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過去了, 溫度漸漸降了下來,冰冷的氣息裹着角落裡的身影。藍血人早已被彩引到了別處,就不知情況如何。他漸漸變得焦慮, 雙手不禁搓着掌心, 交叉合十放在胸前。閉上雙眼, 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擡頭睜眼一看, 卻是彩氣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黑暗中的喘息漸漸靠攏。沒有片刻的猶豫,他站起身將她抱入懷裡。
“唉!”
彩只知道在甩掉樑小茹他們之後,她的心裡只有羯還在那等待的身影。她不顧一切地便飛奔回來,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
就在這時, 還來不及思考就被他抱得緊緊的, 她的臉蛋飛起一抹潮紅, 是氣喘的緣故,亦或是他的體溫靠近的由來。她的手終於可以安心地倚靠在他的背上。
“回來就好!”
羯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他們已經追遠了, 這兒安全了!”
彩鬆了口氣,任由他抱着,跑太久了也累壞了!雖然身手好,但體力還是比不過羯他們這些大男子,只能多用些巧勁, 成功甩掉他們。
“辛苦你了!”
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他還是不敢想象若是彩再不回來, 只怕他是等不住了, 便出去尋了。
“舒裡怎麼樣了?”彩忽然想起來遂問道。
方纔情急下讓歐文將他抱走, 沒見到媽媽, 他應該很失望吧。
“追蹤器已經被卸下來,歐文他們已經把他哄睡着了!”
鳳仙依舊處理公事, 只能他們有空的去顧着。天知道他們倆個大男人是怎麼把這孩子哄睡着的,估計也不容易吧,剛聽瑞達電話裡的口氣似乎累壞的樣子。
“那就好,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彩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羯點點頭,鬆開手,爲她撥開凌亂的碎髮。他緊緊握着她的手,不敢再鬆開,倆人遂而一起走回星宿。
漫長的過道,兩人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牽着手,向前走着。羯不由自主地低頭看向彩,就像是單純在學生時代裡的愛戀,沒有任何雜質。無論她變成什麼樣,無論她是美是醜,是普通人還是星宿的人,是地球人還是藍血人,在他的眼裡一直美好如初,一直是他最刻骨銘心的那一抹身影。羯忽然有些欣慰,欣慰她還站在他的身邊,還牽着他的手,他已經很滿足。
在他收回目光之後,彩不自覺地擡起頭看着身旁的他,依舊是好看的那張俊臉,棱角分明,卻在燈光下顯得柔和些的神情。堅定的眼神,高大的身影,羯的蛻變和成長也伴隨着她的成長。他早已褪去那一身的年少衝動,睿智和沉靜藏在眉間,手心的溫度讓她心有所依。一幕幕回憶在過道里穿梭。直到門前,兩人停下了腳步。
“晚安!”
就像回到家的感覺一樣,羯終於可以安心地放開她的手,轉而開門。
“羯……”
彩忽然從後面抱住他,羯微微一怔,低下頭看到那雙環抱着他的雙手不禁一笑,他輕輕地抓着她的手,轉過身去看向她。
“怎麼了?”
“只是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不知不覺一滴淚落了下來,彩見羯鬆開了手,她急忙擦乾了眼淚,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怎麼了?捨不得我走呢?”
沒有察覺到有一絲異樣,羯的心裡倒有些欣喜若狂,他喜的是彩的主動,第一次從她的眼裡看見了衝動,那雙一直靜如湖泊的雙眼泛起的漣漪。
“晚點,你能來我房間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彩並沒有閃躲,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她是捨不得他,如果可以,多想待在他身邊,哪怕是一分一秒。
“等一下嗎?”
羯的腦海裡頓時飄過各種場景和問號,他不知道彩在打什麼啞謎。
“是的!”
“好!”
羯點了點頭。彩遂而笑了笑,轉身便回屋,門被輕輕地帶上了。羯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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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候。
“彩?”
回去後,羯早已洗完一身的疲憊,換上一身輕便的服裝,休閒卻又不失優雅。他早已從家裡將自己的一些衣服也拿了過來,畢竟那纔是最適合他的。羯正欲敲門時,卻見門是虛掩着。
“進來!”
屋裡傳來彩的聲音。
羯輕輕推開房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驚豔到了。柔和的燈光,淡淡的香味,腳下踩着的玫瑰花瓣散落地上,沙發上雪白的毛毯上依稀掉落幾朵花瓣。桌上擺着燭臺,一瓶世紀葡萄酒,兩個高腳杯。那雙纖細的手正將葡萄酒往杯裡倒,紅色的液體流入杯中。
“怎麼忽然佈置得這麼美?”
羯大感意外,遂而小心翼翼地走進屋,關上了門。本是可愛的屋子在昏暗柔和的燈光下竟變得了神秘而感性。
“想給你驚喜呢!”
彩舉起酒杯對着他笑了起來。這算是他們重逢後的第一次約會罷,在這樣緊張的時期,她能做的,便儘量做到,儘管有些拘束。
“對我來說,你就是我最大的驚喜了!”
站在一米之遙,他低頭凝視着她,朦朧中竟多了一絲感動,彼此歷經了多少磨難才能站在對方面前,這一切應該是他來做的纔是。
“是嗎?不勝榮幸呢!請坐!”
彩輕擡起手,示意他坐到身邊來。
羯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放在他面前的一個高腳杯裡那盛好了紅酒,陳韻的清香縈繞着他,沁人心脾,他不禁開口笑道。
“這是要喝交杯酒嗎?”
“你不願意嗎?”
彩笑笑,端起酒杯靠近嘴邊。
“願意!”
羯認真地看着她,眼神落在了她手中酒杯上的脣印上,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彩舉着酒杯的手僵了僵,隨後放下酒杯,認真地看着他的臉。這時房間的燈光竟起了暈眩,一首年代已久的布魯斯舞曲輕輕奏起。
“這是?”
羯驚訝地擡頭看向四周。他還沒搞懂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我設計的,喜歡嗎?”
以前她便已經說過了,星宿裡很多她設計的東西,蠍子並不阻止她去做這些短時間內是浪費時間的事情,反而對星宿的發展起到了作用,只是現在多事,便少了這些設計的心思。
“在這裡待這麼久了,還是沒有發現這麼有趣的東西!甘拜下風!”
想起那扇奇特的窗戶,彩究竟還有多少是他沒有發現的趣事還藏於囊中。
“既然如此,那就罰你請我跳一支舞可好?”
在玫瑰的夜總會裡,那支還未跳完的舞蹈,她便放手落跑,直到現在,才能與他再牽手走過。彩不免心生一嘆。
“榮幸之至!”
羯伸出手作邀請之狀。
彩的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她站起身來,一襲單肩黑色蕾絲的長裙,露背禮服,黑色長髮披肩,散發出女人的氣味,讓羯心跳不禁加速。
他將手輕輕放在她的腰間,舞步輕盈擺動,兩人間的空氣溫度卻直線上升。
“你今晚很美!”
羯低下頭看向那張醉人的臉蛋不自覺脫口而出。今晚的她不似那一夜舞會中的天使一般,卻多了一份高貴和神秘的性感,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衝動,從進門的那刻開始,想擁有她的想法早已充斥着整個腦海,還有那顆怦怦直跳的心臟。
“那以前呢?”
酒精的作用,燈光的效果,柔和的音樂,一切如此美好。彩的臉頰早已浮起兩朵紅雲。
“以前也是,只是今晚,美得讓人心醉!”
羯的眼眸漸漸變得幽深。
“我想完完全全屬於你,可以嗎?”
彩的聲音絲磨着他的耳際,她不願意再顧慮許多,這是她想要的,也是她唯一能爲他做的一件事,在天亮之前。
“彩……”
他停下了腳步,認真地看着她,強忍着自己的意願,喉嚨也多了一絲乾涸。卻看到那雙眼眸裡傳來的堅定。
彩被他眼裡的疑惑擊退了勇氣,低下頭,喃喃道。
“哪怕只有一刻!”
“不,是一世!你只能屬於我。”
被她失落的細語攻破了心中的最後一道防守,羯再也按捺不住跳動的心,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走進房間,房門被他輕輕一踹,關起了一室的旖旎,也牽起了一世的情感。