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棉腳下用力,狠狠的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憤然的坐在牀頭。
林隨意把水果盤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幹嘛?吃槍藥了?我是你媽!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顧雪棉陰陽怪氣道:“那你又是怎麼跟我說話的,每天就跟催命一樣的,嫌棄我沒有找個有錢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壓力很大啊?”
林隨意冷笑道:“你壓力大,我看你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啊,你爸問我你最近幹什麼去了,副卡上怎麼提了那麼多錢?你說你花那麼多錢幹嘛了?不就是整天出去玩兒揮霍了嗎?”
顧雪棉臉頰發燙,眼睛左右躲閃,不知道怎麼跟林隨意交代那筆錢的去向。
“哼,我看你是還沒找到靠山呢就過上闊太太的癮了!”林隨意適可而止,摔門出去,顧雪棉身體一軟,癱在牀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心亂如麻。
一邊是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面對即將曝光的危險,一邊又是自己母親的狂轟濫炸,顧雪棉覺得自己好累。
顧青秧回到家裡很是輕鬆愜意,早早吃了晚飯,躺在書房的藤椅上看漫畫,段示乾近日來都是在病房裡辦公,下屬整天往醫院跑找他簽字,如今顧青秧出院,只消在家裡躺着休息即可,他推遲了很久的工作這才慢慢走上正軌。
“段示乾,我又想上廁所了。”顧青秧合上漫畫書,笑眯眯的看着段示乾,段示乾放下工作,繞道顧青秧身邊,一手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抱起來,動作熟稔的伺候她上廁所。
段示乾將顧青秧輕手輕腳的放到牀上,顧青秧目光落在漫畫書上,段示乾便將書遞給她。顧青秧有一剎那的恍惚,受傷住院的這段日子,她和段示乾彷彿親近了很多,不是心靈相近,只是越來越像老夫老妻了。
最開始是她無聊之極各種找茬,慢慢的她沒了興致,她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往往一個眼神他便能心神領會,越是這樣兩人越是交流的少,顧青秧偶爾會想,她和段示乾這種沉悶的相處究竟是好還是壞?
很多時候她靜靜的玩着自己的,他陪着她,還是一副冰冷冷的樣子,顧青秧只得嘆息,他實在是太沉悶,難道她要跟這麼個又冷又硬的臭石頭過一輩子?
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顧青秧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趕走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段示乾在身側躺下,光着胸膛,顧青秧轉過脖子,“段示乾,明天你就去公司上班啦,我想叫溫伊來這裡陪我,反正暑假她沒什麼事,我在家很悶的。”
段示乾淡淡的,“沒問題啊。”
顧青秧有點忐忑道:“她不知道我們結婚了。”
段示乾一隻手肘撐起身子,十分嚴肅的盯着顧青秧:“我們的婚事不公開,只是針對公衆,你認爲告訴你朋友你老公是我,很難爲情?”
看着段示乾不善的表情,顧青秧有點心虛,畢竟他的親友團都知道他已經結婚,而她這邊,就只有個沈子昂知道,連溫伊都瞞着。
“怎麼會呢?段家大少不是女人們心目中最熾手可熱鑽石男嗎?誰能有幸嫁給你都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唔……”
顧青秧話還未說話,段示乾就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每當這個時候,只要她兩隻眼睛珠子一轉,又指不定要作什麼幺蛾子了,而她只管說,那兩瓣水潤的脣蠕動着,無疑就是在勾他的魂。
這麼多天,他念及她是病號都沒怎麼欺負過她,現在回到自己的地盤,她躺在他身下,他大可欺負個夠。
顧青秧睜着眼睛,手上也使不上力,這禽獸連病人也不放過,但漸漸的也被他熾熱的氣息包裹,神智逐漸迷失。
段示乾一吻結束,看到顧青秧氣息微弱眼眸溼漉的樣子不禁覺得意猶未盡,聲音啞啞的:“快點好起來,不然我可忍不了了。”
顧青秧還沒回過神來:“什麼忍不了了?”
段示乾跪在她身側,低頭看了下自己,顧青秧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噗嗤一下笑出來。
這個傢伙,誰叫他以前總是把她欺負的死去活來,現在她病着,活該他煎熬。
“你還笑?惹急了我可不顧你好沒好!”段示乾冷冷的威脅一點都不管用,顧青秧此刻一臉悠閒自得看好戲的表情。
段示乾翻過身坐下,狠狠的瞪着顧青秧,“不行,我得討點利息!”
“什麼利息,你想幹嘛?我現在可還是病人!”顧青秧警覺的扯過棉被,開什麼玩笑,她一個肋骨都斷了女的,他還想幹嘛?
段示乾一通狼吻將顧青秧的理智蠶食殆盡,顧青秧眼光迷離細細,段示乾拉開她的衣服。
“不”顧青秧發出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很醜”她並不願意將身體醜陋的那一面展現給段示乾看,可那些傷痕會是永遠存在的,每當在段示乾眼前露出那些可怕的疤痕,她總是抑鬱自卑的。
“我自己的東西,哪怕再醜,我也一樣珍惜的。”段示乾在顧青秧的肚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如願將顧青秧痛的齜牙。他說話得語氣淡如平常,卻在顧青秧的心湖裡投下一枚石子般,蕩起圈圈漣漪。
顧青秧臉上有點燒紅,撅着嘴譏笑道,“切,我現在就跟個破布娃娃似的,說不定哪天你厭了就把我扔掉!”
段示乾心裡一動,原來家庭因素對她造成的影響這麼大,她還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並不全心全意的依賴他。
這樣段示乾感到無與倫比的挫敗,他並不知道該用何種方法去跟她交流感情,甚至,很多時候他也猶豫,究竟是維持現在表面的平靜,還是打破它,讓兩人清晰深刻毫無保留的交流。
時間跑的飛快,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顧青秧恢復的差不多了,又一個學期開學,一開學別的同學忙着找實習或者考研,顧青秧卻還在補考。
“青秧,你能不能幫個忙介紹我去段氏企業實習,我一定會很努力工作,你就給你家段大少說說嘛……”
“青秧,只要你能介紹我去段氏實習,期末論文就統統交給我吧!”
顧青秧每天都要面對各種要求,原因就是因爲大家都知道她是段示乾的女朋友,甚至有人跟蹤過她,於是學校裡的八卦擴展成了顧青秧是段示乾的未婚妻巴拉巴拉。
“我能不能對她們說我把你甩了,以後不用再來煩我?”顧青秧回到家,鄭重的問段示乾。
“你想從這裡搬出去讓我獨守空房?”段示乾坐在
沙發上,雙腿交疊,眸光犀利,一眼洞穿顧青秧的不良企圖。
“不!你從這裡搬出去!只要你不回來,那些天天八卦我的自然就明白你已經厭煩我了,所以她們再纏着我是沒有一點價值的!”顧青秧蹦上沙發,她已經抓狂得快要崩潰了。
“你很討厭她們?”段示乾忽略顧青秧憤怒的臉,暗暗算計,臉色波瀾不驚。
“討厭,煩死了,躲都躲不掉,像蒼蠅一樣粘着我,去超市買東西爭着給我付錢,我上廁所居然還衝進隔間幫我沖水!我了個去!”
段示乾忍不住笑,把玩着打火機,“既然討厭她們,就讓她們來我公司實習吧,過不了幾天她們就會自動消停。”
“你的意思是……”顧青秧眼睛睜的大大的,反應過來後捶桌大笑,這纔是最坑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顧青秧果真將那些蒼蠅一樣粘人的女同學們介紹進段示乾的公司,只等着過幾天能聽到段示乾的好消息,卻沒想到顧雪棉居然也找上她了。
“你也想去實習?”顧青秧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是吧姐姐,你都送了那麼多人去段氏,也不多我一個,幫幫忙吧。”顧雪棉笑的人畜無害,殷勤的替顧青秧往咖啡里加糖,好像從前那個一逮着顧青秧就上前挑釁的人她不知道是誰似的,顧青秧自然是不願意她去段氏上班,但要是能看到顧雪棉吃苦頭就得另當別論了。
這段日子顧雪棉跟着沈子昂進出,儼然一副新寵的模樣,但以她目前和沈子昂的關係也不便干涉太多,可是顧雪棉削減腦袋又想進段氏是怎麼回事?
“你進段氏,衝着段示乾去的,不怕沈子昂不高興?”顧青秧捏着勺子慢慢攪動咖啡,森然的目光鎖定着顧雪棉的表情。
“額……那是我的自由,他不會干涉。”顧雪棉頓了一下,她從沈子昂那裡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或許,他並沒有把照片給段示乾?她進段氏,既可以接近段示乾又可以試探下段示乾究竟知不知道她和艾小雨的事。
“我倒是希望他不介意。”顧青秧扯扯嘴角,呵呵,沈子昂要是介意,那她怎麼好意思叫段示乾把顧雪棉往死裡整?
顧雪棉順利進入段氏,可惜沒有謀上什麼好職位,她被分去負責清潔,負責人拍拍她的肩,“小姑娘,這棟樓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天台電梯廁所都歸你管,細皮嫩肉的來做清潔,你可要好好打掃,把這裡收拾的跟你自己一樣乾淨哦。”
顧雪棉氣的吹鬍子瞪眼,握着掃帚問:“總裁辦公室在哪裡,我先去打掃總裁的辦公室吧。”
負責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輕輕一晃,“不用,總裁辦公室從來都不用清潔工打掃,總裁班秘書直接負責,總裁辦公室你一個打掃衛生的可不能隨便去。”
顧雪棉氣的長大了嘴巴,意思就是,她來這裡,根本就沒機會見到段示乾?
靠,那她不是白白被人當牛做馬使喚了?
夜幕降下,一家頂級酒吧裡,音樂聲震耳欲聾。
一個柔弱的白色身影隱藏在角落裡,修長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粉紅的櫻脣時不時的咂弄一口酒,睜大了眼睛在人羣裡搜尋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