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屹起來時,陸荊舟早就收拾妥當出門了。她在牀頭櫃上看到一張便籤:安心上學,不用擔心。
收好,夢裡她覺得他在陪着她,她深信他昨晚一定陪着她,這便籤足以證明。
盧恆送她去學校,路上沒有同學對她指點,好像什麼都正常得很。
“陳嘉禾,你見我躲什麼!”她在趕去美術鑑賞課的路上,迎面撞上陳嘉禾,他居然扭頭就跑了。
腳步一停,陳嘉禾滯在原地,訕訕回頭:“我哪裡是躲你,我見你就想起我忘記拿書了。”
柳屹大步向前,一把拎住他耳朵:“陳嘉禾,我認識你幾年,你在我面前還想撒謊?你打小不會撒謊,在我面前,更不會了。”
偏頭,他故作誇張喊:“疼疼疼!柳娘娘,您下手輕點,小的受不住。”
見人來人往的,她把他推到小徑邊的長椅上,站着逼問:“老實交代。”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非陸荊舟不可?”
陳嘉禾和柳屹的孽緣是從小學開始的,因此他們認識的時間,更爲長久。小學六年級時,陳嘉禾跟柳屹告白過,被拒絕了。柳屹的理由就是,她的生命裡只有陸大哥。
或許那時候,陳嘉禾、柳屹都沒有把這種“只有”當成愛情。可是後來,漸漸地,他們各自長大,都意識到,應該是愛情吧。
見他難得認真問她,她發愣了:“你這又問什麼廢話?”
“是啊,我問什麼廢話。”陳嘉禾一瞬之間神色倦怠,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他又恢復,“柳屹,你知道我時時刻刻關注國家大事娛樂小事,今天啊,微博新聞祝芳菲和陸荊舟五一訂婚的消息刷過了你所有的頭條。你彆着急,可能是陸荊舟放的*呢,他那麼在意你……”
陳嘉禾看着柳屹立馬黑下去的臉,聲音愈小,不敢說話了。他剛剛見她就躲,無非怕她一早知道消息遷怒於他。現在看着情形,分明是他把壞消息親口告訴她了。
“五一?”她驚得身體抑制不住想要發抖,抓住了五一這個好時間。
她的生日。
她的十八歲生日,他陸荊舟要和祝芳菲訂婚?
真的假的,她都不能忍受!
瞧見她無聲無息眼淚氾濫,陳嘉禾受不住,趕緊拉她坐下,慌亂扯出紙巾安慰:“柳屹,你先別急……”他現在心裡着急,恨不得小葵就在,也許三言兩語,柳屹就能恢復鬥志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小葵今天整天請假,原因不知手機也打不通。
抓過紙巾,她把眼淚擦乾淨,呼吸還不能順暢:“陳嘉禾,你說,我哪裡不如祝芳菲?”
“我覺得陸叔叔,”在她如刀的眼神中,他不得不改口,“陸大哥從小教育你照顧你,把你當成女兒了。雖然不是,但他心裡是,十幾年,他都覺得是。你跟他親熱、告白,要他愛你娶你,這都像在逼他犯罪……你不能怪他沒有你這麼大的勇氣,畢竟是經歷風浪的。你想想,你昨天的事,他越在意你纔會越疏遠你吧。”
“可是陳嘉禾,我就是要他犯罪。”柳屹在他漫長的話裡止了哭聲,雙眼熠熠生輝地看着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