
溫伊猶豫了一會兒,說:“聽說沈子昂回來上課了。”
顧青秧駭了一跳:“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一個半殘不好好養傷出來晃悠什麼?”
說完才明白溫伊的用意,大約是想要她勸他吧,顧青秧心裡沉甸甸,只覺得最近諸事不順。溫伊還有社團活動要參加,兩人在教學樓下分道揚鑣。
“你好像挺滿意現在的生活嘛!”胡瀾淵在大門口堵住顧青秧,嘲諷道。
顧青秧被嚇了一跳,心裡叫道,真是見鬼了,說曹操曹操到,這人真是不經念。事到臨頭,顧青秧反倒鎮定了。
她不是傻瓜,看得出來胡瀾淵不壞好意,這種人嘴裡的話誰知道摻了多少水份,說不定沒一句是真的。想知道過去的事,問胡瀾淵還不如直接問段示乾,或者拜託私家偵探調查。
心裡有了主意,顧青秧非常有底氣,淡然說:“如你所見,我現在過的不錯。”
胡瀾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瞬間扭曲了一會兒,顧青秧插肩而過的瞬間,她突然說:“沒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以前還覺得你挺孝順的,沒想到如今你連母親的死仇都可以不在乎。”
顧青秧瞬間止步,心中暗恨胡瀾淵狡猾,又恨自己的心蠢蠢動搖不爭氣,她閉閉眼,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在意,側身直視胡瀾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